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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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了,别吃太多。
  宁知睁眼说瞎话,张嘴就争辩:没有,才一点。
  明舒说:你刚刚吃了两碗饭,还有荔枝和芒果。
  宁知哦了声,也不多。
  明舒好气,我俩加起来都没你多。
  宁知不说了,无可辩解,作势揉揉耳朵,别开脸看向别处。
  林姨坐旁边笑,想帮着讲话,觉得小年轻能吃是福,多吃点也没关系,但乍一记起宁知好像是兼职模特,便又改了口,说:可以明天再吃,晚点真空塑封起来就行了,放几天都不会潮。
  宁知皮厚地应道:也行。
  明舒职业病上身,当即就用笔头轻轻敲这人的脑袋,明天也不行,最近都悠着点,少吃多运动。
  我也没工作,干嘛要节食。小孩儿还挺能,惯会犟嘴,末了还装样子抬手摸向被敲打的地方,拖长声音说,舒老板你好凶
  明舒不心软,之后还想不想签约了?
  小孩儿嘴硬,还在考虑。
  明舒说:考虑也不行,一定要注意身材管理。
  宁知翻身躺平,闲适地直挺挺面向天花板,似是在不想搭理了,可没多久又朝明舒这里挤挤,欠不拉几地说:行吧,知道了
  明舒懒得多话,反正不让吃就是不让吃,只要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多一口都不行。她边画图边监督,发现宁知有要伸手的意思就及时挡回去,十分有原则。
  宁知倒也听话,不让吃就不吃了,只是偶尔要使心眼儿,故意向着饼干那边抬一下手或怎样,总是不消停。
  有林姨在,两人也没做出太逾距的举动,这种程度就差不多了。
  林姨中途离开了一次,慢悠悠去客房铺床,顺便洗个手。
  宁知故技重施,手痒地又支起胳膊,在明舒眼睛底下明目张胆地晃悠。明舒余光瞥见了,来不及放下笔,下意识就抬起腿抵在中间,欲把对方拦住。然而那小鬼的目标却不是桌上的饼干,而是成心逗弄明舒,竟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脚踝,像伺机而动捕捉猎物那样,用力就握紧了。
  明舒没防备,一个没坐稳就险些倒下去,好在反应快,当时就反手撑在身后。她不太习惯这样过于突兀的接触,感觉宁知掌心的温度过高,宛若突然被烧红的铁烫到了,不自觉地往后收腿。
  可惜小鬼是个倔性子,非得不让她好过,不但不放开,还攥得更用劲儿了。
  明舒怕痒,又被抓得有点疼,忍不住就低低哼了声。
  宁知使坏,直起上半身,有意挨近些,下一刻就抓起她的腿铺了过来。
  明舒笑笑,边躲闪边小声说:好了,别闹
  可是不管用,话没讲完就眼前蓦地晃动,被彻底压住。
  宁知挤了过来,不讲道理地压在上方,很快还将明舒的两只手都抓住,压过头顶牢牢摁在沙发上。小孩儿心思多,也没分寸,输赢心强力气还大,几下就把身下的人圈在怀里,还将明舒的两条腿也顶着,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禁锢着明舒。
  明舒只想着挣扎,这时也挺没顾忌,较劲儿地动动,挣脱宁知的钳制,两条腿得以自由地往侧边躲开,心大地又说:停下停下,可以了。
  那样的姿态显得尤为亲昵,两个人闹腾时没多大感觉,可从旁边的角度来看,她俩就离得太近了,更像是明舒用腿圈住了宁知的腰身
  宁知讨嫌,毛躁躁地挠明舒的痒痒肉,这里一下,那里一下。
  明舒求饶:放开了
  这人耍赖地说:不。
  明舒佯作生气了,轻声喊:宁知!
  对方还是不收手,反而愈发过分。实在是受不住,明舒不由自主就深深地嗯了声,被闹得不行。
  宁知清楚地听到了,登时就窒住,不过随后还是不收手,仍要继续。
  明舒痒得都快岔气,快起开,别碰
  小鬼不依不饶,一点不收敛,越来越嚣张,那你别躲。
  沙发上的动静有些大,明舒头发都弄乱了。
  两个人倒一块儿,你推我推地折腾,都快把沙发推翻。后来不知怎么搞的,许是宁知躲避不及时,许是她俩离太近了,明舒一伸手就碰到了软乎的地方,不由得就滞住了。
  宁知也是瞬间就僵在上边,直愣在原地。
  这么一上一下对着,各自静默了两三秒,意识到刚才是怎么回事,她俩终于从打闹中脱离出来,能够清醒一些了,谁都不再乱动。
  自知不应该,明舒脸热,心头跳动得厉害,无所适从地绷紧身体,曲起手指往后退退。
  宁知没别的反应,一时未能回过神,半晌才直起身来,不胡闹了。她坐在上边,显然还没有想好措辞,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垂眸看了一会儿,慢半拍地说:我
  明舒更先缓过来,意识到现下双方有多暧昧,便赶紧推了她一把,脸上还算镇定,连连收起那些怪异的心思以及狂跳的悸动,克制着说:下去。
  林姨也是在这时出来的,恰巧收拾好房间里,开门时传出声响,马上就要过来。
  她们都惊了一下,无端端就心虚,紧张得很。
  怕被撞见这一幕。
  宁知麻利起开,立马从明舒身上起来,回到刚刚的位子。明舒也起身,敛起心神抵着沙发靠背,飞快地松开乱糟糟的头发,抬手理一理,佯作无事发生。
  沙发垫都被蹭乱了,掉出小半截垂落在地上。
  在林姨过来之前,宁知眼疾手快地再将其扯起来铺上,还用两个抱枕塞在她俩之间隔出距离。
  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林姨在里头只听见了声响,还以为咋了,一出来见到两人都规矩坐着,便没过问,以为刚刚只是在谈话调笑。
  林姨过来,坐在先前的地方,唠叨地再聊聊。
  明舒勾了下头发,将其别到耳后。
  过一会儿,她瞅了宁知一眼,无意间瞧见对方脖子上的红痕,昨晚划的那道,霎时又顿了顿。
  有长辈在,宁知挺冷静,一点不慌张,好似适才的事都是假的。
  两人过后就没怎么交流了,相互都话少。
  这晚宁知走得比以往都早,还没到林姨的休息时间就离开了。明舒不留人,林姨送人出去,不多时再折回来。
  回头见到送的那份饼干糕点还没带走,林姨说:这孩子,怎么把这个忘了。
  明舒说:放着吧,等她下次来拿。
  林姨好心,非要现在给那人送过去,拿起东西就转身去对面,拦也拦不住。
  明舒回头望望门口,不自觉就摸了下脚踝那里,碰了碰。
  第34章
  七月尾的天燥热不减, 气温再次攀升了两三度,直逼四十大关。电视和手机上都在推送高温预警,提醒市民注意防暑降温等等, 连物业都在推送相关消息, 叮嘱玉林苑的业主们出门要做好防晒, 服务可谓贴心。
  只是一个晚上过去, 气候变化着实大,整个城市都仿若置于热气腾腾的蒸笼中,强烈的太阳光照进玻璃窗内, 既晃得人眼睛疼, 又倍觉烦闷,有种连空调冷风都不凉快的错觉。
  明舒大清早就去了店里,接手原本的工作,宁知亦上午就出门了,约着李林泽和方俞婧她们见面。
  二人下楼的时间有差, 一个刚天亮就离开,被司机接走, 一个快十点半了才慢吞吞下楼,自己独自开车去学校,因而未能像以前那样碰上面。
  许是昨晚休息充足, 宁知今天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心情很好, 脸上自带两分柔和, 不似以前那么冷硬。出门前, 她给李林泽打了电话,告知在哪里见面,之后再通知其他人, 进微信群里知会一声。
  朋友们都是爱玩的性子,知道接下来的一天都是宁知请客买单,一个个简直兴奋,疯狂刷屏回复,插科打诨,恨不得立马就飞奔出门。
  李林泽稍微稳妥些,怕大伙儿回消息太快记不住地址,特地发了个定位给大家。
  方俞婧没现身,自从上次群聊后就再也不出场,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仅仅不想参与进来。
  有人事多,有意问:「不是给婧儿补办生日么,她人呢?」
  另一位接道:「请今天的主角赶快出来冒个泡。」
  其他人也是不消停,跟着瞎闹腾,一水儿地排在后面@方俞婧。
  宁知没太关注群里的动向,讲完就收起手机,随后坐电梯下到负一楼取车,再一路来往聚会的暂歇点,一家熟人开的咖啡馆。她这人还是义气,知晓自个儿临时放鸽子理亏,本次还是稍稍用了心,不会敷衍了事,不止包场咖啡馆,俱乐部和吃饭的酒楼也是提前预定,搞得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也仅限于此,没搞特殊,不会超过朋友的界限,所有安排都跟平时的聚会没差太远,单独准备什么浪漫的场景就更不存在了。
  那不可能,宁知还没对谁这样过。
  咖啡馆位于城西,离俱乐部比较近,坐落在环境优美的巷角口,紧挨着一家工艺品小店。
  宁知第一个到那边,进去就见到了店主。
  店主年龄比宁知大一截,与明舒差不多,今年29,全名何止于,以前也是一中的学生。看到宁知进门了,他上前迎接,将提前泡好的饮品端给她,说:好久不见。
  宁知喊人:于哥。
  何止于开玩笑地说:这才一阵儿,感觉你又拔高了不少。
  高个子气势强,何止于比宁知要矮点,175左右,体型中等,大众脸,不丑不帅,勉强过得去。
  宁知同他关系不错的样子,闻言就笑了下,回道:还是179徘徊,没长。
  何止于啧啧两声,感慨地拍她肩膀,够高了,我站你旁边都得踮踮脚才行。
  宁知问:最近怎么样?
  何止于说:还成,反正就那样。你呢,这两天在忙什么。
  不忙,宁知回道,除了准备比赛,也没别的事。
  熟人见面总得寒暄一番,闲聊日常。
  宁知与这位的关系还不错,不是那种表面朋友,交情还挺深,平时往来走动颇多,比之李林泽他们都要好。
  聊完近况,何止于问:搬到玉林苑后住得还习惯吗?
  宁知颔首,习惯。
  那就好,何止于笑笑,还想着你一个人住会不适应。
  宁知说:没有,那边还是可以。
  何止于又问:过户手续都办妥了吧?
  嗯,宁知点点头,全交接好了的。
  何止于这才放心了,毕竟买房这事他是中间人,金融城附近的大平层价格不低,两方交易可是一次性全款付清,而前房主只是他交往不多的生意伙伴,宁知年纪不大,又是个没出校园的学生,他这个介绍人还是得上点心。
  两人在房子一事上讲了两三分钟,随便聊聊。
  何止于对玉林苑的情况还挺了解,他无心提道:说起来,我有个同学也住在那里,前阵子也是才搬过去,只比你早个把月,好像就住你对门。
  宁知说:已经见过了。
  那还挺巧,何止于乐呵呵说,叫明舒,是不?
  宁知丝毫不惊讶,嗯声:是这个。
  何止于说:以前我们班班花,成绩好,长得又漂亮,女神级别的风云人物。
  宁知没表现出半分感兴趣的样子,在意的点有些奇怪,只问:你们读书的时候还评这个?
  没,那不是公认的嘛,大家都认可。何止于解释,霎时间回想了下他的少年时光,露出一副怪怀念的模样,半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而说,萧何良还记得不,教语文那个?
  宁知:我班主任。
  何止于:那你就不知道了,她是萧老师女儿,正儿八经的一家人。
  似是不关心还是怎么,宁知好像一点都不奇怪,只说:这样。
  何止于仅仅提了两句,没讲太多,随后便转移到了其它话题上。
  二人之间很聊得来,一句一句地搭话,天南海北地讲着。
  在李林泽他们到来之前,宁知坐高脚凳上又玩了会儿手机。
  群里,方俞婧专门@她,回复最先那条消息:「你来接我。」
  宁知开车没注意,错过了这条,压根没看到。这条消息是别的朋友回的,表示可以顺路带方俞婧过来。方俞婧没回应,也不晓得愿意与否。
  随在下面的消息一大串,全是这群人在打哈哈。
  都到这边来了,自是不可能特地过去接人,麻烦,没那个必要。宁知给李林泽发消息,问了问,确认方俞婧已经出发了,便没再管这些。
  李林泽他们快十二点了才到这里,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店就开始猴儿似的上蹿下跳,东跑西跑,把店里的桌子椅子都撞歪。
  宁知没有去门口接应,帮着何止于搭把手调咖啡,接着再一并端过去。
  方俞婧姗姗来迟,应该是比较介意宁知不回消息,脸上的神情透露出不大高兴,全然不掩饰。
  这小姑娘有点大小姐脾气,以往娇纵惯了,现下便谁的面子都不给,哪怕这是为她准备的场子。她对宁知很有意见,可又不好发作,只能是避开众人走到宁知面前,拉着脸问:你怎么不回我的消息?
  宁知心里就没记挂着这事,亦没能揣摩出她的弯绕意思,直说:没看到。
  语罢,晃了下手中的托盘,满不在乎地问方俞婧,要喝哪个?自己拿一杯。
  方俞婧窝火,呛道:不喝,爱给谁给谁。
  不要就算了。
  宁知不强求,只当这是被李林泽他们中的哪个人惹到了,不觉得是自己的锅,端着托盘就走向别处,并说:那先给他们,你要喝什么就跟于哥讲,让他给你弄。
  方俞婧哽住,脸色登时就不怎么好看了。
  某人是榆木脑袋不开窍,表面上又飒又英气,十足有范儿,可实际上极其迟钝,向来都是这种态度,从不往心里去。
  另一头的李林泽瞧见了这边的景象,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吵架了,等宁知过去就悄声说:今天别惹她,顺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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