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 第2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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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蛊虫容器
  ◎“不是离谱,是离离原上谱!”◎
  “如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不选这个任务!!”挖坑挖得灰头土脸的山渐青吐槽,“你看看[垂馨千祀]那个任务的玩家,他们一天天过的多潇洒啊tat”
  “别说了,再说哭了!”折青黛手使劲向后一扬,一铲子土飞出去,“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
  执行[垂馨千祀]任务的玩家真的好幸福哇!哪像他们,每天不是马拉松,就是极限逃生,不是被引导人物伤害,就是被狗策划暴击。
  他们心里苦啊!!
  “叮铃~”
  玩家们满心悲伤时,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几乎激起人ptsd的铃声。顺着铃声的方向看过去,他们看到了玄都那张昳丽的脸。
  “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嘛。”玄都语气轻快,脸上却没什么笑意,“挖坑也无聊,听不听故事?”
  玩家们:“!!!”
  懂了,这是喊他们吃瓜的意思!
  他们纷纷积极响应:“听听听!!”
  玄都将目光挪到昏迷过去的夏华廷身上,盯了片刻后转开头,轻笑:
  “这可是你们要听的,若是感到什么不适,可别怪我。”
  “我从小深受各种狗血故事的荼毒———”折青黛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不信有什么故事能让我感到不适!放马过来吧!我可不怕!”
  挖坑的玩家们接二连三地放下手里的木锹,星星眼看玄都的同时不忘吐槽:“铺垫太长我们是要差评的哈。”
  “你们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玄都笑着说了句俚语,他盘腿坐在地上,蓝紫色的衣摆委入尘土中,他的目光越过玩家,看向那些塌陷的位置,“这里原先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传说是夏国的国运所在,历代的夏王都将这里列为禁地。他们不在这儿安葬王陵,也不在这儿聚会宴饮,只是单纯地将这个地方封起来,不许他人踏足,然后每年除夕之时,携带百官过来祭拜一次———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情况。”
  “你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地下,这一片地底都被掏空了,从上上任夏王到现在,一共挖了七十多年。”
  山渐青当场震惊:“七十多年?那不是人都挖得半截身子埋了土呜———”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坐着的厉寒秋一把捂了嘴:“别说话!”
  山渐青:“!!!”
  你刚刚碰了骷髅头和黑虫子没洗手!!
  他挣扎着甩脱了厉寒秋的手,然后反手让厉寒秋的脸颊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咬牙切齿:“对不住,玄都你继续———”
  玄都笑了笑,继续刚刚被中断的故事:
  “夏国用了七十多年的时间,挖出了这片地下宫殿。这片地下宫殿里,只住三种人———听命夏王的私兵、调教蛊的能手、从天下各处搜罗来的、容貌好看的少男少女。
  这些容貌好看的少男少女,并非为了满足夏王好色的私欲,而是为了满足他的、或者说历代夏王遥不可及的荒唐愿望。”
  迎着他们震惊的眼神,玄都指了指他们周围塌陷的坑洞中随处可见的白骨:“看见这些骨头了吗?这一条又一条的人命,都是为了他们的那个愿望。”
  折青黛觉得嗓子有些干,他们一开始看到那些白骨的时候,无论白骨残破与否,所有的骨头都被摆成跪服向前的姿势,仿佛是生前的最后一刻都在做着无望的祈祷。密密麻麻的白骨跪伏在圆形的坑洞里,统一朝向玩家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拜伏,马赛克切换的那一刻,场面震撼的同时,又令人慎得慌。
  她问:“是……什么愿望?”
  什么愿望……需要用这么多的人命来填?
  “我猜你们会以为,他们是为了长生不老。”玄都看着那些白骨,轻声叹息,“可惜不是。”
  “所有死在这里的白骨,都是些没有挺过种蛊的可怜人。”
  邵知节疑惑:“为什么夏国一定要给人种蛊?用蛊虫控制人,用蛊虫毁掉别人的人生,这不是在四面树敌吗?”
  “初代夏王是前朝末帝风渊的心腹,在前朝毁灭时带着风渊唯一的子嗣出逃。虽然成功逃走,但风渊的子嗣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初代夏王费尽心思,为风渊的子嗣寻来了蛊虫续命,那只珍贵的蛊虫支撑着这个子嗣活了九年,最后还是不幸身死,没有留下血脉传承。
  前朝的血脉就这样断绝,初代夏王几乎要疯掉,他不能接受他的主上最后沦落到一个香火尽凋的结局,于是他剖开死去子嗣的胸膛,取出了那只蛊虫养在了自己的身体里,然后穷尽一生,以这只母蛊培育出了数量众多的子蛊。”
  “不是———”绍知节满脸一言难尽,“他到底是图什么啊!”
  人都死了,培育蛊虫还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玄都偏了偏头,发间繁复银饰发出一声轻响:“刚刚忘了说,那只蛊虫叫凤凰蛊。”
  喜欢收集《逐鹿》里稀奇古怪东西和传说的宴桃:“……艹!”
  凤凰蛊———传说与凤凰蛊共生之人死后,凤凰蛊会继承他的血脉,在合适的时机死而复生。
  “他是疯了吗?”宴桃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得溜圆,“这传说难道不是一听就不靠谱吗?!让一只虫子继承被寄生人的血脉,在合适的时机死而复生———科学一点好不好!仙侠小说里都不敢这么演啊!!”
  关键是这种一听就是骗人的手段,竟然从初代夏王一直延续到现在都被人笃信着!
  宴桃:(=-=''')
  地铁、老人、手机.jpg
  其他人也被震惊到了,自认为览遍上下五千年狗血的折青黛也不由得叹服:“我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能贴切形容我现在心情的词语……”
  厉寒秋:“所以坑里的这些白骨,都是历代夏王的实验品啰?”
  “一只蛊虫流转那么多代,就算身体里真的带着最初那个人的血,也早在一代代的辗转中消失殆尽了吧?”绍知节说,“这难道不是自欺欺人?”
  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根本经不起考究的传说,究竟牺牲了多少条人命?
  根本没人敢往下细想。
  “据说凤凰蛊想要涅磐,唯有吸取气运。所以夏国通常将天姿绝色的少男少女的身体中上两只子蛊,将他们像礼物一样送往各国,摆在明面上的,往往只有其中一只。
  如果有人能怀上子嗣,在他们怀上的那一刻,另一只凤凰蛊分出来的子蛊就会蚕食他们的生命力,以滋养腹中胎儿,而这被诞下的胎儿,就是凤凰蛊最好的容器。”
  厉寒秋:“……艹!”
  山渐青:“……靠!”
  折青黛:“……敲!”
  她骂完后当场反应过来:“上一任羌后夏菁身体里不也有蛊虫吗?所以他们会打小……陛下的主意是不是?”
  “当然。”玄都点点头,银色的耳饰在他脸颊边晃荡,带出一点悠悠的铃声,“当年乐芜虽然逼着夏华廷交出了压制蛊虫的方法,在夏菁怀孕时没有让蛊虫蚕食她的生命力,但乐珩和乐凝……确实是夏国眼里蛊虫的容器———不是最完美的那种容器。所以夏华廷在等,如果到了他心中极限的时间点还没有更合适的人,或许他就会改变主意……来吃回头草?”
  “这确实很残忍。”玄都说,“所以夏国每年祭祀的那一天,地底下种了蛊虫的人在哀嚎挣扎,地面上却是载歌载舞,无忧无虑。仿佛是地狱和人间。”
  夏国的故事讲完了,玩家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沉重。
  “戏楼里说书的都不敢这么编……”厉寒秋痛苦脸,“说书人都觉得离谱!”
  折青黛:“不是离谱,是离离原上谱!”
  山渐青:“《逐鹿》里上一辈,怎么这个画风啊?”
  “如果他们不是这个样子……”宴桃幽幽地说,“下一辈子的故事,至于那么美强惨吗?”
  其他玩家:“……”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不要哭丧着一张脸了。经历过这些痛苦的人几乎都已尘归尘、土归土。”玄都说,“天理昭昭,终有报应的那一日。”
  “玄都……”折青黛看着玄都昳丽的侧脸,他没有笑,于是整个人显得沉静,恍惚间竟然有几分可靠的味道,她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仰头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些陈年往事,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唔……”玄都歪了歪头,给了她一个wink,理直气壮道,“陛下整理密函的时候,我看了呀!”
  刚刚那种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霎时消散,折青黛呆滞地炸了眨眼:“……你偷看?”
  “什么偷看?”玄都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我是光明正大看的!”
  玄都是她,乐凝也是她,本来就是留给她的密函,她难道不能看吗?
  玩家们并不知道这一点,于是任务小群里刚刚还伤感,现在就已经欢腾起来————
  “小公主好爱玄都!什么机密都给他看!玄都也好爱小公主!愿意为了她孤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夏国!”
  “我就知道———这对cp是真的!!”
  “哗啦———”
  最后一锹土扬起、落下,漫长岁月里的受害者们,真真正正地入土为安。
  好不容易提起一些精神、开始嘻嘻哈哈的玩家们看着眼前一大片被他们整好的土地,想着马赛克没有解除前惊鸿一瞥中满地的跪伏白骨,脸上渐渐失去了笑容。
  “我有点想揍人……”折青黛叹气,“能给人来两刀吗?”
  “冷静点!”厉寒秋阻拦她,“捅刀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
  “不!”宴桃毛遂自荐,“我觉得我比你们更合适!”
  绍知节:“我是队长,这种辛苦活还是交给我吧!”
  山渐青:“怎么就没人考虑我呢?!”
  ……
  他们吵闹着,于是连这座冷寂的地下迷宫都显得热闹。
  玄都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手中把玩着龙形的青铜符,就这样眼里带着笑,静静地看着他们。
  为什么玩家参与游戏总容易被发现?
  因为他们不是纷飞战火、饥寒交迫、流离失所中养出来的孩子,他们没有见过这世上最黑暗的苦难,没有在生存面前毫无体面、失去尊严,他们举手投足间都有种特别的天真感,那是在和平中才能养出来的气质。他们的眼睛与真正受过苦难的人截然不同,不管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现实中。
  “玄都!!”忽然有人以猛虎下山之势抓住了他的胳膊,他顺着胳膊上的手看去,是厉寒秋,他脸上还沾着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的表情却是生动,“你来说!我们谁能上去捅一刀!!”
  这样鲜活的表情如果被昏迷前的夏华廷看到,他便再也不会疑心玩家是傀儡,因为再高级的傀儡也无法全然模仿出真人神色的生动。
  “捅刀只能图一时痛快,之后心里不还是憋着口气?”玄都伸出手,白皙的指尖点在厉寒秋眉心,嫌弃地将他推开,“有没有兴趣……玩个大的?”
  之前玄都这样说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个让人心梗的故事,现在玄都又这样说,玩家们……
  “玩玩玩!!”
  游戏———最重要的就是搞事嘛!
  “夏华廷能轻松做下这样的事,无非因为他是夏国的国主。”玄都的眼睛眯起来,唇边漾开一点笑,露出一对小虎牙,“那我们就让他当不了国主。”
  山渐青的手向腰间一摸,下意识地想去摇扇子,然后才想起来他的扇子早就在今天这些惊心动魄的活动中不知所踪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扶持一个夏国王室的人,换掉夏华廷上位?!”
  玄都敲了敲他的头:“想法拘谨,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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