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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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习习。
  关山月愤怒的声色全部融于风中,让人听去,不免胆寒。
  “不要开玩笑了。”杨靖轻声叹息,“他那样的人,不知道要耗多少时间才能扳倒,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可你之前明明说,只要有证据就可以。”
  “是,可这中间还有许多繁琐的调查手续,不是一个小小的省局能查清楚的,何况他是陵洲人,总公司也在陵洲,要查,我们必须要把他转回去。”
  这不是一件小事。
  可显然关山月将它想的太轻而易举,所以才会大失所望。
  她的希望一天天随之破灭着,听到杨靖这番话,更是难过,“可是他之前在陵洲就被调查过,那里的人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正是因为这样才棘手。”杨靖比她更苦恼,“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
  也不能私下处置了梁涉川,何况他是那么一块难啃的骨头。
  梁涉川被捕的事情风声严密。
  整整一周都没有走漏半点。
  他那边的调查也没有半分进展,一天没有回陵洲,他就一天不张口,硬是撑着。
  顾也留在京都收拾烂摊子。
  陵洲那边有赵怀律在,暂时不会出什么乱子,调查的进展他都会告诉顾也,让他放心。
  可梁涉川没有被放出来之前。
  危机就一直存在着。
  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车里有些冷。
  顾也将空调的冷风调低了,车身阻隔了外界的热气,他坐在里面却一点也不舒服,每每来接绮岁,都像赴死一般。
  她从没给过好脸色。
  确切的说,她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
  等了十分钟。
  绮岁弱不禁风的身影从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人,关山月穿着高跟鞋,和绮岁身高相仿,火急火燎的跟着她,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每多说一个字绮岁的恼怒就上升一分。
  她现在不容易生气。
  能将她惹生气,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绮岁,这是最后一次,”关山月因为热,喉嗓都在发烫,“只要你指证,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绮岁没开车。
  这两天都是顾也来接。
  她身姿太瘦,怀了孕也并不明显,腹部只有小弧度的隆起,不仔细看难以发觉,走路却小心着,生怕磕了碰了。
  关山月在后追着,她也不敢走快。
  任由她胡言乱语,“你难道不想为梁家那么多人报仇吗?他就快完了,这是最后一步,只差这一步。”
  沉了口气。
  绮岁边走边说,冷漠至极,“那是你们的计划,不是我的。”
  “难道你真打算孩子生下来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吗?”关山月难以置信,“你能安心过下去吗?”
  “跟你无关。”
  “怎么跟我无关?他是我们共同的仇人!”
  炎炎烈日下,绮岁身体的不适更加强烈了些,连眼睛都险些睁不开,还要抽出力气来和关山月辩驳,一口气闷在心口,正要再出声时,身侧穿过一只手臂,狠狠掼住了关山月的手。
  她被猛地一推。
  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好几步,好在脚下有力,才没有摔倒。
  反应过来才看到顾也,那不是柔柔弱弱好说话的顾也,是被逼到绝路,狗急跳墙的顾也。
  他不顾这里是电视台楼下的广场。
  不顾这里人来人往。
  直接厉声警告了关山月,“再让我看到你缠着岁岁,下一次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了。”
  毕竟两人曾经相爱过。
  如今撕破脸也都是因为欺骗。
  这件事上关山月理亏,她可以欺负怀了孕身体虚弱的绮岁,却吵不过顾也。
  她白着脸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绮岁从顾也身后掠过目光,冷淡地看了关山月一眼,平静无波,继而转头就走。
  “你为什么总是让她欺负着?”顾也摔上车门,少有的发了脾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脾气。”
  绮岁很累。
  她一个字都不想说。
  疲惫地闭上眼睛,顾也的声音还是没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关山月很像,都爱啰嗦,爱说废话,“我原先不知道,她是那样人,如果知道,我是不会跟她在一起的。”
  更不会因此害了梁涉川。
  “她下次如果还找你,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不会对她客气的。”
  多可笑。
  曾经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顾也,今天竟然会说出这种威胁的言语,绮岁心中的恶寒清晰,嘴角泛上冷笑,“你要怎么对她不客气?”
  这下换顾也失语了。
  关山月一个女人,要整她很容易,就看他敢不敢下这个手。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顶多就是口头警告她一番,再不然就是咒骂几句。
  这就是顾也,他永远做不到像梁涉川那么狠,优柔寡断的那个才是他。
  “我不是被她欺负。”绮岁顿了顿,不知道该怎样和顾也解释,“收拾了她又能怎么样呢,她就能少一点恨吗?”
  “岁岁。”
  “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我还要生活。”
  “我知道,我会尽量不让你被打扰的。”
  “顾也,你应该照顾好你自己。”
  若是这次梁涉川真的败了。
  第一个被殃及到的就是他。
  第二个是赵怀律。
  要走多少个轮回才会轮到绮岁?她可是最安全的那个。
  顾也听出绮岁话里另有深意,却也没有反驳,他的确该注意些自己的动向,这些天是风口浪尖,每一步都被人盯的紧紧的,一次错都不能出。
  送绮岁到了公馆。
  他在门外将调头离开。
  还未真正启步。
  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那声音像一道午夜惊魂,叫的他脑子嗡嗡,惶恐着接起电话,声线不自觉有些发颤,“状况怎么样了?”
  电话是赵怀律的。
  他照例每天一通报告梁涉川那边的消息。
  今天一反常态,沉默了好半响,没有提梁涉川的事,反而沉着声问,“顾也,那个送材料上去举报的人,是不是你的前女友?”
  就是照片里穿白裙子的女人。
  也是那晚顾也在露台上看着的女人。
  顾也捏着手机,情绪已然平静,“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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