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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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向朗爽快地说:“没问题。”他顿了顿,又摸摸鼻头,“不过小白那边就不一定了,他这人心思转得快,指不定已经瞧出了端倪。等我把真相告诉他,他肯定要气上几天。”
  祁老爷子耍无赖:“反正我把任务交给你了,你要是使不动他就你自己把活儿干完。”
  宁向朗被祁老爷子的不要脸程度给惊呆了。
  他说:“总有人说我不像爸也不像妈,也不知像了谁,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像了老爷子您哪!”
  祁老爷子来了兴致:“哦?你倒是说说你哪里像我了?”
  宁向朗说:“脸皮的厚度啊!”他搓着手,一脸羞涩,“在见到您之后我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般绵绵不绝,总是情不自禁地心生仰慕,想要尽可能地向您靠拢——可惜道行还是不够啊!古人说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指的大概就是这回事吧?我
  说到最后宁向朗脸上已经堆满心痛,仿佛对自己的无能感到非常悲伤。
  祁老爷子脸皮直抽搐。
  楚家老二在一边忍笑忍得很辛苦。
  早就听说这小子嘴皮子很了得,赵老、唐老那些人都被他搞得很头疼,提起来就吹胡子瞪眼。这两天宁向朗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他还以为传言有误呢,没想到刚把话摊开来说完,这小子的小尾巴就露出来了,简直原形毕露!
  宁向朗接了任务就跑去找李玉白。
  这时候傅徵天显然已经跟李玉白和楚洵说清楚了,也不知傅徵天是怎么说的,宁向朗找过去时李玉白和楚洵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关爱。
  宁向朗:“……”
  李玉白不知从哪掏出把折扇,轻轻一敲宁向朗的脑袋:“看在你爸这么可怜、爹不亲娘不爱好不容易遇到个过得去的亲人还不太敢认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小子了。”
  宁向朗大概明白傅徵天是怎么说的了。
  宁向朗说:“……感谢不杀之恩。”
  宁向朗把祁老爷子给的任务一说,李玉白就两眼放光:“好机会!我一定要看个够本!走,我们现在就去!”这是把刚才的事都抛诸脑后了。
  楚洵见李玉白兴致勃勃,也高兴起来:“我来领路。”
  宁向朗和傅徵天跟在他们后头,宁向朗小声问傅徵天是怎么说的。
  傅徵天说:“把你小时候遭遇的事稍微进行一点艺术加工,比如你遭受了严重的精神虐待和躯体虐待之类的。”
  宁向朗:“……”
  宁向朗说:“说谎是不对的。”
  傅徵天严肃地重申:“这叫艺术加工,不叫说谎。”他瞅了宁向朗一眼,“刚见面时你不是被人弄破了头吗?你‘奶奶’还偏心对方,连骂上一句都没有,这不是精神虐待和躯体虐待又是什么?要不是这样,你爸怎么可能跟宁家脱离关系。”
  宁向朗:“……”
  这家伙说得有理有据,连他都快被说服了!
  既然“友谊危机”没有出现,宁向朗也就放宽了心,快步追上李玉白和楚洵,乐滋滋地跟李玉白讨论起待会儿可能有什么“收获”来。
  被抛下的傅徵天:“……”
  早知道刚才就在中间推波助澜一下,让他们直接友谊破裂算了!
  58第五十八章 :新想法
  祁老爷子藏书画的地方离他的书法并不远,是栋独立的小楼。推开门一看,一列列的橱柜整齐排列着,空气中飘荡着樟木的香气。
  用樟木做的橱柜结实又防蛀,非常实用,前面几列橱柜里摆着一批线装古籍,存留状态非常好。
  李玉白说:“我们先把这些拿去通风的地方晾一晾,然后再把里面的画好好瞅瞅。”
  宁向朗点点头。
  李玉白不客气地指挥楚洵一起干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想找出那几面传说中的缂丝屏风。
  宁向朗知道他惦记着什么,努努嘴说:“上面还有一层,我估摸着宝贝都在上面。”
  李玉白两眼一亮,手脚更快了。
  除了晾晒之外,除霉和修复也是任务内容。
  宁向朗早叫人把工具送了过来,老书老画都是纸制品,不能晒过头,也不能水洗,否则那薄薄脆脆的纸片儿要么晒得嘣嘎脆、一碰就碎,要么就彻彻底底化掉、连渣渣都不给你留一点。
  晾书还好,楚洵和傅徵天都能帮把手,更细致的活儿就只能由李玉白和宁向朗来了。
  没想到楚洵看起来娇惯,领悟力却不差,看宁向朗和李玉白捣腾了一会儿就学了七八分,麻利地跟着他们动起手来。
  连楚洵都“自学成才”了,傅徵天自然也不甘落后。
  最后需要花的时间大大缩短了。
  李玉白和宁向朗把一楼的书画都翻了个遍,迫不及待地往楼上跑。
  等他们推开二楼的门,目光一下子就被那映入眼帘的屏风给吸引住了。
  那是面十二扇缂丝屏风,不说中间那精美而繁复的缂丝侍女图,就说那黄花梨框架就已经价值连城!那黄花梨纹理漂亮、木质细腻,刀工浑然天成,色泽更是均匀之中溢着“老气”,看起来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而屏面使用的是“通经断纬”的缂丝工艺,就是说它的线可以在任何地方断开,重新起头。它的特点在于弄出来的画像正反两面都是相同的,怎么看都一样。
  这种复杂的技艺很少人能掌握,从诞生之初就是为皇室服务、被当成艺术品来供着的!
  宁向朗和李玉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真要让他们仿一仿他们也是能搞出来的,只不过这面十二扇屏风这么大,上头的仕女图又那么美,他们都来来回回地琢磨了老半天。
  李玉白花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兴奋不已地说:“值了!这次来对了!”
  宁向朗也一样,只不过没像李玉白那样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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