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侦探23
身为一名豪门贵妇, 谢冰馨虽然不参与公司的治理，但她也并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年轻的时候她就是有名的珠宝设计师, 她虽然算不上是事业型的女强人, 但在结婚之后同样没有放弃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事业。
“唯爱珠宝”，这是谢冰馨自己的珠宝品牌，她每周都有固定的两天去工作室打理事务。
和苏老夫人一样，为了维持自身的良好形象, 谢冰馨名下也有着独立的慈善基金会，资助无法圆梦大学的女孩子。
而第一起案子的事发当日, 谢冰馨在冰城的一所农民工子弟学校接受校方的赠与。
而在另一起案子的节点上, 谢冰馨先是去了自己的私人珠宝工作室, 之后下午在美容会所做皮肤护理, 有完整的监控录像可以作证。
闫然已经把案子顺利上报, 曾经结案的两起自杀案，所有物证都被重新拿到这个刚刚成立的重案组。
“我本来看了你们的资料, 觉得谢冰馨最有怀疑，毕竟按照正常来说，苏畔的大儿子苏明逸继承家业, 那么谢冰馨很可能出手为自己的小儿子夺到这一份来自苏老爷子的财产。但现在，她的不在场证明很完美, 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
闫然问着。
每个人思考的方式不同, 在看了这个案子的资料之后, 有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其他的私生子女, 有的则是想到的苏家这位现任当家主母和姐姐留下儿子之间的纷争。
虽然这么多年来, 苏家一直都很和谐, 外界也没有传出来过谢冰馨与大儿子不和的传言。
但怎么说呢，这么多年，关于谢冰馨亲生姐姐谢冰烟的死，暗地里始终是有一些疑问的。
有些人明面上不敢说，但暗地里可没有少嚼舌根，什么谢冰馨当年在谢冰烟死之后勾引姐夫啊，不然现在这个苏家小儿子哪里来的。
还有苏畔为了谢冰馨做出的这些改变，同样是两姐妹，苏畔给出的待遇怎么就就是天差地别呢。
谢冰烟是冷落家中，三年才有了这一个孩子，之后生产时更是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
谢冰馨原本就经常去苏家看姐姐，而在谢冰烟死后，更是借着照顾大外甥的名义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当年谁都没有在意过，姐姐死了，又都知道那苏家花花公子只顾着自己的德行，谢家担心外孙，让妹妹前去照看几天也是使得的，谁也挑不出什么半点的毛病来。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谢冰馨突然出国，苏畔痛改前非，到之后以盛大的婚礼迎娶谢冰馨，苏家迎来了新任主母，而这位主母还了个儿子。
啧啧，实在是难以不让人多想啊。
都说谢冰馨是天真可爱傻白甜，当初圈子里最清清白白的姑娘，但是现在，这群贵妇们提起她来，互相眼神交流，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没有一个天真的傻白甜能够自己独立带个孩子在国外生活这么多年，也不可能牢牢坐稳苏家当家主母的这个位置，更别说把持住了苏畔的裤腰带，让他变得如老僧一般清心寡欲，只想着往家里跑了。
更何况，要是说起来，当初苏畔和谢冰馨在一起，两人又是去谢冰烟的坟墓前鞠躬行礼，请求姐姐同意的。
啧啧，这不是更说明问题了吗。
不少人当初在心中腹诽过，谢冰烟泉下有知你们在一起了，还同意你们，怕不是会被直接气的从九泉之下爬上来弄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当然，以上的这些从来没有人明面上说过，甚至是在互联网上的相关讨论也都极其的隐晦。
在互联网搜索苏畔和谢冰馨的名字，搜索到的信息可都是各种官面上和特地经过检查发出来的美好报道，没有半点当年曾经的谣传亦或是小道消息。
而关于曾经的这些讨论，还是洛素在一个非常高端的私密论坛找到的，里面从来不会提到人名，都是用代号，一串字符来特指某些人物。
“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可多了，而且目前来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一共是六位嫌疑人，李静，李甜，赵振宇，苏明澈，苏明逸，还有谢冰馨。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完整的不在场证明，看似和此案无关。”
“但是，谁说我们的杀人凶手，是一定要出现在现场的？”
洛素说道。
除了第一起冯嘉的案子可能有其他人在现场之外，但宋媛媛的死亡现场，根据警方的调查，可没有半点其他人也在案发现场的痕迹。
如果杀人凶手压根就没去现场的话，结合那个共有的联系人，坐在车里，坐在美容院里，坐在房子里通过手机来进行教唆自杀，不也是很有可能的吗？
“那么，你们现在怀疑谁？”闫然问着，资料太多太杂，她现在看每个人都有怀疑。
当初闫然只是觉得这两桩案子不对劲，凭借着自己十年刑警的直觉，可万万没想到牵涉得如此之广，牵扯到了冰城的苏家，紧密相关。
这个骤然出现的专案组，甚至是为了保密，洛素与初雪也被快速地办理成为冰城警方的顾问侦探，都与苏家息息相关。
如果凶手不是那现存的三个私生子女之一，而是苏家的两位少爷，亦或是苏家的当家夫人谢冰馨，这件案子会被如何处理？闫然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抓住凶手，是必要，是身为一名警察的天职。
即便是真的到了那一刻，她也绝对不会妥协，绝不！
因为这桩案子的保密性，三人被分到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位于总局。
闫然对这里并不陌生，毕竟被撵到下边之前，她可是一直在这里上班办公的。
洛素正看着证物袋，一边是冯嘉的案子的，一边是宋媛媛的。
洛素两只手分别拿着两个证物袋，里面装的是两个不同的烟头。
“这烟头看着是两个不同的人抽的，怎么会被定成自杀？”洛素看着烟头，一个是明显的女士细烟，另一个是正常的大众香烟。
正常来说，烟民一般都有着固定抽习惯的香烟，这一支细烟，一支粗烟，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人的喜好。
闫然摊了摊手，“鉴定结果表示，两个烟头上提取到的dna都是冯嘉的，而且根据冯嘉同学们的证词表示，冯嘉喜欢买各种各样不同的烟来抽，据说这是她纾解自我压力的方法。”
洛素继续端详着两个烟头，“我觉得现场还有其他人在，你看，两个烟嘴附近完全不一样，一个有咬过的痕迹，另一个没有，正常一个人的抽烟习惯可是很难改变的。就算是dna相同，可能是有人把其中的一支烟放进了冯嘉的嘴里。”
闻言，闫然也过来看着两个烟头，确实是如同洛素所说的。
可恶，他们之前怎么没有人发现。
闫然还在仔细地看着烟头，洛素已经去旁边拿起宋媛媛一案的证物了。
宋媛媛案子的证物不多，她是在冰城工业大学的废弃教学楼里自杀的，身边是她自己的随身书包还有保温杯。
而□□的毒，就是下在宋媛媛的保温杯里的，她死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保温杯，仿佛是在取暖，遗书放在书包的最上面。
警方这边的东西实在是乏善可陈，虽然这两件案子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她们准备重临案发现场。
冰城工业大学离警局比较近，一行三人先行来到了这里。
宋媛媛自杀所在的废弃教学楼已经被封，现在这个时间，冰城已经放了寒假，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这里放眼望去，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
闫然对着门卫亮出了证件，冯嘉的案子先发生，宋媛媛的案子至今也不过是一周而已，恰巧是在冰城工业大学期末放假的的前几天。
而在事件发生之后，许多学生都收拾好了东西赶紧回家。
这栋废弃的教学楼接连发生过几次事故，尽管现在站在外边，看着这里依旧是一栋不过是年头有点久的老楼，玻璃窗也好好的，但在这里已经不只是出过一次事了。
洛素和初雪搜集资料的时候查到了一些，这里发生过□□案，性骚扰，有女生在这栋楼里自杀。甚至还传出来不少闹鬼的传闻，自从校方搁置这栋教学楼之后，也没有多少人会来。
不过，也会有一些胆子大的孩子前来探险，正常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废弃的教学楼，更别提现在这大冬天的了，老楼里断水断电，没有暖气，就是野鸳鸯也不会过来。
当初警方留下的隔离带还没有贝拆掉。
“据说冰城工业大学这个教学楼接连出事，听说等明年开春了，他们准备重建，将这里改造。”
冰城工业大学是华国内的老牌知名院校，尤其是工业，航空航天相关的理工类专业尤为突出，乃是顶尖的理工院校。
这学校也是在冰城市内的地方，占地面积不算大，这一栋废弃的教学楼不能用，但可以做点别的什么用途，不然实在是浪费了一块地方。
穿过隔离带，闫然带着她们上了二楼，这原本是一栋上各种公共大课的教学楼，教室非常大，只是如今里边空空如也，没有桌椅，没有讲台，没有黑板。
地面上留下的印痕依旧清晰，洛素恍惚之间看到了一个女孩，就这么仰着头，躺在冰凉冰凉的地面上，手里还抱着自己的保温杯。
她的脸上似乎是挂着笑的，仿佛这么离去，就能够远离一切痛苦，逃脱一切自己的避之不及。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现在这里已经半点东西都没有了，地面上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像是废弃许久的老楼。
初雪打量着四周，老楼里的光线不太好，即便是冬日的冰城日光充足，这里也只令人觉得阴恻恻的。
“宋媛媛选择在这里自杀，不会害怕吗？”初雪问着。
根据资料上的记载，宋媛媛本身就是冰城工业大学的本科学生，然后顺利保研，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只是性格有点不擅长与人沟通。
这老旧的教学楼，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出声说话怕都是能够听到自己的回音，这样的地方，换做是初雪自己，她胆子挺大的，也有点不敢一个人来。
“问过宋媛媛研究室的师兄师姐还有导师，宋媛媛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但是实验，报告都做的很好，科技怪人嘛，这年头谁都有点性格傲气，宋媛媛也不会在实验室讨论自己的生活，基本没有提供什么信息。”
闫然说着，“研究生是两人一间的寝室，宋媛媛的室友倒是说了一点，但她不怎么住在宿舍，两个人也是研究生分配到一起的，也只能算是个熟人。”
“不过联系了宋媛媛本科时期的室友，她们说宋媛媛以前也是独来独往，都是一个人去上课，去图书馆，去食堂的，就算是一个人跑到了废弃的老教学楼，在她们看来也不算奇怪。”
“所以宋媛媛自己选择这里自杀，也是有可能的喽？”
初雪问道。
闫然点了点头，洛素看了一圈，这里委实是干净的很，没有其他人进入的迹象，找不出什么可疑的东西。
在冰城工业大学这边没有发现，三人驱车前往了下一处地点，冯嘉跳楼的天台。
冬日寒风凛冽，初雪裹紧了围巾严严实实地护住自己的脖子，不然从脖子尖往衣服里灌风，可是够受的了。
冯嘉跳楼的地方，乃是一处废弃的烂尾楼，这里离冯嘉的家也不算太远。
“这里原本是打算建成冰城的第一高楼，结果后来开发商被举报出来，身份全都是伪造的，手里的钱都是借着各地的政策凭着一张嘴空手套的各地贷款，冰城算是第三个受害城市吧。”
闫然说着，当年的那一起惊天大案，不知道拉了多少人下马，原本市政规划的和这个空壳公司，空壳法人建造的冰城第一高楼，也就此搁置，直到今日也没有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法。
身为烂尾楼，这里自然是没有电梯的。
冯嘉跳楼所在的位置，是第九层，一层一层的爬上去。
这烂尾楼还赶不上现在那大学的废教学楼，起码那教学楼还有门窗遮挡，而这里，啥也没有，四处漏风。
爬到九楼，俯身向下，这里已经离地几十米，若是有恐高的人在此，只怕是一阵心慌。
冯嘉的死亡现场，下车的时候她们已经看过，一跃而下跳楼的死相，可比宋媛媛服毒自杀惨烈多了。
这个年轻漂亮的花季少女，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实在是令人惋惜。
“发现尸体的那天，天气比较好，没有风，天台上的东西基本都在。”闫然说着，叹了一口气。
回想到出警的那天，真是惨烈，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还有人拍着视频的，直播的，好似在观察什么举世罕见的事情。
跳楼的那几天是半个月前，刚好是冰城难得的几天晴朗日子，地面已经是冻得邦邦硬，天台上采集到的泥土，也都是这烂尾楼周围附近的，没有分析到什么可行的数据。
洛素站在天台边上，脚下是粗粝的水泥地面。
冯嘉是经受了什么，又是怎样下定了决心，才能够一鼓作气的一跃而下，仿佛是张开翅膀的鸟儿，就这么直冲下去。
仿佛迎来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不同的人之间是很难感知的，洛素半蹲在地面上，摩挲着天台边上低矮的栏杆。
无论是冯嘉也好，还是宋媛媛也好。
也许她们认为死亡是一种解脱，冯嘉应该在这里呆了很久，抽着烟，看着风景。
然后纵身一跃，宛若飞鸟。
闫然走到天台边晃动了一下，她看着脚下这渺小的一切，如此的高度，行人变成一个个小蚂蚁，车辆如同指甲大小，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模拟城市一般，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冯妈妈说，冯嘉是在医院确诊了抑郁症和焦虑症，但除了开药之外，她非常抗拒去医院，冯妈妈找了心理医生想要和冯嘉沟通，她也拒绝沟通。”
闫然说道。
“冯嘉的抑郁症和焦虑症，产生的原因，诱因是什么？”洛素问着。
就像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算是冯嘉和宋媛媛天生内向，不擅长与人沟通，也不应该如此简单地患上抑郁症。
一定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外部原因。
“冯嘉和宋媛媛的聊天记录找回了吗？”
洛素问，那个共同好友绝对是关键，问题是，这个人是谁呢？
两部手机里的聊天记录都删除的一干二净，这也是三人始终怀疑的一个点。
两个姑娘临死之前还不忘把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全都清空掉，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如果说想要抹除自己的一些痕迹，那整个手机也应该格式化，恢复出厂设置啊，但事实上是只删除了通讯软件里的聊天记录。
“已经联系相关公司看能不能恢复聊天记录了，不过，上次去冯嘉的高中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孩子隐瞒了点什么，现在应该放假了，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闫然查看手里的手机说着。
洛素从地上起身，这里处理得很干净，主要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冰城在这个期间可是刮过好几次的大风，天台上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我们现在去见一见双胞胎姐妹怎么样？”
闫然说着，她已经拿到了双胞胎姐姐李静的地址，现在时间也不算太晚，去见一见也来得及。
今天到现在，除了发现烟头的咬痕不一样，在两个案发现场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毕竟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凶手要是过来清理过痕迹，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李静的家就是这么多年在冰城一直住着的老房子，室内面积不算大，七十多平。
洛素打量着这老旧的小区，堆满了成捆大葱白菜的楼道，某一户的门外似乎还放着酸菜缸。
这小区的老旧程度可以跟柳雯雯的那个一拼了。
同理可得的是，看着这时亮时不亮的楼道内声控灯，墙上层层叠加的修水管开锁小广告。
这里，应该是没有监控的。
敲响了老式的防盗门，连敲了几次，房门才开了一个小缝。
透过门缝，看着来人是三名女性，李静仍然保持着戒心，“你们是什么物业的吗？”
这是个合理的揣测，毕竟平时敲门上门的，除了查燃气表的，也只能是物业来收钱的，当然，也可能是来搞人口普查的社区人员。
闫然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李静女士，能让我们进去说话吗？”
看着闫然的警官证，李静流露出一丝震惊和不解，似乎并不明白警官怎么会到她们家来，随后又有些释然，让开了门，“是，是我妈怎么了吗？”
老式防盗门合拢，洛素三人走进了李静的家，这里虽然是老小区，但也意味着供暖非常好，李静在屋子里只穿了短袖和长裤，她看着三人，摩挲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听着李静的疑问，李静的妈？哦，想到李岩已经消失了好几年，警官突然上门，李静有这个猜测也不奇怪。
“李静女士，我们今天上门并非是为了您的母亲李岩女士，主要是为了您和您妹妹李甜，当然，李岩女士也有着一些关系。”闫然说着。
李静更加迷惑了，“我，我妹妹，还有我妈，怎么回事啊？”
李静回头看了一眼卧室，妹妹李甜躺在床上，身上搭着薄被，一动不动。
“请问，你知道你和李甜女士的亲生父亲是谁吗？”闫然开口问着。
李静乍一下有点懵，没想到她们会突然问这个。
“我妈说，我爸不要我们跑了，是个渣男，到现在我们连名字都不知道。”李静说着。
闫然与洛素初雪对视一眼，倒是没想到李岩是这么对自己的女儿说的。
李静活到现在，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父亲这个角色，小时候还疑惑，可后来长大了，也不问了。
“你们过来，是因为我的亲生父亲吗？”李静问着，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父亲这个词过于陌生，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生活里的人，突然有一天警察出现，提到了父亲，这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让人怎么说好。
“算是，也不算是，更准确的是为了你们，接下来我所说的一切，还请你慢慢听完。”闫然语气柔和地说着。
李静点点头，她的手抓住了睡裤的一角，似乎有些紧张。
闫然与李静诉说着事情的经过，初雪拿出了文件，洛素则开始小心地观察这间屋子。
七十多平的房子不大，尤其是隔出来两个单独的卧室，客厅狭小，原本似乎有茶几在，但现在没用的东西都被挪走，一个大方桌占据了最大的空间，上面有着数位屏，数位板，电脑，似乎是李静工作的地方。
厨房狭小，只有一个燃气灶，旁边放着电磁炉和电饭锅，窗户的夹层还塞了大白菜，苹果在冻着。
客厅里东西多，有些杂乱，隐隐斜着看得见的一间卧室。
洛素起身跟李静说借用一下洗手间，顺便看向那两间卧室，一间靠阳面的就是睡美人李甜住的，此刻她还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户进屋，这件卧室面积也大些，也梳妆台，衣柜。
另一件小屋应该是李静住的了，一张大床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室内只能再容下一个衣柜，旁边硬挤了一个床头柜，很是狭小。
把卫生间照样扫视了一圈，洛素走回客厅。
此刻，李静正一页页地翻着资料，情绪有些激动。
“我们，我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这些，我们就知道我妈工资挺高的，而且她是中级会计嘛，说还给小公司代账，没想到我妈的钱是这么来的。”
“闫警官，你们，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杀我和甜甜？”
李静的脑子有点混乱，但还是快速提取了一些信息。
洛素三人的突然到来，还有给李静带过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普普通通地过了二十几年，结果突然来人告诉你豪门大佬的私生女，而有人想杀掉你们独得钱财，而你同样是嫌疑人之一。
这些消息，足够让李静消化好一会儿的了。
询问李静是否想要和亲生父亲见上一面，李静苦笑，“没有必要，你也说了，他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何必呢。”
不过她又看了看主卧里的妹妹，有些犹豫，说要再考虑考虑。她在冰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苏氏集团的牛逼程度，背靠着苏家，有这一棵大树在的话，也许，妹妹李甜的病或许有希望能治好呢？
与李静留下了联系方式，三人作别。
...
第二日，正跟着闫然待在车里，准备在冰城火车站接到刚来冰城的赵振宇。
还没有等到人，闫然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闫警官，我妹妹，我妹妹被人捅了！”电话里的那一方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显然非常惊恐。
“你冷静点，李静，叫救护车了吗？稳住，我们马上就到！”闫然快速安抚着李静的情绪，转头看向后座的洛素和初雪。
“睡美人被人捅了？”初雪问道。
闫然面色不太好看地点了点头，昨天她们才去过李静李甜的家，今天凶手就再次下手了。
这是......凶手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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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爱珠宝”，这是谢冰馨自己的珠宝品牌，她每周都有固定的两天去工作室打理事务。
和苏老夫人一样，为了维持自身的良好形象, 谢冰馨名下也有着独立的慈善基金会，资助无法圆梦大学的女孩子。
而第一起案子的事发当日, 谢冰馨在冰城的一所农民工子弟学校接受校方的赠与。
而在另一起案子的节点上, 谢冰馨先是去了自己的私人珠宝工作室, 之后下午在美容会所做皮肤护理, 有完整的监控录像可以作证。
闫然已经把案子顺利上报, 曾经结案的两起自杀案，所有物证都被重新拿到这个刚刚成立的重案组。
“我本来看了你们的资料, 觉得谢冰馨最有怀疑，毕竟按照正常来说，苏畔的大儿子苏明逸继承家业, 那么谢冰馨很可能出手为自己的小儿子夺到这一份来自苏老爷子的财产。但现在，她的不在场证明很完美, 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
闫然问着。
每个人思考的方式不同, 在看了这个案子的资料之后, 有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其他的私生子女, 有的则是想到的苏家这位现任当家主母和姐姐留下儿子之间的纷争。
虽然这么多年来, 苏家一直都很和谐, 外界也没有传出来过谢冰馨与大儿子不和的传言。
但怎么说呢，这么多年，关于谢冰馨亲生姐姐谢冰烟的死，暗地里始终是有一些疑问的。
有些人明面上不敢说，但暗地里可没有少嚼舌根，什么谢冰馨当年在谢冰烟死之后勾引姐夫啊，不然现在这个苏家小儿子哪里来的。
还有苏畔为了谢冰馨做出的这些改变，同样是两姐妹，苏畔给出的待遇怎么就就是天差地别呢。
谢冰烟是冷落家中，三年才有了这一个孩子，之后生产时更是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
谢冰馨原本就经常去苏家看姐姐，而在谢冰烟死后，更是借着照顾大外甥的名义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当年谁都没有在意过，姐姐死了，又都知道那苏家花花公子只顾着自己的德行，谢家担心外孙，让妹妹前去照看几天也是使得的，谁也挑不出什么半点的毛病来。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谢冰馨突然出国，苏畔痛改前非，到之后以盛大的婚礼迎娶谢冰馨，苏家迎来了新任主母，而这位主母还了个儿子。
啧啧，实在是难以不让人多想啊。
都说谢冰馨是天真可爱傻白甜，当初圈子里最清清白白的姑娘，但是现在，这群贵妇们提起她来，互相眼神交流，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没有一个天真的傻白甜能够自己独立带个孩子在国外生活这么多年，也不可能牢牢坐稳苏家当家主母的这个位置，更别说把持住了苏畔的裤腰带，让他变得如老僧一般清心寡欲，只想着往家里跑了。
更何况，要是说起来，当初苏畔和谢冰馨在一起，两人又是去谢冰烟的坟墓前鞠躬行礼，请求姐姐同意的。
啧啧，这不是更说明问题了吗。
不少人当初在心中腹诽过，谢冰烟泉下有知你们在一起了，还同意你们，怕不是会被直接气的从九泉之下爬上来弄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当然，以上的这些从来没有人明面上说过，甚至是在互联网上的相关讨论也都极其的隐晦。
在互联网搜索苏畔和谢冰馨的名字，搜索到的信息可都是各种官面上和特地经过检查发出来的美好报道，没有半点当年曾经的谣传亦或是小道消息。
而关于曾经的这些讨论，还是洛素在一个非常高端的私密论坛找到的，里面从来不会提到人名，都是用代号，一串字符来特指某些人物。
“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可多了，而且目前来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一共是六位嫌疑人，李静，李甜，赵振宇，苏明澈，苏明逸，还有谢冰馨。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完整的不在场证明，看似和此案无关。”
“但是，谁说我们的杀人凶手，是一定要出现在现场的？”
洛素说道。
除了第一起冯嘉的案子可能有其他人在现场之外，但宋媛媛的死亡现场，根据警方的调查，可没有半点其他人也在案发现场的痕迹。
如果杀人凶手压根就没去现场的话，结合那个共有的联系人，坐在车里，坐在美容院里，坐在房子里通过手机来进行教唆自杀，不也是很有可能的吗？
“那么，你们现在怀疑谁？”闫然问着，资料太多太杂，她现在看每个人都有怀疑。
当初闫然只是觉得这两桩案子不对劲，凭借着自己十年刑警的直觉，可万万没想到牵涉得如此之广，牵扯到了冰城的苏家，紧密相关。
这个骤然出现的专案组，甚至是为了保密，洛素与初雪也被快速地办理成为冰城警方的顾问侦探，都与苏家息息相关。
如果凶手不是那现存的三个私生子女之一，而是苏家的两位少爷，亦或是苏家的当家夫人谢冰馨，这件案子会被如何处理？闫然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抓住凶手，是必要，是身为一名警察的天职。
即便是真的到了那一刻，她也绝对不会妥协，绝不！
因为这桩案子的保密性，三人被分到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位于总局。
闫然对这里并不陌生，毕竟被撵到下边之前，她可是一直在这里上班办公的。
洛素正看着证物袋，一边是冯嘉的案子的，一边是宋媛媛的。
洛素两只手分别拿着两个证物袋，里面装的是两个不同的烟头。
“这烟头看着是两个不同的人抽的，怎么会被定成自杀？”洛素看着烟头，一个是明显的女士细烟，另一个是正常的大众香烟。
正常来说，烟民一般都有着固定抽习惯的香烟，这一支细烟，一支粗烟，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人的喜好。
闫然摊了摊手，“鉴定结果表示，两个烟头上提取到的dna都是冯嘉的，而且根据冯嘉同学们的证词表示，冯嘉喜欢买各种各样不同的烟来抽，据说这是她纾解自我压力的方法。”
洛素继续端详着两个烟头，“我觉得现场还有其他人在，你看，两个烟嘴附近完全不一样，一个有咬过的痕迹，另一个没有，正常一个人的抽烟习惯可是很难改变的。就算是dna相同，可能是有人把其中的一支烟放进了冯嘉的嘴里。”
闻言，闫然也过来看着两个烟头，确实是如同洛素所说的。
可恶，他们之前怎么没有人发现。
闫然还在仔细地看着烟头，洛素已经去旁边拿起宋媛媛一案的证物了。
宋媛媛案子的证物不多，她是在冰城工业大学的废弃教学楼里自杀的，身边是她自己的随身书包还有保温杯。
而□□的毒，就是下在宋媛媛的保温杯里的，她死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保温杯，仿佛是在取暖，遗书放在书包的最上面。
警方这边的东西实在是乏善可陈，虽然这两件案子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她们准备重临案发现场。
冰城工业大学离警局比较近，一行三人先行来到了这里。
宋媛媛自杀所在的废弃教学楼已经被封，现在这个时间，冰城已经放了寒假，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这里放眼望去，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
闫然对着门卫亮出了证件，冯嘉的案子先发生，宋媛媛的案子至今也不过是一周而已，恰巧是在冰城工业大学期末放假的的前几天。
而在事件发生之后，许多学生都收拾好了东西赶紧回家。
这栋废弃的教学楼接连发生过几次事故，尽管现在站在外边，看着这里依旧是一栋不过是年头有点久的老楼，玻璃窗也好好的，但在这里已经不只是出过一次事了。
洛素和初雪搜集资料的时候查到了一些，这里发生过□□案，性骚扰，有女生在这栋楼里自杀。甚至还传出来不少闹鬼的传闻，自从校方搁置这栋教学楼之后，也没有多少人会来。
不过，也会有一些胆子大的孩子前来探险，正常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废弃的教学楼，更别提现在这大冬天的了，老楼里断水断电，没有暖气，就是野鸳鸯也不会过来。
当初警方留下的隔离带还没有贝拆掉。
“据说冰城工业大学这个教学楼接连出事，听说等明年开春了，他们准备重建，将这里改造。”
冰城工业大学是华国内的老牌知名院校，尤其是工业，航空航天相关的理工类专业尤为突出，乃是顶尖的理工院校。
这学校也是在冰城市内的地方，占地面积不算大，这一栋废弃的教学楼不能用，但可以做点别的什么用途，不然实在是浪费了一块地方。
穿过隔离带，闫然带着她们上了二楼，这原本是一栋上各种公共大课的教学楼，教室非常大，只是如今里边空空如也，没有桌椅，没有讲台，没有黑板。
地面上留下的印痕依旧清晰，洛素恍惚之间看到了一个女孩，就这么仰着头，躺在冰凉冰凉的地面上，手里还抱着自己的保温杯。
她的脸上似乎是挂着笑的，仿佛这么离去，就能够远离一切痛苦，逃脱一切自己的避之不及。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现在这里已经半点东西都没有了，地面上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像是废弃许久的老楼。
初雪打量着四周，老楼里的光线不太好，即便是冬日的冰城日光充足，这里也只令人觉得阴恻恻的。
“宋媛媛选择在这里自杀，不会害怕吗？”初雪问着。
根据资料上的记载，宋媛媛本身就是冰城工业大学的本科学生，然后顺利保研，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只是性格有点不擅长与人沟通。
这老旧的教学楼，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出声说话怕都是能够听到自己的回音，这样的地方，换做是初雪自己，她胆子挺大的，也有点不敢一个人来。
“问过宋媛媛研究室的师兄师姐还有导师，宋媛媛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但是实验，报告都做的很好，科技怪人嘛，这年头谁都有点性格傲气，宋媛媛也不会在实验室讨论自己的生活，基本没有提供什么信息。”
闫然说着，“研究生是两人一间的寝室，宋媛媛的室友倒是说了一点，但她不怎么住在宿舍，两个人也是研究生分配到一起的，也只能算是个熟人。”
“不过联系了宋媛媛本科时期的室友，她们说宋媛媛以前也是独来独往，都是一个人去上课，去图书馆，去食堂的，就算是一个人跑到了废弃的老教学楼，在她们看来也不算奇怪。”
“所以宋媛媛自己选择这里自杀，也是有可能的喽？”
初雪问道。
闫然点了点头，洛素看了一圈，这里委实是干净的很，没有其他人进入的迹象，找不出什么可疑的东西。
在冰城工业大学这边没有发现，三人驱车前往了下一处地点，冯嘉跳楼的天台。
冬日寒风凛冽，初雪裹紧了围巾严严实实地护住自己的脖子，不然从脖子尖往衣服里灌风，可是够受的了。
冯嘉跳楼的地方，乃是一处废弃的烂尾楼，这里离冯嘉的家也不算太远。
“这里原本是打算建成冰城的第一高楼，结果后来开发商被举报出来，身份全都是伪造的，手里的钱都是借着各地的政策凭着一张嘴空手套的各地贷款，冰城算是第三个受害城市吧。”
闫然说着，当年的那一起惊天大案，不知道拉了多少人下马，原本市政规划的和这个空壳公司，空壳法人建造的冰城第一高楼，也就此搁置，直到今日也没有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法。
身为烂尾楼，这里自然是没有电梯的。
冯嘉跳楼所在的位置，是第九层，一层一层的爬上去。
这烂尾楼还赶不上现在那大学的废教学楼，起码那教学楼还有门窗遮挡，而这里，啥也没有，四处漏风。
爬到九楼，俯身向下，这里已经离地几十米，若是有恐高的人在此，只怕是一阵心慌。
冯嘉的死亡现场，下车的时候她们已经看过，一跃而下跳楼的死相，可比宋媛媛服毒自杀惨烈多了。
这个年轻漂亮的花季少女，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实在是令人惋惜。
“发现尸体的那天，天气比较好，没有风，天台上的东西基本都在。”闫然说着，叹了一口气。
回想到出警的那天，真是惨烈，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还有人拍着视频的，直播的，好似在观察什么举世罕见的事情。
跳楼的那几天是半个月前，刚好是冰城难得的几天晴朗日子，地面已经是冻得邦邦硬，天台上采集到的泥土，也都是这烂尾楼周围附近的，没有分析到什么可行的数据。
洛素站在天台边上，脚下是粗粝的水泥地面。
冯嘉是经受了什么，又是怎样下定了决心，才能够一鼓作气的一跃而下，仿佛是张开翅膀的鸟儿，就这么直冲下去。
仿佛迎来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不同的人之间是很难感知的，洛素半蹲在地面上，摩挲着天台边上低矮的栏杆。
无论是冯嘉也好，还是宋媛媛也好。
也许她们认为死亡是一种解脱，冯嘉应该在这里呆了很久，抽着烟，看着风景。
然后纵身一跃，宛若飞鸟。
闫然走到天台边晃动了一下，她看着脚下这渺小的一切，如此的高度，行人变成一个个小蚂蚁，车辆如同指甲大小，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模拟城市一般，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冯妈妈说，冯嘉是在医院确诊了抑郁症和焦虑症，但除了开药之外，她非常抗拒去医院，冯妈妈找了心理医生想要和冯嘉沟通，她也拒绝沟通。”
闫然说道。
“冯嘉的抑郁症和焦虑症，产生的原因，诱因是什么？”洛素问着。
就像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算是冯嘉和宋媛媛天生内向，不擅长与人沟通，也不应该如此简单地患上抑郁症。
一定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外部原因。
“冯嘉和宋媛媛的聊天记录找回了吗？”
洛素问，那个共同好友绝对是关键，问题是，这个人是谁呢？
两部手机里的聊天记录都删除的一干二净，这也是三人始终怀疑的一个点。
两个姑娘临死之前还不忘把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全都清空掉，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如果说想要抹除自己的一些痕迹，那整个手机也应该格式化，恢复出厂设置啊，但事实上是只删除了通讯软件里的聊天记录。
“已经联系相关公司看能不能恢复聊天记录了，不过，上次去冯嘉的高中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孩子隐瞒了点什么，现在应该放假了，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闫然查看手里的手机说着。
洛素从地上起身，这里处理得很干净，主要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冰城在这个期间可是刮过好几次的大风，天台上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我们现在去见一见双胞胎姐妹怎么样？”
闫然说着，她已经拿到了双胞胎姐姐李静的地址，现在时间也不算太晚，去见一见也来得及。
今天到现在，除了发现烟头的咬痕不一样，在两个案发现场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毕竟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凶手要是过来清理过痕迹，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李静的家就是这么多年在冰城一直住着的老房子，室内面积不算大，七十多平。
洛素打量着这老旧的小区，堆满了成捆大葱白菜的楼道，某一户的门外似乎还放着酸菜缸。
这小区的老旧程度可以跟柳雯雯的那个一拼了。
同理可得的是，看着这时亮时不亮的楼道内声控灯，墙上层层叠加的修水管开锁小广告。
这里，应该是没有监控的。
敲响了老式的防盗门，连敲了几次，房门才开了一个小缝。
透过门缝，看着来人是三名女性，李静仍然保持着戒心，“你们是什么物业的吗？”
这是个合理的揣测，毕竟平时敲门上门的，除了查燃气表的，也只能是物业来收钱的，当然，也可能是来搞人口普查的社区人员。
闫然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李静女士，能让我们进去说话吗？”
看着闫然的警官证，李静流露出一丝震惊和不解，似乎并不明白警官怎么会到她们家来，随后又有些释然，让开了门，“是，是我妈怎么了吗？”
老式防盗门合拢，洛素三人走进了李静的家，这里虽然是老小区，但也意味着供暖非常好，李静在屋子里只穿了短袖和长裤，她看着三人，摩挲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听着李静的疑问，李静的妈？哦，想到李岩已经消失了好几年，警官突然上门，李静有这个猜测也不奇怪。
“李静女士，我们今天上门并非是为了您的母亲李岩女士，主要是为了您和您妹妹李甜，当然，李岩女士也有着一些关系。”闫然说着。
李静更加迷惑了，“我，我妹妹，还有我妈，怎么回事啊？”
李静回头看了一眼卧室，妹妹李甜躺在床上，身上搭着薄被，一动不动。
“请问，你知道你和李甜女士的亲生父亲是谁吗？”闫然开口问着。
李静乍一下有点懵，没想到她们会突然问这个。
“我妈说，我爸不要我们跑了，是个渣男，到现在我们连名字都不知道。”李静说着。
闫然与洛素初雪对视一眼，倒是没想到李岩是这么对自己的女儿说的。
李静活到现在，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父亲这个角色，小时候还疑惑，可后来长大了，也不问了。
“你们过来，是因为我的亲生父亲吗？”李静问着，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父亲这个词过于陌生，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生活里的人，突然有一天警察出现，提到了父亲，这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让人怎么说好。
“算是，也不算是，更准确的是为了你们，接下来我所说的一切，还请你慢慢听完。”闫然语气柔和地说着。
李静点点头，她的手抓住了睡裤的一角，似乎有些紧张。
闫然与李静诉说着事情的经过，初雪拿出了文件，洛素则开始小心地观察这间屋子。
七十多平的房子不大，尤其是隔出来两个单独的卧室，客厅狭小，原本似乎有茶几在，但现在没用的东西都被挪走，一个大方桌占据了最大的空间，上面有着数位屏，数位板，电脑，似乎是李静工作的地方。
厨房狭小，只有一个燃气灶，旁边放着电磁炉和电饭锅，窗户的夹层还塞了大白菜，苹果在冻着。
客厅里东西多，有些杂乱，隐隐斜着看得见的一间卧室。
洛素起身跟李静说借用一下洗手间，顺便看向那两间卧室，一间靠阳面的就是睡美人李甜住的，此刻她还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户进屋，这件卧室面积也大些，也梳妆台，衣柜。
另一件小屋应该是李静住的了，一张大床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室内只能再容下一个衣柜，旁边硬挤了一个床头柜，很是狭小。
把卫生间照样扫视了一圈，洛素走回客厅。
此刻，李静正一页页地翻着资料，情绪有些激动。
“我们，我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这些，我们就知道我妈工资挺高的，而且她是中级会计嘛，说还给小公司代账，没想到我妈的钱是这么来的。”
“闫警官，你们，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杀我和甜甜？”
李静的脑子有点混乱，但还是快速提取了一些信息。
洛素三人的突然到来，还有给李静带过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普普通通地过了二十几年，结果突然来人告诉你豪门大佬的私生女，而有人想杀掉你们独得钱财，而你同样是嫌疑人之一。
这些消息，足够让李静消化好一会儿的了。
询问李静是否想要和亲生父亲见上一面，李静苦笑，“没有必要，你也说了，他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何必呢。”
不过她又看了看主卧里的妹妹，有些犹豫，说要再考虑考虑。她在冰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苏氏集团的牛逼程度，背靠着苏家，有这一棵大树在的话，也许，妹妹李甜的病或许有希望能治好呢？
与李静留下了联系方式，三人作别。
...
第二日，正跟着闫然待在车里，准备在冰城火车站接到刚来冰城的赵振宇。
还没有等到人，闫然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闫警官，我妹妹，我妹妹被人捅了！”电话里的那一方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显然非常惊恐。
“你冷静点，李静，叫救护车了吗？稳住，我们马上就到！”闫然快速安抚着李静的情绪，转头看向后座的洛素和初雪。
“睡美人被人捅了？”初雪问道。
闫然面色不太好看地点了点头，昨天她们才去过李静李甜的家，今天凶手就再次下手了。
这是......凶手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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