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嬴鱼 第2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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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秦鱼身边的都是经过训练的好手,而且尤其精通攻防团战,所以,虽然遇到了刺杀,秦鱼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但是,这些一看就是游侠的刺客,身手太好了些,树林里也时不时的有暗箭射出,有些刺客还随身携带着暗器,冷不丁的就抛射出来,让人防不胜防。
  正当双方战的难舍难分,互有死伤的时候,秦鱼突然背后汗毛倒竖,心神崩到了顶点,他身体迅速前倾,趴伏在马背上同时,抬腿下马,要躲避不知道来自何方的攻击。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了,身手也算敏捷,但他毕竟只能算是精通骑射,对那些一剑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功夫只会欣赏,并不精通,是以,他被擒住了。
  擒住他的人对他非常客气,除了治住他肩膀,不让他乱动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擒住他的人扯开嗓子高喝道:“安平侯已在我手,你们还不乖乖......”
  这个人话还未说完,秦鱼只听“叮”的一声似是剑鸣,然后就是金属反射出的高频光亮,秦鱼微微眯眼,等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另一个人
  手中,而之前擒住他的那个人就已经倒地不起,脖颈间一道血线,有鲜血在汩汩流出。
  一剑封喉,血液却不是喷洒而出,可见这一剑的力道,拿捏的是有多么精准。
  秦鱼去看第二个接手他的人,非常让他惊讶,来人是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少年,介于少年与青年之前,目测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岁。
  少年见他看过来,挥了挥剑上的血珠子,对秦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说道:“这人若是救上一救,还能留口气,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就可以问他。”
  秦鱼心下微松,看来,这个少年应该不是来刺杀他的刺客。
  秦鱼:“多谢。”
  少年的笑容看起来非常潇洒帅气:“无妨。”
  从秦鱼被那被一剑封喉的人抓住到他被少年解救出来,前后发生绝对不出五秒钟,在这个短短的五秒钟内,秦鱼已经经历了一次生死威胁,而对于突发事件,五秒钟,也紧够人做反应的时间。
  秦鱼身边迅速挤满了人,全都一脸后怕和狠厉的瞪着还在厮杀冲突的战场,恨不得将那些蒙面刺客生吞活剥了。
  秦鱼对被挤出保护圈的少年歉意一笑,然后对左右道:“先救人,别让他死了......”
  少年接收到了秦鱼的歉意,无所谓的回了他一个笑容,然后甩剑加入战场,左右冲突,三进三出,帮助秦鱼这边的人很快就杀退了刺客。
  等平息下来之后,秦鱼越过人群,对少年拱手郑重道谢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鱼感激不尽。”
  少年却是笑道:“少侠?这个称呼我喜欢。我正好路过,路见不平而已,无需道谢。”
  秦鱼笑道:“少侠侠义无双,可以一笑置之,鱼却不能不当一回事,少侠日后但有所求,鱼一定竭尽全力相帮。”
  对秦鱼的一再道谢,少年脸色微红,眼睛也亮晶晶的,他道:“真的不需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
  做的??
  秦鱼笑问道:“不知道少侠如何称呼?”
  少年:“哦,我叫吴燂(tan),楚人。”
  秦鱼眼睛一亮,笑道:“原来是楚人,不瞒吴少侠,鱼之妻也是楚人,师承淮阳子,师兄炮附子
  为秦国扁鹊,如今正在咸阳宫中为太医令,我观吴少侠身手了得,不知师承何人?”
  吴燂眨巴一下眼睛,哈哈笑道:“这师承啊,不说也罢,那什么,你这应该没事了,我还要赶路,就先走一步了啊......”
  声还在,人却已经走远了。
  秦鱼不掩羡慕的看着踏风而去的少年背影,问南孙:“南孙,你说,我这辈子还能学的会这踏雪无痕的轻身本事吗?”
  他要是会轻功,不要太多,只这少年三分本事,他也不至于差点被捉了。
  南孙叹息道:“君上,您压根不相信人能靠修身练气就能飞的起来,这有违轻身的道义,您恐怕是学不会了。”
  秦鱼皱巴了脸,小声嘟囔道:“这可是违反了牛顿定律和万有引力啊,而且,人的身体怎么样才能练出气来,我练了十几年都没练出来,你要我怎么相信?”
  南孙前头没大听到,但他听到了后面秦鱼怎么都学不会内里搬运气息的话,便安慰道:“君上有我等,又洪福齐天,总有人相助,学不会也没什么。”
  秦鱼:并没有被安慰到呢。
  不过,说到相助,秦鱼就问道:“方才那少年,你怎么看?”
  南孙沉吟道:“属下觉着,这个少年应该是认识您的,至少知道您的身份,也许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路过,不过,若是他一路跟随,咱们也没道理发现不了。”
  秦鱼:“他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像你说的,他知道我。而且,他不一定是跟随咱们,也有可能是一路追着这些刺客而来的呢?”
  南孙耸然一惊:“那他明知道这些刺客目标是您?那他......”
  秦鱼:“刺客这么多人,他就一个人,他若是没有恶意,他只要从刺客手中保住我就行了。”
  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唉,他跑的太快了,要不然说不定能从他口中知道这些刺客的来历。”
  南孙沉声道:“这么短的功夫,他应该还没走远,属下这就带人将他给寻来?”
  秦鱼摇头道:“罢了,咱们先回咸阳,不管什么魑魅魍魉,只要有行动,总能查出蛛丝马迹的,至于这少年,若是有缘,总能再见的。”
  而且,
  他一说云姬的师父和师兄,这少年就逃跑,说不定认识云姬或者炮附子呢?
  秦鱼早就问过云姬一身好剑术是从哪里学来的了,难道咸阳宫中卧虎藏龙,看云姬是难得的武学天才,就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她了?
  云姬听到他的猜测之后笑了许久,笑过之后才对他道,她的师父淮阳子是在楚国王宫的时候,她的母亲给她跟云梦公主找来的舞蹈老师,只不过,这个老师有些牛掰,不仅有一身好剑术,还精通巫医,还附带有师兄弟。
  现任秦国扁鹊以前的楚国游医炮附子就是淮阳子的大弟子,因为云姬小时候一直生活在楚王宫中,云姬和炮附子也只在淮阳子的介绍下只见过短短一面。
  十来年后两人来到秦国,还是有一次炮附子专门到秦鱼府上去看望云姬,两人才真正的认识走动起来。
  经历过这次刺杀之后,秦鱼他们一路都谨慎小心起来,即便如此,也陆陆续续的又经历了几次刺杀,吴燂少年也出现了两次,都是在秦鱼面临危险的时候出现解决了刺客,然后就离开,没再与秦鱼进行过多的交谈。
  若是秦鱼没有危险,他就不会出现了。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少年,当真如谜团一般,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秦鱼只能肯定,这少年,绝对是冲着他来的。!
  第215章 回咸阳
  秦鱼回到咸阳的时候,已经为子楚行完殡礼,入棺停柩,棺椁也已经停在芷阳宫中。
  因为现在正是盛夏,天气炎热,尸身难以保存,是以,除了专用于天子的四重棺之外,整个停灵的芷阳宫大殿内,围着墙柱堆满了各种青铜鼎器,里面封着大块的冰块,用于降温。
  有硝石制冰,所用并不靡费。
  天子停柩七月,若要下葬王陵,至少要等到明年了,而且,子楚的王陵修建时间尚短,说不定这个下葬的时间还要延后。
  秦鱼听了一耳朵的关于国丧的安排和计划,都是先王需要什么,王室需要什么,大臣需要什么......
  “百姓呢?”
  少府令和奉常令相互对视一眼,都去看宗正胜。为先王置办葬仪,都是宗正主持,少府和奉常依令配合,先昭王和先孝文王都是这样做的。
  宗正胜听到秦鱼的问话,先是楞了一下,才道:“依礼制,百姓需为君王服丧三年,禁荤腥、禁嫁娶、禁宴饮......”其实还有一项,禁火食,就是禁止百姓燃火烹煮食物,这个严苛的“守孝”制度,早就在先昭王时期就被秦鱼建议废止了。
  三年不让人吃热饭,简直就是集体自杀!
  秦鱼忧虑道:“让百姓们三年禁止荤腥,禁止嫁娶,那么三年之后,我秦国的壮士,可还能拿得起戈矛?二十年之后,我秦国,可还有丁口可以为国征战?”
  宗正胜:“这......安平侯可有解决之法?”您老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何必问来问去的显的咱们都是蠢笨无情之人?
  咱们自己难道不知道为君王守孝的艰难?百姓艰难,咱们自己也不好受呢,已经为先昭王和先孝文王守了两年了,再守三年,着实难熬。
  秦鱼叹道:“召礼官和儒士们重新商议守丧制度吧,既能体现子孝,又不影响民间最好。”
  宗正胜应道:“大朝会上,我会提出的。”
  秦鱼颔首,顿了一下,才问:“大王...还好吧?”
  宗正胜模棱两可道:“大王侍君父至孝,朝中内外无不称赞。”
  秦鱼看了宗正胜一眼:“罢了,等会见到他,我自己看吧。”
  宗正
  胜欲言又止,秦鱼让奉常令和少府令先下去,等殿里就剩两个人了,秦鱼对他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宗正胜犹豫道:“就是关于太后有孕之事......”
  秦鱼见他说了这么一句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了,便疑惑问道:“大宗正可是对太后有孕有所怀疑?”
  宗正胜叹道:“这事看起来正常,我也没查到什么蹊跷之处,但我这心里,总觉着怪怪的,又说不准哪里怪,唉,可能是我老了,不中用了,近来总是疑神疑鬼的。”
  秦鱼垂首沉思,两三个月,的确挺让人怀疑的,不过,秦鱼道:“如今王位已定,即便这孩子生下来,以后也不过是一宗室,最多封个君,若是大宗正怀疑这孩子的血脉......纵使不是我嬴姓血脉,以云梦太后楚国公主身份,孩子的出身也辱没不了,大宗正着实无需忧心至此。”
  宗正胜听到“不是我嬴姓血脉”的时候着实脸色难看,就像凭空吃了一嘴苍蝇似的,吞吞不下,吐吐不出来。
  秦鱼笑道:“一个无关大局的孩子而已,多少国家大事忙不过来,就不要将时间和精力放在一个女人的肚皮上了吧,说不定生下来是个公主呢?”
  宗正胜揉了揉胸口,长嘘一口气道:“最好是个公主......”
  “叔祖,您回来了?”
  人未至声先至,殿外传来秦王政的声音。
  秦鱼起身相迎,祖孙两个近一个月未见,分外想念,秦鱼比了比秦王政的身高,笑道:“长高了不少,就是看起来瘦了些。”
  秦王政努力板着脸不要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喜形于色,君父走了还不到一个月呢,他道:“大母说我这是抽条了,平日里多吃一些就好了。”
  秦鱼明白,这是守孝不能食荤腥的缘故,秦王政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让一个少年人一个月不沾荤腥,不瘦才怪呢。
  不过守孝的事,这也是难免的。
  秦王政却是着急问道:“我收到消息,说是叔祖回咸阳的路上遇到刺杀,叔祖可有受伤吗?”
  秦鱼安抚道:“没有受伤,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秦王政再三确定秦鱼确实好好的没有受伤,才一脸怒容道:“在我秦国境内,怎么会有刺客
  行走?还不止一股!上郡郡守县令是如何治理地方的?”
  秦鱼:“上郡新任郡守才上任不久,大河四周地广人稀,便于藏人,也怪不得当地官员。”
  秦王政:“但好几百人人吃马嚼都要粮草,他们沿路埋伏叔祖,总是需要补给的吧?还是说,有人接应?”
  秦鱼:“总不能是盗匪想要我的命吧?自然是有人接应的。”
  秦王政忧心道:“那这接应人会是谁呢?叔祖可有怀疑之人?”
  秦鱼挠了挠下巴,他多日未刮胡子,下巴上一层厚毛茬,对秦王政道:“这个先放一放,有些人和事我得先确认一下,”他调转了话题,问道:“你这是去视察你君父的陵寝了?”
  秦王政见秦鱼要先确认,只好暂时先将刺杀之事搁下,道:“是啊,之前为了商贸备货,君父的陵寝修建暂时搁置,现在要征用民夫加速建陵寝,还要咸阳、栎阳左右宫室制造陪葬器具,我不放心,就亲自去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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