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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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不是没事儿……”
  武安侯有些心虚,毕竟若是那事儿不是徐小郎火眼金睛,他还真不知要如何给赵庆阳交差。
  武安侯终于老老实实的喝起了自己的白水,赵庆阳白了他一眼,也一屁股坐在了一旁。
  “那可是一线天啊,他怎么能,怎么能……”
  魏思武与他自小一同长大,以往他只觉得其与寻常勋贵子弟一般无二,招猫逗狗,浪荡不羁。
  可却从未想过,他竟然能有翻越天险的毅力!
  而此时,徐瑾瑜看着魏思武手背上又是冻伤,又是划伤、砸伤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
  “有冻伤,若是伤口愈合,只怕要遭罪了。”
  徐瑾瑜一面说着,一面将金疮药涂在魏思武的手背上,这药药力好,可涂上去也蜇人的紧。
  魏思武下意识抽了一下手,但徐瑾瑜早知道药效,抓的紧,没让他抽走。
  “疼了?”
  徐瑾瑜吹了吹,随后这才问道:
  “能让思武兄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圣上有所示意?”
  魏思武沉默的点了点头,可却无法吐露自己当初从舅舅口中听说两位友人遇到的险境时,有多么心急如焚。
  倘若舅舅没有亲派,他得知此事也定要飞奔边疆的!
  万幸,一切都好。
  “舅舅说,你二人此去波折如此之多,恐暗箭难防,所以派我来此,嘶——”
  魏思武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徐瑾瑜这才弯了弯唇:
  “疼就叫出来,忍着作甚?这可不像思武兄了。”
  魏思武却摇了摇头,低低道:
  “以前不能忍,现在能忍了。”
  徐瑾瑜唇角笑意一凝,随后道:
  “思武兄,你还伤了哪里?”
  魏思武想要摇头,可是对上徐瑾瑜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他沉默了一下,还是褪下衣衫。
  赵庆阳看过去,随后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差一点儿就伤到心脏了,魏思武,你不要命了?!”
  魏思武的胸口处被绷带缠的紧紧的,可许是因为刚才动武的原因,这会儿有些渗血。
  徐瑾瑜看向魏思武那有些躲闪的眸子,轻声道:
  “这么危险,何必呢?”
  魏思武看向徐瑾瑜,再看向赵庆阳:
  “你们在这里,我若不来,我若来迟,抱憾终身!”
  魏思武一字一句的说着,眸中一片坦荡豪迈。
  帐中顿时一片静寂,魏思武穿衣服的声音终于让众人堪堪回神。
  徐瑾瑜坐起身子,一时百感交集,他只觉得眼眶微热,过了许久才缓缓道:
  “……思武兄,你受累了。”
  魏思武摆摆手,当初生死一线之时,他只觉得遗憾,他怕自己死在哪里,更怕自己无法救下友人。
  “今日见到你们都好,我便放心了!”
  赵庆阳更擅长处理这等要害处的伤,于是之后是他接手了魏思武胸口处伤口的重新包扎。
  武安侯这会儿才出声道:
  “圣上派魏少司千里奔袭至此,不知有何示下?”
  魏思武一面让赵庆阳为自己包扎伤口,一面反问道:
  “瑾瑜你们没有收到舅舅的传信吗?”
  徐瑾瑜与赵庆阳面面相觑一番摇了摇头:
  “并无。”
  魏思武这才皱了皱眉:
  “罢了,幸好舅舅早留留了一手,这是舅舅让我交给瑾瑜的密信。”
  魏思武随后将一个小包裹交给徐瑾瑜,那包裹封的严严实实,显然魏思武从未打开过。
  徐瑾瑜有些不解的打开了包裹,下一刻,一块墨玉石便掉在了被子上。
  徐瑾瑜微微一愣,还不待徐瑾瑜反应过来,武安侯便已经惊骇道:
  “兵符?!圣上竟然把兵符交给了你!”
  徐瑾瑜一时也不由沉默,圣上此举……只怕是以为武安侯有反叛之心。
  武安侯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苦笑一声,沉默了下去。
  魏思武也懵了,随后喃喃道:
  “难怪,难怪舅舅说要我人在信在,人不在信也要在!”
  可魏思武这会儿才觉得后怕,要是自己万一当时再没有挺过去呢?
  随后,魏思武也不由摇了摇头,只怕舅舅从未想过,自己能翻过险峰吧?
  魏思武垂眸任由赵庆阳为自己包扎,赵庆阳这会儿包扎的手也有些颤抖。
  那可是兵符!
  “说起来,瑜弟有了兵符,是不是我们可以拔了宁州那处看门石?”
  赵庆阳想起那处被人看守的要道,气就不打一处来!
  若非他们,岂会让宁州消息闭塞?!
  倘若真让他们成事儿,届时连失两州,只怕他们才能知道!
  武安侯打起精神,思索道:
  “有了兵符,自然无往不利!徐小郎,兵符现在在你手中,你且下令吧!”
  徐瑾瑜握着那块冰凉的兵符,抬眸看向武安侯:
  “侯爷忘了吗?军中还未清理,若是乍然行动,只怕会打草惊蛇。”
  “是,是,我忘了这事儿。”
  武安侯因为成帝这一手,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徐瑾瑜看着武安侯,缓缓开口:
  “侯爷说笑了,您老当益壮,有您镇守边疆,大盛才能得多年安稳。”
  武安侯咕哝的笑了一下,可笑容也不过转瞬即逝。
  掌心的冰凉,让徐瑾瑜微微定神,若要战,将不可乱。
  可是徐瑾瑜倒不曾想到,是一封远隔千里的密信,让武安侯凉了心。
  不过……
  徐瑾瑜随后打开了密信,想必圣上那般谋略,应当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
  徐瑾瑜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这封密信很厚,前面乃是成帝对于徐瑾瑜等人此行的担忧,字字恳切,句句关怀,让人看后只觉得心中一暖。
  等到寒暄结束,成帝才就徐瑾瑜等人遇到的险事下了密旨——
  “倘若武安侯叛乱属实,令徐瑾瑜携密令至成州,寻驻守成州的骠骑大将军,合力擒获武安侯!若武安侯忠心为国,便将另一封密信交给武安侯。”
  徐瑾瑜翻了一下,果然还有一封密信。
  徐瑾瑜随后拿起密信,看着还在黯然伤神的武安侯道:
  “侯爷,圣上说,这封信是给你的,你可要看看?”
  “圣上还给我信了?”
  武安侯有些惊讶,随后连忙接过,认认真真,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可看着看着,武安侯脸上便多了几分笑容,等到最后直接开怀大笑起来。
  徐瑾瑜不由摇了摇头,没想到圣上还挺会哄人的。
  而后,徐瑾瑜这才继续看下去,密信还说:
  圣上怀疑此番事宜或与暗中窥视之势力相关,且其应渗透颇深,只恐宁州有异。
  若武安侯忠心耿耿,则允徐瑾瑜动用兵符,与武安侯一道清扫宁州,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还大盛安稳边疆!
  ‘看来,宁州的异动圣上只怕早有耳闻。’
  徐瑾瑜暗暗思忖,当初他就怀疑圣上能派他们两个一看就不能成事儿的前往此地,乃是因为这里面水不是一般的深。
  现在到了这一步,圣上这才将一切和盘托出。
  一夕掌握兵符之权,是那般动人。
  只不过,这兵符可不是这么好掌。
  徐瑾瑜不由摇了摇头,首先,他得活着等到思武兄的道来,否则……
  武安侯被成帝一封信哄好后,这会儿兴致高昂起来:
  “徐小郎,圣上既然给了兵符,那我们便直接双管齐下,收拾了军中眼线,直接挖了宁州关口那两块顽石!”
  徐瑾瑜看着武安侯变脸如此之快,哭笑不得:
  “侯爷以为该如何双管齐下?”
  “此战,我已经将当初传出流言之人,锁定在一个小范围,此间行动可不让其知道,我派一支奇兵突袭他们留在宁锦两州的关口!”
  “宁州这颗钉子埋得不是一般的深,若是不能挖根,只怕会留有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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