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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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枫哥他们在闯第二关了,你们赶紧的呀!
  如果不闯关成功,晚上住处就没有着落,一个惨字了得。
  洛优白的话一下子惊醒了众人,他们抬眼往湖面上看去,一个透明的硕大的空气球浮在水面上。
  球体里的两人早就失去了刚开始的时尚风范,东倒西歪的在里面栽跟头,画面有点美丽。
  有意思!
  突然,一道带着跃跃欲试的声音响起。
  盛瑜下意识向功夫明星曲胤望去。
  温昀看着自家老公但笑不语,曲胤在这目光下像瘪了的气球萎缩下去。
  盛瑜在陆权泽的配合下慢吞吞的往栈桥那挪过去,这第一关有点像学生时代玩的阳光伙伴。
  那个时候运动会上就经常举办这样的集体活动,由于陆权泽不喜欢和人搂抱在一起,这样的活动他从来都不参加的。
  盛瑜倒是有些经验,只好尽量的配合着陆权泽,两人行动起来也是蛮快的。
  反观云曲夫夫那边,只听自家表嫂爆发出一阵猛烈得笑声。
  原来曲胤身材高大,快有一米九的个子配上不到一米七五的温昀,看上去就像壮汉拎着小鸡仔的脖领,可爱又无奈。
  问题是壮汉还很委屈,搂着自己老婆的脖子有什么问题么?
  温昀全程保持微笑表情,随便吧,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盛瑜这对先上了桥,没有木板只有轻微摇晃着的铁链软塌塌的搭在两边的栏杆上。
  只有一脚踩空,碧绿的湖水泛着涟漪。
  桥下面的工作人员早就等待多时,乘着一艘小船正昂着头看着。
  航拍的无人机不远也不近的跟在两人的左右。
  桥有点长啊。盛瑜感慨。
  没事,我们慢慢来。陆权泽柔声道。
  两人一步一个脚印的在锁链桥上摸索着,由于桥比较窄,两个身宽的大男人一起过桥还是有点挤,盛瑜踩下去的那一脚差点落空,好在陆权泽眼疾手快的把人捞了回来。
  盛瑜大脑有点空,突然从嘴里冒出来一句,我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陆权泽疑惑的转过头,不会,就算你掉下去我也会救你。
  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不是么?
  盛瑜淡淡的笑了,意味深长的说道。
  更何况我现在会游泳了,不用你救我。
  他已经挺过来了,已经不再需要谁的援手,也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把一切看的清楚听的明白,他可以自救。
  无论是感情还是婚姻,都一样。
  陆权泽一愣,并没有听出盛瑜话里藏着话,虽语气淡淡但眼神坚定道:不,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下水了。
  这下轮到盛瑜诧异了,这人难道听出来了还是说心里有悔对他的隐瞒?
  两人都有些沉默的将这漫长的一段铁桥走完,盛瑜感觉这实在是太考验自己的意志力了。
  本该集中注意力的事,但脑子里已经被很多事情充斥,感觉自己像是在走地府的奈何桥一般煎熬。
  上了小站台后,陆权泽蹲下将两人捆绑在一起的脚解放出来,还顺手帮盛瑜揉了揉发疼的脚踝。
  盛瑜站在小站台上能清楚的看到云曲夫夫的囧样。
  一开始曲胤还认真的教着温昀踩链子,配合着他的步伐。
  也不知道从哪儿起,温昀突然被曲胤一把抓起挂在了男人精瘦的腰上,曲胤就这样一手扶着老婆一手撑着栏杆,脚下仿佛踩着的不是铁链而是木板一样,稳稳当当的浪费了五分钟的时间转眼到了跟前。
  我的天!这这盛瑜吃惊的很,他们过来的时候可是用了十几分钟啊!
  陆权泽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曲胤的手臂,这臂力轻而易举的就托起温昀,看来平时没少干那档子事儿吧?
  男人最懂男人,曲胤果然秒懂不自然的转过头避开陆权泽的目光。
  见多了,你们就不会感到惊讶了。
  温昀无奈的说道。
  嘿!第二关,魔力大泡球!
  洛优白的声音突然窜了进来,众人找寻半天才在站台下的小船上看到人。
  你们要两人一组坐进小球里,控制小球的方向到达下一站。
  洛优白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另一个站台,好巧不巧的是,双影夫妻又快人一步的上了站台,此刻正疲惫不堪的坐在那拖着脸呢。
  泡泡球是在里面注入空气的,人一旦进去很难控制方向更别说前进了,而且一旦氧气用完人在里面就无法呼吸。
  这难度有点大啊。温昀笑笑,内心一点都不担心,毕竟曲胤有的是办法。
  经过一番折腾后,豪门夫夫和云曲夫夫终于在洛优白的调笑下疲惫的上了岸。
  这才跟何生枫季巧巧打上招呼,六人正式碰面完毕。
  三对夫妻夫夫顺利入住胡兰小镇,后面的几天都是比较温馨的日常生活,毕竟这档节目是休闲娱乐为主,秀恩爱为辅。
  收工的当天,早已成了不错的朋友几对夫妻夫夫依依不舍得分别,做上各自的车。
  这次洛优白和盛瑜他们一辆车回去,暗地里表哥已经吩咐过好几次早点回来了。
  望着窗外飞快划过的风景,盛瑜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了其他一点想法。
  他悄悄的偏过头打量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陆权泽,男人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仿佛含着星辰,侧过来的俊脸曲线漂亮且柔和。
  明明他看着这张脸十几年了,为何还是觉得很陌生看不够呢?盛瑜喃喃的在心里问自己。
  华灯初上,车流悄然的穿过霓虹桥先将洛优白送到地点。
  盛瑜和陆权泽与自家表嫂挥手告别后,二十分钟后车子也到了公寓下。
  累么?我来吧。陆权泽接过盛瑜手里的行李箱。
  盛瑜沉默着松了手,站在楼梯口看着男人左右手提着笨重的箱子却依旧稳稳当当的快步上楼。
  他不累么?
  不,他也很累很疲惫。盛瑜突然意识到,对于他所承受的,陆权泽要是他所承受的两倍还不止。
  他总是认为陆权泽不喜欢他欺骗他,独自敏感伤心。但是除了自怨自哀继续给人施加压力以外,陆权泽却没有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依旧挺直了背把自己的情绪掩盖。
  不是他不难受不煎熬,恰恰相反,他只是在强撑着什么。
  盛瑜默默的跟了上去,人都是自私的,在感情方面都是天生的吸血鬼。
  妄想着付出的同时也索取等价的感情,一旦有所不满足便去质疑对方。
  陆权泽和他结婚以来,从未干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身居高位但从不招花惹草,尊重他哪儿怕他再冷言冷语,陆权泽从来没说过一句要离开的话。
  如果,他能抛弃过去不谈呢?
  盛瑜停住了脚步,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胆战心惊。
  怎么了?陆权泽将箱子放在房门前,转过头疑惑的问道。
  盛瑜的神情很奇怪,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脆弱的情绪,以至于陆权泽能感觉到自己心缓缓的抽动了一下。
  今天,我可以留下么?
  陆权泽苦涩的开口,脸上却装作镇定自若。
  就在他以为盛瑜会拒绝的时候,听到那人的答复。
  可以。
  陆权泽欣喜若狂,但紧接着的话却让他一愣。
  但我要你从头到尾说给我听。
  盛瑜好看的桃花眼透露出几分冷淡,又带着几分矜持的高傲。
  一如他记忆中嘴角轻挑眼神纯粹的那个少年,好啊,都依你。
  陆权泽愿意把自己一字一句说给盛瑜听,无论过去有多的不美好和郁结的回忆。
  项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邵涵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涵拉开房门,刚刚落锁发出咔嚓一声,屋子里很黑,他只能看见陆权泽一个朦胧的轮廓。
  于是盛瑜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了男人的袖口,试图以最平静的语气讲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陆权泽并不急着解释,他们有一整晚的时间足够把这短短的二十几年回忆个好几遍。
  他握住了盛瑜有些苍白的手,将人拉到了沙发前坐下,行李箱还孤零零的放在玄关旁。
  从哪儿里说起呢?如果我说我只和邵涵在一起了三四天,你会信么?
  陆权泽苦笑。
  邵涵这个人,像一朵还没来及绽放的花骨朵,憔悴又可怜。
  初二的时候,他通过盛瑜认识了这么一个可悲的人物。
  贫穷和自卑是那人活生生写在脸上的字样,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惊恐,以至于陆权泽一眼便记住了这个人。
  两人真正有交集的还是上了高中后,陆权泽因为和父亲冷战选择住了校,邵涵就住在他对面的宿舍,只要一掀开窗帘就能把那间宿舍发生的所有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那一晚,隔壁宿舍一如既往的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伴随着某个弱小又可怜的人的欢呼,陆权泽皱着眉拉开了窗帘。
  对面宿舍敞着大门,明晃晃的光将走廊照的透亮。
  三个高矮不一的男生将某一个瘦小的家伙又打又踹的哄出了门。
  你有资格穿这个衣服么?臭虫上什么学?!
  哎?还是新的野树家的衣服啊?不过穷比就是穷比买的都下市多久的过时货。
  穿的人模狗样的,要这么好看干什么?
  那些男生脸上的恶意兴奋又肮脏的语气无一不令陆权泽感到不适,站在门口的家伙瑟瑟发抖的流眼泪。
  他真的没看错,眼泪掺着鼻涕流的满脸都是,有些恶心。
  那些人毫不客气的将邵涵的衣服从身上扒了下来,然后从厕所里拿了一瓶布满黄斑的八四瓶,一股脑的全浇在了那件黑色的T恤上。
  瞬间,一件还算体面的衣服斑驳的不成样子。
  陆权泽只记得自己走出来的时候,耳边全是邵涵崩溃又绝望的尖叫声。
  那个声音并不只是发泄情绪的那个声音并不仅仅是发泄情绪,它更是一种司空见惯空洞的呐喊。
  陆权泽见到邵涵抬起的脸,一如他所想的那样麻木无血色。
  安静点。陆权泽冷着脸呵斥。
  那几个男生自然认出了学校中不好招惹的人物,随后也再也没有多余的找茬。
  说完这句话后陆权泽就离开了,虽然他同情邵涵,但并不是谁的保护神,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哪儿自那以后邵涵便缠上了他。
  第二次见到邵涵的时候,那人就穿着那晚被八四泼的一片白一片黄的黑色T恤,主动的走了过来。
  神奇的是,那件衣服是黑色的。这家伙自己又重买了一件?
  我我没钱重买,只好用别的办法啦。
  什么办法?
  黑黑色签字笔一点点涂的。邵涵羞愧的低下头。
  陆权泽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那人的衣服,确实一块深一块浅,凑巧的是他一抬头看到了一双怯生生的眼眸。
  盛瑜听完后,只是诧异这真的是邵涵么?
  他认识的邵涵可是十分要面子,特别害怕别人看不起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给人看?
  邵涵是私生子,邵父有两个亲儿子,长子夭折后二子被宠的无法无天,但邵母又担心自己这个二儿子也出现意外,所以格外的仇视邵涵。
  有了母亲撑腰,邵良更是嚣张的每隔两三天就来找邵涵的麻烦。
  围在角落里毒打,被泼冷水被扔垃圾,甚至是逼着他吃些奇怪恶心的东西。
  邵涵的反抗就是容忍,除了沉默没有一个人会帮他。
  他的舍友都是邵良专门找来好好照顾他这个弟弟的,学校里的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见了说几句没看见就当没这回事。
  大家都很忙嘛,谁有空管你的死活呢?
  邵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只不过他很快又笑着说,你能当我的朋友真好啊,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陪我说说话。
  陆权泽依稀记得,初中的时候邵涵还没沦落到这种地步,当他看到那人手臂上的伤痕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多么熟悉的伤疤,像一条条蜈蚣一样趴在洁白的手臂上。
  你自残?陆权泽脸色一沉,抓住了他的胳膊。
  邵涵一愣,突然舌头打结了一样好半天才说道:是是啊。不、不是,我没有
  为什么这样做?
  陆权泽感觉到内心有一股火噌的窜了上来,多少年他也没能忘记母亲胳膊上的伤痕,那结了疤脱落下来的壳,好似长到了他的身上。
  为什么总是有人要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伤害他人呢?
  我母亲生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幻想症,她总是很冷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个世界没有我没有我父亲,只有她一个人。
  光秃秃的世界里,她觉得自己才是创世神她可以主宰着一切,于是
  陆权泽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她会拿刀割脉,因为她要创造河流砍掉胳膊创造大山,她要用自己的身体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有人活着的世界。
  所以她经常自残,她生病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大家都觉得她是疯了,其实她只是生病了,需要接受治疗。
  陆权泽童年的那段关于母亲的回忆实在是太难堪,以至于邵涵说出自己母亲早已身亡的事实后,他愣在了原地。
  邵涵的母亲是个有名的交际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常年游走在豪贵身边,十九岁跟了邵父。但邵父多次警告她不能怀孕,否则有她的好果子吃。
  女人总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她还是悄悄的怀上了孩子,那个孩子便是邵涵。
  知道此事的邵父大怒,他处在事业上升阶段,眼看着就要靠着老婆的娘家飞黄腾达,怎么甘心被一个鸡弄的没发收拾残局呢?
  邵涵的母亲被殴打一顿然后扔到了大桥洞下,乞丐才会待的地方。
  那个时候肚子已经有四五个月了,但神奇的是孩子没流掉。
  几乎是凭着毅力一般,在相当糟糕的环境下维持着生活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随后邵涵的母亲操起了老本行,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富贵老男人维持两人的生活。
  直到邵涵初三那年,他母亲终于母凭子贵的嫁入了豪门,成功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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