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站上錯車子做錯人(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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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完来电记录后,按下回拨键。
  「喂。」
  「嗯?」
  「你再说一次。」女人的音量突然变大。
  「客人一直在等我?」女人的表情已经无法用难看形容了,感觉像火山即将爆发。
  「你的车牌号码是多少?」女人问翟安立。
  翟安立报上自己的车牌号码。
  「靠。我做错人了。」女人哀嚎一声。
  翟安立直觉她就是那个错的人。
  「都是那个客人啦。什么破设定,要我什么都不要说,直接做。还说就算遇到反抗也要硬上。」
  「靠。看错车牌又不是我故意的。」女人连连骂了几句脏话,「现在最委屈的应该是我吧?」
  女人又转头对翟安立说:「你会付钱吗?」
  翟安立睁着大眼睛,眨了两下,无辜地看着女人。
  「算了。我也没脸要。」女人哭丧着脸道。
  从女人的话语之间,翟安立大概可以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这女人应该是传说中的高级应召女,会陪客人玩角色扮演的那种。可是,她看错车牌上错车,还做错人,现在白做工一场了。
  虽然她很同情女人,但要她付钱是不可能的。高级应召女的价码,不是她这种无业游民付得起的。
  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翟安立挺起身子,飞快地穿上衣服。
  女人见翟安立穿好衣服,一声招呼都没打便下了车。
  看着女人上了另一辆车,翟安立忽然想到,刚才应该顺便问路的。
  那个神隐的酒吧,当地人应该会知道。
  不过,女人刚刚才白做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向她问路应该会被赏白眼吧?
  翟安立决定今天暂时放下对酒吧的执念,先去找个地方睡觉比较重要。
  外面的世界好危险,虽然有点刺激……嗯,还有舒服。不愧是专业的。
  翌日。
  翟安立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
  昨晚她躺在床上不死心,上网找了下资讯,发现昨天那附近的路口在办活动,那条通往酒吧的路就在舞台的后方。
  难怪她找不到,真是欺负外地人。
  所以,她今晚再去酒吧,白天得想办法打发时间。
  续订了房之后,她决定到离市区不到一小时车程的渔港走走。听说那附近有个被称为自杀圣地的景点,风景很好,但不知为什么大家都跑去那里自杀。
  渔港的位置就在海线主要道路上,照着地图的指引,专挑大马路走,很轻易地便抵达渔港。
  她把车子停好之后,走到一条长长的堤防上。
  堤防的尽头有一位戴着超大遮阳帽的钓客独自坐着垂钓。
  不想惊扰到钓客正在等待的鱼儿,翟安立没有靠近那里,只走到堤防的中段便随意地坐下。
  她望着远处露出水面的蚵架,海浪一阵阵地拍打着岸边,规律得让人发昏想睡。
  有种灵魂被海水淘空的感觉。
  出来这么久了,翟安立对自己还能坐在这里看海感到有些失望。
  为什么不想死的都英年早逝,想死的却祸害遗千年?这世界果然不公平。
  她不是没想过自行了断,甚至研究过各种死法,却因为顾及这个、考虑那个的,各种因素而放弃,转而寻求死亡率更高的各种活动。例如:深夜在外流连徘徊、极限运动、出入复杂场所……等等,乃至于现在的长途旅行,让自己暴露在容易发生车祸的环境中。
  「你的表情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女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翟安立转头瞇着眼睛望向声音的来源。
  女人摘掉遮阳帽,酒红色的卷发像瀑布般渲洩而下,正是昨晚闯进她车子的女人,也是刚才坐在堤防尽头垂钓的钓客。
  「嗯。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翟安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这么严重?」女人哑然失笑。
  「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翟安立认真问道。
  「不会。等我走了才会。」女人回以同样认真的答案。
  「我觉得就算你走了,也死不了。因为我会游泳。」翟安立苦笑道。
  女人嗤笑一声。「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这一带有暗流,会把你捲到岸边的消波块中间,卡在那里上不了岸,然后就会溺死了。」
  「原来如此。跳海要选有暗流的地方。」翟安立恍然大悟。
  「对。」女人点头。
  翟安立往后仰起头,双手撑在身后的水泥地上,掌心有点刺痛。
  天空很蓝,她的心情也很蓝。
  一副墨镜落到她的鼻樑上。
  「想仰望天空,眼睛得保护好,才不会看完这次没下次。」女人在翟安立旁边坐下,「你的眼睛很漂亮,很乾净。弄坏了可惜。」
  翟安立看着女人,伸出中指,把墨镜往上推了下。
  女人不以为意地看着翟安立这幼稚的动作,从翟安立胸前的口袋拿起她的墨镜戴上。「你这墨镜看起来不错。」
  当然不错,她挑了好久才找到中意的墨镜。翟安立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你不回答,那我们算交换信物了。」
  「又不是私订终身,还交换信物?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翟安立皮笑肉不笑地说。
  女人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地说:「杨晓文。你呢?」
  「翟安立。」
  「嗯。知道名字了,交换信物了,我们这算是熟人了。」
  「想得挺好的。」
  「做人要乐观啊。」
  翟安立抽了抽嘴角。不愧是服务业,社交能力一流。
  「你怎么在这里钓鱼?本地人吗?」
  「是啊。我在这里长大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回来走走看看。」
  翟安立看了杨晓文一眼。「你现在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昨晚做了白工,不应该心情不好吗?」杨晓文意有所指地看着翟安立。
  两人对视了数秒,翟安立败下阵来,先挪开了目光。
  她咳了下,清了清发紧的喉咙。昨晚激情的场景歷歷在目,让她有些回味无穷。
  「你呢?」杨晓文问:「你看起来就是观光客的模样,怎么会来这个小渔港?」
  「白天没事做,打发时间。」
  杨晓文站起身,朝翟安立伸出手。「我来当你的嚮导吧。」
  翟安立笑着握住杨晓文的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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