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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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执说完后,就被顾宁瞪了一眼,顾低声说:白叔他只求这一世,而且下一世
  顾宁语气有些怅然的说:下一世到底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白叔年纪也大了,白二如果不消失,依照白叔现在的身体情况,大概还可以厮守二三十年。
  老婆你让我再想想。
  明执看出了顾宁的不开心,他开始在自己庞大的记忆里,寻找应对的方法。
  顾宁闻言,踮起脚尖,亲了明执下巴一下。
  甜甜说道:阿执加油。
  明执眼眸微眯,不满的在顾宁红唇上啃了一口:这样才算是报酬。
  顾宁瞪了明执一眼,默默站在李子树旁,伸手覆上李子树的树干,他闭眼和李子树建立联系。
  没过几秒,他就联络到了李子树的树灵。
  白二和李子树虽然融合了,但是李子树本身是有树灵的。
  或者可以说,李子树的这个树灵,是因为白二和李子树融合时,阴差阳错产生出来的。
  树灵的声音,很软糯。
  这让顾宁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最开始和自己的对话,是白二不是树灵。
  树灵对着顾宁,还有些害怕。
  顾宁指尖溢出一点绿意,看到这绿意后,树灵的情绪肉眼可见的稳定了下来。
  树灵问顾宁:主,主人有事吗?
  主人?顾宁不解的说:你为什么叫我主人?
  树灵咦了一声,慢半拍的说:你不是主人吗?
  顾宁没有反驳树灵的话,他问树灵:和你本体融为一体的那个魂魄,你知道如何救治吗?
  他的魂魄现在很虚弱,树灵,我知道你有办法救他,可以告诉我吗?
  树灵听到顾宁的话后,它对顾宁说:主人,可以哦。
  他的魂魄在我的身体里,树灵说:只要主人给他找一副合适的载体,就可以了。
  他现在魂魄很脆弱,可能无法移到其他载体上。顾宁听了树灵的话,眉尖微蹙的对树灵说。
  树灵闻言,顿了顿,才开口说:主人,他就是因为和我融合的时间太久了,才会这么虚弱的,只要他离开我的身体,就会慢慢恢复。不过代价是成为孤魂野鬼,再也不能入轮回。
  顾宁问:你吸收了他的力量?
  树灵有些委屈的说:我不是故意吸收的,他和我的身体融为一体,我下意识就会吸收他的力量,我真的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主人,你还是快些给他找载体吧,我看他的魂魄很虚弱,可能撑不了就好了。
  顾宁应了声好,就切断了和树灵建立的联络。
  恰在此时,白二最终恢复了神智。
  对上白叔希翼的眼神,顾宁顿了顿,对白叔说:白叔,你们是想要今生,还是要来世?
  白叔和白二闻言,对视一眼后,齐声道:今生。
  白叔说:我不求来世,只求今生。
  白二也说:我和白行一样,只求今生,不求来世。
  顾宁闻言,把刚才树灵说的话,说给白叔和白二。
  树灵说他的魂魄撑不过几天了,如果把他的魂魄从李子树里移出来,附到其他载体上,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白三有些接受不了的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不知道,顾宁说:如果不把魂魄移出来,李子树会下意识的吸收魂魄的力量,直至让魂魄彻底变成它的一份子。
  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顾宁又说:如果同意的话,今晚子时就可以移出来。
  沉默良久,白叔声音沙哑的问:要找什么载体?
  顾宁摊开手掌,对白叔说:生前之物都可,带有他气息越浓重的物体越好。
  白叔二话没说,就取掉手上的银戒指,问顾宁:这戒指是他妈妈的遗物,他带了很多年,可以吗?
  顾宁接过戒指,用绿光侵染一遍,对白叔:可以。
  移出魂魄后,我会给他注入一些力量,如果不产生过激情绪的话,和白叔再相守几十年应该没问题。
  白二看了看顾宁的掌心,执一眼,他就被顾宁掌心的力量吸引了视线。
  他问顾宁:这是什么力量?我感觉好温暖。
  顾宁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白二,他说:这是生命的力量。
  如果它能接受你,那就再好不过了。
  顾宁摊开掌心,向着白二走去。
  他示意白二触摸他掌心的绿光,白二看了眼白叔,咬牙伸手触碰了一下绿光。
  触碰的一瞬间,他感觉浑身泛起阵阵暖意,好像被太阳包裹着,却没有丝毫疼痛。
  顾宁见状,眉尖紧皱。
  等白二收回手,白叔见顾宁眉头紧皱,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宁眼眸微眯,仔细打量了白二一番,才回答白叔的问题。
  他说:你手上很干净,但是
  我却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浓重的血腥,顾宁问白二:你是否曾经伤过人?
  言下之意是,你是不是杀过人。
  白二闻言,一脸迷茫的说:没有啊,白行看我看的很紧,别说伤人了,就连打架我都很少打,白行不让。
  最后一句,听起来还有些委屈。
  此话一出,白二得到了白叔的白眼。
  顾宁闻言,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既然手上没有沾染人命,那么他的力量,就可以让白二的魂魄,再留存于世几十年。
  如果他沾染了人命,那么自己的力量,对于他来说,什么作用都没有。
  纯净之力喜欢干净纯澈的灵魂。
  白二就是这样的灵魂,所以他触碰纯净之力才不会被灼伤。
  事情商定完毕后,顾宁就带着明执,和白三村长离开了白叔家。
  白三吊儿郎当的,丝毫看不出刚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
  只有泛红的眼眶可以看出他刚才大哭了一场,白三双手抱头,对顾宁说:谢了啊哥们儿,要不是你,白叔这辈子都看不到二叔了。
  顾宁说没关系。
  村长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这沉默和平时不同。
  和白三分别后,村长眼神有些黯然,又有些期盼的问顾宁:我的爱人叫小六,我把他埋在了我家的院子里,你可以去看看吗?
  顾宁闻言,侧头看了眼村长。
  村长一身正气,身上没有丝毫沾染人命的痕迹。
  于是顾宁点头同意了村长的请求。
  村长忙带着顾宁来到自己家。
  推开门的一瞬间,顾就被屋里浓重的阴气熏的皱了皱眉头。
  他跟着村长走进去,身侧明执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侧。
  走进院落的一瞬间,顾宁就看到村长院子界秋千上,坐着一个人影。
  顾宁眼眸微眯,看了一眼。
  村长见顾宁看着那不断摇晃的秋千,便解释说:这秋千是小六央着我给他做的。可惜还没做好,他就没了
  顾宁对村长说:你就没有觉得,你家比外面温度低吗?
  村长摇头,有些懵的说:我家周围都是树木,温度低一些,很正常啊。
  回头,顾宁掌心在村长眼前轻轻挥了一下,然后对村长说:你看秋千上坐着的,是不是你的小六?
  村长身体瞬间僵直,他飞快回头看去。
  只一眼,就让他恢复过来的眼眶,再次泛红。
  小六!
  村长急忙跑过去看他的小六。
  小六正坐在秋千上看村长和顾宁说话,他有些酸,村长居然带了一个美人回家。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个美人,好像能看到他?
  小六觉得自己想多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见村长向着他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
  小六震惊极了,他从秋千上站起来,张开手臂扑向村长怀里。
  他抱着村长哇哇大哭:呜呜呜你能看见我了吗?
  村长也哭着说:我能看见你了,小六,我能看见你了
  顾宁和明执站在一旁。
  明执也想抱着顾宁,但是顾宁不让。
  顾宁对明执说:办正事呢,不要乱来,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哦。
  呜呜呜明执假哭着说:老婆你居然对我这么凶,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喜新厌旧的老婆,好讨厌啊。
  顾宁:
  戏精本领就是你了吧明小执。
  顾宁知道该怎么对付哭闹的明,他一手抓着明的衣领,快准狠的亲在他的薄唇上,然后飞快退开。
  果不其然,明执不哭了。
  不止不哭了,还美滋滋的拉着顾宁的手说老婆真好。
  顾宁冷漠脸。
  呵,狗男人。
  等村长和小六哭完,顾宁才去看小六现在的状态。
  小六比白二好多了,魂魄很完整。
  据村长说,小六才去世没多久,他不求顾宁让小六复活,只求顾宁能让自己看到小六,他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不难完成。
  顾宁让村长拿来一副眼镜,村长本想随便拿一副。
  但是顾宁说:这个眼镜,你以后要戴着,只有戴着,你才能看到小六。
  村长废了一番功夫,才找来一副眼镜。
  顾宁一边往眼镜里注入力量,一边让明执给眼镜设下一层防护罩,让眼镜不至于破损。
  明执依言照做,顾宁注入好力量后,把眼镜给了村长,村长接过眼镜,过了一会儿,他问顾宁:要是眼镜破碎了怎么办?
  顾宁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村长把眼镜往地上扔。
  村长依言照做,本以为会破碎的眼镜,却丝毫没有破损。
  顾宁又让村长找来石头,砸眼镜。
  村长搬来一块石头,狠狠压在眼镜上。
  眼镜依旧丝毫没有破损,村长不住的向顾宁道谢。
  顾宁说不用谢。
  在顾宁和明执离开前,村长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他说:小六和二叔都是鬼魂,为什么我可以看到二叔,却看不到小六?
  这个问题,顾宁也不知道要如何解答,他求助明执。
  明执对顾宁说:老婆你跟他说,因为白二体内有树灵的力量,而小六是纯正的鬼魂。
  顾宁把明执的话,告诉了村长。
  送别顾宁后,村长关上房门,激动的走向屋内。
  屋内有他朝思暮想的爱人,这一刻,村长才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离开了村长家后,顾宁和明执回到了村长准备的房子。
  忙碌一整夜,顾宁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睡一家。
  明执倒是不困,但是老婆都睡了,他想抱着老婆,也只能和老婆一块儿躺在床上。
  窗帘拉上后,明执把顾宁哄睡了,小心翼翼抱着顾宁,黑眸看着头顶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明执起身,在顾宁额头鼻以及唇瓣上落下轻柔一吻。
  睡吧,老公陪着你。
  明明不困的明执,在顾宁睡着后不久,也沉沉睡去。
  窗外阳光明媚,是很好的天气。
  顾宁在补觉,但此时的白叔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叔正在和白二说话,就听见大门被砰砰砰敲响。
  白叔脸色猛地变了,他让白二找回到树上去。
  白二假意听从爱人的话,但在白叔离开后,他偷偷从树上下来,悄摸跟在白叔身上。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来欺负他的爱人。
  以前他无法离开李子树也就罢了,现如今他已经可以离开李子树树了,白二想,他倒要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来找事。
  等白二到了门口,眼神有些厌恶。
  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
  白二咬牙切齿。
  他恨死了自己这位不知脸皮为何物的父亲!
  白叔听见敲门声,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打开门后,不耐地问:找我什么事?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肥头大耳的老人。
  老人大约有六十多岁,一身肥肉,见白叔来门口,他嘲讽的说:开门这么晚,别不是家里藏了男人吧。
  白叔冷下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事儿的话,请你离开。
  老人闻言,肥胖的脸抖了抖,他恶声恶气的说:你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我倒要看看,你在家里藏了什么,不让我进去看,你肯定
  老人话没说完,就看见白叔身后的白二。
  白二正一脸阴郁的看着老人,眼中似乎打着滔天恨意。
  老人被白二看的浑身发抖,几乎要站不住。
  白叔见状,有些疑惑,不过他转头后,就明白老人为何如此这般害怕了。
  白二一脸阴鹫的看着老人,因为顾宁的话,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不让自己失去理智,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老人在看到白二后,就猛地想起了多年之前的那个夜晚。
  那一晚,白二本来是想去山里采一些山莓给白叔吃。
  但是老人对白二起了杀心,他认为白二可能会对他的小儿子不利,便先下手为强,堵死了白二出山的道路,让白二被冻死在山里。
  那时候的山,远没有现在路多,那时候只有一天小路。
  把那条路堵死后,老人就带着新娶的妻子和儿子回家,半夜突然下起了雨,老人知道,白二活不过今晚了。
  那是老人这辈子做的最狠心的事情,他亲手堵死了儿子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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