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就是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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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家世代经商,早些年在国内也颇具影响力,后来因为一些事移居海外,到了贺淮山这一脉兄妹三人,在感情上都不怎么顺利。
  贺淮山作为家中长子,所有的路都是被安排好的,上哪所小学,读哪所高中,大学选什么专业,甚至是他的婚姻。
  贺淮山有过一个喜欢的女人,结婚后就没再联系了,后来妻子身体出了状况,无法生育,本就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人越走越远。
  贺淮山受不了无休止的争吵,又在一起意外中邂逅了曾经的恋人,两人旧情复燃生下了贺天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到底没能瞒住贺家,大太太找了侦探社,亲自带人找上门,人赃并获。
  当时贺天岑都已经两岁了,遗传了父母的优点,很是讨人喜欢。
  这是贺家第一位孙少爷,老太太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孙子,不顾儿媳妇的哀求把人接回贺家。
  贺家有了大少爷,这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谁知两年后,在国外念书的贺淮澜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孩子。
  贺之樟的名字是老爷子取的,跟老大家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比起来,老爷子明显更喜欢这个孙子。
  贺天岑当了两年的大少爷,结果被贺之樟后来居上,自然是不服气的,表面上装作兄友弟恭,背地里没少欺负这位‘大哥’。
  那段时间,贺之樟身上总是带着伤,问他怎么弄的也不说,直到有一天,下人来报说大少爷把二少爷推到池子里去了。
  贺之樟推完人转身就走了,贺天岑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醒过来之后抱着奶奶大哭不止。
  虽然都是亲孙子,可五根手指还各有长短,老太太勃然大怒,差点就要动用家法,幸好老爷子及时赶到,最后贺之樟被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
  后来一个下人告诉老爷子,说看到二少爷把大少爷叫到池边,还把大少爷的书包丢到水里,大少爷这才把人推下去。
  小时候的贺之樟比现在更沉默寡言,去找他证实,他却一个字都不肯说,气的老爷子心口直疼,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老爷子才更疼他。
  贺天岑从小就看贺之樟不顺眼,什么都要跟他比,有事没事使个绊子,反正只要能看到贺之樟倒霉他就开心。
  十岁那年,贺天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跑去告诉爷爷,本以为可以把贺之樟赶出贺家,没想到爷爷不但没把那个怪物赶走,还让他忘了这件事,不准再对任何人提起。
  贺天岑不甘心,可他不敢忤逆爷爷,尤其是在奶奶去世后。
  没有了靠山的贺天岑,逐渐收起锋芒,不管在外面如何奢侈淫/乱,回到家却是乖宝宝一枚,处心积虑讨老爷子的欢心。
  只是没想到那老东西的心是偏着长的,居然要把贺家一半的产业交到贺之樟手里,凭什么?
  兄弟俩一直不合,不过表面上还过得,直到五年前,贺之樟亲手切掉贺天岑一根手指,两人彻底翻脸。
  那可是一根手指啊!
  十指连心!!!
  可那个老东西是怎么做的?
  只是解除了贺之樟在公司的职务,罚他在家面壁思过。
  贺天岑觉得很可笑,他堂堂贺家大少爷,居然还比不过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小子,老东西这是老糊涂了吧!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这些年贺天岑一直想报断指之仇,可惜一直没机会,三年前贺之樟突然决定回国,贺天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不是贺天岑第一次找贺之樟晦气,每次都被贺之樟轻松化解,这次之所以找夜莺,也是一个朋友推荐。
  一开始贺天岑也有些犹豫,毕竟他只是想让贺之樟承受他曾经承受过的痛苦,没想要他的命,可夜莺那帮人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那帮贪得无厌的家伙,收了他的钱不算,还想从贺之樟这里再捞一笔,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命花。
  想到那天在视频里看到的画面,贺天岑笑了,“你杀了他们。”
  被指控杀人,贺之樟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冰冷的枪口对准贺天岑眉心,“上次是手指,你猜这次是什么?”
  笑容僵在脸上,贺天岑只觉得指骨一疼,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少他妈在我面前装,你有胆子就开枪。”
  贺之樟偏了下头,后者眼皮一跳,连忙又说:“那段视频我录下来了,你猜如果我把他交到警察手里……”
  话音未落,就被贺之樟一脚踹在心口,整个人倒飞出去。
  “咳,咳咳……”
  贺天岑咳嗽了几声,一丝猩红顺着嘴角流下,他却像是毫不在意,捂着胸口站起来。
  “不如交给夜莺怎么样?”贺天岑眼底闪过一抹恶毒,“你既然知道夜莺,对他们老大应该也不陌生吧!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毒xiao,国际刑警都对他没辙,你猜如果他知道你杀了他的手下会怎么样?恐怕下半辈子都要东躲西藏了吧!大、哥!”
  酒吧后巷环境并不怎么好,不远处还有个临时垃圾投放点。
  男人站在那里,挺直的背脊,紧抿的嘴唇,一双眸子在黑夜的衬托下更显森冷。
  “当然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谁让我们是‘兄弟’呢?不过我要你一根手指。”
  看到枪口慢慢落下,贺天岑大笑出声,“贺之樟,你也有今……”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贺天岑的痴心妄想,看着多了个窟窿的大腿,还有源源不断流出来的浓稠液体,他似乎不敢相信。
  “你……”
  中枪的那条腿颤了颤,似乎有些不堪重负,踉跄着往后退去。
  贺天岑扶住一旁的墙壁,一双眼睛从惊愕到愤怒,血色一点一点覆盖住眼球,竟跟那时的贺之樟有些相似。
  “我要杀了你!”
  掏出的枪被人一脚踢飞,被踩着头按在地上的人发出不甘的怒吼,“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贺之樟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威胁,弯下腰,冰冷的枪口抵在他太阳穴上,“看来上次的话你没有听进去,既然你那么想死……”
  “不——”贺天岑大叫抱住贺之樟的腿,“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大哥,放过我!放过我!”
  看着被弄脏的裤腿,贺之樟冷眸眯起,彼时,一道寒光由下而上,寒光背后是贺天岑阴毒扭曲的脸,“你去死吧!”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贺天岑像个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撞翻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恶臭在巷子里传开,招来更多觅食的苍蝇。
  贺天岑大腿钻心的疼,又被浇了一身垃圾,哪还有心思找贺之樟的麻烦,掏出手机求救,结果电话一个都打不通。
  想到刚才那个求救电话,贺天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些人怕是已经自身难保!
  “贺、之、樟!”贺天岑含着一嘴血腥念出这个名字,念完自己突然笑了。
  “爷爷见过你这样吗?我早说过你是怪物,可惜老东西眼睛瞎了看不见,家里养的那些猫都是你杀的吧!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不,杀猫杀狗哪有杀人有意思?你连自己老子都敢……”
  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喉咙里,看着头顶那双几乎来自地狱的眼睛,贺天岑心头闪过一抹恐慌,这样的贺之樟,他十岁那年见过一次。
  掐在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紧,贺天岑的挣扎开始变得无力,恐惧、愤怒、不甘充斥着他的双眼。
  他不想死,不想死!
  就在这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贺天岑隐约看到贺之樟的眼神闪了一下。
  人在濒死关头的求生意志是强大的,感觉到掐着脖子的手有所松动,贺天岑拼尽最后一口气抓住了贺之樟的手腕,“放,放手!”
  当铃声再次响起,贺之樟终于松开贺天岑,掏出手机放到耳边。
  “阿樟……”
  “嗯。”
  “今天薯条不听话,把贺伯种的月季都给抓坏了,我批评它它还跟我发脾气,等你回来帮我教训它好不好?”
  “好。”
  “阿樟,你是不是在忙?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咳。”
  “嗯。”
  “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了,等你忙完给我打电话。”
  “好。”
  通话结束,贺之樟收起手机,眼睛里的血色缓缓褪去,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女孩儿软软的声音。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将贺天岑的一只手踩在脚下,“看在爷爷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手起刀落,贺天岑惨叫一声,而这声惨叫,在看见自己缺失的手指后,变成了野兽般的嘶吼。
  巷口停着一辆车,车上的人看见他出来,立即下车开门。
  “死了?”
  贺之樟没说话,矮身坐进车里。
  丹尼尔伸着头朝巷子里看了一眼,发现人还活着后夸张地说:“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这不像你!”
  贺之樟不想听他废话,一脚踹在车门上,“去机场。”
  “……什么???机场?”丹尼尔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他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找到人不杀,现在又说去机场,他刚解决了那个小瘪三,还在附近的车行里租了车,就等着一会儿去酒店好好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后再叫个小妞儿……
  看着后座那个闭着眼睛,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意的人,丹尼尔试探的问:“贺,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只见那人睁开眼睛,冰冷的眸子里释放的寒意,让人一瞬间以为自己到了西伯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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