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骗我早恋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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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有什么错,从头到尾错的就不是他。
  等韩也再走回客厅时,他先进院子里找了一个很粗的棍子,然后把大门关上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理解白俊峰的心情了,真是戏剧,没想到出柜的经历还有雷同的。
  “爸,是我追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我认打认骂认罚,但你别怪他,他心里负担已经很重了,你要是怪他,他受不了。”
  韩东民手脚都在打颤,听到儿子的声音才哆哆嗦嗦地看向他:“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韩也:“我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男的,我喜欢霍歌。”
  韩东民盯着韩也沉默了良久,直到拿手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才说:“你们从现在开始分开,两个人也别去同一所大学了,现在还来得及。”
  韩也直接扑通跪了下去:“你打我吧,能打多重就打多重,分开是不可能的。”
  说罢他嘴角微微扯了一下:“除非你今天能把我打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韩东民一棍子就冲他胳膊打了下去,“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老子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啊,我死了怎么跟你妈交代。”
  韩也:“为什么要交代,我喜欢男的有什么错了?”
  韩东民:“有什么错,你有病,你是个变态。”
  韩也:“爸,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能生出一个变态来。”
  韩东民气急,又狠狠抽了他几下,喘着粗气说:“明天开始你们分开,这件事就当算了。你年纪也差不多了,可以交个女朋友试试,你就是因为没交——”
  韩也倏地打断他:“我交不了女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跟我表白过,你看我喜欢了嘛。”
  听到这韩东民彻底控制不住,吼他:“所以你一定要做变态是吗?”
  韩也:“如果你觉得这是变态。那我不是选择做变态,而是我本来就是,我从出生开始就是。”
  韩东民闻言手上的棍子也举不起来了,眼珠子倏地全红了,泪滴从他年迈的脸上滑落,霍东民双手捂住脸,掩盖不住地嚎啕痛哭:“我对不起你妈,我对不起你妈……”
  韩也紧紧攥着手,脸色绷紧,一言发不出来。
  这时霍歌走了出来,见状韩也眉心微动,呵斥一声:“你出来干什么,回去。”
  霍歌走到韩也身边,一起跪了下去:“叔叔,对不起。”
  韩也一时头疼得无以复加:“跟你没关系,如果你们都觉得这件事有错,那也是我的错。本里就是我先喜欢你,我勾引你,我追的你,都是我,跟你有什么——”
  “啪——”韩东民直接一巴掌抽在了韩也脸上,“你还有脸说,你自己说,你对得起你妈吗?人家的父母在天上看着你,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家里就留下这么一个小的,你要让他家也一起绝后嘛。”
  韩也嗤笑一声:“你说得我们都有皇位继承一样。”
  韩东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干脆摆摆手先回了房,他怕他再说下去要猝死在韩也面前。
  韩也想把霍歌扶起来,霍歌松开他的手不肯动,韩也静静看了他几秒,干脆也不动了。
  两人就静静地跪在客厅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韩东民在房里跟亡妻忏悔了一个多小时,走出房门时,没想到他们两个还一动不动地跪在那。
  见韩东民走出来,韩也嗓音干涩地说:“真的是我的错,跟霍歌没关系,你记得过年那天我先回来吗,那天我逼他让他跟我交往,他不肯,然后我故意天天蹭在他身边,这个年龄你也知道的,都比较冲动,我多勾几次,谁能耐得住啊。”
  “韩也。”韩东民暴呵一声,想不到他能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
  韩也一点都没有怕的意思:“我知道我没脸没皮,但这不是人之常情嘛,我有什么办法,我第一次春梦也是梦到他,我克制过了啊。你以为我那时候为什么那么排斥他,就因为我也反感自己的心思不单纯。我真的……”
  他嗓子突然变轻了:“我真的克制过了。我知道不论这件事有没有错,它至少现在不被世俗接受。霍歌的状况也很敏感,传出去了,十里街的人都会骂他。你生气难过他也会长时间生活在愧疚中。”
  “我但凡能克制住点,我也不会拼命考去十中,拼命想考清华。”
  “我……没办法啊。”韩也说,“爸,你可以不原谅我,我任你处置,但这件事责任都在我,你讲点道理,你要和外面那群人一样把脏水都泼到霍歌身上嘛。他从来没做过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怪他?真的没有心吗?”
  “霍歌,你起来,”韩东民压着脾气,“我今天就打死这个臭小子替天行道,也算对得起他妈和你妈了。”
  第54章 【正文完结】
  这一顿打挨得, 韩也觉得走回房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幸好霍歌最后拦了几下,不然他要当场倒在韩东民面前给他看看。
  不过好在这种皮肉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梅雨季节, 凌晨过后, 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韩也趴在床上疼得睡不着。
  其实过了个把时辰, 倒是没那么痛了, 但男朋友迟迟不来看他, 他的注意力没地方转移,越发觉得身上一抽一抽地痛,心里头还有点泛酸。
  心里一酸,身上更痛了。
  韩也决定再给他点时间,最好能自觉过来……
  然而并没有, 他不知道等了多少个一点时间,始终没能等到他无情无义的男朋友。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在偷偷难过——
  想到这, 韩也干脆一个电话过去。
  那边接得倒是挺快。
  “喂。”
  韩也把头闷在枕头里:“你在干嘛?”
  霍歌:“睡觉。”
  “哦,”韩也说,“我痛。”
  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低的叹息,似乎很无奈。而后才响起声音:“我知道了,我过来。”
  挂了电话, 没隔多久霍歌就来了。
  他轻手轻脚的,脚踩在地上几乎不发声音,跟做贼一样。
  霍歌半蹲在他床前, 有些心疼得看着自己男朋友:“很痛吗?”
  “嗯,”韩也眨眨眼,“你亲一下就好点了。”
  说着小心翼翼往一边挪去,给霍歌让出半个床位。
  接受到邀请, 霍歌爬上床与他面对面侧躺下。
  一时半会间,两人听着窗外的雨声就这么看着对方,彼此不说话。
  韩也两条手臂都被抽了,所以抬胳膊碰到伤痕会有点疼,只能慢慢把手移过去,先在他眼皮下摩挲了两下,而后调皮地一下一下蹭着他的长睫毛,软软的睫毛在指腹刷过,又舒服又好玩。
  直到霍歌忍不了了,一掌把他拍开,韩也才顺势抓住他的手。
  “别难过啊,你要是难过,我也会难过。世俗接受不了,又不代表我们错了,我们可以有漫长的几十年去给他证明,我们没有错。社会在进步,以后对同性之间的感情会更包容的。说不定有生之年我们还能领到祖国的结婚证。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先领个其他国家的。”
  霍歌与他对视良久,直到眼睛泛酸打了个哈欠,才抱着他的手贴了贴脸,懒懒地说:“没有觉得有错,只是觉得叔叔挺难的。”
  沉默了片刻,韩也说:“这种矛盾迟早会爆发的,现在也好,趁他年轻,我们又不常在他面前晃。等时间冲淡了他就能慢慢接受了。”
  “嗯。”
  “那亲一个。”
  “你不是痛吗,怎么亲。”
  韩也不要脸地凑过去,非常理直气壮:“接吻能止痛,不知道?而且每天接吻几次,一整天都会保持好心情。你现在心情不好,更要多亲亲,有助于身心健康。”
  霍歌:“哦。”
  “所以快点儿,”说着韩也一把把霍歌拉到自己的枕头上,也不管身上的伤,猴急地压过去,事先还警告一句,“你别推我噢,我现在全身痛呢。”
  霍歌闷笑了一声:“痛也不能阻止你想干点什么。”
  “你说对了。”
  韩也这会儿连身上的伤都顾不上了,直接一把捉住他下意识想推拒的双手,一只胳膊找了个没被抽过的地方支着,猴急地就凑过去亲了两口霍歌的脸蛋,而后抬起下巴贴了上去。
  这次的吻和以往不同,韩也极有耐心地一遍遍描摹着霍歌湿润的唇,等到舌尖探进去时,像是在诱哄似的,一下一下勾着对方的舌头缠绕。
  灼烧的温度遍布到空气的每一寸,烧烫了相隔的布料,烧烫了彼此的心,两个少年紧紧抱在一起,气息里带着的都是对彼此的爱意,韩也慢慢往后退开一点,湿热的吻往下游走,落到下巴的位置处轻轻咬一口。
  直到韩也轻轻侧过霍歌的脸,灼热的吻一下又一下,带着缱绻的暧昧细细密密地落在细长的脖子,湿润的触感灼烧了理智,两个人的呼吸越发急促滚烫。
  六月中下旬的天气还不算很热,尤其晚上一场雨下来,空气中更是带着一丝舒适的凉爽。
  将近凌晨一点,雨水打湿整个小镇,古色古香的十里街道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翠绿的树叶被滴滴答答的雨珠打得锃亮。
  四周的白墙黑瓦房早已一片漆黑,偶有一处亮着灯火。
  透过紧闭的窗帘,两个年轻的男生紧紧抱在一块,其中一个不老实地蹭来蹭去,另一个男生似乎想抵抗,但一脸无力害臊地欲拒还迎却更令人血脉膨胀。
  最终还是被无赖的韩也得偿所愿,潮湿的吻带着灼人的温度落到霍歌耳边,盯着那处柔软的耳垂轻咬厮磨了几下。
  “霍霍,”他的声音仿佛都带上了只属于这个夜里的潮气和湿黏,“想吃樱桃。”
  霍歌的睫毛随着主人微微颤动,最后像是抵抗不住对方的行为,只好伸出胳膊挡住眼睛,假装看不见,嘴唇微微张着呼吸。
  韩也探出头来又和他接吻,堵住那双微张的唇瓣,再把他遮眼的手摁在一侧。
  两人的鬓角额发早已湿透,衣领口也都是褶皱,霍歌连眼瞳里都漫出了一片淡淡的水雾。
  他用着仅存的意志别开脸,提醒对方和自己:“叔叔还在隔壁。”
  韩也嗓音暗哑,理智逐渐被抽离:“雨这么大,听不到的。”
  霍歌没话找话,像是在缓解紧张:“关灯吧?”
  “我想看着你。”韩也埋头蹭了蹭他。
  最近一年他们基本都在一块运动,以至于被韩也轻而易举翻过去的时候,霍歌觉得有点窘迫。
  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就这么不要面子?
  把头埋进枕头里,霍歌闷闷不乐地说:“我想抱着你。”
  难得听到他软声软气的撒娇,韩也满足得不行,唇间溢出一声轻笑,抬起他的腿在脚踝处啄了一口。
  别说抱着,现在什么都想满足他。
  韩也一把搂过他,垫下两个枕头,像安抚似的吻在唇边、颈侧,一下一下地落下。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地拍打在窗户,潮气顺着窗框的缝隙钻进来,致使房间又湿又闷,像点着了火。
  耳边的床畔吱嘎作响,这大概是霍歌入住这个房子以来听到最多的噪音,院子里的门会吱嘎吱嘎,房门会吱嘎吱嘎,教导处的风扇也会扎嘎吱嘎,现在连床都会吱嘎吱嘎响,还响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令他觉得几乎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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