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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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和自己穿了衣裳,等着悠然进来,见她打了热水进来,一面侍候恩和洗漱,一面低声道:“是格格的姐姐,宝音格格脸上又长了小痘痘,听一旁的人意思说,宝音格格这几日上火总是长。”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昨天晚上那一阵,是白莲格格和美玉格格的屋子闹出的动静,说是白莲格格扭到脚了,刚刚那会似乎又伤了一下,只怕今天选秀就出了差错了。”
  家世了得的世家贵女即便出些差错,选秀结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毕竟会受影响,或许原本可以去一家家室更显赫一些的,这回只能去个一般人家。
  恩和擦脸的手顿了顿:“有没有什么跌打损伤的药,给白莲送一些。”
  悠然忙道:“药是有的,只是格格未必需要趟这趟浑水,毕竟美玉格格在一旁。”
  恩和看了一眼悠然,看样子这丫头知道的到不少。白苏美玉不是简单的货色,对白莲未必就是真心,但白莲却偏偏信了白苏美玉。
  上辈子的白莲与她确实有恩,即便这一世因为种种原因做不成好姐妹,但恩总是要报。
  恩和收拾好出了门:“我去跟乌雅姑姑说一声吧。”悠然见恩和绝强,有些失望,但却也因为恩和的念旧情,为自己的未来觉得庆幸。
  白莲虽说是用了些药,但到底行动不便,恩和远远的看着不停的安慰白莲的白苏美玉,转而又看了一眼宝音,宝音娇俏的脸蛋上一夜之间长了十几颗痘痘,已经全然没了美感,恩和看见一脸哀戚,但明明满眼都是笑意的伊尔木微微挑眉,宝音的样子几尽崩溃。
  初选看的不过是样貌身体还有规矩,都是由嬷嬷和太监管着,上一世选秀恩和吃了不少苦头,这一世因为胤祚的安排,又是第一波就开始的,一大早起来吃了饭才不过一个时辰就完全走完了,不过都是走个过场。
  又七个人一排进了御花园的正殿钦安殿,正殿上头端坐着四妃中的两个,德妃和宜妃到底是皇帝的宠妃,虽说已有了年纪但风采不减当年,首饰衣物都透着华贵,又各有些不同,凤眼上翘的宜妃娘娘显得娇俏了许多,笑吟吟的叫着几人起来又一一看过,携着恩和的手给温婉端庄的德妃看:“瞧瞧这孩子,模样真俊!这一举一动都透着分金贵大气,姐姐真是好福气。”
  她眼波流转,掩嘴轻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这满身的风情,不是年纪轻轻的宫妃轻易就可学到的。
  德妃开口,温柔亲切,让人如沐春风:“这孩子,确实不错,我一见着就喜欢。”
  她说着将恩和的手从宜妃的手中抽出,轻轻的拍了拍:“留牌子。”德妃虽然脸有笑意,但笑意并不达眼底,甚至透出了几分冰冷。恩和垂眸缓缓行礼,也不知是她哪里没有做好,还是因为她不是德妃所选?
  初选一般要十天左右才能完全结束,恩和却在第一天的早上就在神武门外坐上了自己骡车出了宫,宫外早有家中的下人仆妇等候,恩和留牌子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回了家里。
  意外的是,恩和的马车在伯爵府外遇到了钮钴禄致远,致远并非长子,但却深得他阿玛喜欢,为了不跟他大哥起冲突,才执意离家,外出求学,恩和也没想到他会回来的这么快,想要掀帘子,却被持觞按住了手:“即便六阿哥信得过格格,但格格也当为六阿哥想想。”
  持觞年纪不大,却早就看出了致远对恩和的与众不同。
  想起胤祚,恩和便迟疑了,即要嫁给胤祚,便是不能不为他着想,她若不注意,为难的最终还是胤祚。
  恩和的片刻迟疑,让致远的眼渐渐暗了下去,苦笑着道:“我听说了妹妹遇上的事情,原本以为妹妹不是自愿,如今看,到是哥哥想多了,也罢,只要妹妹高兴,哥哥就一心祝福。”
  持觞微微松了一口气,致远表少爷到底还是一心为了格格着想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要不然到也是一桩美事。
  恩和连忙答应了一声:“表哥不进去坐会?”
  致远摇头:“不了,改日再去拜访舅母。”
  夜里胤祚见着恩和,酸酸的问:“你那个表哥如何?”
  “表哥自然是极好的,自幼就带我极好,有好东西都先给我用,我额娘罚我他也帮我挡着。”
  “哟,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
  恩和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瞧你这样子,表哥在好,也比不上你好!”
  胤祚听的心里熨帖,就拉着她进了竹屋:“知道你总喜欢练些拳脚功夫,我从个老江湖那里给你寻了一套对妇人极好的内家功夫,你若有空就进来练练。”又给她指着书架上出现的那一架子书:“我听说你喜欢看市面上的话本,就给你全寻了过来,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大可以进来看。”
  这个男人,怎么总能触动她心里的软肋,她觉得鼻子酸酸的,就转过头不说话。胤祚自己说自己的:“等咱两成亲了,过些时日我就带你出去走走,要是阿玛能让我出京,我就带你天南海北的走,人世走这一遭,怎能不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万里风光!”
  胤祚说的恩和也向往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胤祚爽朗的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即敢说,自然就要做到,我要让所有的女人都羡慕你!”
  作者有话要说:悠然是出去打探消息的,但回来的时候却端了热水,这就是她的聪明,用打热水掩盖自己的行踪。
  24灵感
  胤祚一面分出心思照应选秀的恩和,一面还在打听准格尔的事情,他是个天生的战士,虽不热*战争,但为了自己国家的荣耀,他还是极其希望自己能参与进去的。在说,他知道历史,他也希望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能更快更迅速的结束,尽量减少生命的消亡。
  他原本打算去找找已经开始在兵部当差的五阿哥聊聊,没想到,乾清宫的小太监过来传旨:“皇上传六阿哥去乾清宫议事。”胤祚一面起身一面问:“谁都在?”
  “太子殿下,三阿哥和四阿哥五阿哥,国舅爷,马齐,索额图大人,明珠大人都在。还有几位兵部和户部的大人。”
  索额图和明珠虽然都不同程度的受贬,但毕竟上一次对战准格尔多有参与,他们在,无非就是议论准格尔的战事。
  胤祚点了点头,不用看,小范子就给这小太监塞了把钱。
  小太监们都喜欢来胤祚这传旨,因为得的赏钱比别处都丰厚,太监们私底下也常常夸赞六阿哥,觉得六阿哥拿他们这些太监们当回事。
  噶尔丹为卫拉特蒙古准噶尔部首领巴图尔浑台吉第6子,康熙九年杀兄袭为台吉。自此漠西蒙古再无宁日。康熙二十九年噶尔丹大败与乌兰布通,此后由于福全中计,噶尔丹得以逃生。噶尔丹率余兵千余,以科布多为基地,恢复生机,此后与清军行成对峙之势。
  三十三年五月的昭莫多一战,让噶尔丹丧失了有生力量,战后噶尔丹率残部流窜于塔米尔河流域一带。噶尔丹搅的康熙皇帝日夜不宁,几乎成了心病,如今只想一举将噶尔丹全盘歼灭。
  太子看着儒雅风流,很有些文人绅士风度,并不常说话,但一开口也是一针见血,胤祚看了眼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胤禛,一时竟有些感慨,这些阿哥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太子是康熙亲自教导,什么都不比别人差,若太子不至于在漫长的压抑中移了性情,或许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他,一直都是最适合做个皇帝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打仗,若要打仗粮草先行,户部就要费大事,户部的官员反对道:“噶尔丹已然末路,成不了什么气候,但若在动兵,别处在有水灾旱灾,也拿不出粮食来救。”
  国家连连征战,黄河又屡发大水,灾难不断,国库确实并不充盈。户部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索额图反唇相讥:“噶尔丹此人野心勃勃,又与沙俄狼狈为奸,若不一举歼灭,日后必成大患!”
  三阿哥微微皱眉:“他已然末路,若在穷追不舍,只怕太过狠辣了,与百姓之中影响也不好。”
  上首的康熙看了一眼胤祚:“胤祚,你也说说你的意思。”
  胤祚眉目深邃坚定:“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此言一出,四周皆静,这一句言简意赅,但却听的人深刻震骇,康熙当场击掌:“朕意已决,亲征噶尔丹!”
  皇上如此坚定,众人有再多话,也不能在说出口,只能当场跪拜,高呼万岁。
  只是众人心中,对六阿哥胤祚又多了另一重估量。
  康熙只留了大臣商量,太子和几个阿哥都退了出来,三阿哥好文,有些文人的迂腐,胤祚一句话,也算是将他骂了进去,他心里不自在,也不大看胤祚。
  太子笑着拍了拍三阿哥的肩膀:“他那性子你知道,说这话绝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都是兄弟,别往心里去。”
  胤祚这才想起,自己刚刚那话还是鲁莽了些,就着太子的话笑着朝三阿哥赔礼:“三哥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弟弟一般见识,弟弟肚子里墨水少,说话难免不够周全。”
  少言的胤禛也在一旁帮腔:“他就是这人见人嫌的样子。”
  胤祚一向跟兄弟们关系好,若得什么好东西,也想着几个兄弟,前几日还给三阿哥送去了一本前朝的孤本,三阿哥喜的夜里睡觉都放在枕头边上,胤祚现在给他做足了面子,想了想也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
  五阿哥有些感慨,到底是六弟,出个事,人人都愿意帮着他,他想他自己大抵也是乐意的,这便就是胤祚的能耐了。
  恩和出宫之后,不过每日看书练拳,在去空间见见胤祚,王氏又每每总是盛情邀请,恩和就不得不去她那看看安哥,孩子一日一个样子,到底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恩和渐渐放下心结,到也算喜欢孩子,王氏是个人精,自然看的明白,心里到放心了几分。
  她自生了孩子身子一直不好,能不能再生还两说,安哥单薄,有个做皇子福晋的姑姑在一旁照应,即便她以后不大好了,别人欺负安哥总要掂量几分。也因此,她待恩和越发周到体贴。
  宝音和伊尔木在恩和回来的三日之后也一齐回了府中,琪琪格对宝音就重视多了,听荷叶说,专门在屋子里候着见了一回宝音。
  荷叶将剪回来的荷花插在个豆绿色的双耳瓶里,绘声绘色的给恩和讲宝音的和伊尔木的样子:“奴婢就想不明白,皇宫那地方多富庶,怎的才三天,大格格和三格格就成了这样子,个个都有黑眼圈,去的时候白白嫩嫩的,回来的时候都蜡黄蜡黄的,跟逃难回来的一样,大格格样子更不好些,一脸的小痘痘,听人说,一见着太太就只是哭。”
  持觞低声询问:“不是都留了牌子了么?”
  恩和道:“留了牌子又能如何,不一样的。”
  谢嬷嬷也跟着感慨:“也亏的格格身后还有个六阿哥,若不然也在里头熬上三天,估计出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荷叶听了这话就吃吃的笑:“自从有了个六阿哥,格格这气色是一日比一日好,不知道羡慕坏了多少人,前几次出去,有几家格格跟前的大丫头专门找了奴婢问,又是塞钱又是说好话,只问格格这好皮肤是怎么来的,奴婢说不知道,她们都不信,只当是格格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秘方呢!”
  这话逗得恩和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本是只当做笑料听听,却不禁灵光一现,空间里面的奇珍异宝无数,且生长的奇快,轻易不能示人,放着也是浪费,到不如借着如今这个由头,做些女子养身护肤的东西,拿出去买,一是能赚钱,二是空间里的东西也就派上了用场。
  她一想到女子对自己皮肤的珍视,就忽的觉得这买卖能做,因为她的东西保管会起大作用,只要能起大作用,多少钱都会有人愿意买的,因为这世道一点都不缺有钱人。
  四季楼虽挣钱,但到底是小本生意,并不可观。
  她一时兴起,就想进空间,起了身吩咐持觞几人:“一时有些乏困,我睡一会,若无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搅我。”
  虽然这并不是睡觉的点,但恩和要休息,下人们也没有什么可说,只能侍候着恩和换了衣裳躺下。
  等听着外头确实没了动静,恩和才进了空间。
  恩和之所以敢用空间的东西,主要还是因人为的加工之后,别人就看不出原材料,拿出去并不扎眼,毕竟是不能向外人道的秘方。
  她从竹屋里提了个框子,一个人顺着小道向空间深处走去,这里头的树木花草有些是外面常见到的,有一些却是奇形怪状闻所未闻的,气味也很奇异,她在一株长的如发丝一样纤细的嫩草跟前站定,嗅了嗅味道,觉得气味清香淡雅便采了一株,这地方神奇,东西拿在手里她便可知名称和用途,到也确实方便了很多。
  这草名叫纤纤草,用作香料,又有舒筋活络的作用,配到药里,一是增加香味,一是混淆视听。
  等胤祚夜里进了空间,就见着恩和将一瓶配好的浅绿色的汁液装到了瓶子里:“这个是为脸上长痘者配的,一次并不多配,也就二十多瓶,我仔细算了算,一瓶我就只卖一百两,等以后名气打出去了,在慢慢往上加钱。”
  胤祚被这一百两银子的数目噎住了,二十瓶轻轻松松的就是两千两,比他酒楼的生意还好,竟然以后还打算加:“价钱这么高,别以后没人买!”
  恩和仰着小巧圆润的下巴看他:“我要是十天之内按一百两的价格全部卖出去怎么办?”
  胤祚坐直了身子:“要是真卖出去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
  恩和伸出手:“君子一言。”
  胤祚和她击掌:“驷马难追!”
  胤祚心想,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情他都会做,他不过是喜欢极了恩和这个斗志昂扬的样子,那勃勃的生机,看的人心情舒畅。
  作者有话要说:
  25复选
  有过前一次经验,复选之时,大家就显得没起初那么紧张了,依旧是胤祚打点好了一切,恩和只要享受就行,照旧是悠然侍候恩和。
  才进宫安顿好住处,宝音脸上又发了痘痘,悠然得了消息来给恩和说,恩和理了理衣裳缓缓起身:“咱们去看看。”
  悠然忙快步跟上恩和。
  宝音依旧跟伊尔木住在一起,屋子里还有几个平日里还算相好的人在,白苏美玉就在跟前,她大抵发现恩和到了,故意低声询问宝音:“怎的恩和妹妹还没过来?”
  宝音满心的暴躁不安恐慌害怕,听到美玉问恩和,立时来气,尖锐的道:“要她过来做什么?我已经够丢人了!”
  伊尔木一转头看见了恩和,叫了一声二姐姐,一脸看笑话的样子,白苏美玉一脸惊讶的看了看恩和又看了看宝音,急忙好心解释:“宝音绝不是那个意思……”
  宝音大抵是没想到恩和会进来,说了这样的话到也尴尬,但这个时候的她一点都不想服软装温柔。
  恩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和蔼,笑了笑:“美玉格格严重了,都是自家姐妹,姐姐心情不好,拿我撒气也行。”
  宝音有些讶异,却再不言语,只轻哼了一声。
  恩和缓缓的坐在了宝音身边,细细的端详了她的脸颊,宝音涨红了脸,才要说话,恩和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瓶子:“此前众人都问我为什么肌肤变好了,我只说不过是偶然,其实哪有那么偶然的好事让我遇上,不过是得了些养肤的秘方,恰巧又有治姐姐脸上这痘痘的秘方,这次进宫特意带了进来,怕的就是姐姐脸上这痘痘忽然犯了。”
  恩和这一席话太过反常,至少作为恩和长期敌人的宝音是不相信的,她更宁愿相信恩和要用毒药毁了她的脸。
  恩和也不顾宝音的反应,揭开瓶盖,立时就有一股淡雅清醒的气味,铺面而来,闻的人通体舒畅,就这气味都能辨别,瓶子里的东西并不是凡品。
  恩和笑看着宝音:“怕姐姐不信,我自己先涂点在我脸上。”
  她一面说着,到出了些涂抹在了自己脸上,恩和的举动确实大大的打消了宝音的顾虑,但她还是疑惑,恩和俯身,在宝音耳边低语:“我是一心要做六福晋的,若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害的了姐姐,还谈什么嫁个六阿哥?帮姐姐,不过是为了体现我的仁善。”
  恩和说完,坐直了身子:“姐姐也看的出,这东西,至少不会让人变的更差,姐姐若用了,或许脸上的痘痘还能好,但若不用,明日的选秀结果会是怎样,姐姐有没有想过?”
  这话终于说中了宝音的软肋:“我自然信妹妹,该怎么用你说吧。”
  恩和这才浅笑了起来,这才是宝音,为了富贵荣华,总是能冒更大的风险。
  直到让宝音用了药,躺下睡了,恩和才和众人出了屋子,等着人都走远,恩和拉了伊尔木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低语:“妹妹是什么打算姐姐管不着,但若因此坏了姐姐的事,姐姐一定会好好谢谢妹妹的。”
  恩和这句话看似无缘无故,伊尔木却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薄唇抿成一条线,深深的看了几眼恩和,转身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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