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证道后翻车了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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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从窗子里刮进来。
  容昭哆嗦了一下,拽过被子,将自己裹得紧了些。
  “你有些发热。是伤心过度,肝气郁结所致。”曲复回来,又用手背贴了贴他滚烫发红的脸颊,“好生休息吧,等会给你煎一副药,喝下就好了。”
  容昭摇摇头,依然不安分地试图爬起来。
  他不喜欢的陌生的地方,也不喜欢曲复,虽然这人看起来没什么敌意。
  曲复轻叹了口气,似是妥协道:“山殷好像很忙。既然你不愿意留在我这,那便把你送回明尘那里去吧。”
  “不去。”
  “那……你可有别的去处?我送你过去。”
  容昭看了他一会儿,又慢慢躺回到床上,看起来蔫蔫的。
  “没有。”他沙哑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曲复摸了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抚。
  容昭不愿意给他摸,将头发拨了进来,然后把自己包进了被子里。
  曲复:“……”
  -
  天还未亮,山殷就被纸鸢扑棱窗户的声音惊扰到了。
  看完信后,他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立刻搁下做到一半的长明灯,马不停蹄地赶往明尘仙府。
  曲复在信里写道,他在明尘的仙府附近捡到了容小仙,小仙病了,被他暂且收留在府上养病,请莫担心云云。
  大清早的,晨雾还未散去,山殷就开始“砰砰”敲明尘家的门。
  明尘来开门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山殷?这么早?是容昭怎么了吗?”
  山殷不由分说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挥着手里的信,差点直接怼在明尘脸上:“容昭昨夜偷偷跑来找你了,你不知道??”
  “什么?来找我?”明尘脸色微变,接过信看了一遍,眉心紧蹙,“他病了?”
  ……
  不多时,方九鹤也被吵起来了,披着件厚厚的大氅,睡眼惺忪地出来探个究竟。
  “大清早的,你们在闹什么?”
  山殷委屈得不行,躲到他身后,道:“我也不知道容昭为什么病了,最近确实有些忙,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疏忽……”
  方九鹤转头看他,诧异道:“容昭病了?”
  山殷眼神闪躲:“是病了。”
  方九鹤又看向明尘,不赞同道:“那也不是山殷的错。”
  “……我没有迁怒山殷的意思。”明尘揉了揉额角,解释道,“只是昨天曲复刚来看过容昭,临走前叮嘱过他留心一下容昭的情况,他给忘了。至少,也该知会我一声。”
  方九鹤又去看山殷:“你给忘了?”
  山殷:“……”
  山殷更加委屈了。
  他昨晚又熬了一个通宵,一心只想尽快把长明灯做出来,好赶上生辰当作礼物送给方九鹤。睡得少了脑子难免不够用,稀里糊涂丢三落四也正常,没想到会因此被方九鹤责备。
  他有些气恼,嘀咕道:“容昭昨夜还来找过明尘了。有废仙溜进来,你们两个上仙竟然谁都没发觉?”
  “……昨夜?溜进来??”方九鹤听罢开始头痛,“仙府不应该都有自己落的结界么?你们两人,一个从你家出去,一个溜进你家里,为何结界都没有反应?”
  山殷和明尘同时别开了眼。
  方九鹤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说话。”
  “是我的疏忽。”片刻沉默之后,明尘率先开口,“容昭失忆后,我就动了一下结界,方便他出入。所以结界不会对他起反应。”
  “我……”山殷小声道,“容昭不是住我那儿嘛,我就也……动了一下结界。”
  方九鹤:“……”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山殷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最近方九鹤很偏爱容昭,只要登门,十有八九都是来找容昭的,教他一些东西,或者喝茶闲聊,陪他说说奇闻,还买了不少容昭喜欢的闲书。
  ……现在容昭生着病被人捡走了,这一声叹息,好像是在责备自己做错了事。
  山殷这样想着,顿时心凉了半截,低下头去,眼眶莫名热起来。
  这时,明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没什么错,方九鹤也没那个意思。”他的嗓音平静柔和,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昨夜是我疏忽了,没想过容昭会回来,也没想到有人能不触动结界进来。现在我去找一趟曲复,把容昭接回来就行。”
  “……真的?”
  “真的。”
  方九鹤怔了一下,抬眸扫了一眼,这才瞥见山殷发红的眼眶,若有所觉。
  最近好像确实没怎么找山殷了。
  难道说……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发散到“吃醋”两个字,就见山殷重新抖擞了精神,棒槌似的开口问明尘:“你去接?你行吗?”
  明尘:“……”
  “不如我和你一起……唔唔!”
  方九鹤一把捂住山殷的那张嘴,道:“你先去,不行再让山殷去。”
  “……好。”
  -
  半个时辰后,明尘回来了。
  两手空空,那头漂亮的银白长发暗淡得几乎灰了,看起来心情十分低落。
  方九鹤问道:“没带回来?”
  “没有。”明尘低声道,“曲复说容昭刚喝完药,一听到我来,就吐了,还把碗给砸碎了。他……不肯见我。”
  第45章 挑拨
  容昭吐得昏天黑地,额角冷汗涔涔,软绵绵地挂在床沿边上,几乎只剩一口气了。
  容尊者这辈子都没尝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他怀疑曲复要害他。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
  “明尘已经走了。”曲复推门而入,扶起容昭,打扫干净床边的狼藉,又给他喂了点清水,“怎么吐得这么厉害,药太苦?”
  清水漱过口,苦味散去了些。容昭缓过劲来,推开他,又缩回了被子里,看起来烧得更严重了。
  曲复倒是很有耐心:“不吃药可不行。我再煎一副没那么苦的药,你且服下试试。”
  容昭皱眉。
  “要喝的。”曲复拍了拍他,“我给你拿几粒糖,去去苦味。”
  新药很快煎好,他端着药来到床边,手里果真攥了一把糖。
  这回容昭总算勉强喝了进去,虽然还是被苦得直皱鼻子。
  “有这么苦?”曲复诧异,自己配的药什么味道自己最清楚,里面添了许多甘草和山楂,苦味已经比寻常药汁淡了不少,“你……以前没喝过药?”
  “……没有。”容昭含着糖,病歪歪地靠在床上,额头敷着冰凉的湿毛巾,虚弱道,“好苦……”
  曲复怔了怔。
  须臾,他剥开糖纸,又往容昭嘴里塞了一粒糖:“甜甜嘴。”
  “唔。”容昭差点被呛住,皱起眉头,不客气地道,“你少碰我。”
  “脾气还不小。”曲复笑起来,看了他片刻,眼中浮现出几分怀念之色,“遇见师兄之前,我也没喝过药。第一次喝药,也苦得直吐,还骂他让他滚。然后师兄给了我很多梅子糖。”
  容昭抱着被子躺在床上,闲着没事就听他唠,听着听着,嘎巴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粒,吃到了藏在里面的梅子。
  酸甜酸甜的,味道很好。
  “你师兄没有成仙?”容昭好奇道。
  “他死了。”曲复收敛了笑意,“碎成很多块,连个全尸都没有。”
  “哦。”容昭也就随口一问,没太多感想,“山殷还没来吗?”
  “还没……”
  话音未落,门就被敲响了。
  曲复瞟了他一眼,起身离开,开门去了。
  仙府门口。
  方九鹤穿着大氅,站在山殷身后,懒散得看起来快睡着了。
  曲复有些意外。
  “你怎么也来了?是药……”他看了一眼山殷,不动声色地改口道,“有要事?”
  方九鹤懒洋洋地应道:“嗯。我徒弟落你这儿了,来看看。”
  曲复更加意外了。
  “容昭是你徒弟?”
  “教了点东西,算是吧。”
  山殷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不由心焦,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小心翼翼地插话道:“上仙,容昭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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