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你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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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宫曲寒那个大瘟神,我的考试栽了。为了避免我挂科,只能认真的去做课外加分活动了。还好加分活动还比较容易,只需要去一场画展参观,留下票根,并且选择其中一幅作品写个小作文就好了。
  雯雯临近期末变得超级忙,我已经大概有两个多星期没有见过她了。所以我只能买了小蛋糕,求Nick陪我去看展。结果Nick也太好贿赂了吧,他开心地吃着蛋糕并且表示只要管饭,去南极看企鹅都可以。
  我们约好了周日在画展见。站在美术馆门口,远远地看见Nick挂着巨大的明媚的微笑,端着两杯咖啡向我走过来。啊,真好啊,冬日暖阳一样的男孩子,让人感觉天气都晴朗了许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很青春洋溢,可能是架子好,气质好吧。我看着他一脸犯花痴,也注意到路过的陌生女生都在打量他,啊谁是这个幸运儿,今天跟这个大帅哥约会呢?是我啊!!!
  还好我今天也精心打扮了一番,毕竟是来美术馆,不能穿得太邋遢。而且,站在Nick旁边我也不能输了气势啊。我穿着一条one-piece露臂的贴身毛衣裙,外面穿了一件大衣,脚上蹬了一双高跟靴子。大衣脱下来以后,手臂的线条会更显修长,裸露部分的肌肤也会显得更白皙顺滑。我的黑色长发柔顺的垂着,被一个洁白的发圈轻柔地束在身后。
  啊,今天才感觉自己像是个读时尚设计的学生啊咳咳!果然人还是需要打扮打扮,走出来感觉自己的心情都不大一样了。站在美术馆前等Nick的时候我就注意到经过的路人(尤其是男人)对我打量的眼神,证实了我今天的造型还是蛮成功的哈哈哈。
  Nick也是一脸惊喜地走近我,“啊呀Eva,你为什么在家里的时候都那么邋遢!你应该多打扮打扮的!我都忘了你是个女的了!”
  我脸上一排黑线,有时候Nick这家伙也会坦诚地让人瞠目结舌。什么叫“忘了我是个女的了”,我夏伊芙就算是蓬头垢面也是清水芙蓉,足够征服你这个小家伙了,哼。
  但是看在他给我带了好喝的咖啡的份上,暂且原谅他吧。
  我们一起进了美术馆。工作日的早晨,馆里静悄悄的。大理石光滑的地面上,只有我和Nick的脚步声。轻柔的音乐播放着,像若有似无的水流缓缓冲击着耳膜,空气中的香味也好好闻啊,整个人好像都安静下来了,我真应该多来来美术馆这种地方。
  我在一幅画面前坐下来。这是一副巨大的油画,乡村的景色,画面上有一些农仆在侍弄葡萄园,远处是碧蓝的海,海上有船。山上有地中海式的宫殿,宫殿里有半裸的女人,在诵读诗歌。
  真是美好的画面。Nick在我旁边坐下来,和我一起静静看着这幅画。他问我是否喜欢这画的作者和抽象派画作……我不好意思地解释其实我艺术史都在走神,我只是觉得这画给我的感觉,很平和,很安详,好像战争都已经远去了,人们都轻盈地像神一样,人与人之间再没有仇恨和怨怼,只剩下和平,爱还有纯净。
  Nick听了若有所思,说,我觉得你的感悟很好。有时候确实不必通过一种特定的框架去理解艺术,艺术是向所有人展开的,这就是它的魅力之处。
  我没想到看起来简单又快乐的Nick原来还有这么认真的一面。我扭过头去盯着他的侧脸,有一点看呆了。他的肌肤在灯光照射下几乎是半透明的,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皮肤下面的蓝色血管。和Nick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情总是很平静,而且暖暖的,像是在大雪天幸运地坐在一个开足了暖气的小饭馆里,手里抱着一个小小手炉,面前放着一杯加了棉花糖的热可可。
  Nick转过来,迎上了我的目光,我也没有转开,我们就这么平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直到我开始微笑,然后Nick也笑了。他说,Eva,你有很美的眼睛。我的心好像因为这句话偷漏了一拍,但是还是表面面色如常地怼他一句,“如果你想讨女孩子欢心,是不是该找句不那么烂大街的。”
  “不,我是认真的。你的眼睛很美。我很喜欢。”
  为了躲避我眼神里的慌乱,我赶紧移开目光,调转话题,“那么品鉴大师,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呢?”
  Nick眼神变得很深远,好像去到了什么别的地方,“它让我有点想家了。”
  对哦,Nick的家在西班牙。他从小在什么样的环境长大呢?我们一定很不一样吧?灿烂的地中海阳光,养育了像酿葡萄一样醇香、灿烂、阳光明媚的Nick。“Nick,你家不会也有葡萄园,也有农仆,还有裸女在庭院里读诗吧?”我打趣道。
  “你想去吗,Eva,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你去我家的。”
  我的脸开始有点烫了,这家伙怎么回事今天,虽然我知道Nick可能对我有些小小的好感,但平时攻势也没有这么猛啊。不知道为何,感觉他今天尤其充满了勇气,倒让我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嗯,想去。”就暂且先当做他是在邀请我去旅游好了,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把雯雯也带上我们一起去。
  Nick高兴地笑了,我提议再四处走走,然后起身的时候有点太猛(我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而且地板似乎新擦过,太光滑了)正在我要摔出去的时候,还好Nick经常运动,反应力够快,手臂又够结实,我实实在在地摔进了Nick的怀里。嗯,真有安全感啊!而且Nick身上有股干净的皂香味(我最喜欢男生身上有这样的味道了!)。我也没有挣扎,甚至还有点享受其中,可是也不能一直呆在Nick怀里嘛,这不是趁机吃人家豆腐嘛!我夏伊芙虽然好色,但是我可不会趁机揩油的!
  Nick扶着我,而我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出来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我们背后出现了两个人。等我站稳后看清,我差点没晕过去——宫曲寒和vivi!哇,搞什么啊?他不是真的在跟踪我吧?这什么运气,两个我最讨厌的人又一起出现了!两个害我艺术史挂科休息日才要出现在这里补学分的人,出现了!
  宫曲寒穿着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一条灰色裤子,白色的运动鞋。还蛮适合他的,性冷淡风的穿搭。我往上看,看到他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比我预想的还要臭一些,一大早的在不爽什么啊?我才不爽呢。我没给他眼神,白了他一眼。
  旁边vivi站着,又是精心打扮。姐姐又来美术馆走runway了。这种天气穿那么短的裙子,露着大白腿,好拼,不怕老寒腿吗?不过她的发型真的做得很好,好想知道她用什么牌子的卷发棒……口红颜色也蛮好看的,啊好可惜啊,我刚才喝咖啡之后忘记补口红了,不知道现在我的脸会不会很没血色。
  Nick随着我的目光往后看去,然后贴近我耳边问了一句,“你认识的朋友吗?”Nick本来身高就很高,而且还扶着我,为了跟我说话又向我俯身过来,从宫曲寒的角度看大概像是在亲我的脸一样。此时宫曲寒的整张脸都黑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可能是最近肝不太好,熬夜太多,我应该建议他多吃点胡萝卜。
  我松开Nick,朝宫曲寒和vivi走过去。我一点也不心慌,我又不是宫曲寒的谁,我和男生在一起怎么了。
  “约会啊,挑美术馆啊?宫曲寒你挺会的嘛。”
  “彼此彼此。”宫曲寒的声音很冷,“你不介绍一下你的,那位?”
  “这是Nick,”Nick此时乖巧地像个小狗狗跟在我身后,我把他挪到我身边,语气骄傲又亲密地说(我刻意没说Nick是我室友的事情,宫曲寒那么爱让我猜,还不兴我给他留点悬念?)。
  “Nick,这是我的……同学,Anton和vivi。我们以前在上海的时候是一个学校的。”
  Nick如他擅长的那样绽放出了一个超大的笑容,对着Anton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Eva的男……生朋友。”
  宫曲寒的手插在兜里,没有接他伸过来的手。可Nick也丝毫不感觉尴尬,只是又利落地伸向了vivi。然后他熟稔地和vivi开始聊起他们都各自是什么专业,在学校学什么课程。本来社交就是Nick的强项,更别说他这颜值,就算vivi早就啃住了宫曲寒这块大骨头,也不会拒绝Nick递过来的橄榄枝的。
  不多久vivi就被他逗得花枝乱颤。干得好啊Nick!就是要在宫曲寒面前展现你的魅力,让他被冷落,让他吃瘪吧!我心里的小恶魔在狂喜。
  宫曲寒站在我对面,还是一脸冰冷,似乎旁边的两个人对他来说只是人形站立板一样,完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用中文对我说,“你什么时候对艺术感兴趣了?”
  “我一直都很感兴趣啊,”然后我又补充了一句,“你不了解我的事情多着了。”
  他看了Nick一眼,又看向我,“看来我是不大了解你。”
  怎么办,他又让气氛凝固了。真的是,怎么不学学人家Nick啊,永远不会冷场,也不会让任何在场的人不舒服!
  Nick觉察到空气中的怪异,赶紧打破僵局说,“啊现在也靠近中午了,不如我们在美术馆的餐厅一起吃顿中午饭吧!我饿坏啦!这家美术馆的餐厅还蛮出名的,菜式新颖,价格也不算贵的……”
  “好啊好啊,我赶紧附和道,我也饿坏了!”
  于是我们四个人并排无言地走向了餐厅。餐厅在美术馆中央镂空的大厅,冬日的阳光透过屋顶的透明玻璃洒在大厅里,庭院里种植着不属于这里的热带植物,诸如棕榆树和阔叶植物,啊……这里真是好漂亮,要是只有我和Nick在,这顿饭该吃得多愉快啊,不像现在要盯着面前这颗巨大的冰块。
  我用巨大的菜单挡在面前,这样就看不见宫曲寒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了。真是的,他干嘛给我摆臭脸啊,我又没有惹过他,难道他跟vivi的感情不顺利?我搅了他们的约会局?那他们直接走就好了嘛……
  Nick也竖着巨大菜单,凑过来问我,“Eva你选好想吃什么了吗,我告诉你哦,这道,这道,都很好吃。”Nick在座椅上完全向我这里倾斜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宫曲寒好像很讨厌我和Nick窃窃私语的样子,他一把粗暴地夺过了我手里的菜单,说,“你们一份,我们一份。”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跟Nick看同一份菜单。我发现我离Nick靠得越近,宫曲寒的脸好像就更黑,于是我更加肆无忌惮地往Nick那里靠过去。
  “啊?什么?我看不清,它的字好小哦!啊沙拉里有花生吗?我对花生过敏欸……那个甜点的酱汁是什么啊?是哪一种巧克力啊?下面好像有写……”
  Nick感觉到了餐桌上好像一点即燃的火气,他说,“那个,我觉得我好像需要去一下卫生间,vivi,你需不需要去啊?我带你去啊!”
  Vivi看着菜单一脸无辜,“怎么了?我现在还……”
  Nick一把拉上vivi,“现在不需要一会儿也会需要的,我先告诉你在哪里……那个卫生间真的很漂亮你听我跟你讲……”
  桌上只剩下我和宫曲寒了,我猛喝了一口柠檬水,把目光看向了别的地方。我才不想跟臭脸王说话。结果他也一直不说话,我看回来,才发现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得我有点毛毛的。
  “那个,我要是妨碍了你约会的话,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啊。”我一边说一边玩手里的叉子,气氛好尴尬啊!
  “你这么希望度过你的两人世界?是我打扰了你们吧?”宫曲寒说话了,好像声音没那么冰冷了,稍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又猛喝了一口柠檬水。
  “重要的约会吧?以前没见你这么打扮过。”见我不答话,他又问了一句。
  “我平常也穿这样啊,只不过你没见过而已。”
  “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值得你打扮?”天呐,这个人怎么不管说什么都是一副要吵起来的架势啊。本来餐厅就只有我们一桌客人,本来就觉察到气氛怪怪的,现在又看到宫曲寒好像在和我吵架,让角落的服务生都快吓死了,一直给我们添水,生怕我们真的吵起来。
  为了不让他情绪太激动,我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想安抚他,我轻声说,“不是这样的啦。”
  结果不碰他倒还好,碰了他反而火了,他快速抽回自己的手,“你别碰我。”
  我满脑子问号,这个人到底怎么了啊,有什么毛病吗?在公众场合我不想和他吵架。我压抑着怒火,想着看在Nick的份上我今天才不会和你发火。况且我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才不要失了风度。而且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啊?我都还没发火呢?睡了我没后话了吧,过两天就和其他的女人来往不清,现在就算我真的和Nick发生了什么,又管他什么事,他吃得什么飞醋。
  好在远处vivi和Nick回来了,我说,“你的约会对象回来了。”
  宫曲寒张了张嘴,好像像是要说点什么,但是又没说出口。
  然后我们四个人吃了一顿气氛非常怪异的午餐,还好有Nick一直在活跃气氛,这里的食物也确实还挺好吃的,只是大概我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有点味同嚼蜡。吃完午饭后,Nick问我想要去哪,我说我想回家。于是Nick向vivi和宫曲寒告别了,然后和我一起走出了美术馆。
  宫曲寒在我们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Nick帮我取了外套,然后把外套披在我身上,他看着我们一起上了出租车。
  “连回家都要一起吗?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他低声嘀咕道。
  Vivi说,“没看出来伊芙能交到这种男朋友,我以为她很内向呢。她还挺幸运的。”
  宫曲寒黑着一张脸,“莫奈,你自己去看吧。我先回学校了。”留下vivi在原地发愣,“早上还好好的,这人怎么了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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