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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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起话头的人打开了校园论坛,置顶热帖就是刚刚结束的h大校草投票。
  荀斯桓对所有其他的候选人都没在意,只看向排名最前的票数遥遥领先于其他人的两个选项。
  “法学院荀斯桓”竟然排在第二位,而“法学院许云渺”则高贵地、沉重地压在他头顶正上方。
  ——居然输给了小白脸15票?!哈,简直岂有此理,不可理喻。
  后来,荀斯桓因为许云渺总收到表白而不爽时,两人探讨过这个问题——为什么看上去不好相处的许云渺反而更抢手?
  许云渺对此的解释是,得不到的,总是更好的。再后来,荀斯桓守在病床边盼人醒转时,忽然明白了,歌词所唱不假——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1]
  不过,因为那个校草投票,荀斯桓终于知道了这个平时一惯避免和他说话的“小白脸”原来叫许云渺。
  人如其名,和云烟一样软弱,风一吹就会散的感觉,他搞不懂,这样的男孩有什么资格压他一头,做h大校草。
  如此想来,也许小白脸刚才一直盯着他的方向就是因为这个投票,说不定那目光里还带了几分胜者的洋洋自得。
  荀斯桓越想越不爽,收回余光,和人一块儿往食堂去,经过树荫时,刻意微微昂头,瞥了许云渺一眼,不对付的态度昭然若揭。
  近距离匆匆一眼,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词是“不食人间烟火”,后来沦陷其中时,他才意识到,这词也是用来形容仙子的。
  这便算是二人不太愉快的“初识”,或者说,是荀斯桓单方面的不太愉快。
  日后,许云渺和他聊起这次初见,许云渺对他的评价是——“头一次遇到用鼻孔和人打招呼的,觉得怪有趣的。”
  这就是许云渺,好像很难被激怒,总能注意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细节,而且总能凭此取悦自己。
  话说回来,那时的荀斯桓自负高傲、自命不凡,在他的人生字典的扉页上,写着两条不可撼动的座右铭——
  一是“不可以失败”,二是“绝不能吃亏”。
  尤其是家里人纷纷质疑他读个破法学院能有什么出息,未来毕业还得要依靠家里,荀斯桓就越决心要混出个名堂来。
  也因此,他的大学时代格外努力,也格外禁不起失败。
  只是万万没想到,学还没开,他就因为校草投票而败给了许云渺。更没想到的是,这将不是他唯一一次败给许云渺。
  荀斯桓入学之前做了调研,h大辩论队在申城高校圈里数一数二,在全国也排的上号,便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加入。
  凭他的口才,自然轻松通过了海选和第一轮面试。
  第二轮面试在正式开学一周后,是特意留了一周时间让候选人们各自组队备战,而后就同一个辩题进行小组对抗,决定去留。
  预料之中的,许云渺也在第二轮面试的候选人之列,一同入围的还有那时许云渺的室友,黎言卿。
  某次,荀许二人座位挨得近,荀斯桓就听到了只言片语——
  许云渺只是为了陪内向的室友,才随便报了名。可就是这位随便报名的人,轻松通过了许多人努力都通不过的第一轮。
  后来,许云渺又轻松随便地通过了第二轮面试,以位列榜首的总成绩,随便和荀斯桓成了辩论队的正式队员。
  每天勤勤恳恳、努力准备的荀斯桓,对此感到分外气恼,觉得自己这是又输给了许云渺一大筹。
  这种气恼与不甘,在辩论队日后的训练中时常萦绕荀斯桓心头,尤其当他看见许云渺那悠哉的表情时。
  更可气的是,悠哉的许云渺随便又成了辩论队主力,每场重要比赛,荀斯桓可以不上场,许云渺必须场场参赛。
  最神奇的是,许云渺并不是最牙尖嘴利的,反而他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可甭管什么歪理,被他娓娓道来,就特像真理。
  也因此,荀斯桓没少借着队内讨论的名义和许云渺互呛。
  但不知为何,许云渺从不发火,也不固执己见,他对说服别人自有一套,且在95%的情况下,都能让荀斯桓成了被说服的那个。
  对许云渺的看法发生实质改变,已是大一期中考以后的事了,也是因为期中考时,许云渺又抢了他的年级第一。
  那是申城五校新生辩论赛的决赛,辩题很邪门——正方是“白马亦马”,反方是“白马非马”。
  荀斯桓最怕这些玄而又虚的题目,备战时就力不从心,最终选他做许云渺的搭档,也是因为实在无人能选。
  赛前,许云渺还是那副漫不经心、上场丢人现眼也无所谓的样子。荀斯桓却焦虑得一天没吃东西,喝口水都反胃。
  许云渺看出了他的焦躁,甩给在教室里转圈的荀斯桓一叠手卡,颐指气使道:“你要是闲得慌,可以帮我贴手卡。”
  所谓“贴手卡”,就是把比赛需要使用的关键资料打印后,贴在手掌大小的卡片上,方便在赛场上使用。
  原本是机械无聊的打杂工作,且耗费时间又不需要动脑,可于荀斯桓,这不啻为缓解他焦躁心情的良药。
  于是乎,在赛前贴了俩小时手稿的荀斯桓,终于被迫冷静了。
  决赛十分焦灼,许云渺的表现略胜对手一筹,可荀斯桓却成功被对手死缠烂打的战术惹怒了,最后甚至和评委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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