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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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每一次师父出现的时间都是晚上,所以也看不分明,但这绝对不是褚卫的错觉。
  褚卫抬起头,伸手碰了碰,意料之中,还是从师父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什么我现在又开始看不清了呀?
  明明以前连头发丝都清晰可见。
  华榕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一想到几天后的生辰,一时间不知道是先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该告诉他,这灵体,他已经维持不了多久。
  师父,就要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华榕:师父跟我,你只能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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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生辰
  褚卫的问题让华榕沉默了一阵, 临了他摸着少年的头,温声道:可能是天黑的原因吧,无妨。
  有些事情眼前的小孩还没有想清楚, 现在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
  褚卫对师父向来是信任的, 在他心里,师父就像是一座大山,巍然不倒,谁都比不上。
  师父走后,褚卫就回了宿舍。
  这会晚自习已经结束了,宿舍里灯火通明, 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熄灯之前,向来是宿舍最热闹的时候, 窜门的,聊天的,总之喧嚣的很。
  褚卫找了处没有路灯照到的暗角拐了出来, 然后不慌不忙地上了楼。
  华海俊正在洗澡,褚卫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也打算冲个澡睡觉,只是刚脱了外面一层衬衫呢,外面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听声音,应该是在楼上。
  年轻的小伙字们, 真是活力最充沛的时候, 尽管学习已经如此紧张了,但每天仍然有发泄不完的精力, 打架那就是三天两头能见到的常事,根本不足为奇。
  褚卫的手只是顿了一下,就打开衣柜, 拿出了睡衣。
  只是声音似乎越来越大,竟是隔着一层楼都能清晰地传到下面。
  你拽什么拽,人褚卫现在都不鸟你了,还摆什么架子。
  程大牛,你不会以为现在还有人给你出头了吧。
  褚卫拿衣服的手一顿,又将衣服放了进去,将宿舍门给打开了。
  声音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
  谁要他给我出头,这事你们不道歉,我跟你们没完。
  好笑,你谁阿,凭什么就给你道歉,脸真大。
  你们不要太过分。
  就过分了,这么着,有本事你去告诉老师啊,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成天就知道告状,yue
  褚卫没吭声。
  开学之后,程大牛就因为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太差,从一班调到了三班,宿舍也从四楼换到了五楼,两个人之间几乎就没有了交流。
  去年放寒假那次对话之后,程大牛算是彻底跟他绝交了。
  褚卫以前没有同伴,一直拿他当最好的朋友。
  但有时候,朋友这两个字承载的感情太禁不起推敲,一旦有了裂缝,就愈合不上。
  越在乎就显得越苛刻。
  楼上脚步声开始错乱起来,听声音像是打起来了。
  打架这种事情太常见了,褚卫甚至懒得再听下去,这种揪头发,捶脸颊的操作太低端,他根本看不上。
  王豫东你干什么,你疯了,掉下去是会死人的,这里可是五楼。
  快把他拉回来,两个人别打了。
  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老子就不行王,你倒是再拽啊,你看看还会不会有人来帮你。
  五楼的阳台上,程大牛半个身子都被王豫东给压在了阳台的外面,脚几乎都快腾空,掂不到底了。
  王豫东眼眶发红地看着他,神情宛若被鬼附身了一样,狰狞而又可怕,他一直手掐着程大牛的脖子,另一只手撑在阳台上,就这么将程大牛往下压。
  你不过就是一班刷下来的,有什么底气在这里飘,这么硬气,你倒是在一班留下啊,要不你也花个钱,给自己买个插班的名次啊。
  哦,我忘了,你家都穷成那样了,你这是上完高中就要回家打工的吧。
  程大牛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掐着他的那只手劲非常大,扒都扒不开,身体悬在半空的滋味非常难受,再往后一点就要掉下去了。
  可是他说不出来话,又因为难以呼吸而不断挣扎着。
  胡乱飞舞的双腿恍惚间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他半个身子竟然就这么翻出了阳台外。
  王豫东也在一刹那清醒过来了一样,可也只来得及揪住了他一只鞋子,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人掉了下去。
  一时间,尖叫声充斥着耳膜,原本就喧嚣的宿舍更加的吵闹了。
  掉下去的那一刻,程大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
  十几米高的宿舍楼,足以让他摔成肉饼,可他什么都来不及说,甚至连思绪都模糊的。
  就在他以为闭上眼睛就要见到阎王的时候,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骤然悬空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
  程大牛惊愕地抬起头,却是看到一张脸,褚卫的脸。
  褚卫正挂在四楼的阳台上,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手背上的青筋透过白皙的皮肤看的一清二楚。
  程大牛一时呆住了,连臂膀因为骤然使劲而脱臼的疼痛都没能意识到。
  他怎么会救自己呢,不应该讨厌他,再也不跟他说话了吗?
  褚卫人看着瘦弱,可手劲却是出奇的大,程大牛这么一大小伙,怎么也有百十来斤重。
  可他就凭着这一只手的力量,就是就这么硬生生地将他从阳台上给拉了上来,小臂却因为搁在阳台边上,还搓掉了好大一块皮。
  两个人纷纷倒在地上,褚卫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众人惊魂未定,这个宿舍里的人更是懵逼,似乎都没看见褚卫是怎么窜进他们宿舍,又是怎么准确无误地抓住程大牛的。
  褚卫皮肤一向很白,这会身上穿着的又是简单的白T恤,搓掉皮的那块地方很快就冒出了鲜血,混着阳台边上的水泥屑,显得恐怖极了。
  大家纷纷涌上前去。
  褚卫你手臂受伤了。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有没有伤到骨头,谁有面纸的,先将血擦一擦。
  其他宿舍的人闻言也纷纷赶了过来,几乎将宿舍围的水泄不通。
  褚卫看着堵在门口的人,甩了甩手臂。
  这点小伤,哪至于这么多人过来。
  瘫坐在地上的程大牛捂着那只脱臼的臂膀,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
  刚才不觉得,可这会回想起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两条腿都在打颤。
  如果今天不是褚卫,他可能真的就去见阎王了。
  程大牛只觉得有话堵在嗓子里,可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还没能说上话呢,众人就簇拥着褚卫往外面走,嘘寒问暖,好像他不是搓破了一块皮,而是快要生了一样。
  但是他无话可说,甚至连那点酸涩的心思都冒不出来。
  褚卫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这么走了。
  程大牛,你活该。
  褚卫被一众热心的同学给送到了宿舍,中间拒绝了企图搀扶他的同学A,企图背他走的同学B,准备打120的同学C,然后站在宿舍门前,艰难地将一众热情给关在了大门外。
  连带着外面的吵闹声也关上了。
  华海俊刚从卫生间出来呢,就看见了褚卫血淋淋的臂膀,顿时眼睛都直了。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外星人也会受伤?
  褚卫忍不住想要翻一个白眼。
  因为受伤的经验太少,宿舍根本就没有准备上门伤药之类的东西,更不用提消毒的这些物品了。
  他直接走到了水龙头的下面,打开了水,哗啦啦的对着伤口冲了起来。
  拿水冲伤口会导致感染的,你能不能有点常识。
  华海俊眼尖地瞧见了,三两步上前,就把水给关了。
  褚卫皱了皱眉头:脏。
  上面还沾着水泥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华海俊:那也不能用水冲,要用碘伏消毒的好吧。
  但这大晚上的,上哪去找碘伏,就连校医室都已经下班了。
  敲门声笃笃笃地响起,华海俊打开门。
  他们班同学站在门外。
  这是碘伏,这是纱布,我们宿舍小吴同志之前腿受伤了买的,没用完,这个碘伏是喷的,那什么,褚卫的伤口
  华海俊一把接过:这可真是及时雨,谢谢你了。
  那同学平日里比较腼腆,在班上也不爱说话,听见华海俊这么说,就有点不好意思。
  谢什么,都是同班同学,褚卫平日里老是教我们写作业什么的,快给他包扎吧。
  华海俊干脆没关门,扯着褚卫在桌子旁坐下了。
  等看到才知道,小臂上搓了多大一块皮,从手肘到手腕,几乎都是搓伤的痕迹。
  可褚卫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不知道疼一样。
  华海俊刚打算动手呢,褚卫就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这熟悉的感觉,是师父!
  可是他抬头瞧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就听见身前坐着的华海俊,用一种极为不符合他模样的语气,淡声道:往哪看呢,我在这。
  褚卫惊疑不定地叫了一声:师父?
  华海俊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不同以往的淡漠,瞧着就非常的眼熟。
  竟然真的是师父。
  褚卫顿时惊呆了。
  师父冷哼了一声:我才离开多长时间,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说实话,师父顶着华海俊这张脸,这么说话,听着有点变扭。
  褚卫眼神落在他脸上,可是师父已经将他的手臂拉过来,用棉签喷上了碘伏,给他轻轻地消毒了。
  褚卫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看着这张脸,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好轻声地问道:师父怎么来了?
  华榕没说话,手底下却是万分轻柔地擦拭着伤口。
  碘伏没什么刺激性,但是棉签擦过伤口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刺痛。
  褚卫轻轻地嘶了一声,华榕顿时放轻了手下的动作。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什么去了?
  褚卫一时新奇,小声地问道:师父原来还可以附身在别人身上吗?
  华榕细细地清洗着伤口,闻言回道:只有一会的功夫,维持不了多久。
  褚卫还想再问呢,宿舍门边就站了一个人。
  程大牛站在宿舍门口,捂着一只手臂,呆呆地看着褚卫,没说话。
  华榕扫过他一眼,继续手里的工作,压根没将人放在眼里,
  他动作轻极了,也温柔极了,专注的眼神,好像这不是一个手臂,而是什么珍宝。
  褚卫也不想搭理他,坐着往华榕身边靠了靠。
  这点伤口,过两天就没事了,我体质好着呢。
  华榕闻言,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不满道:体质好就可以乱折腾?
  褚卫也知道这是师父心疼他,忙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这不是下意识的反应么,见死不救,那不是有违侠义道德,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华榕哼了一声:良心,良心能当饭吃吗?我看你就是欠骂。
  褚卫对于师父,总是尊敬的,被骂也从来不敢顶嘴,就这么乖乖地受着。
  程大牛站在门边,眼神落在这两个人身上。
  他原本是来道谢的,可站在门口,迟迟都没有走进去。
  这两人之间似乎有种气场,不允许任何人能插/进去。
  华海俊看褚卫的眼神,褚卫乖乖听话的模样
  某种让他难以置信地猜想,顿时在心头闪过。
  他们俩竟然是这种关系吗?
  程大牛只觉得自己脱臼的那只手臂也不疼了,心中波涛汹涌一样。
  道谢的话没说出口,就吓得连连后退,踉跄着三两步消失在了门口。
  这种人根本入不得华榕的眼,但是他知道,小朋友心里肯定不如他表面上来的这么平静。
  他放下碘伏,拿过一旁的纱布,将伤口比较严重的地方轻轻地包扎了起来。
  这会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你大概也是会冲上去的。
  就像上次那个女同学跳楼,褚卫冲的比谁都快。
  褚卫点点头:师父说的没错。
  华榕:那就把他当成那任何一个人,做人呢,有时候还是薄凉一点好。
  师父安安静静地给他包扎完了,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下次尽力而为,别把自己搞得一身伤,心疼的是你师父。
  华榕说完似乎就因为灵体的力量不支,灵力波动间,就消失不见了。
  华海俊摇摇头:奇怪,我怎么有种喝断片的感觉。
  他一眼便瞧见了褚卫手上包扎的伤口,还有自己尚未放下的纱布,顿时愣了。
  这是我做的。
  褚卫看着他,严肃地摇了摇头:不是,你刚刚被人附身了。
  华海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反反复复地看着自己的手,捏捏自己的脸颊,然后问道:现在还在吗?我还是我自己吗?褚卫你帮我看看。
  褚卫摇了摇头,就很想念刚刚离开的师父。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学校举行了大例会,严厉批评了王豫东和程大牛的这种打架斗殴的行为,并且对褚卫救人的举动予以表扬,还给了五百块钱的奖金。
  然后,褚卫就用这五百块请全班同学吃了一顿初夏的冰淇淋。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第二天晚上,王豫东又跟发疯了一样,跟同学打架,差点将隔壁宿舍一同学掐死,这下同楼的学生找到了宿管大叔,并将这事当晚就报告给了值班老师。
  根据王豫东两次斗殴,差点让同学致死的行为,学校要求他退学,不得再来学校,危害同学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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