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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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视间,檀灼意识到什么,想要悄无声息地从膝盖挪到旁边座椅。
  解释道:“这样坐不利于行车安全。”
  朝徊渡非但没有拦她,从善如流地松手,任由她坐稳,并系上安全带。
  檀灼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时。
  却发现车子不是开向泰合邸,好像是……
  檀灼:“这好像是去你公司的方向。”
  朝徊渡气定神闲:“嗯。”
  檀灼:“大半夜去公司做什么,你落下明天出差的文件了?”
  朝徊渡:“没有。”
  “那去干嘛?”
  “去赏花。”
  赏花?
  他公司是有多么名贵稀奇的品种花吗,要这个时候去赏。
  外面天都要黑了!
  很快,檀灼就知道赏的是什么花了。
  朝氏集团总裁办大门紧闭。
  整面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纵横交错、恍若幻境的大片霓虹。
  旁边坐落着一个半人高的玻璃展柜,精致又突出,里面好像是一朵花。
  檀灼走近了几步。
  朝徊渡说的赏花,是赏这朵吗?
  下一刻,少女纤薄后背贴了一具属于男人的胸膛,他分明没有用力,然而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极强,几乎将她整个覆盖着。
  檀灼手心被迫撑在展柜边缘,透过密封玻璃,终于看清里面是一株制作成了标本的重瓣芍药。
  男人干净微凉的指尖沿着她旗袍芍药刺绣的位置描摹,动作慢条斯理。
  与此同时,檀灼也认出这朵与整个办公室格格不入的华美芍药,正是她摘的那朵,花瓣一侧还有个不小心被她指甲划到的心形缺口。
  原本以为被佣人丢进了垃圾桶,却没想到,居然被制作成标本、永久保存不说,还放在他办公室这么显眼的地方。
  朝徊渡语调绅士客气,“让我完全插进去好吗?”
  “花很漂亮。”
  第20章
  顶楼,总裁办公室内没有开灯。
  唯有有落地窗外照进来的朦胧微凉的月光,隔着透明的玻璃,室内温度却仿佛灼热的令人心悸。
  “你在征求我的意见?意思是可以拒绝吗?”几乎整个趴在展柜上的少女,没有安全感地想转身看他,唇瓣却不小心擦过男人的喉结。
  她荡着水波的眸子倏尔怔住了。
  朝徊渡的骨相是极为完美的,此刻月光映在他的侧脸,光影交叠间,如一张失焦的老照片,色彩极淡,偏偏五官又绮丽的过分。
  衬衣随意散开,露出里面明显又漂亮的肌肉线条,像艺术家精心雕琢后才呈现的最完美,最性感的人体雕像。
  他的喉结滚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越是绅士,越是重欲。
  对上檀灼的视线,朝徊渡沿着少女纤细手臂下滑,最后掌心覆住她的手背,而后缓慢又克制地扣进指间。
  他的手掌很大,温度又高,皮肤相贴时,檀灼指尖下意识瑟缩了下。
  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很快听到他用克制端雅的语调回答:“朝太太,你可能误会了,因为——”
  “我只是在通知你。”
  “那你问什么?”
  谁行刑前,还要问死刑犯你想不想死?这不是精神攻击加身体攻击故意叠加双重buff吗!
  做之前先吓唬她一下,会更刺激吗?
  朝徊渡仗着身高优势,即便是这个姿势,依旧能轻而易举地吻住她:“抱歉,礼仪习惯。”
  等到檀灼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身体和手全部被箍住了。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在认真说话,他的每句话都是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的。
  黑心,太黑心了!
  很快,模糊的玻璃倒影出他们此时的模样,少女旗袍看似完整地挂在身上,原本整齐挽起的长发微微散乱,发梢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男人漂亮的腹肌。
  朝徊渡身上浸着幽凉蛊惑的白檀香,慢慢侵来,丝丝缕缕的檀香似能化为实质,将她完全包裹住,很有安全感。
  可,最不安全的就是这股气息的来源。
  蓦地,少女纤指用力攥住了展柜边缘,他这次居然玩真的。
  全部都……
  “感受到了吗?”
  檀灼所有感官仿佛都聚集在某一处,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红唇张了张,片刻才吐出两个字:“什么?”
  伴随着男人掌心隔着旗袍覆在她不复平坦的小腹,檀灼终于听清楚了他说的最后那句:
  “我在——”
  “你的身体里。”
  “全部。”
  檀灼无意识地收紧小腹,又惊又羞:“……”
  “你你你……”
  最后想起什么,“说好的来赏花呢,骗子。”
  几分钟后,他说:“睁开眼睛。”
  耳畔传来朝徊渡低而闷的呼吸声,檀灼身体轻抖了下,潮湿的眼睫慢慢掀开。
  入目是那尊收藏了芍药标本的展柜。不知何时,干净透明的玻璃面似结了一层薄而粘稠的白雾,模糊了里面艳丽的花瓣。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到玻璃面上,用沾了水的指腹在白雾里勾勒出一朵鲜艳、肆意、绽放的芍药。
  他想赏的花,从来只有一朵。
  凌晨两点,泰合邸。
  被朝徊渡亲自送回来的檀灼独自躺在床上,完全睡不着。
  按照她平时的睡姿,都是双手贴着小腹的,但是今天,当她习惯性的贴上时,手腕微微僵一下。
  突然像是被烫到了,连忙将放到身侧,指尖微微攥紧了床单。
  都怪朝徊渡,她现在一碰到小腹,就想起那萦绕在耳边、过分羞耻的话。
  她努力闭上眼想要睡觉,但怎么也睡不着。
  异物感太强。
  扭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床铺,去个寺庙干嘛要大半夜赶过去,也没见他多虔诚。
  没错,朝徊渡不是出差而是去寺庙修行。
  檀灼想起工作室的那本杂志,采访说他每年都会去寺庙修身养性是真的啊。
  越想越睡不着。
  她坐起身来,打开了壁灯,并摸出手机搜索忘尘寺。
  看着资料,檀灼若有所思。
  忘尘寺是一座底蕴极深的古寺,却鲜有人知,反倒是里面有两棵共生共长的千年古槐,比这座寺庙更为有名,据说祈愿极准。
  可惜二十年前,这棵古槐便被彻底保护起来,游客不得见,之后香火淡了许多。
  没想到朝徊渡居然会去这里。
  檀灼指尖慢慢握紧了手机金属边框。
  她总觉得朝徊渡给她一种错乱而复杂的神秘感。
  明明像忠诚信徒那样恪守一切,十日茹素、彻夜抄经、去寺庙短修,偏偏又对神佛毫无敬畏之心,例如上次在朝园,前脚做完并坦然地说她身体适合性、交,后脚又毫不避讳地去祠堂抄经;今晚明明急着去庙里了,还气定神闲地带她去办公室‘赏花’……
  昏暗壁灯下,檀灼抱紧了团在怀里的抱枕,脑海浮现出男人几乎缠满整个上半身的经文锁链刺青。
  他像是披着君子的皮囊,清清白白,云淡风轻,实则内里身负枷锁、满是秘密。
  第六感告诉她,那些经文就是答案,所以朝徊渡每次都避而不谈。
  檀灼将下巴抵着抱枕,掩不住眸底的困惑与疑虑,她犹豫片刻,还是将搜索页面换到微信,朝徊渡发了条消息。
  大小姐驾到:【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以对,对吗?】
  大半夜本以为他不会回。
  岂料几分钟后,便收到他的回复。
  zhd:【嗯。】
  檀灼给他机会自己交代,于是又敲了一句。
  大小姐驾到:【那你有秘密吗?】
  zhd:【你没有秘密?】
  她能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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