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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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浅月传下出战的命令,击鼓升帐,早已经闲了几日的天圣兵将人人顿时摩拳擦掌,将领们不多时便整齐一致地到了中军大帐内,士气极高。
  云浅月到达中军大帐后,以张沛、韩奕为首,一众将领纷纷请战。
  云浅月坐在主坐上,眸光扫了一眼众人,众人触到她沉静的目光立即噤声。她微微一笑,“蓝副将军早先找了本将军请战,数日前她和顾少卿交过手,从他手下救了魏总兵,这一战自然没有人比蓝副将军出战合适,都别争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蓝漪。
  蓝漪面无表情地出列,“请大将军派兵。”
  云浅月点点头,从桌面上拿出一支令箭,递给蓝漪,清声道:“蓝副将军带领十万兵马出城叫阵,一定逼出顾少卿出城迎战。”
  “是!”蓝漪接过令箭。
  “孙桢、凌燕、华舒三人从旁协助蓝副将军。”云浅月又拿出三支令箭,递给三人。
  “是!”三人立即接过令箭。
  云浅月起身站起来,佯装没看见张沛和韩奕要跳脚的面色,清声道:“军师带领三万兵马守城。其余人随本将军率领十万兵马为蓝副将军在后方观敌瞭阵,做后方支援。”
  “是!”张沛和韩奕虽然不能出战,但一听跟随云浅月出城观敌瞭阵,立即收起神色,与众人大声应声。
  分配完毕,蓝漪当先出了中军大帐。孙桢、凌燕、华舒三人立即跟上她。
  云浅月慢慢地走出中军大帐,并没有前去点兵,而是上了城墙,其余人跟在她身后。
  站在城墙上,云浅月拿着瞭望镜向远瞭望,三十里地外是顾少卿三十万兵马驻扎的大营。方圆辽阔,营帐节次鳞比,一眼望不到头。
  南梁的大旗插在大营的正中,大营中看起来分外寂静,一队队巡逻的士兵穿插着巡营,每一队走过的时间间隔拿捏得分毫不差,可见军纪甚严。
  云浅月放下瞭望镜,看向凤凰关的城门。
  “大将军,蓝副将军率领十万兵马前去叫阵顾少卿三十万兵马,这……有胜算吗?”韩奕凑近云浅月,低声问。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论机智心眼,张沛三个也不是韩奕一个的对手,但他虽然有狡猾,还是欠磨练,比较起来,就是心智有余,沉稳不足,而张沛虽然不及韩奕狡猾,但是直肠子对上狡猾的人,未必吃亏。张沛心智不足,但是沉稳不少。两人在一起,正好互补了。她淡淡一笑,“两军对垒,看的不是谁的兵马多谁就能胜。我稍后还点兵十万在她后方,势力不是太悬殊。”
  “可是二十万兵马对三十万兵马,也差了十万的兵马,不是小数目。”韩奕道:“我们能赢吗?”
  “自古以来,用鲜血和白骨堆积两败俱伤的战役不是没有,但那是迫不得已。而如今我们不需要迫不得已,顾少卿也舍不得他的三十万大军。所以,不会是真正的二十万兵马对上三十万兵马的浴血厮杀。”云浅月目光看向远方,语气微微苍凉,“双方一旦到了僵持阶段,看的便是将领之间论高下的本事。”话落,她问道:“你认为蓝副将军的武功比顾少卿的武功如何?”
  韩奕摇摇头,“这属下不知。那日是顾少卿受了伤,才让蓝副将军有机会救了魏总兵。若是他不受伤,这也未可知。”
  云浅月笑着点头,不再说话。
  韩奕看着云浅月,也不再说话。他们如今跟在她身后的这些人,从小也都是听着云王府浅月小姐的传言当笑话一般听着长大的,她的传言多不胜枚举,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她能率领兵马做大将军,且还有如此筋骨魄力。看着女子纤细的背影,却是笔挺如山,不由得令人从心底敬重。从她点兵那日,他和张沛齐齐被打了三十军棍那日,他们就拿定了主意以后跟着她。
  两盏茶后,蓝漪点兵十万,出了城。
  天圣的大旗迎风招展,蓝漪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孙桢、凌燕、华舒,之后是十万士兵,
  队伍如长河,前往三十里外顾少卿驻扎的军营。
  云浅月回首对韩奕道:“去点兵,出城!”
  “是!”韩奕立即应声,转身带着人下了城墙。
  云浅月站在城墙上不动,看着蓝漪的队伍远去,手轻轻敲击城墙的石砖,眉目沉思。
  不多时,韩奕、张沛带着十万大军来到城门,凌莲、伊雪一左一右牵着云浅月的战马。云浅月从城墙上飞身而下,轻飘飘地落在战马上,一众士兵们发出欢呼声。
  云浅月一摆手,十万大军尾随她出了城。
  三十里地并不远,蓝漪的先锋大队半个时辰后来到顾少卿的大营前三里处,列出队形。
  南梁的探兵营在蓝漪的十万兵马出城时就得到了消息,早已经报告给了中军帐里养伤的顾少卿。顾少卿却任何吩咐没有,一句“知道了”就打发了探子。
  蓝漪吩咐人上前叫阵,南梁大营看守得固若金汤,半丝回应也无。
  足足叫阵了一柱香后,顾少卿的大营里依然没动静,那人回头看蓝漪。
  蓝漪目光冷沉,回头对身后询问,“谁会骂阵?出来一人。”
  她话落,一人站出来,三十多岁,络腮胡子,五大三粗的,若是不穿着军装,便与市井的混混没二样。蓝漪对他颔首,他对着顾少卿的大营叫骂起来,句句是骂顾少卿的话,什么狗娘养的,孬种等等,话语不堪入耳。
  这一招到是极管用,南梁守营的士兵被激起愤怒,人人对那人怒目而视。有不少人受不住,向中军主帐跑去。
  南梁大营的将领们见骂他们的大将军,自然都受不住了,也纷纷前往主帐。
  不多时,顾少卿的主帐被围了许多人,一时间具是请兵出战的声音。
  顾少卿自然伤势未愈,本来受了一箭,又喝了几坛酒,伤势好得慢,失血过多,面容才养回来,有些微孱弱苍白,半躺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兵书,身穿宽松软袍,若不是营帐中挂着盔甲兵器和外面此起彼伏请求出战的声音,他就如一个富贵公子一般,分外悠闲。
  他的亲随书童凌墨见外面骂得难听,将士们都受不住激前来请战,而顾少卿如没事儿人一般,仿若不闻,连眉毛都没眨一下,也不由得忍不住开口,“公子,您真不出战吗?外面那人骂得太可恶了,您虽然受伤了,但是我们军营里又不是没有能人,单凭十万兵马,就想奈何我们,简直做梦。您只有下令,四君子只要一人出马,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她来了吗?”顾少卿头也不抬地询问。
  凌墨一怔,“您说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她。”顾少卿道。
  凌墨自小跟随顾少卿身边,闻言立即明白了,连忙道:“据说没来,来的是副将军蓝家的家主蓝漪。带领十万兵马,如今外面骂人的正是她手下的一名士兵。”话落,他见顾少卿不再说话,恨恼地道:“竟然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逼迫公子您出兵,简直是妇人伎俩。”
  顾少卿轻哼一声,继续看兵书。
  凌墨知道顾少卿没有出战的打算,但是中军帐外的将领们受不住了,已经大有要冲进来请战的架势,他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外面众人见凌墨出来,齐齐一喜,纷纷问道:“是不是大将军下命令要我们出战了?”
  凌墨摇摇头,“大将军没下命令。”
  众人脸色一灰。
  其中一人不满地道:“大将军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能容一个杂碎在外面混骂?”
  又一人道:“就是,让我们出去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厉害,后悔他爹娘生他出来。”
  众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冲出去劈了骂得难听的那人,可是顾少卿军纪甚严,没有他的命令,众人只敢叫嚷,不敢冲出去。
  “报!”这是,探兵营一人又高喊了一声。
  “快说!”一位副将立即揪起探兵营的那名小兵,急急地问,“是不是天圣的大军攻营了?”若是攻营正好,他们正好可以出去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那名小兵立即道:“天圣的荣王府景世子妃带领十万兵马也出了城,前来大营了。”
  众人齐齐对看一眼,不明白这先来十万兵马,再来十万兵马,到底有什么算计。
  凌墨一听云浅月来了,立即钻回了中军帐,对顾少卿喜道:“公子,您等的人来了,如今已经带领十万兵马出了凤凰关,向咱们大营来了。”
  顾少卿放下手中的兵书,抬眼看向凌墨。
  “探兵营的人刚刚来报,千真万确。”凌墨立即道:“主子,调兵遣将出营迎战吗?”
  顾少卿询问,“容景呢?来了没有?”
  凌墨一怔,连忙转身跑出了中军帐,对那探兵营的人问了一句,那人摇摇头,说了一句话,他立即跑了回来,对顾少卿道:“没有,景世子带着三万兵马镇守凤凰关,只景世子妃一人带着十万兵马来了。”
  顾少卿挑了挑眉。
  “大将军,您若有什么安排赶快啊!”凌墨急急地道。
  顾少卿忽然一笑,“蓝漪妇人见识,她手里有能骂人的,我手下难道就没有?”话落,他吩咐道:“去找十个人出去骂,一定要比她那个人会骂。”
  “啊?”凌墨一呆,“咱们也派人出去骂?”
  顾少卿冷笑,“一个被我们当今皇上弃而不取的女人,有什么脸跑来叫阵?让她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没人要的女人,别出来丢人现眼。”
  凌墨顿时一乐,一拍大腿,明明十三四的少年,如小大人一般,立即拍着胸脯道:“就是,我们皇上不要的女人,她有什么脸来攻打南梁。公子说得对,我这就出去找人。”话落,他一溜烟地跑出了中军帐。
  凌墨到了中军帐外,快速地传达了顾少卿的命令。中军帐外等着的各位将领们齐齐一呆,须臾,哄然大笑。齐齐拍手叫好,大家纷纷表示要去观看骂人,一定要将那小娘们骂回去不敢再出来。
  很快十个嘴皮子薄的会骂人的人找了出来。三十万兵马的大营,什么样的人没有?有才的,有计的,有谋的,有奸的,有懒的,有馋的,有滑头的,当然也有能说会道会骂人的。一帮子大老爷们平时不练兵的时候,还不就是聚在一起扯皮,军队里,最不怕的就是一个混字。所以,十个这样的人自然好找。
  几名将领带了一队人马出城,拉开针线,十个良莠不齐的汉子走上前,拉开架势,站在那个蓝漪手下五大三粗的汉子对面,对着蓝漪骂了起来。
  自然是给蓝漪抖搂了抖搂陈年的旧账。
  什么他曾经被我们当今的皇上玩弄,失了清白,我们皇上不要她,她便定了计谋逼婚,摆出龙潭虎穴阵,可惜也没难住我们英明的皇上,皇上闯过了龙潭虎穴阵,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可取,便不要她了,她当时哭着喊着求着,也无济于事。说白了,就是南梁的皇上玩剩下不要的女人而已,有什么脸站出来攻打南梁,轮身份她不如当初的南疆公主,如今的叶女皇,轮美貌,她不如皇上带回来的东海国公主天仙美人……
  若是轮骂人,粗鄙不堪入耳不入流的骂人算是最低下的骂人,而最高明的骂人则是骂人不吐脏字。这十个汉子都不是市井之人,都是读了诗书的文人,只不过听得书多了,黄段子多了,加之能说会道,骂人对于他们来说,小菜一碟。
  十个人连成一条线,你一句,我一句,瞬间如刀锋利刃,直直刺向蓝漪。
  跟随在蓝漪身后的十万士兵本来见早先那人一番骂人的话出来,南梁的士兵被激怒,人人心中欢快,可是不想转眼间南梁用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十倍的人力都返了回来。顿时都看向蓝漪。
  蓝漪派出的那名士兵也骂了半响了,此时没了前劲,气势上以一对十自然是输了阵仗,便停止了骂,回身看向蓝漪。
  蓝漪叫人骂阵的目的自然是叫出顾少卿,即便顾少卿养伤,叫不出他,也叫出几名副将,两相单枪匹马交战下,她敢肯定,谁也从她手中讨不到好处去,但是不想顾少卿不但没出来,反而也摆出了这样一招,将那名士兵早先骂他的话以十倍的攻击力还了回来,且对于顾少卿一个男人骂,除了伤他的自尊外,到不会伤别的,可是她一个女子便不同了,她伤的不止是自尊,还有名声和清白。饶是她已经经历许多,锻炼得沉稳,但脸色不出片刻也变得铁青无比。
  而对面那人见她脸色铁青,顿时对着她骂得更起劲了。
  云浅月带着十万士兵来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大骂的情形,她顿时一笑,想着蓝漪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用这等招数对付顾少卿,她还是不了解顾少卿,料错了他。对于顾少卿来说,他自小经历了从鬼门关走一遭,奄奄一息中救回了性命,因为一本倒行逆施的邪门功夫,让他每当月圆之夜除了受苦不说,还被世人嘲笑,养成了为人狂傲邪肆,不羁世俗的性情,他是从无数人的嘲笑和言语攻击里活过了这么多年的,还怕区区的一番辱骂?如今都给她如数的换回来不说,还反拿南凌睿放弃她之事做了文章,弄得她没了脸,自食恶果。
  “这个顾少卿老子喜欢!”张沛大乐,心直口快地说了一句。
  韩奕伸手拉了他一下,骂道:“张大憨,喜欢敌军的将领,你这是找死。仔细大将军再打你三十军棍。”
  张沛立即噤了声,偷眼去看云浅月,见她面色含笑,他心情一松,对韩奕踹了一脚,“张小二,你浑说什么?没准大将军心里也喜欢的紧呢!”
  韩奕躲过他的腿,提醒道:“我看你真是皮紧了,这样的话也敢说,小心被景世子听到,也给你一箭,让你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有你好受的。”
  张沛想起容景,脖子一缩,这回当真一声也不吭了,对于那个人,他还是从心底敬畏的。他相信,不只是他,天圣的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别看在景世子妃面前可以无顾忌地谈笑,她不会生恼,也不会在意,可是那个人不同,即便他温润如玉地笑着,神色和气,但他们向天借个胆子也不敢惹他。谁不知道他最在乎景世子妃?他再说的话,真是找死了。
  云浅月有些好笑地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没说话。
  二人谁也不敢再言语了。
  “顾少卿是真没有种吗?竟然不敢出城来迎战?”蓝漪终于怒了,大喝一声。
  她毕竟是女子,而是生来就是被选中的蓝家的继承人,从小到大,都是带着光环长大的,当然她也没负她身上的光环,一直都顺风顺水,只有在南凌睿的身上栽了个跟头,如今被说得分外不堪,那件事情她一直不想提起,如今被人爆出阳光下,且言语将她贬得一文不值,她自然再也受不住。况且当初南凌睿虽然没对她真如何,但的确是吻了她,在这个古代,她也算是失了贞。这是她一直在意的。
  “小娘们这就恼羞成怒了!兄弟们,看到没有?”一个大块兵大声嘲笑起来。
  “看到了!”众人回答,也是扬声大笑,极其猖狂。
  “被我们皇上甩了个女人,快滚回去吧!”有人高喊。
  紧接着,南梁的士兵发出齐齐的高呼声,“滚回去!”
  声音震耳欲聋,连成一线。
  蓝漪忽然抽出马前的弓箭,拉弓搭箭,对着最先嘲笑的那人射了去。弓箭如离弦之箭,集聚了她全部的怒气,箭矢带着一股疾风,分外凌厉,对准那人心口。
  那人自然躲不过这样的箭,嘲笑声戛然而止,脸顿时白了。
  这时身后的一队人马里忽然一人飞身而出,身轻如燕,顷刻间落在了那大块兵的身前,轻飘飘地接住了箭矢。此人眉目隽秀,十五六岁,一身白色铠甲,分外精神英飒,他接住箭矢后,对着蓝漪扬眉嘲笑,声音极大,“以为十大世家蓝家的家主多厉害,原来不过是个娘们,就这么点儿猫挠的力气,简直笑死人了。不知道这个副将军是怎么坐上的?难道爬上了天圣新皇的龙床?新皇随便许了个职位,只是让这个女人出来玩玩?”
  蓝漪大怒,再次拉弓搭箭,这次是三支箭羽,齐齐向着那人飞去。
  那人丝毫不惧,轻轻松松地躲开了蓝漪的三支箭羽,显然是功夫极高。
  蓝漪见箭羽伤不了那人,拔出腰间的长剑,忽然双腿一夹马腹,催马对着那人冲去。
  她身后的士兵要立即跟着冲向前,孙桢一摆手,“副将军没命令之前,都不准上前。”
  这些士兵们都是由孙桢逐一编制的,知道他最得大将军信任,短短十日,他能力摆在那里,自然对他极其信服。闻言都齐齐止住,队形整齐,不再冲上前。
  华舒、凌燕看了孙桢一眼,孙桢不看二人,看着前方,二人收回视线,齐齐对看一眼,并没有说话。
  南梁的士兵见蓝漪冲上前,也要冲上前,那名身穿白色铠甲的年轻男子一摆手,都齐齐止住队形,不再轻举妄动。
  那名白色铠甲男子端坐在一匹枣骝驹上,枣骝驹皮毛光华,配上他白色铠甲,再加上他人长得隽秀,看起来分外夺目。他抽出软鞭,催马迎上蓝漪。
  二人转眼间对打在一起,单挑独战。天圣、南梁两方士兵都在后方观敌瞭阵。
  张沛看了半响,忍不住凑近云浅月问,“大将军,那个白色铠甲的小将是什么人?”
  云浅月淡淡一笑,想着这个人她见过一面,倒是知道他的身份,去年去南梁,她还参加了他的生辰宴了。知道身后一众将领都疑惑他身份,她解释道:“他是南梁的十皇子,皇后所生,如今南梁王的胞弟,前日被我射成重伤的六皇子胞弟。”
  众人恍然,没想到这个十皇子竟然武功也如此好。都说南梁王十几个儿子都是人人龙虎,果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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