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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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健一入海,便被族鲸们围住了,族鲸们很热情,它们并不是空手来的,每只虎鲸都给它带来了礼物,礼物中有的是魔鬼鱼,有的是海龟,有的是海豹,其中魔鬼鱼占大多数。
  魔鬼鱼是海洋里的畅销品,虎鲸们最喜欢拿魔鬼鱼来送礼。
  族鲸们的热情让健健受宠若惊,它已经脱离鲸群太久,连鲸语都说的磕磕巴巴,“谢谢大家。”
  年长的族长率先游到它面前,“孩子,欢迎回家。”
  健健的妈妈快快更是直接爱抚地蹭了蹭它,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化成一句:“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族群里的其他虎鲸也跟着族长和快快喊:
  “健健哥哥,欢迎回家!”
  “健健侄子,回家快乐!”
  “健健弟弟,一会哥带你吃好的。”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背鳍弯。
  儿童相见都相识,个个欢迎它归家。
  纵然十年未见,大家却没有半点生疏,他们群体本就是e鲸,每只鲸都很热情,看得健健热泪盈眶。
  健健迎风撒泪:“我回来了,真好。”
  虎鲸群体在近海岸停留太久不是什么好事,族长示意大家先离开,边游边说。
  离开前,快快对沈溪时说:“一会老地方见。”
  快快说的老地方是海中的一块礁石小岛,在过去的时间里每当沈溪时回去看虎鲸都会去礁石小岛。
  健健一入海便有了自由的感觉,大海无边无际,它畅快地在海里游动着,时不时跃出海面来表达自己的快乐。
  健健的族鲸们都围在它身边,它就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这是在过往的十年里健健不曾有过的待遇。
  乐乐的孩子七七说:“哥哥好有活力,好爱运动啊,不像我根本就不想游泳,要是妈妈能像小时候一样推着我游就好了。”
  快快的孩子同时也是健健的妹妹八八说:“七七哥哥,你太懒了,身为雄鲸这么懒小心将来没有雌鲸喜欢你。”
  七七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我不在乎。”
  健健听到后说:“你们要是像我一样被关在一个小小的水域十多年,也会像我一样热爱运动的。”
  “能自由自在的游泳,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啊。”
  七七诧异地问:“还有小的水域吗?哥哥你是游到湖里去了吗?”
  七七之前听沈溪时科普过有水的地方,在它心里湖就是很小的水域。
  健健云淡风轻地说:“那可比湖小多了。”
  七七:“哥哥你为什么要到小小的水域里去啊?是不喜欢大海吗?”
  七七的童言童语直接令健健破防。
  沈溪时昨天只告诉它们今天健健回归,关于健健的具体经历,沈溪时说今天告诉它们。
  快快大抵能猜到自己儿子在走失的这十年里过得不太好,它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以后有妈妈在,保证你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的。”
  族长带着族群来到礁石小岛附近,沈溪时带着两个饲养员开着快艇也来到了这里。
  两个饲养员提出要送健健最后一程,和它告别,沈溪时不忍拒绝。
  张海的右腿上还打着石膏,在沈溪时和王洋的搀扶下,他下了快艇走上礁石小岛。
  健健看到张海的伤腿很是愧疚,它甚至不敢多看张海,健健对沈溪时说:“姐姐,你可以帮我跟他道歉吗?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沈溪时点点头,然后跟张海说:“对于咬伤你的这件事,健健很愧疚,它托我向你道歉。”
  张海是一个国字脸,长相十分宽厚淳朴的男人,他摇了摇头说:“我在网上看到你发的视频了,我不怪健健,相反,我还要跟健健道歉,是海洋馆不该圈养它,不然它也不会产生心理问题。”
  沈溪时:“是海洋馆的决定,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饲养健健,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听到自己儿子咬伤人,快快很懵逼,它们虎鲸群体对人类一直都很友好啊,儿子怎么会咬伤人呢?难道是这个人伤害了自己儿子?
  可是如果这个人伤害了自己儿子,儿子怎么会和他道歉呢?
  快快疑惑地问沈溪时:“健健为什么会咬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健健这十年发生了什么?”
  沈溪时知道要是自己说出来可能会引发虎鲸群体对人类的厌恶,可是它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沈溪时不能隐瞒。
  沈溪时尽量客观公正的去讲述这件事。
  虎鲸群体听完,小一辈的虎鲸都默默游得离礁石小岛远了一些,显然它们已经有些惧怕人类。
  “原来健健哥哥是被人类囚禁了十年,健健哥哥好惨。”
  “健健弟弟在那么小的水域里是怎么生活的下去的啊,要是我可能早就被憋死了。”
  “健健哥哥还要每天给人类表演,好辛苦。”
  “这不是辛苦不辛苦的问题,这是在践踏我们的尊严!”
  “我不理解,我们那么喜欢小人人都没有抓一只小人人来养,为什么小人人会把我们虎鲸抓去做表演工具呢?”
  “因为小人人坏,虎鲸好。”
  “不知道游客们在看健健哥哥表演的时候快乐吗?他们知道健健哥哥有多痛苦吗?”
  八八:“或许他们只是喜欢虎鲸才去海洋馆观看的,人类大概也没去细想这些。”
  七七:“可是我们也很喜欢小人人啊。我们也没抓一只小人人在海里观看呀。”
  作为人类的一份子,小虎鲸们的童言童语听得沈溪时很是愧疚。
  她是因为有动物沟通的能力所以对它们很共情。
  大部分人听不懂动物说话,也不知道动物们的想法,如果人人都能听懂动物说话,在得知虎鲸的痛苦时,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再去观看虎鲸表演的。
  就像这次虎鲸回归运动,也是大家用自己的善意去帮助虎鲸,没有绝大多数人的支持,虎鲸这次也很难回归。
  族长作为族群中最年长的虎鲸,经历的事情比小虎鲸们多得多,它甚至还经历过人类屠杀鲸鱼的时代。
  族长在心中微叹,它们虎鲸虽然是海洋霸主,可人类是世界霸主,拥有超强的科技,人类要是想对虎鲸们做些什么,虎鲸根本没有余力去抵抗。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者没有谈判和说话的资格。
  小虎鲸们针对此事也很快作出了反思。
  八八:“我们踢球球的时候,球球是不是也很难过?”
  七七:“球球只是球而已,我们管它难不难过。”
  八八:“我们对于人类来说,是不是也算一个球?”
  七七:“我们又不圆,怎么能算作球呢?”
  八八:“我说的是地位!”
  七七沉默了一瞬说:“你说得有道理。这个世界真奇妙啊,我们没有去考虑过球球的想法,人类也没有去考虑过我们的想法。”
  八八:“人类现在开始考虑了,在知道健健不喜欢圈养和表演后,他们把健健送回来了。”
  七七:“我们听不懂球球说话,不知道球球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球球在踢球运动中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
  八八:“想想也知道它很难快乐吧?”
  沈溪时弱弱打断它们的谈话:“要不先把称呼改了?有没有一种可能球球叫海龟?”
  八八:“对哦,叫习惯了,一时忘记了它原本的名字。”
  七七兴奋地说:“那我以后不踢球球了!”
  就在沈溪时以为小虎鲸转性的时候她听到七七说:“我还是拍魔鬼鱼吧,魔鬼鱼长着翅膀它一定很想飞,我送它飞天,它肯定很快乐!”
  快快听完沈溪时的讲述很心疼地贴了贴健健,“孩子,你受苦了。”
  健健:“妈妈,你知道吗?我差点就坚持不下去了。”
  “我当时甚至想,要不就去死吧,死也是一种解脱。”
  “幸亏后面我遇到了沈姐姐,她的手机铃声是妈妈的声音,让我一下子重燃生的希望。”
  “还能重新回到你们身边真好。”
  快快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让沈溪时帮助它,现在看来这一步它走对了。
  在人类世界的健健,是它们在海里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快快由衷地跟沈溪时道谢:“谢谢你小人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健健了。”
  沈溪时不好意思接受它的道谢:“不用,如果不是人类圈养,健健也不会如此痛苦。”
  快快:“这是两码事。我知道人类中有好人也有坏人,就像我们虎鲸中也有坏鲸,我相信绝大部分人类还是好的。我也不会因为部分人的行为就对你产生偏见和仇恨。”
  快快的想法很通透,令沈溪时诧异。
  乐乐这个时候也说:“我和姐姐的看法一样。”
  沈溪时有被安慰道,她莞尔一笑:“其实你们不用太害怕人类,大部分人类都是良善的,在我过虎鲸被列入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在国际上也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
  “除了不法分子,其他人类都不会抓捕你们的。”
  沈溪时的话让整个虎鲸群都稍微安心了一些。
  毕竟它们也不想再遇到自己同类被人类捕捉的事情了。
  看他们聊得差不多,王洋问沈溪时:“我和张海想和健健说几句话,你可以帮忙翻译吗?”
  沈溪时点点头。
  王洋微微上前走了一步,与王洋多年的默契让健健从海里探头半冲到礁石上。
  张海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王洋心疼地摸了摸健健的大脑袋:“对不起,我们之前不知道你之前这么痛苦,在发现刻板行为的时候,我曾经向馆长提议给你减少演出,被驳回了。是爸爸没用,爸爸没有帮到你。”
  相处多年,王洋早就把健健当做自己的孩子。
  先前的驯兽员还会采用饿的方式惩罚健健,督促健健训练,自从他和张海来到之后,就废除了这个方式。
  王洋和张海是所有饲养员中陪伴健健最长时间的,也是最用心的。
  健健回到大海与亲人团聚,心情好了很多,它安慰道:“不会呀,爸爸超厉害的,如果不是爸爸找来沈姐姐,我现在还在海洋馆呢,根本没机会回到大海。”
  “是爸爸关心在乎我,才会顶着压力向馆长提议找沈姐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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