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坏蛋捶你胸口[快穿]_分卷阅读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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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连每天清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大多数时候,他的身体沉沉睡去,意识却在不知名的空间里飘啊飘。
  眼前的迷雾散去,周围是岩石筑成的宫殿,来往的人身着古装,袖裾飘起又落下。
  这是梦还是幻境?他曾经来过这里吗?
  白玉连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眼前的视角全凭意念转移,是梦吧。
  意念被无形的力量吸引,他飘啊飘,飘到了藏在神山里的宫殿正门,正门修得古朴大气,十分宏伟,因为位于山腰处,周围笼罩着经年不散的雾气,远远望去,如同仙宫一般。
  这是方丈山啊,这座山虽然跟之前白玉连和滕南见过的略有出入,但山下水口的位置完全一致,大抵是两千年前的方丈山吧。
  殿门前,两拨人无形地对峙着,凑近了看,白玉连发现立在台阶上的是一个身穿一袭白衣的娃娃脸青年,青年身后跟着四个同样穿白衣的小童,那青年的模样,分明就是白玉连附身这具身体的主人,毕砚。
  娃娃脸青年面容严肃,显得十分不近人情,“家师有言,顺天应命者悲,逆天改命者死,长生之术乃无上禁忌,有违天和,诸位请回吧。”
  白玉连这才注意到,阶下有人身穿黑色袍服,大襟窄袖,身后跟着无数士兵 ,皆身披短甲,手持弓|弩、戈、矛等兵器。
  是徐福。
  徐福手中拿着一封朱漆竹简,俊逸的脸上带着不悦,“仙师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之后,这样的对峙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白玉连在宫殿里游荡着,他能看到,石宫中的方士们表情愈发沉重,山雨欲来。
  僵局以石宫中的人妥协告终,就在徐福命重兵封山,百万弓|弩长剑直指石宫时,白眉老者出山接旨了,老者眼神悲悯,附身叩首,长跪不起,他跪的不是远在咸阳的君王,而是天地苍生。
  三年之后,仙师移山填海,改换风水,炼出了长生符。
  千里之外的君主得到消息后,大喜过望,下旨封仙师为国师,封仙师之徒毕砚为奉常,命徐福和毕砚带长生符回咸阳复命。
  石宫中的人知道,命毕砚去咸阳,表面上是加官进爵,其实是作为人质。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长生符,一为阴符,其色如墨,通体冰寒,一为阳符,色如羊脂,通体温暖,阴符难得,阳符易得,以阴祭阳,方证永生。
  临行前,老者为毕砚种下了阴符,并将一块刻有他名字的玉佩交给了他。
  当时老者得了两枚阴符,同样被种下阴符的,还有徐福。
  被种下阴符之人,寿命立减,将逐渐失去一切作为人的感官与体征,三年之内沉睡的时间渐多,清醒的时间减少,若未在三年里进行长生的献祭,将永远沉睡下去。
  被种下阳符的人,若未在两个时辰内接受献祭达成长生,将变成神智全无的僵尸。
  这就是长生的真相,无比残忍的真相,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需要任何代价的长生不死、起死回生之术,不过是以千万人之命,换一人之永生,以千万人之命练得长生符,再以一人肉身为祭,成全那一个人。
  皇陵之心,昆仑山主脉,天下龙脉之祖,能够连接阴阳。
  那里有一幅天然形成的太极阴阳鱼,得阳符之人需立于黑色阴鱼鱼眼那抹白点处,得阴符之人需立于白色阳鱼鱼眼那抹黑点处,阵法补全,献祭完成。
  徐福是历史上第一个完成献祭的人,嬴政是历史上第一个获得长生的人。
  在那互相纠缠的阴阳鱼图之上,帝王的脸上带着渴望与狂喜,他会成为千古一帝,在今后的岁月里,他将和眼前的人一起,把那些曾经日日夜夜诱惑着他的宏图抱负,一一实现……
  眼前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着,帝王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徐福,何故如此?”
  “汝可知欺君之罪的后果?”
  那人没有回答,帝王开始感到惶恐,“徐福,朕命汝立刻停下来!”
  徐福隐瞒了长生的真相。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神山石宫中所有人,都没能逃过这一劫,许是为了泄愤,又或是为了埋葬这个秘密,当时半数以上的知情者全都被活埋了,仙师亦是料到了这个结果才会给毕砚种下阴符吧,三年未到,毕砚提前选择了陷入沉睡,或许当他再醒来时,帝王已经明白了天命不可违的道理。
  之后的两千年,长生的真相被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中,如今,这个秘密终究重见天日。
  意识回笼,白玉连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车后座上,窗外的景物飞速变换着,是要去了皇陵了?
  曾经的帝王坐在副驾驶上,向来淡漠的眼中流露出了诡异的兴奋,就像是即将要赶赴一场盛宴……得知了一切真相的白玉连觉得嬴政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要到终点了,砚卿。”
  白玉连被他兴奋的语气弄得毛骨悚然,他口中的终点,绝对不会只是皇陵中心那么简单。
  作为皇陵的修建者,嬴政会掌握绕过三大天堑的密道并不奇怪,那所谓的皇陵地图便是他放出的□□,所以他才会在那一行人出发时并不着急,依靠密道,他甚至可以在终点处提前等着那些人的到来。
  而白玉连最担心的是,嬴政会选择同归于尽,让所有接触过长生辛秘的人永远留在皇陵,包括他自己,白玉连看得出,嬴政不想活了,他一直在等待着一切的终结。
  窗外星子漫天,大大小小的散落在天穹中,忽明忽灭,所有车都停在了陵寝外的密道前。
  白玉连下了车,见嬴政倚靠在车身旁抽烟,一张过于深刻的脸隐在了烟雾中。
  “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他第二次对他说这句话。
  “你有想要献祭的人吗?”
  白玉连沉默,不献祭会死,献祭也会死,区别在于献祭后方能见证长生,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他当然会选择后者。
  似乎把沉默当成了默认,嬴政猛吸了一口烟,“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人经历生老病死,看着沧海逐步化作桑田,自己却像个怪物一样一直活着,这种滋味并不好……”
  白玉连点点头,“我知道。”
  嬴政眯着眼,似乎想看清白玉连到底在想什么,不一会,又无聊地移开了眼。
  他活了太久,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物太少了,死,算是一个吧。
  白玉连见嬴政把目光投向了皇陵深处,那眼神太复杂,他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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