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本王以前只是渣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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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了一天,贾平安也没见到大长腿,疲惫的准备躺下。
  吱呀!
  门被人推开了,一股子夜风吹了进来。
  门外,沈丘神色冰冷。
  “你身后若是带着雾气,说你是鬼没人不信。”
  贾平安觉得这货多半是被割淡后心里扭曲了。
  沈丘飘然进来,冷冷的道:“今日萧淑妃去陛下那里请罪,陛下突然提及柳奭,萧淑妃面色剧变,只是叩首。”
  这个女人啊!
  “我一直以为她是个跋扈却简单的女人。”
  我被骗了!
  贾平安一直觉得自己是老司机,但在李治那里栽过,在阿姐那里就不消说了,可没想到竟然萧淑妃也能让他打眼。
  沈丘轻轻按压了一下额际的头发,觉得有些松散了,不禁微微蹙眉。
  “你这是自作聪明。”他轻蔑的道:“萧淑妃能和皇后争斗多年而战而胜之,得了陛下的专宠,你以为就是靠着跋扈?愚不可及。”
  “我只是带着善意去看这个世间。”贾平安反唇相讥,“而你,你看世间都是灰色的,你可有牵挂之人?”
  沈丘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回身就走,“先前萧淑妃去时,我在边上戒备。”
  皇帝竟然惧怕萧淑妃和柳奭达成了谋害他的协议?
  “这是……不至于吧?”
  贾平安觉得这是反应过度了。
  “帝王的安危难道就寄托在一个判断上?”
  是了。
  贾平安觉得这话没错。
  但萧淑妃就此凉了?
  “柳奭到底答应了萧淑妃什么,让她愿意为此出手陷害武昭仪,此事要着紧查。”
  沈丘飘然而去。
  “哎!你特娘的给我关上门啊!”
  没道德的人!
  贾平安出去,就见沈丘站在左边,一身白衫,就沐浴在月光中,看着很是孤寂。
  “我不该挤兑你。”贾平安觉得自己前面的话说的过火了些。
  沈丘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回身,“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
  一夜好睡,贾平安醒来收了外面晾晒的衣裳,再去吃了早饭,小日子就是这般的滋润。
  肖玲来了。
  “武阳伯。”
  “何事?”
  肖玲看向他的目光很复杂。
  “公主说晚些想去外面转转。”
  咱们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在屋里吗?
  外面风大,不小心就受凉了。
  贾平安很无奈。
  晚些,他和高阳在外面相遇。
  有一群官吏正好经过,高阳骄傲的道:“贾平安。”
  “臣在。”
  贾平安就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高阳淡淡的道:“我要出行狩猎数日,你护卫,若是出了岔子,小心你的皮肉!”
  数日?不是半日吗?而且不是你要狩猎我吗?贾平安不知高阳为何这般说,但还是应了,“是。”
  那些官吏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贾平安,有人嘀咕道:“武阳伯竟然不敢和高阳公主翻脸,可见宫中说他对皇后不敬的传言为假。”
  “是啊!”
  贾平安听到这些嘀咕,不禁醉了。
  只是一个配合的演出,竟然就能让王皇后的阴谋落空了?
  高阳带了一些人,到了没有外人的地方,高阳依在他的怀里,柔声道:“郎君,先前可感到委屈?”
  这娘们!
  贾平安淡淡的道:“下次注意,不然严惩。”
  高阳抬头,眼中水波流转,“郎君,要不晚些就严惩妾身吧。”
  我!
  晚些,某个山洞里,贾平安喘息如牛,高阳娇媚如水。
  “郎君,我昨日去了皇帝那里,提及皇后时,皇帝看着有些厌恶。”
  高阳果然就是我最好的内应。
  想到这里,贾平安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高阳顺势倒在他的怀里,伸手拨开被汗水糊在额头上,挡住视线的秀发,低声道:“过几日皇帝会宴请在天台山的皇亲,我会去。”
  她抬头,“我定然会让皇后没脸。”
  “此事你别掺和。”贾平安担心高阳掺和会让局势变化。
  “郎君觉着我办事不力吗?”高阳的身体扭动了几下。
  贾平安挥手拍了一下。
  高阳脸色绯红,“郎君,妾身错了……”
  出了山洞时,贾平安精神抖擞,高阳却需要挽着他的手臂才能站稳。
  李大爷的药方果然灵验啊!
  他带着高阳在山间转悠,遇到好景色就驻足观赏。
  肖玲在后面跟着,见公主不时仰头,眼中全是爱慕的看着贾平安,就对身边的侍卫说道:“我从未见公主这般快活过。”
  侍卫点头,“公主以前肆意而为,看似快活,可却见不到笑脸。”
  高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小鸟,快活的在山间飞翔着。
  到了半山腰时,高阳见到一棵大树颇为有趣,就说要爬树。
  她把长裙捞起来塞在腰间,膝盖以下都露在了外面,然后双手把住树干。
  “掉下来我可不接。”
  高阳回头,得意的道:“以前在宫中时我就喜欢攀爬,阿耶说我前世便是男儿……”
  “有人来了。”
  高阳皱眉,顺势松手往下跳。
  这个娘们!
  贾平安接住了她,随即帮她把裙子放下来。
  高阳飞快的道:“郎君,我的腿可好看?”
  贾平安回想了一下先前,“好看。”
  高阳回以一个妩媚的眼神,随即冷漠。
  那个骄傲的高阳公主回来了。
  这里有一条小径,下面一群人缓缓爬了上来。
  “是柳相和上官仪!”
  下面一群人也是来游山玩水的,为首的竟然是柳奭和上官仪。
  不对,后面那是谁?
  李义府?
  柳奭是王皇后的人,也可以说是半个长孙无忌的人。
  上官仪是妥妥的帝党,李义府也是帝党,但却是个墙头草,后续投靠了阿姐。
  后面还有些官员,大概是轮休,所以集体出行。
  小径的边上有个平台,大树就在边上。
  贾平安就站在那里。
  柳奭抬眸,眼中闪过厉色。
  身着红裙的高阳就像是一团火,站在了贾平安的身边。
  “柳奭最近上蹿下跳的。”高阳轻蔑的道:“最是无耻的一个人。”
  他并非是无耻,只是太虚。
  柳奭的仕途和王皇后息息相关。当年王氏为太子妃时,柳奭因为是太子妃舅父的缘故被提拔为兵部侍郎;李治继位后,王氏封后,柳奭水涨船高,被提拔为中书侍郎……
  这等官员后世大概会说是靠着裙带关系升官,但在此刻却颇为正常。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便是这个道理。
  柳奭第一个上来,他单手叉腰,目光扫高阳,拱手,“见过公主。”
  贾平安被他无视了。
  你竟然敢无视小贾?
  高阳微微昂首,鼻子里冷哼一声。
  你算个什么?也配?
  柳奭没想到高阳会给自己没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李义府和上官仪跟上来了。
  “见过公主。”
  二人行礼,然后对贾平安微微颔首。
  所谓颔首就是一种打招呼的形势,大家友情未满,敬而远之的一种姿态。当然,上官对下属也是这种姿态。
  高阳微微颔首。
  李义府一怔,觉得高阳托大了些,好歹你出个声啊!
  高阳淡淡的道:“有些臭。”
  这娘们,一棍子把三人全给抽了。
  什么臭?
  我和小贾一直在这里,自然不是他。那么就是你们三人中的某一个的汗臭味。
  柳奭面色平静,忽略了高阳的话,看着贾平安说道:“武阳伯擅自闯入了太子府中,可知尊卑?”
  这话说的极好:没说贾平安去拿人,而是揪住了贾平安没有等待太子同意就闯入的错处不放。
  柳奭这是疯了?
  贾平安觉得柳奭和自己较劲真的不值当。
  但看看他眼中的恨色,贾平安就知晓王皇后把自己恨之入骨,转过来反馈给柳奭,柳奭就当着一群人的面想打他的脸。
  高阳握紧了小皮鞭……
  贾平安微微一笑,“柳相当时看到了?”
  “老夫去了太子处。”柳奭冷冷的道;“一个百骑统领,没有陛下的令,你竟敢闯入太子之地,谁给你的胆子?”
  李义府看了上官仪一眼,心想这可是把陛下提出来了啊!你不上?
  上官仪看都不看他,知晓此人乃是个小人,这时候就想撺掇自己上,随后他在后面渔利。
  关键是贾平安三番两次的让上官仪没脸,上官仪自然不会上。
  李义府和许敬宗不和,老许觉得李义府是个小人,所以每次遇到都一脸不屑狂傲,被李义府暗中记恨。
  于是皇帝的两个心腹在这里,却袖手旁观。
  “王忠良被你吃了?”
  贾平安讥诮的道:“王忠良当时就在门外,你莫非认为王忠良欺瞒了陛下?如此,贾某下次进宫当向陛下禀告此事。”
  柳奭最近进宫已经感受到了寒风刺骨,那些内侍看着他冷冰冰的,目不斜视,就像是交差般的把他带到地方,随后闪人。
  王忠良是李治的身边人,宫中的大佬。
  事情发生时,王忠良就在外面看着。你柳奭竟然无视了他,这是想对老王下手?
  内侍睚眦必报的多,柳奭下次再进宫,怕是要小心被人挖坑给埋了。
  柳奭深吸一口气,“老夫说的是你!”
  “此事贾某和王忠良商议过。”
  贾平安笑的很可恶。
  “王忠良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没想到柳相竟然觉着他不轨……柳相这是想插手陛下的身边事吗?是了,皇后也喜欢如此,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
  贾平安一开口,就把这事儿阴谋化了。
  ——你柳奭想插手陛下的身边事,可却寻不到机会,于是借着我贾某人的事儿想把王忠良拉进来埋了。而这个图谋的背后是谁?
  王皇后和你柳奭!
  “小人!信口雌黄!”柳奭冷笑回身,“二位可为老夫见证……”
  谁敢?
  李义府竟然蠢蠢欲动。
  果然是个小人!
  但上官仪却一脸懵逼。
  你们在干啥?老夫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这便是聪明人。
  高阳冷哼一声,“我可作证!”
  柳奭心中一喜,接着一冷。
  高阳用小皮鞭指着他,“你一路逼迫武阳伯,暗示王忠良渎职。”
  卧槽!
  这个娘们好狠的心!
  柳奭面色一冷,“公主慎言!”
  高阳倨傲的道:“我在皇帝那里也是如此,怎地,你觉着不妥?还是说你家要插手皇室之事?”
  “他已经插手了。”
  贾平安一刀砍下去,上官仪仿佛看到了柳奭浑身飙血。
  好险,老夫刚才若是出言,高阳定然会把老夫也拉进去埋了!李义府看了高阳一眼,眼中迸发出了些阴毒之色。
  贾平安把这些看在眼里,上前一步,挡住了高阳,“柳相这是想要逼迫公主吗?”
  柳奭盯着他,“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老夫对此深信不疑。”
  一股恨意就像是刀枪般的戳了过来。
  贾平安冷冷的道:“靠着皇后的舅父身份,你经历了多少侥幸?真以为自己的才华能经天纬地?在贾某的眼中,你不过是一介幸臣罢了!”
  这是极大的羞辱!
  柳奭挥手。
  高阳下意识的挥鞭。
  啪!
  这一鞭抽在了柳奭的手臂上。
  柳奭捂着手臂惨哼一声。
  “若非公主出手,贾某会让你知晓什么是拳怕少壮!”
  他回身,“公主,下面还有不少地方值得赏玩。”
  二人扬长而去。
  柳奭回身,“二位可看到了?”
  他发誓今日要让贾平安和高阳付出代价。
  老夫是陛下的人,你一个投靠长孙无忌的外戚,也想让我助你?上官仪淡淡的道:“老夫还有事,先走了。”
  上官仪走了,那么李义府呢?
  李义府说道:“一起。”
  剩下的官员们纷纷攘攘的,这个说要回去有事,那个说肚子疼……转瞬这里只剩下了柳奭和两个随从。
  山风吹过,吹动了柳奭的斑白头发,看着格外的苍凉。
  随从小心翼翼的道:“阿郎,高阳公主和贾平安亲近,不该在她在的时候出手。”
  今日的柳奭有些冲动了。
  柳奭看着渐渐往下走的高阳和贾平安二人,淡淡的道:“贾平安得了嘉奖,皇后那边语焉不详,可老夫总觉着皇后不对,看着就像是一截枯木,问了却不肯说。今日老夫一直在套李义府和上官仪的话,可这两个老贼都滴水不漏。”
  随从讶然,“阿郎,你先前是故意的?”
  “老夫见贾平安在此……贾平安和许敬宗交好,而李义府和许敬宗交恶。李义府小人也!得了这等机会,定然会出手。”
  “可他今日却忍住了。”
  “是啊!”柳奭苦笑道:“他忍住了,就说明皇后不妙了!”
  若是皇后的地位稳固,李义府就敢冲着贾平安龇牙咬一口,事后解释说为了皇后的名声,贾平安反而要挨收拾。
  “皇后!”
  柳奭的眼中多了悲色。
  ……
  贾平安带着高阳在山里转悠了许久。
  回来时,高阳就挂在他的身上,一脸娇弱不堪的模样。
  这个娘们骑马狩猎打马毬都没事儿,爬树比我还厉害,竟然这般娇弱……
  贾平安一脸嫌弃的道:“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高阳慵懒的道:“郎君不带,我便挂在郎君的身上。”
  路过那个洞穴时,高阳的精神陡然就好了。
  要细水长流……贾平安干咳一声,“时辰不早了。”
  高阳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看看可落下了东西。”
  我信你的邪!
  回到了住所,贾平安见外面晾晒着衣裳,不禁暗爽。
  “兄长!”
  李敬业急匆匆的来了,见到高阳后就拱手,“见过公主,公主……公主怎地如此娇美?”
  这货啥时候这么会夸人了?
  贾平安看了一眼,果然娇美。
  我果然越来越美了吗?高阳心中美滋滋,却淡淡的道:“可是寻武阳伯有事?”
  “是啊!”李敬业一脸尴尬,却不肯说。
  高阳冷冷的看了这个棒槌一眼,“小贾,过几日咱们去山中狩猎,玩几日再回来。”
  贾平安应了,高阳昂首而去。
  面对别人,那个倨傲的高阳便又回来了。
  “公主真美。”
  李敬业就差点流口水了。
  “再美也不是你能惦记的!”贾平安真想拍这厮一巴掌,“寻我何事?”
  “对了,差点忘记了。”李敬业一拍脑门,“尉迟循毓和滕王先前寻你,说是有人在瀑布下聚众吟诗作赋,公议的第一名可得玉石一块。”
  “兄长。”李敬业一脸艳羡的道:“滕王得知你要出去狩猎数日才回,就说那些人定然是打听到了这个消息才敢开什么文会。若是兄长你在,定然能把那块玉石夺了来。”
  “没空!”
  贾平安懒洋洋的,只想洗个澡,然后享受一顿美餐,最后睡一觉。
  李敬业叹道:“我也想去。”
  “你去……”自取其辱这话贾平安不忍说出来。
  “他们说有随行的妇人也去了不少。”
  皇帝要在此待半年,他有宫中的美人,但不能让臣子独守空房吧?
  所以随行的妇人不少。
  “也有不少小娘子呢!”
  李敬业垂涎欲滴,“那些妇人好大的屁股。”
  “你迟早会被人捶死!”
  贾平安打个哈欠,“不去。”
  李敬业眼珠子一转,“兄长,那块玉石他们说能弄几副镯子呢!边角还能弄些玉佩,玉扳指什么的。”
  我的大小老婆!
  还有高阳!
  阿姐也得进贡一份吧。
  贾平安怦然心动,“罢了,带你去看看美女。”
  二人随即出发。
  ……
  瀑布洒落下来,溅起水花无数。
  下面修建了一个水池,流水顺着往下流淌,渐渐成了溪。
  水潭边有大块空地,此刻坐了不少人。古木参天,从边上覆盖了水池上空,格外的阴凉。
  一个男子站在水潭边,负手吟哦着自己的诗。
  坐在上首的便是今日的主持者李素。
  李素四十余岁,乃是宗室。此刻他含笑抚须,看着斜对面坐着的李元婴问道:“滕王可有了?”
  李元婴号称宗室人渣,在场的宗室都离他远远的,仿佛此人的身上带着疫病。
  那些妇人和小娘子们坐在靠近山壁的阴凉处,纷纷看了过来。
  本王没有啊!
  画画李元婴自问能碾压在场的所有人,可作诗……
  他本是来看热闹的,顺带看看那些妇人小娘子养养眼。
  可李素却几次请他作诗,不好拒绝。
  尉迟循毓低声道:“这人几次看你,眼神不屑之极。我说滕王,你以前究竟是干了些啥,以至于宗室的都看不起你。”
  本王以前只是渣了一点!
  那边的作诗完毕,李素举杯喝了一口,神色淡然,“滕王?”
  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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