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教我如何不想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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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路视角固定在前方地板上,和人交谈鲜少直视对方眼眸,她有不爱仰起头的小习惯,因为她的个子娇小,目测大概只有一百五十公分上下,喜欢穿轻便的平底鞋,但意外地容易摔跤。
  学校生活平淡无奇,女性朋友似乎只有一位,男性朋友完全没有,几乎不会去便利商店,篮球场只有体育课才会去,伙食不会在学生餐厅处理,会出现的地点除了教室以外只有图书馆和停车场。
  她在人群多的地方习惯戴上口罩,及肩的头发会遮去大半面容,她总是低调的生活在人群中,穿着多半选择暗色系,从来不穿裙装,包包样式也始终如一。
  她的名字叫薛佑湘,薛宝釵的薛、人字旁的右、湘南的湘,称不上美艷精緻的脸蛋,双颊有些婴儿肥,嘴脣有些微厚老让人误会在嘟嘴装可爱,眼眸不算大还有大小眼的隐性基因,眉毛相较于其他女生下算是浓厚,性格古板称得上不懂得变通,但经常语出惊人,有反差萌,嗓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慵懒软绵的口吻像是招牌。
  她其实很爱说谎,经常口是心非,但冷静的态度总会帮助她顺利过关,说出谎言时眼神不会飘移,篤定的口吻增添几分可信度,可说完后的时候她的嘴角会微微扬起,浅浅的弧度,不仔细观察没有人会察觉。
  这样的她,相当可爱。
  比起装扮花枝招展、婀娜多姿的女孩儿,时光更喜欢如此简洁的薛佑湘,他大概只花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便看穿了薛佑湘的本性。
  他知道薛佑湘每次都被他这种读心术感到格外惊讶,但事实上他根本就不会什么读心术,仅仅是因为这个女生太好理解了,不单单是四肢简单而已,连头脑都很简单。
  时光本来以为薛佑湘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毕竟说话字字带刺,思考也彷彿像是个老人,也不必说肢体碰触了,活像个清末民初来的女子,但其实,她只是不太理解这个世界而已,她有点笨,走路时经常被自己绊倒,说话有时候会咬舌,跟男生接触时会低头脸红。
  「时光,我不得不说……」关陈撑着头,挑起眉毛看着时光。
  「什么?」
  「你这样很像变态。」关陈翻了个白眼,无语到想和时光撇清关係。
  「抱歉……我情不自禁。」他伸手挠挠发丝,羞涩悄悄爬上他的脸颊。
  在薛佑湘的面前他总能泰然自若,言语调戏和肢体碰触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做出来,甚至也因为过度失控而被薛佑湘甩了一巴掌,但道歉后的他们似乎又更靠近了一些。
  已经认识薛佑湘三个多月,他经常在固定的时间跑去图书馆找薛佑湘,从原本的高材生变成翘课大王,但时光从来没有觉得不妥。
  薛佑湘喜欢骂时光「神经病」,时光也听得兴喜,他没有被虐倾向,只是他知道当她骂出这个词的时候,只是在掩饰满溢的羞赧。
  他看出薛佑湘这些日子的变化,她不再拒绝他的肢体碰触,脸上的表情没有嫌恶与恐慌,她总会微微抿起嘴脣,嘴角上扬,有时候会笑弯眼眸,如果手上有书本,她会举在面前遮掩表情,但她每一次都只遮到鼻子以下。
  听说,喜欢这种东西,就算摀住嘴巴,也会从眼睛跑出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时光趴在桌面上,侧脸望着正在看书的薛佑湘,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课程还没结束他便跟关陈打了招呼先行从教室偷溜出来,快步来到图书馆,他双手插进口袋悠间的走上楼,薛佑湘早已坐在温书室里头看书,那似乎变成了他们的一种默契。
  在固定的时间点、固定的位置上,她会看着自己带来的书籍,而他总会坐在她前方的位置上,有时候撑着头,有时候趴在桌上,但眼神从来不会离开薛佑湘的身上,静静的凝望着她,偶尔会沉沉睡去,偶尔会出声干扰她。
  「学姊、佑湘学姊。」他轻声呼喊。
  「你……要干么?」将书籍重重放到桌上,薛佑湘斜睨着他。
  「没事,就想叫叫你。」时光无耻的露出灿烂笑容。
  「已经三次了,你不要太超过哦。」她加重语气,努起嘴不满的怨着。
  「嗯。」他只是敷衍的单音回应。
  他喜欢这种的互动,恰巧,她也喜欢。一个的眼神里藏不住笑意,一个嘴角里藏不住幸福。
  「佑湘学姊。」
  「嗯?」她专注地看着书。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时光从桌面起身,手指游移在平滑的桌上。
  「你是说停车场的时候吗……」薛佑湘放下书籍,眼神中有些困惑。
  「你真的不记得了?」时光提高音量。
  「不就是停车场的时候吗?你那个时候救了我啊!」薛佑湘转了转眼珠子,丝毫不明白他突然大声嚷嚷的理由。
  「不是停车场,而是有一次,你在我面前摔倒了,便当还摔到地板上,你没理会我匆匆起身离去,连筷子掉了都不知道。」时光歛下眼眸,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
  薛佑湘陷入沉默,她不再阅读书籍,而是仔细的回想,当她慢慢睁大双眼看着时光时,惊讶的道:「原来那是你!」
  「你终于想起来了,你那个时候装没看见我,我真的好难过。」时光突然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眼眶硬是挤出泪水,只差没给他一条手帕。
  「抱歉,我是故意不理会的,因为我觉得太糗了。」移开视线,薛佑湘尷尬的回。
  时光只是淡淡笑出了声。
  太好了,她还记得。
  「嗯……时光啊!」薛佑湘犹豫的出声。
  她鲜少喊他的名字,总是你啊你啊的叫,慵懒的口吻让人陶醉,她甜甜的嗓音将尾音拉长,没有接着往下说像是在等待彼人应声。
  「什么事?」时光的目光看向远方。
  「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係?」
  薛佑湘顿了顿,话语让她羞红双颊,她战战兢兢地坐正身子,手指不停的搅动自己的衣襬,忐忑不安的心情显露无遗,而这些小动作都被时光看进眼中。
  他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回应,反而扯出另一个话题。
  「佑湘学姊,其实我……不能再当你的学弟了。」他双手十指交叉摆在桌上,面色凝重地说。
  「什么意思?你要转学、休学还是你要被退学了?」薛佑湘惊讶的瞪大双眼,激动地覆盖上他的手背。
  「都不是。」时光轻轻摇头。
  「难道说……你要出国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似是有些害怕自己问出了事实。
  时光抬起头,双眸撞进薛佑湘紧张的眼神中,她蹙紧眉头的模样相当可爱,感到恐惧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咬紧下脣,时光忍不住倾身伸手触碰她的下巴,制止她咬脣的动作。
  他喜欢替她将发丝挽在耳后,他喜欢她的头发、喜欢她的耳朵、喜欢她被自己触摸时羞涩的表情。
  他动作轻柔,温柔的将散落的发丝往耳后拨弄,手指顺沿着脸颊往下滑,凝望着薛佑湘的眼眸尽是爱恋。
  「我喜欢你,我要当你的男朋友。」
  喜欢这种东西,说出口了才算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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