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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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跟你打赌。”冯妙笑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撤啊,我倒不是怕,我就是讨厌。”肖微挽了下冯妙胳膊笑道,“要不要陪我一起,咱俩逛街去,请你吃羊蝎子。”
  “不去。”冯妙摇头,憋笑看她,“我们家都做好饭了,万一肖伯母再说我。”
  “没义气。”肖微经过时撸了下二子的头,笑着跟沈父道了一声,脚步轻快地出门走了。
  她一走,沈父就叫保姆收拾吃饭,冯妙便去厨房帮忙端菜,一转脸方冀南也跟着进来了。
  “我说,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方冀南小心接过王姨给他的汤锅。
  冯妙一手端起一盘菜:“没打什么哑谜啊。”
  方冀南给了她一个“你看我信吗”的眼神。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餐厅,冯妙放下盘子,一边布筷子一边笑道:“你真没听出来啊,他们家可能是家里有别的人来,想让肖微见见,肖微那个贼精的,她察觉不对就溜了。”
  方冀南:“……”
  “你们俩要不要考虑去国安局工作。”方冀南道,“我是真没明白过来。”
  吃过饭两个大人要先回去,趁着星期天收拾一下,俩小子就留下了,沈父晚饭后会叫人把他们送回去。冯妙和方冀南回到家里,一边收拾大扫除,一边方冀南就跟她聊起了肖微。
  方冀南道:“你说她老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呀,她今天一躲了之,晚上回去家里还不得说她。肖微今年可都34了,她爸妈嘴里说随她去、不管她了,其实你说能不急吗,现在结婚还来得及生孩子,再拖几年,可就想生都不能生了。”
  “那你反过来想,”冯妙道,“再拖几年,肖伯父、肖伯母估计也就放弃了,就真的不管她了。”
  “你说她……”方冀南话说半截也不知该下什么定语,摇摇头说冯妙,“你没试试劝劝她。”
  “为什么要劝她?”冯妙,“我没觉得肖微哪儿过得不好。你觉得肖微是需要别人劝的人吗?她自己什么事情都想得很清楚,需要旁人劝吗?”
  “再说了,你知道肖微为什么跟我处得来?”冯妙瞟了方冀南一眼道,“因为我从来不劝她这个,她最烦那些人一看见她就拿结婚说事儿了。”
  “……”方冀南,“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非得跟别人不一样。男婚女嫁,多正常的事情啊,不然哪还有这个世界。”
  “你还说对了。”冯妙笑道,“我跟你说,你也就是占了个早字,你要是换了现在,你爱娶谁娶谁去,我肯定也不想结婚。”
  “我说媳妇儿……”方冀南停下手里的拖把,扶着拖把杆抗议地看她,“能不打击我吗,孩子都两个了。”
  冯妙没憋住笑了下,想想也是,孩子都两个了。
  “你呀,”方冀南走过来,伸手捏捏她的脸说,“你就知足吧,结婚养孩子烦不烦人,做家务打扫卫生烦不烦人,可是没孩子的家庭你知道他有多急,我们一个同事结婚八年一直没孩子,整天求医问药的,他怎么也不觉得轻松幸福……我承认肖微这样挺潇洒,活得洒脱,可也不是人人都适合当肖微的。”
  他拖地,冯妙就拿抹布擦桌子,从复制故宫双面绣,冯妙就开始比较注意保护自己这双手,包括现在她在修复汉墓丝绸被,特别精细的操作带着薄薄的胶皮手套都不够灵敏,还是要靠一双手,她习惯了,方冀南也就习惯了,加上这几年俩孩子上学主要是她带,所以家里拖地、洗衣服、洗碗之类的家务,一般都是方冀南干了。
  方冀南拖完地去卫生间捣鼓了半天,冯妙把俩孩子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拿着小孩的两件脏衣服进来。
  “我琢磨咱得买一台洗衣机,现在不少人家都买了,洗完衣服还能给你甩干水,不然冬天洗衣服太冷了。”方冀南抓过她手里的衣服,看看是小孩的薄棉袄,“干脆,先把衣服泡上,趁着今天有空,咱们现在就商场看看。”
  冯妙道:“买一个当然可以,我问过了,国产的也就两三百块钱。可是咱家这卫生间放得下吗?”
  “放得下,你看,我琢磨把它放在这边,这些盆、拖把什么的都拿到阳台去,就是夏天洗澡怕有点儿碍事,到时候再说。”方冀南指了下,比划着应该放得下。
  “我跟你说,洗衣机一定要买,明明比电视机实用的东西。干脆冰箱也给他买来算了,楼下他们家就买了。”方冀南把手里的脏衣服随便丢在盆里,拉着她出门。
  冯妙笑道:“你先把洗衣机买来行不行,冰箱急什么,这大冬天的。”
  两口子直奔商场,洗衣机还要票的,方冀南弄了一张,票上专门盖了大红印章才能生效。两人买了一台白兰牌双缸洗衣机,318块钱,这年代商场也不送货,商场门口找了个蹬三轮的师傅给送回来,还帮着搬上楼放好。
  洗衣机放在卫生间确实有点挤了,然而也就买来没多久,方冀南又升了一级,当领导了。
  这是他参加工作的第四个年头,职务调整也算是顺理成章。升职的好处是,按规定他可以住120平的房子了。
  单位后勤几天后给他安排到位,一家人从家属院西边搬到东边,这次是二楼,房子大了三十平,洗衣机放下了,俩孩子打闹玩耍的地方也多了。
  于是冯妙琢磨着,要不把冰箱也买来吧,毕竟人家都有人买了,趁着冬天买的人少,不缺货,好买好挑,夏天时候买很可能缺货,你还要等。
  二姑娘出手,肖葵的姥姥一家被送回去之后,好一阵子没再听到动静,看来是被安排妥了。
  冯妙整天埋头在那床“汉朝丝绸被”上,上班穿上白大褂进工作室,下班推自行车走人,他们跟档案组工作交互很少,也就不常见到卞秋芬,偶尔在上下班时碰到,打个招呼,各自也都很忙。
  于是又有日子不见了。
  寒假前下了一场大雪,雪大,冯妙便也不骑自行车了,坐公交车,去帝大,又连续在帝大呆了一阵子。这一学期她大部分时间都耗在那床汉墓丝绸被上,赶到寒假前才恍然想起:哦,我还是个学生,还是个研究生,学期末了学校也还有我的任务呢。
  把学校的活儿干完了,把自己本学期该完成的学业任务完成了,冯妙放寒假了。
  可是放不放寒假对她来说有什么区别啊,没人催没人管她,她还照样跟别的工作人员一样,每天跑去西三所,继续捣鼓那床捣鼓了小半年的汉墓丝绸被。
  怎么说呢,专注一项工作久了,她一天天看着丝绸被面从那一团湿漉漉的果冻中剥离出来,底托材料上已经呈现出大半个剥离出来的被面,精美的蟠龙飞凤花纹华丽精美,它应该是在浅黄色的绢面上,一针一线绣成的,冯妙看着它一丝一缕地慢慢修复,就很有成就感。
  一放寒假俩小子就被沈父接过去了,往年他们也是在大院那边过年,所以俩小子干脆就先住过去了,家里就剩下一对爹妈。
  忽然享受起二人世界了。
  晚上下了班,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屋子里终于清净了,东西也不会随时随地那么乱了,电视机终于属于他们俩了。
  两口子才惊觉,这些年他们就没有真正的二人世界!
  “寒假就让他们在那边过吧,过完年也别急着接回来,开学再说。”方冀南道,安心地把媳妇往怀里揽过来,哎,你说俩臭小子一走,他怎么就那么舒坦呢。
  “十天半个月还行。”冯妙睨着他笑道,“你信不信,乍一不在家你高兴,你可轻松一回,要是他俩一个月不回来,你自己就觉得无聊了。”
  方冀南:“你得了吧,好不容易清净一回,两个月、一半年不回来我也不带想他们的。”
  美滋滋握着媳妇的手:“哎,这会做饭也不用管他们吃什么了,咱俩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明早吃什么?”
  “随便你。”冯妙想了想,“要不明天中午别回来了吧,地上还有积雪,太冷了,两个人也不值当再跑回来吃饭,明天晚上咱们做葱油饼,就咱俩,随手做三四块就够吃了,炒个干红椒抱鸡蛋。”
  “行,再炒个醋溜白菜心,煮个小米粥。”方冀南抬手在她胳膊上一拍,“哎,明早吃疙瘩汤行不行,家里还有点虾米,打个鸡蛋、抓一把小青菜进去,疙瘩弄得小一点儿,吃着热热乎乎好去上班。”
  “放两段辣椒,滴几滴醋,酸酸辣辣的好吃。”冯妙道,“你起来做,反正不用管他们,明早我要多睡会儿。”
  “对了,还有给他们订的牛奶。”
  冯妙:“煮牛奶小米粥,放几个红枣,特别香。”
  两个人舒舒服服享受了小半个月的二人世界,眼看着除夕近了,贼冷贼冷,冯妙年前两天就没有再到西三所去。两人打算着等方冀南放了假,除夕晚上才能回大院去过年。
  腊月二十九上午,方冀南上班走了,冯妙一个人在家睡懒觉,听到有人敲门,开始还以为对面邻居家呢,这个时候他们家也没人来啊,继续响,还在敲,冯妙抗拒地爬出被窝,披着棉袄靸着拖鞋走出房间,隔着门问了一句:“谁呀?”
  “冯妙,是我,你、你开开门。”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有点耳熟,谁呀这是……
  “抱歉请等一下啊。”
  冯妙带着几分残存的睡意打个哈欠,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转身回去穿衣服,冷不丁一想,妈呀,不会是方冀南他大姐吧?
  冯妙抓抓头发懊恼了一下,家里也没装住宅电话,得让方冀南自己滚回来接待,以及……抽个空申请把电话装上。
  第78章 有求于人
  冯妙慢慢吞吞穿上衣服, 一边琢磨着,沈文清怎么来了?
  自从沈文清跟阚志宾复婚后,冯妙就没再见过她, 也难怪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半天才想起来。
  当初沈父被气得住院之后,方冀南收拾了阚志宾一顿,阚家的人上赶着没趣也就不怎么来了,沈文清逢年过节倒是回过大院看望老爷子, 可沈父连大院都没让她进。
  要说沈父对这个长女也是心够硬的了。旁人也都看的明白, 老爷子对自己亲生的女儿兴许没有那么大的狠心,这要只是普通的家事纠葛, 天长日久兴许也就消气了,总还是骨肉至亲, 可沈父可对阚志宾那个忘恩负义还反过来捅刀子的小人是憎恶到家了。
  连带着对这个让他失望的长女,沈父也就不肯见她了。
  这还真不光是生不生气的事, 老爷子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 毕竟拎得清, 见了沈文清,无形中不就等于原谅和接受了她身后的阚家人, 等于原谅阚志宾那个背德小人?
  原则问题。
  大过年的,今儿都腊月二十九了, 不管沈文清为什么来的,冯妙可不想跟她在自己家里吵吵,这个年代的单位住宅楼,楼上楼下都是同事, 一家吵架整个楼都能听见, 旁人谁知道孰是孰非呀。
  于是冯妙从容穿好衣服鞋子, 围上围巾,拿了钥匙背上挎包,打开门问了一句:“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把门关上了,还咔哧咔哧把铁枝的防盗门上了锁。
  沈文清的脸色本来就因为久等冷待不好看,一见她这动作,顿时脸色更难看了,忍了忍低声下气说道:“冯妙,冯妙你在家呀,你看……你放假了不忙吧,今天我是真有事,没事我也不好来打扰你们,冀南没在家呀?”
  “他上班啊,当然不在家。”冯妙心说,机关单位哪天放假你能不知道?
  估摸着想去单位找方冀南,大机关单位人家不让她随便进,方冀南也未必肯见她,她才摸到家属院来了。守株待兔的策略。
  “冯妙,你好歹帮帮忙,你有他办公室电话吗,或者你把他叫回来一下,我找他真有事。”
  “我怎么去叫他,他们那单位,年前该有多忙你也知道,再说我这还急着出门呢,大过年我也挺忙。”冯妙一边说着,一边就自顾自往楼下走,同时说道,“你要有事去他单位找吧,你看你来的不巧,我正好有事要出门呢。”
  “哎……你等等,你听我说呀……”看着她一路快步下楼,沈文清赶紧追下去,冯妙也不管她,径直去楼后的车棚推了自行车,骑上车就走了。
  沈文清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地看着她骑着车,不急不慌地走了。
  沈文清:“……”
  她设想过种种情形,冯妙有多不待见她她当然知道,人在屋檐下也没办法,甚至设想过怎么给冯妙伏低做小、说说好话,谁叫她有求于人呢,可没想到她就这么优哉游哉一走了之了。
  冯妙骑车在街上转悠了一圈,大过年,街上随处可见排队买年货的人群,社会物质生产还是不够充足的,紧俏商品成了个热名词,但是他们一家过年回老宅过,给老爷子的年礼已经准备好了,家里也不用备什么年货,冯妙在百货商场转了半天,就买了些炒货、糖果之类的零嘴。
  赶在上午下班前,冯妙在百货大楼下边用公共电话给方冀南办公室打过去,跟他说沈文清来的事。
  “我今天中午就在外面吃了,你自己解决吧。”冯妙道。
  “不讲义气,那我怎么办?”
  冯妙:“我管你怎么办,横竖又饿不着你。”
  “那你这样……”方冀南想了想说,“你现在在哪儿呢?”
  冯妙说在百货商场附近,方冀南道:“那你回头就在商场门口等我,我下班去找你,咱们就在那边找个地方吃。”
  外面冷,冯妙进去找个地方坐了会儿,大半个小时后方冀南骑车过来,先把自行车锁好,在大门口找到她。
  “我怎么觉着咱俩跟特务接头似的,还被迫离家出走了。”冯妙看着方冀南走过来,不禁噗嗤一笑。
  “走吧,先吃饭去。”方冀南一手拉着她,一手抓过她肩上鼓囊囊的挎包,问了一句,“都什么呀,沉甸甸的。”
  “花生、瓜子儿、糖果,还有红枣和核桃。”冯妙笑道,“我一样买了一小包,反正俩小孩不在家,我也吃个独食,留着咱们晚上看电视吃。难得咱们还能自己吃上零食,为了买那个巧克力糖,我还排了好半天队呢。”
  “巧克力你得去友谊商店买,进口的,死老贵了,不过确实好吃。”方冀南道。两人一路走着,找了一家去过的京味老菜馆,点了一锅羊蝎子,坐下来解决午饭,冬日里炖得鲜香微辣的羊汤,羊蝎子夹起来冒着团团热气,地道。
  “饿死我了。”方冀南夹起一块肉质鲜嫩的羊蝎子,吹着热气咬了一口,吁了口气哀怨道,“你早晨舒服睡懒觉,我一个人起来也懒得做,早晨就喝了点小孩订的牛奶,早就饿了。
  “活该,谁让你懒。”冯妙问,“见到了?”
  “见到了。”
  “她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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