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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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向窗外,脑袋里回盪着医生的话。
  『蓝小姐,你怀孕了。』、『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我认为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是无辜的,希望你能做出最适当的选择。』
  我……怀孕了?而且还已经两个月了,两个月……那就是余克齐喝醉那次发生的,还记得那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会负责,现在人跑了我才发现我怀孕,都不晓得去哪找他了,我是要他怎么负责?
  手放在平坦的肚皮上,万万没想到这里头已经装载了一个小生命,可知道了然后呢?这孩子怎么办?要留还是让他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要生下他,那我要面对的有很多,要做单亲妈妈是很辛苦的,况且我才刚出社会没什么钱,虽然爸妈会帮忙我,钱的事情不需太担心,可是,我还是想靠自己去努力,若不谈这些,小孩没有爸爸,他以后会不会被欺负?
  如果要让他走,该烦恼的就没这么多了,不需担这个担子,上面想的统统不会发生,可是……这是一条生命,拿掉他就等于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小孩,他是无辜的啊,他是我的小孩啊!
  宝宝,妈妈到底该怎么做?你会不会怪妈妈做的任何选择?妈妈好害怕,真的好害怕,要是有爸爸在就好了,可是、可是爸爸不要妈妈了,爸爸不要我们了,怎么办、怎么办?
  沉承走进病房里,手上拿着一些东西,我瞥了他一眼就撇过头去,看着窗户外的景色。
  他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头,「筠芸,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已经好几天没正常吃饭了,每次吃也只吃几口就不吃了,这样怎么行?」
  医生说我需要多住几天观察一下,而在医院的这几天,我都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每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到食物送来面前,也只是瞄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没胃口,吃不下。」
  「蓝筠芸!你是没听到医生说的话吗!你的身体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了,你不想吃就算了,可是你能不能多想想你肚子里的宝宝,他是一条生命耶,你不为自己想,好歹也替他想啊!」
  「沉承……我、我想拿掉他。」抚摸平坦的肚子,感觉就像能摸到肚子里的孩子。宝宝,你会原谅妈妈对吧?你一定不会跟妈妈计较对吧?妈妈这是为你好啊。
  沉承皱眉,问我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因为,如果生下来,孩子会没有爸爸,我怕他被欺负,而且、而且我现在也没什么经济能力可以抚养一个小孩,还有、还有很多很多。」低下头,很手足无措。
  「你确定你是在为他想吗?还是你只是在为自己找一个藉口?」心突然快速地蹦蹦跳了起来,有些紧张,「孩子没有爸爸那又怎样?现在很多都是单亲家庭啊,况且我们有这么多人可以爱这个孩子,难道我们这些人的爱,都比不上一个不负责任的亲生爸爸吗?」
  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我摇着头,却心虚地说着:「不是这样的……」
  沉承在我旁边的椅子坐下,「筠芸,让我来当孩子的爸爸好不好?我不介意这孩子不是我的,也不介意孩子是那傢伙的,我只是想照顾你们。这些年来,我还是无法放下你,还是很爱你,所以让我照顾你们好不好?我会把这孩子当作我的亲生小孩一样的去疼他。」他将他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愣了一会,「沉承,你知道的,我──」
  我的话被他给打断,「你怎样?你又要说你跟我不可能吗?我知道,这我知道啊,我怎么会不清楚你不喜欢我,呵。」他苦笑。
  「我们现在不要聊这个好不好?」
  「那何时才要谈!」他大声吼着,吼完后我与他四目交接,他愣愣便匆匆转过身,按着太阳穴,「你先休息吧,晚点我再过来。」他走至门前又停下,「饭还是吃一点吧,大家都很关心你,别让大家担心。」语落,沉承就迈开脚步离开病房。
  闭上眼睛,觉得好累,好想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就这样过去,但这是不可能的。
  余克齐离开我是事实,我怀有一个孩子也是事实,沉承喜欢我也是事实,这些都不可能就这样忽略掉。
  这些我都明白,但能不能就一下子,只要一下子让我远离这些是非,一下子就好,这样就好。
  然而真的只是一下子,也许是因为疲累不堪,这几日没睡好过,再加上我现在怀孕的份上,身体多少有些吃不消,常常感到疲劳,刚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但也的确让我远离那些烦扰的事物,只不过真的只有一下子。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至少睡了一顿,现在精神好多了,身上的疲累感也少了许多。
  门突然被开啟,走进来的是妈,「小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妈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我坐起身,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妈坐下,「刚睡一觉起来好多了,妈坐下吧,妈想跟我聊什么?」其实早已猜到妈要刚我谈的一定是跟我怀孕这件事情有关,但我还是问了。
  妈在我旁边坐下,眼神时不时盯向我的肚皮,嘴里却又说不清楚,「小芸……那个……」
  「妈,直说吧,你是想问孩子的事吧?」
  她叹了口气,「那么我就直说了,孩子的爸爸是余克齐吗?」
  「嗯,妈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个孩子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候,所以我想我──」
  她惊呼,「你要拿掉?」我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妈又开口:「你说孩子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候,那我问你,那孩子应该出现在什么时候才是最好?」
  我愣愣,「有爸爸妈妈抚养下长大,有很多爱之下出现吧。」
  「哦?所以你现在是歧视单亲家庭的人?如果根据你认为的这样,那么你就是在歧视妈妈我了。」
  「我没有歧视单亲的人啊,我只是比较希望有父母双方的照顾下──」
  「我的爸爸重男轻女,而妈妈身体可能有些问题,一直怀孕不了,他们努力了好久才终于有了我,结果没想到一生出来发现我是女生,我爸就常常不回家,有回家也是跟妈妈吵架。其实有时只剩我和爸爸独处时,爸爸还会打我跟我说:『你别肖想我会疼你、爱你,因为你跟你妈一样都没有用,你要怪就怪你为何不是男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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