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黎明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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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王城的上方,会出现一座巨大的国王金像!她就是未来的真命天子!这是上天的指引!”深夜,谣言还在星河国各地疯传着,惊醒了沉睡的百姓。
  星宿县的百姓纷纷出门观看,但见王城之上,真的有一个巨大的金人!金人凌空,好似起舞。
  满天的星光,一齐落在金人之上。夜空万里,就数这金人最是闪耀。
  金人金身,可它的头,却是用面团捏的!
  “嗯嗯嗯…我的头可不是面团捏的…我的头可不是面团捏的……”“为民服务殿”内,老国王平安无事,大公主又哼起了欢快的曲调。
  大公主手持棋盘,另一只手抓着面团。面团上的俏脸,正是大公主的模样!
  大公主将面团安在一颗棋子上,又轻轻地拿起棋子:“象棋侠骨。呵……”
  城中,巨大金人的底下,黑线纵横,好似一张棋盘。而那金人,就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大公主拎着手中的小棋子,大棋盘上的巨大金人也跟着腾空飞舞!
  “大公主!大公主!大公主!”“公主王!星河旺!”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全国各县的百姓们全都疯了似的跟着叫喊。
  “大公主…大公主…大公主……”
  “她不是女的吗……”“快别说了!你不要脑袋了!大公主!大公主!喂!你还不跟我一起喊!”人群中,一对夫妻说道。
  换上大公主头像的巨大金人,自王城起,在星河国所有的县城上方都绕了一圈。
  在百姓的呼喊声中,金人又回到了星宿县的郊外——星鹊崖边。金人落地镇四方,壮士洒血平八荒。
  星鹊崖边,异常惨烈的抗战还在继续着……
  大公主脸色惨白,她过度使用灵力,很是疲乏。大公主坐在殿门口,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十分奇怪。
  财王煞费苦心,发动内乱;他机关算尽,而最后的大赢家却是别人!为她人做嫁衣,一个野心家输给了另一个野心家。千幻魔君发动侵略,义勇烈士舍己为国,战争就是世上最肮脏、最惨烈的事!
  不管是内忧还是外患,最倒霉的还是底层的百姓。政客狼子如苍狗,浮云变幻,高高在上,不过是换个法子剥削百姓罢了。
  “为民服务殿”内,干的就真是“为民服务”的大好事吗?可笑!可耻!肮脏!国王的话,就和那面团捏的头颅一样,可骗人一时,难骗人一世!一盆水淋下,那些光鲜的外表就会立刻褪去,露出最丑陋的真相来!
  “红绡姑娘!红绡姑娘!”“红绡姐姐!红绡姐姐你在哪儿!”崔嵬和墨守成的喊声,震得殿上的屋瓦簌簌作响。
  三公主看着崔嵬,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你们俩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喧哗!不要命了!见了国王,为何不下跪!”四周的侍卫厉声喝道。
  “哞哞哞!”小家伙一声喊,侍卫尽皆倒地。
  崔嵬大喜道:“哈哈!墨兄弟!小家伙它说,红绡姑娘就在附近!红绡姑娘!红绡姑娘!”墨守成闻言,也喊得更起劲了!
  “我父王是星河国的国王!你见了他,理当下跪!”大公主说着,自己竟先跪了下去。她的心中,也在忏悔内疚。
  “你父王?”崔嵬道,“他是你父亲,你自己跪就好了!我不跪!”
  “红绡姐姐!”墨守成旁若无人地大喊道。
  “大胆!无知小子!”“大胆!无礼小贼!”方才王城大乱之时,满朝的文武都不知钻到哪儿去了;现在,一个个“缩头乌龟”又开始冒头了。
  “我们‘西牛镖局’的人,腿都跟昆仑奴大叔的一样,不会打弯!哈哈!”崔嵬笑道,“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百姓,跪父跪母跪长辈,其他的人…哼!要说我少给你们星河国交税了,我还可以接受!向人下跪,我不会!”
  小家伙往北边的长廊上跑去,崔嵬和墨守成赶紧追了上去,也无人拦阻。
  “这……”老国王气得说不出话来。今日,他一连遇到了昆仑奴、崔嵬等任性胡来、“无法无天”的江湖好汉,也算是开眼了。
  “臭乡巴佬!”“真没素质!”“江湖草莽,一看就没读过书!”一群连大唐官话都说不熟练、只会欺压百姓、阿谀奉承的文官,纷纷批判起崔嵬来。
  “他……唉!”三公主望着崔嵬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她心道:“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呵……”
  一座僻静的宫殿内,红绡姑娘静坐窗前。此刻虽已是深秋时节,可她一笑,天地都暖了。
  崔嵬的叫喊声,红绡早就听到了。只是,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绝世高手阻止她出门。
  “千里迢迢,十年飘摇,西方路途遥。谁曾忆,西梁佳人笑?嘿嘿……”绝世高手随口道。
  红绡脸红了。红绡听到崔嵬正喊她的名字,本在偷笑,却被旁人点破。她脸皮薄,自然觉得难为情。
  “红绡小妹妹,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擅自离开,让你差点被……唉!多亏了昆仑奴大侠!”绝世高手道。
  “谢女侠…多谢您出手相助!”红绡感激道。
  这个绝世高手不是别人,正是谢子静。她本想板起脸来,说些“一毛不拔”之类的狠话;可红绡姑娘实在太过惹人怜爱,谢子静也不忍开口。
  原来,红绡姑娘被二国师千幻魔君关入箱中之后,谢子静随即出手,暗中将她“偷”了出来,藏于此地。随后,谢子静又去看了一趟崔嵬。在此期间,老国王为避乱,也来到了这里,他一见红绡,惊为天人;国王一时色迷心窍,便要强行干那禽兽之事。正巧昆仑奴赶来,找到了红绡,他一顿拳脚,打跑了老国王。
  那老国王昏庸好色,行事混账,对百姓又无甚功德,然而他做事婆妈,妇人之仁,也并未主动残害过百姓。因此昆仑奴并未下重手,他又怜国王年老病重,一番捶打,竟令国王的病情减轻了许多!
  “好了!你们镖局的大当家…呵…”谢子静一提到崔嵬这个“大当家”,忍不住抿嘴笑道,“他来接你了!哈!红绡妹妹,咱们后会有期!”
  声仍在,谢子静已没了踪影。
  门被重重地撞开了。第一个冲进屋里的,却是小家伙。
  红绡一见到小家伙,心中十分欢喜,一把就将它抱住了。
  小家伙也把头紧紧地贴在红绡的胸膛上,一直“哞哞”地撒着娇。
  “红绡姑娘!”“红绡姐姐!”崔嵬和墨守成终于找到了红绡,也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你没事!”崔嵬高兴道。
  “你,你…”红绡道,“你来找我干什么?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呢?”
  “哪个小姑娘?”崔嵬疑惑道。
  “呵…”红绡道,“她…她这么漂亮,是镖医吗?”
  “镖医?”崔嵬道,“咱们的镖医不是你吗?谁说长得漂亮的…就一定是镖医啊!”
  “崔大哥,还有哪个镖医也长得漂亮啊?”墨守成道。各人的审美各有不同,在墨守成的眼中,最美的还是陈桂,其她人都长得差不多。
  “嘿嘿!墨兄弟,你难道忘啦?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崔嵬道。
  红绡闻言,面现娇羞,心中开心。可接下来,却听崔嵬说道:“当然是薛兰笑姑娘啊!她长得多美!”
  “啊?噢!崔大哥,我都差点忘了,薛姑娘她是女的!哈哈…她一直女扮男装,我还以为…嘿嘿!”墨守成笑道。
  崔嵬一提到大美女薛兰笑,不禁兴奋了起来,立马和墨守成勾肩搭背地谈笑了起来,竟把红绡给晾在了一旁!
  幸好有小家伙在,它“哞哞”地叫着,为红绡解闷。而此刻的红绡,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崔嵬找到了红绡,心中的重担也放下了。他异常兴奋,和墨守成边走边说,从屋内到了院中。
  “诶,崔大哥?你说,在你见过的人之中,谁长得最漂亮?我觉得是陈桂姑娘。”墨守成坦然道。
  “呃…谁最漂亮?本来陈桂师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后来…我发现…杨玉山他好像长得比陈桂师姐还漂亮!”崔嵬道。
  “噗!咳……”墨守成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崔大哥!”
  红绡也听到了崔嵬说的话,向他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诶,墨兄弟,开个玩笑嘛!”崔嵬道,“不过,杨玉山大侠他…应该是长得最英俊的男人吧?”杨玉山行事,每怀侠义;崔嵬的心中,对他还是十分敬佩的。
  “哼!这个老色鬼!”墨守成道,“崔大哥,你快说,谁最漂亮啊?”
  崔嵬下意识地看了红绡一眼。红绡在屋内,见崔嵬向她看来,羞得急忙转过头去。
  “女孩之中,我觉得红绡姑娘和薛兰笑姑娘一样漂亮!”崔嵬道,“不过,不算家人的话,我最崇拜的…还是红线女侠!她盗盒止战,救百姓于水火,太平女神,她是最漂亮的!”
  “噢!是那位大婶!我记得她!长得就像我娘一样!”墨守成道。
  “啊?你见过你娘?”崔嵬道。
  “没有!我和守邪都是孤儿…”墨守成忽又大笑道,“哈哈!我们都是开心的孤儿!”
  崔嵬心中本有些难过,可一见到墨守成笑了,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两兄弟一起大笑了起来。
  屋内,红绡姑娘听见了崔嵬说的话,急忙背过身去。她红霞遮面,害羞到了极点,心中却十分欢喜。
  “大公主到!”
  “咦!你不是那个光屁股的女人吗!你……”墨守成还要再说,却被崔嵬捂住了嘴。
  大公主正要发作,却又忍住了。她强笑道:“‘西牛镖局’的好汉们!你们护送三公主回宫,又有击败财王之功,乃是我们星河国的大恩人!今晚,就请你们暂时在这‘陵烟殿’内歇息吧!被褥和换洗的衣服都已准备好了!”
  “多谢你了!”崔嵬受人恩惠,很不好意思。他唱个大诺,便算是回礼了。
  “哈哈!‘陵烟殿’在哪儿呢?咱们把红绡姐姐带上,再去找关河洲兄弟!”墨守成道。
  “不用去别处!你们瞧,你二人身后的这座宫殿,就是‘陵烟殿’,是我星河国专门接待有功之臣的地方!”大公主道。她擅长交际,此刻的言谈间,更有一国之主的风范。
  崔嵬瞥了一眼殿门上的匾额,问道:“大公主,我们住这儿,房钱贵吗?要是贵的话,我可付不起!”
  大公主身边的宫女们都笑了起来。大公主道:“呵…这里又不是客栈,不要钱!唉!你们镖局的那位关河洲啊,真是状元之才!他生得又英俊,可是…我邀他今晚与我共枕同眠,他却说一堆什么‘忠忠义义’的,然后就走了!唉!”
  “你这光屁股的女人,好不要……”墨守成的嘴,又被崔嵬捂住了。
  大公主离去了,她还要准备明天登基的事。
  崔嵬他们过星灵小镇,战白骨夫人,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连番的巨斗,令崔嵬疲惫不堪。他洗漱完毕,很快便睡着了。墨守成体质异于常人,他并不觉得有多累,只是在院子里“站岗”,保护崔嵬和红绡姑娘。
  人声响动,关河洲领着陈桂、墨守邪以及“东胜镖局”的薛兰笑和聂仙娘,来到了陵烟殿外。他们的脸上,看起来并不高兴。
  “哈哈!你们也都来了!”墨守成开心道。
  “咱们在兴陵镇上接了人家的镖,她们一下午都在为这事操劳。”关河洲拉过墨守成,说道。
  “镖?什么镖?”墨守成已经忘记了。
  “兴陵镇上,有很多少年去了星宿县城里工作。他们的家人把书信和自家的土特产交给咱们,托咱们带去星宿县…”关河洲道,“她们依着记录好的地址,挨家挨户地去送镖,到现在才忙完。”
  “啊!真是辛苦她们了!哈哈!咱们一帮男的,却什么力也没出!”墨守成憨笑道,“关兄弟,书信和土特产都送到了吗?要是还有,就让我去帮忙!哈哈!”
  “都送到了……”关河洲面色凝重,不禁悲从中来。
  信都送到了各家各户,可是家里的人,有的已不在了。信件仍完好,家庭却已残破。战乱之后,只留给百姓无尽的悲伤!难怪一向活泼开朗的陈桂和墨守邪,都闷闷不乐的。
  崔嵬他们,都睡下了。许多伤痛的百姓,却在梦中连连惊醒。
  在天色最暗的时刻,保家卫国的义勇战士们,还在浴血奋战。
  金戈之声渐息,雄鸡之声四起。玉兔西落,金乌东升,希望的曙光又照亮了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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