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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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您我实在太高兴了,夫人。”说着,庄继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非常吃惊的举动,他接过塞克特夫人的手,然后轻轻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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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七节塞克特(四)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七节塞克特(四)
  在众人惊讶中,庄继华完成了他的吻手礼,塞克特夫人微笑着说:“见到你真高兴,你走之后,奥多一直在念叨你,你从美国给他寄来的圣诞礼物他很喜欢。”
  奥多是塞克特的孙子,庄继华在德国时他还在读小学,在他那个呆板的普鲁士军人家族的朋友中,庄继华可能是唯一一个诙谐幽默的人,小孩子很快就和他搞熟了。庄继华也很喜欢这个孩子,离开德国之后每逢圣诞还给他寄去圣诞礼物。
  如果说刚开始是古德里安是赏识庄继华,所以才将他引入国防沙龙,那随后就是庄继华刻意结交,他的目的与进入黄埔最初目的相同,就是通过这个沙龙进入普鲁士军人圈子。德国虽然在一战中战败,但德国社会的尚武气息很浓,军人的社会地位很高;其次普鲁士军人集团与德国的工商界联系紧密,通过他们可以比较轻松的进入德国工商界,这一点在后来他的经商过程中得到证实。
  听到塞克特提起她的孙子,庄继华笑了,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真给面子呀,夫人,看来我花的那些心思还是值得的。”
  塞克特和夫人同时笑了,塞克特夫人又说:“不过他对那个芭比娃娃有些奇怪,为什么别人的都是金发,你给她的却是一个黑头发的。”
  “呵呵,那是我在玩具厂订购的,”庄继华微笑着说:“按照中国小姑娘地形象定做的。”
  庄继华他们的谈话都是用德语。朱家骅为何应钦他们翻译,何应钦这才清楚庄继华与塞克特一家的关系有多密切,也就明白了蒋介石为何要指定庄继华全程陪同。
  自从见到庄继华后,塞克特夫妇仿佛就忘记了北平的军政大员们,他们参加了一次何应钦举行的招待宴会后,就再也不愿与北平的军政人士见面,每天都由庄继华培着参观北平地名胜古迹。庄继华也绝口不提邀请的事。
  不过五六天之后,庄继华把他们带到长城。先去地八达岭长城,站在长城上塞克特和夫人对这个宏伟的工程发出了惊叹。
  “庄,实在太令人惊讶了,你们中国人是怎么办到的?这样的城墙真有上万里?”塞克特夫人兴奋的问道。
  “是的,两千年前,中国第一个皇帝秦始皇为了防御匈奴的进攻,修筑地。不过我们脚下的这段长城是在大约五六百年前修的。”庄继华说。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庞大的工程,完全依靠人力?”塞克特夫人问。
  “应该是这样,”庄继华说:“那时没什么机械,只能依靠人力。”
  塞克特站在垛口后,享受了一番塞外草原上吹来的带有青草味的风后说:“了不起的军事工程建筑,古老地国家,古老的文明。”感慨之后他转身对着庄继华问:“不过他仅仅是个建筑,对国家安全恐怕没多大作用。”
  “是的。将军的判断我很赞成,”庄继华点头说:“在中国历史上,大规模修筑长城的两个朝代最终都没能消除来自塞外游牧民族的威胁,相反并不怎么修长城地几个朝代却获得了巨大的胜利。所以庞大的防御工事并不能带来安全,只有积极进攻才能给国家真正带来安全和和平。”
  “你就是从这个看出马奇诺防线没有用的?”塞克特问道。
  “是的,中国第一个皇帝修筑长城。接过由于耗费巨大,导致国库空虚,人民极端不满,几十年就被造反者推翻,是中国历史上最短命的两个朝代之一。”庄继华脸色一点都没变:“马奇诺防线也是如此,法国人把安全寄托在这样一条防线上是极其愚蠢的,这种事情我们中国人在两千年前就做过了,早就证明是无效的。长城从来没有真正给中国带来安全。”
  “庄,前两个月就是在这里,你们与日本人打了一仗?”塞克特跺跺脚问。
  “不是这里。还要北边一点。”庄继华说。
  “你怎么看这场战争?”塞克特问。
  “我们侥幸与他们打了个平手。”庄继华说道。
  “侥幸?”塞克特喃喃的重复道。
  “是的。将军,无论哪个方面。我们都与日本军队地差距太大,”庄继华平静地说:“这次他们是轻敌了,所以我们才有了一点机会,下一次他们就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了。”
  塞克特没有说话,塞克特夫人插话道:“庄,不要谈战争,这么美丽地地方就不要谈战争了。”
  “夫人,这里是很美丽但也血腥,这里是中国最古老的战场之一。”朱家骅笑着说:“这一带古称幽州,或者右北平,在汉代就是中国与游牧民族的战场,而再北面一点的古北口是游牧民族进犯北京的主要关口。”
  朱家骅在庄继华说起长城之战时一个劲的向庄继华递眼色,希望他不要把中国军队说得那样不堪,可庄继华却假装没看见,依旧实话实说。
  “现在也是战场,”庄继华接口道:“夫人,对不起,我不能不提那场战争,我的祖国正处在灾难之中。”庄继华说着又转向塞克特:“这场战争中我们又失去了一片国土,而且日本人并没有满足,他们还会继续向南进攻,直到征服整个中国。”
  塞克特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听着庄继华的话。
  “将军,我们需要帮助,”庄继华直截了当的说:“您知道吗,很多中国士兵在走上战场之前还没有做过实弹射击。没有扔过手榴弹,因为没有火炮,所以没有进行过步炮协同训练,当然就更谈不上什么合同战术了。”
  这下连塞克特夫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没有做过实弹射击的士兵能上前线?庄,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我不会拿军队地荣誉开玩笑,”庄继华十分郑重的说。塞克特夫人仍然感到不可思议:“实际上,我也是在这次战争中才了解的这个情况。原因很简单,因为缺乏弹药。中国士兵平时只有五发子弹,在战前才再发给十五发左右的子弹,手榴弹平时都放在仓库中,战前才给每个士兵发上四到五枚。实际上在这次战争中,我们虽然包围了日军,但我们无法歼灭他们。只要他们再坚守半个月,我们就只能撤退,因为长江以北已经没有弹药储备了。”
  塞克特这下终于动容了,他完全没想到,这场规模不大的战争就把半个中国的弹药储备耗光了。庄继华看到塞克特的脸色变化,他深吸一口气说:“将军,我们需要帮助。”
  “庄,可我能帮你们什么呢?”塞克特皱眉道:“这不是训练问题。这是国家地工业能力问题。”
  “希特勒总理曾经说过,他当选总统的话,他就要要重整军备,恢复德国国防军地荣誉,”庄继华没有直接说要什么,而是先从德国需要什么开始:“重整德国军队需要大量的战略原料。这些东西大多数在英国或法国的殖民地中,除了一个地方——中国。”
  塞克特终于开始认真思考了,重振德国军队是他一生的梦想,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塞克特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有些不高兴的说:“庄,我又要开始不欢迎你了。”
  “夫人,对不起,我必须请您原谅,”庄继华十分真诚地说:“我知道将军的身体不是很好,但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您换在我的位置。我想您就可以礼节我的行为了。”
  “可他的身体确实已经不能在担负繁重的工作了。”塞克特夫人说道:“况且德国政府也不会同意的。”
  “不,夫人。您误会了,”庄继华说:“我们不是要将军关注什么细节性的东西,将军可以让他地副手来做这些,比如曼斯坦因将军,将军要做的是一些战略性的东西,比如中德之间的贸易,军队建设等问题。”
  塞克特夫人正要说话,可塞克特却淡淡的皱起眉头,塞克特夫人立刻闭嘴,她轻轻叹口气就不再开口。
  “庄,以你的才能,为何委员长阁下不任命你来承担作这个任务。”塞克特有些不解地问。在他看来庄继华在德国受过训,本身又有很高的军事才能,是承担这份工作的最佳人选。
  “不,将军,我做不了,这份工作需要很高的威望,我没有这份威望。”庄继华实打实的说:“您说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换作我的话,可能要跑一个月,还不一定能说服别人。”
  塞克特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了,主持全局的人必须有推动政策执行的威望,这种要求是必须的,德国军队照样如此。
  “庄,我可以接受委员长阁下地邀请,但必须是在德国政府同意之后,不过我会在离开中国之前为委员长阁下作一份军事整理建议书,”塞克特说完之后又咧嘴笑了笑:“不过你要陪我去部队看看。”
  庄继华松了口气:“那是自然,我非常愿意。”然后他向塞克特做个鬼脸:“将军,我给希特勒总理和戈胖子都写了信,我估计他们应该快收到了,您说,他们会不会同意您就留在中国呢?”
  塞克特闻言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这还是他向蒋介石建议地,其实在没来中国之前,他就清楚一旦接受邀请,那么蒋介石就会给他一个很高的地位,现在他更确定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愿意离开军队,或许在东方当一段时间地“导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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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八节九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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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克特那副超然模样让庄继华不由有些担心,他虽然是在美国长大,但这一世他却更欣赏德国的军事体制,所以他是衷心希望把这个体系引入中国,于是他又补充了句:“将军,我国的情况十分危急,我们迫切需要帮助,如果您不接受总顾问的邀请,那么委员长就会邀请法国人贝当,将军,这将严重影响中德之间的经贸关系。”
  塞克特听懂了庄继华的话,庄继华这是在告诉他,如果总顾问的职务与中国战略资源的出口密切相关,于是他皱眉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办?”
  “如果将军能向希特勒总理表示愿意接受中国方面的邀请,那就最好不过,我毕竟很长时间没与戈胖子联系了。”庄继华说。
  “德国军人的友谊是坚不可摧的。”塞克特淡淡的说。庄继华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希特勒、戈林的友谊坚不可摧?鬼都不信,。
  《热河停战条约》引起的动荡在持续扩展,继福建十九路军将领蒋光鼐、蔡廷锴发表通电后,广东陈济棠、广西李宗仁白崇禧相继发出通电,指责政府对日妥协。两广动态引起蒋介石的高度警惕,他与汪精卫商议后决定邀请胡汉民到上海协商,不过胡汉民没有接受,随后蒋介石决定派黄绍竑南下与两广军政人士协商实现国民党大团结。
  黄绍竑在六月八日飞抵南京,与汪精卫交谈后。在六月十二日乘船离开上海,经香港转道广州。
  香港浅水湾的一栋外表普通地小屋内,邓演达在上海被庄继华救后,当时他没有离开上海,可随后国民党通过第三党内的叛徒获取的名单,在上海展开大搜捕,大部分第三成员党成员被捕。邓演达幸运的再次逃脱,这次他开始认真考虑庄继华的建议。最终离开国内,把第三党总部迁到香港。
  之所以选择香港是因为邓演达在衡量国内的政治势力后做出的决定,他在蒋介石内部策划反蒋起义因为大批人员地被捕已经不太可能了,目前有实力挑战南京蒋介石的只有两广地陈济棠和李宗仁,总部设在香港有利于就近指挥。
  最近两广的动态让邓演达很是兴奋,他认为只要再加一把劲,两广就会起来反蒋。但行动委员会另一个主要领导人黄琪翔却表示相反意见,他认为两广只是利用民间反对《热河停战协议》的呼声,博取政治上的好处,并非真要起来反蒋。
  “我以为真正有可能起来反蒋的是福建的十九路军。”黄琪翔说道:“十九路军在一二八之后,从上海调到福建参加剿共,部队怨气很大,蒋光鼐和蔡廷锴在淞沪抗战时蒋介石的态度耿耿于怀,而且对十九路军没有得到补充就要开上剿共前线非常不满。推动他们反蒋地把握更大。”黄琪翔说到这里看了邓演达和谭平山一眼,见他们听得聚精会神,于是又补充道:“更何况,十九路在上海抗战,在国民心中的印象很好,一旦他们举旗抗日。会得到国民普遍同情,在政治上获取主动。”
  黄琪翔的话让邓演达频频点头,但思索片刻后他感到有些不好下手:“蒋光鼐和蔡廷锴是陈铭枢的部下,与我们的关系比较浅,而且….。”
  邓演达没有说完,黄琪翔却知道,当初在武汉时,邓演达与陈铭枢闹得挺僵,陈铭枢最终辞去武汉卫戍司令一职,其中多少有些邓演达的因素。
  “我是四军出身。我可以去福州与他们联系。”黄琪翔自告奋勇的说。
  “我看可以。择生。”谭平山插话道,四一二之后。他参加南昌起义,起义失败后流亡欧美,随后中共追究其在起义部队南下过程中的抗命行为,将他开除党籍。他就参加了邓演达组织地您是行动委员会。
  谭平山对军事不大懂,但他也认为两广的行为有很强的投机性,更何况陈济棠一向有奶就是娘,根本靠不住,只是邓演达对推动两广反蒋很热心,他也不好反对。
  “好,我们双管齐下,”邓演达说:“只有十九路军一路起兵,兵力太单薄,必须有人响应,否则他们会很快失败。由十九路军领头,两广响应,中国南方立刻就连成一遍,然后我们再次北伐,彻底摧毁蒋介石!”
  只要南方一定,再由他出面策反蒋介石的黄埔系,邓演达似乎已经看到新的北伐军出现在南京城下的场面。谭平山也被邓演达描述地场面吸引了,可黄琪翔却悄悄皱眉,他认为事情不会这样顺利。
  “其实还有两个人我们可以派人去联系一下。”黄琪翔试探着说,邓演达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他还有哪些力量可以用。
  “四川的庄文革和张家口的冯玉祥。”黄琪翔嘴里吐出两个名字,然后就看着邓演达。邓演达怎么从上海脱险的,他们早就知道了。黄琪翔对庄继华非常感兴趣,因此一直关注他的情况,他认为庄继华既然能救邓演达,那就说明他是赞同他们的主张的,可以把他发展过来。
  “冯玉祥我没意见,不过庄继华…..,”邓演达沉凝片刻后,最终还是摇摇头:“我看就算了,他这个人呀……,他肯定不会加入我们的。”
  “为什么?”黄琪翔疑惑的问。
  “怎么说呢?”邓演达有些挠头,庄继华在他脑海中的形象清晰又模糊:“他这个人,重感情,讲义气,但缺少坚定地政治主张,所以我有危险,他会来救我,但他不赞成我们地主张,他不主张武力反蒋。我在德国和他谈过很多次,那时他的态度就很清楚。”
  邓演达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三人警惕地看着门外,今天的会议只有他们三人参加,这个时候来的会是谁呢?
  在屋外负责警戒的卫士,慢慢走到门前问道:“谁呀?”
  “我去哦,季方,开门。”门外传来的声音很熟悉。
  “是正成,开门。”邓演达松了口气。
  季方也是黄埔中人,也是黄埔中明确与蒋介石决裂的少数人之一,邓演达组织您是行动委员会时把他也拉进来了。
  季方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穿长衫的人,刻意压低的礼帽遮住了他的面孔,邓演达看着他的身形有些熟悉,他猛然想起了一个老朋友,忍不住叫出来:
  “劬园兄!”
  说着就快步迎上去,来人大笑起来:“择生兄,看来你还没忘记老朋友。”
  他拿下礼帽露出了原黄埔学生队总队长严重熟悉的面容。
  黄琪翔和谭平山对望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惊喜。严重在黄埔系中影响很大,特别是一二三四期学生,这些学生目前都在蒋介石嫡系部队中担任师旅团级职务,而且他还是粤军第一师中的老人,可以这样说,蒋光鼐、蔡廷锴的十九路军中一半人都曾经与共事,相当部分人还曾经是他的部下。不过大**失败对他的打击很大,这些年一直在庐山隐居,耕田为乐。
  “你怎么来了?”高兴过后,邓演达问道,当初邓演达组织委员会时就曾给他去信,但他婉拒了,表示不想再参与政治。
  “没什么,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严重不经意的说,他与邓演达关系极深,私交很厚,两人私下里说话从不分彼此。
  “他呀,不知从哪里听说你被捕了,蒋介石要杀你,跑到南京上海疏通关系,幸亏遇上我,我就把他带来了。”季方含笑说道,他在上海遇到严重,向他解释了邓演达没事,就存了个心眼,想把他也拉进行动委员会中,于是鼓起闪存不烂之舌,好容易才说动他来香港。
  邓演达听后十分感动,老朋友就是老朋友,千里之外闻听自己有危险就不顾一切的赶来了。他们俩的关系在黄埔尽人皆知,四一二之后,严重就要把他的部队带到武汉,要不是蒋介石看得紧,他差点就成功了。后来蒋介石也一直怀疑他,所以他跑来疏通关系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怎么,你们在开会?”严重看看屋内的情况,立刻猜到他们在做什么,但他没问会议的内容,而是说:“有没有空房间,这一路累死了,我睡一会。”
  “那可不行,既然来了,就给我们参谋参谋。”邓演达不打算放过他,笑着把他拉住。
  黄琪翔和谭平山也过来劝说,他们都是老熟人了,严重无奈的说:“我脱离军界很久了,恐怕帮不了你们。”
  “不要你跑腿,出出主意总没错吧。”季方不以为然的讽刺道:“你严正成躲在一旁逍遥,看着我们与蒋介石斗生斗死,不过也行,好歹有个给我们收尸的。”
  严重先是皱皱眉,然后噗嗤一乐:“你怎么有这个味道,跟庄继华似的。”
  邓演达和季方互相看看,忍不住乐了,季方刚才说话的方式与庄继华是在太像了,严重随即也笑了。
  过了会邓演达才说:“我们刚才正说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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