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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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运平心里是有点憷黎晚春的,黎粟大前天也立了次威,现在姐妹俩站一起,黎运平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我这还没死呢……”黎运平气虚地开口,但见黎晚春不说话,还是坐了过去。
  黎晚春就一个,房子田地这些东西,姓黎,以后一星半点都不能给外姓人。
  这个外姓人自然指的是黎大河。
  “我辛辛苦苦替你们老黎家生儿育女,我……”但胡春花不同意啊,她儿子以后还得成家立业呢。
  黎晚春一拍桌子,“只有育女,没有生儿,你别硬把绿帽给我爸戴,再说了,你急什么,这些东西不给外人,但全部给黎思。”
  黎思可是胡春花的亲生女儿,胡春花无论如何都不亏。
  路上听到黎粟说年三十的事,黎晚春心里第一个念头是有些酸,醋。
  她一直觉得,姐妹就她和黎粟俩,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嫡亲姐妹,黎思是后娘生的,那就始终隔了一层。
  她不认。
  说句实在话,要不是黎粟管这事,侧面表示认黎思这个妹妹,黎晚春才懒得管黎思死活,亲娘都不管的事,难道还指望她来管?
  但黎粟认了这个妹妹,酸归酸,黎晚春还是支持黎粟的,正好借这事,光明正大地出口气。
  “你也别觉得我是在夺你的权,你还是你们一家四口的一家之主,我不过是防着外人来抢我们黎家人的东西而已。”黎晚春说着撇了撇嘴。
  什么一家之主,自己给自己瞎定位而已。
  不过到底是生身父亲,给他一点面子罢子,“黎思是你女儿,以后你也打算让她招赘,这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黎运平点头。
  不点头不行,他怕黎晚春虎起来,连他都打。
  要知道黎晚春可是才九岁多点大的时候,就能因为胡春花给吃馊饭,拿着菜刀追着胡春花跑了两个大队的狠人。
  “口说无凭,立字据吧。”黎晚春现在一点都看不上家里这些东西,至于黎粟那份,以后她在城市挣给她,不需要黎运平操半点心。
  胡春花和黎大河想拦,但根本就拦不住,黎晚春不光写了字据让黎运平和胡春花摁了手印,还去找村里备案了一份。
  村里消息传得快,没多一会,大家就都知道黎家发生的事了,顿时议论纷纷。
  有说干得好的,也有说黎晚春太强势的……但大多都是站在黎晚春这边,觉得黎家的东西应该给黎思,不应该给黎大河。
  毕竟不是黎家的种。
  “你长大以后,我也不要你记我的好,自己过好别来麻烦我就行。”黎晚春面对黎思,神态就有些别扭了,“要我说,这老家里的东西也没什么好惦记的,你努力上学,以后考到城里去,早点踹开你这哥哥才是正经。”
  黎思点头,“大姐,我会努力读书的。”
  “随便你,爱读不读,这是你自己的事。”黎晚春一脸别扭地说了这一句,领着黎粟去了村里几户近亲家里拜年。
  看到黎晚春拿钱给以前对她们母女三个颇多照顾的叔奶和一个姥姥,这两位老人在她们母亲过世后,也一直对她们多有照顾。
  在胡春花不给她们饭吃,不给衣穿的时候,留她们吃饭,把旧衣服攒起来,送给她们姐妹。
  黎粟觉得,黎晚春其实挺好的,她外表虽然装做很凶的样子,其实内心还是很柔软的,别人对她的好,她心里都记着。
  在黎家,她们没有多呆,拜完年就回了魏家那边。
  第二天黎家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黎大河骨折了,年三十黎粟那一扁担让他骨裂未愈,黎晚春这一顿打,直接让他断了腿。
  “……”知道这事的魏家人。
  第四十六章 日常
  魏家几个小的, 仔细观察了黎晚春和黎粟一天,可不管怎么看,她们的嫂子和小黎姐, 都和和气气的, 不像是会打人的人呀。
  “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魏宝然心有戚戚,做为家里挨揍最多的, 她觉得自己以前胆子真的是太大了。
  原来嫂嫂和小黎姐这么凶的。
  魏向南给了魏宝然额头一个小板栗, “人小脑子大, 倒是能想,你小黎姐难道还不疼你?”
  “……”魏宝然捂着额头,气哼哼地看向魏向南, 然后“哇”地一声,捂着额头往外走, “小黎姐, 嫂嫂, 二哥他又打我!”
  “!”魏向南一把捞住魏宝然,捂住她的嘴。
  这臭丫头,跟着黎粟什么好的都没学到, 就学到了耍滑头。
  这会黎粟正给黎晚春拍照呢,就站在魏家西侧的山林边上,大雪把竹子压弯了下来, 黎晚春一身红衣, 眉眼明艳地站在竹枝边上。
  “这样拍真的能行吗?”黎晚春在京市拍过公司需要的证件照,也因为新奇, 跟同事一起去公园拍过两张照片。
  就两张而已,别看她给黎粟寄钱不含糊,对自己吃穿方面也不小气, 但没必要的花费,黎晚春是很抠门的。
  可当时拍照的时候,照相师傅都是让她们侧对着相机或坐或站,再转过头来看向镜头,手不是捂着腮帮子,就是叉腰,肩膀还要往前面送一点点才行。
  黎粟就让她往这一站,看看天空看看雪还有看脚尖儿的,这也太随意了一些,拍出来真能好看吗?
  “姐,你信我!”黎粟头都不抬,目光通过取景器关注着黎晚春,趁着黎晚春撩头发,啪嗒就是一下快门。
  黎晚春急了,“哎呀,你别浪费胶片呀,我这还没摆好呢!”
  美人生气也很生动,黎粟又是啪嗒一张,把黎晚春心疼得够呛。
  人长得漂亮,就是省事儿,往那里一站,光是杵着都好看,就是开始的时候黎晚春有点儿紧张,动作有些僵。
  不过没关系,多拍两张就放松了,现在就很好。
  过年前一阵,黎粟就没有闲过,下雪虽然冷,但是好拍照呀,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一袭红衣,多好看。
  再说了,冬天也不止也红景,还有雪压竹林,有梅花……在一名专业的摄影师眼里,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拍的,没有景就自己创造景。
  客人拍了不少,给家里几个小的也拍了,不过天冷,往县里去的中巴车门窗都关得严严的,气味都闷在里头,称粟受不了,又怕冷,所以一直没往县里去。
  还是魏向南放寒假以后,往县城跑了两趟,帮着把拍好的胶卷送了过去。
  要过年了,年前老张师傅那里也忙得厉害,积压了一堆胶卷要冲洗,黎粟拍的照片还没冲洗出来呢,得初六才能去拿。
  给黎晚春拍了照片,初六一早,魏向南就被黎粟赶去县里了,早上送过去,走一下老张师傅的后门,中午就能把冲好的照片一起拿回来。
  没办法,黎晚春的假期不多,能拖到初七再走,还是她特意打了电话托同事替她的班的结果,本来她初五晚上就得走的。
  “怎么给我做这么多衣服?”黎晚春看着黎粟摆出来的衣服,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难怪先前黎粟写信给她,让她把自己的身围量好寄过来。
  看黎晚春一脸感动,黎粟却是心虚极了。
  她一开始压根就没想给黎晚春做这做那,还是后来联系上了,关系亲近起来,才觉得自己应该为黎晚春做些什么。
  这事想起得太晚,衣服做好后,天气已经很冷了,黎粟干脆就没有寄。
  黎粟做的是各式职场风的服装,西装套装有,衬衣裙子也有,做了好几套。
  颜色也有深有浅,知性、成熟各种风格都有。
  黎晚春摸了摸,这跟商场的高档服装一样,她是做过服装这一行的,一上手就知道用的是好料子,而且颜色搭配也很舒服。
  在京市的时候,她穿的一直都是批发市场买的衣服,大商场的太贵了,就算买得起,黎晚春也不舍得花那个钱。
  批发市场的质量是差一点,但价钱却非常合适,她这张脸穿出去,也不显得低档。
  “姐,你先试试,趁你在家,不合身的地方赶紧改一改。”到底不是亲手量的,黎粟怕黎晚春量的有误差。
  黎晚春红着眼睛开始试衣服,她对黎粟好,是从来不要求回报的,如果黎粟没有回报,失落肯定会有,但黎晚春不会收回自己的好。
  在黎晚春的心里,她就应该对妹妹好。
  现在黎粟心里记着她,给她做这做那,黎晚春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和想哭。
  这样被亲人记挂着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黎晚春拿了件藏蓝色竖条纹西装试起来,圆领掐腰的修身西装,同款式的下装,黎粟做了包臀裙和西裤。
  感谢上辈子大学时学了剪裁,后来参加工作的时候,黎粟借此省了一大笔钱,现在也能用上。
  没办法,人靠衣装马靠鞍,黎粟想要体面,又不想把有限的工资全部投入到服装和鞋包当中,就只能自己动手。
  一年四季,除了冬天的大衣和一些配饰需要额外添置,黎粟自己动手,就能把衣服都备齐,春秋夏装手艺精湛。
  职场风格主要是优雅、干练和大气为主,但黎粟并不喜欢死气沉沉的西装款式,她做得都比较时尚和活泼。
  “这腰掐得也太细了一些。”黎晚春穿着非常合身,就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好看是真的好看。
  裙子和西裤也很适合,合身又不紧绷,“就是圆领的西装看起来怪怪的,我就在杂志上看模特穿过。”
  黎粟不说话,抽出一条丝巾来,系在黎晚春的脖子上,打了个蝴蝶结,过一会,又拆开,随意系了个领带结。
  “丝巾可以系在前面,也可以系在后面,不系丝巾的时候,里衣可以穿高领毛衣,我留了余地的,丝巾可以当发带用。”
  黎晚春从来没有想过,一套衣服可以有这么多的搭配,天热穿裙子,天冷配西裤,配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丝巾,都是不同的感觉。
  这样三件套的西装,黎粟做的两套,还有一套纯黑色的,上身一点不显老气,反而非常干练知性。
  宽松一些的浅色薄款西装黎粟也做了,还有衬衫裙和更适合夏天的白色西裤,甚至连日常不上班出出玩或者约会要穿的裙子,黎粟都给准备了……
  所有的,都可以拆开组合来搭配,至少一年不用添置衣服。
  就——就很贴心。
  黎晚春珍而重之地把衣服妥贴地收进行李箱里,黎粟看着,心更虚了,“姐,衣服做出来就是穿的,你别舍不得,我每季做了新衣都给你寄。”
  “我看着像是舍不得的人吗?”黎晚春心里是真舍不得,不过她更舍不得的是黎粟的心意,不是衣服。
  把衣服收好,黎粟开始教黎晚春化妆,其实黎晚春也是化妆的,毕竟到了大都市,这些肯定会接触得到。
  但她的技术全靠模仿同事的手法,非常地粗糙,而且跟随着时代的审美,化得比较浓。
  不但没有提升,反而有些拉低颜值,黎粟决定给黎晚春紧急培训两天,她上辈子可是差点成为美妆up主的人,虽然后来成了手工up主,但化妆技术一点也不差的。
  说起来,黎晚春都有些好奇,黎粟为什么技术这么好。
  “我有天分,练习得也多呀,你想想,我一个月要拍多少小姑娘,什么长相的都有,一个个画下来,可不就有经验了。”黎粟给黎晚春画眉毛。
  黎晚春好笑地嗔了她一眼,眼睛却一直看着镜子,仔细观察黎粟的画法,“还有天分,怎么一点也不谦虚。”
  “没办法,被夸得太多了,实在是谦虚不起来。”黎粟笑着说,在黎晚春面前越发轻松起来。
  黎晚春,“……”
  到了离开的时候,黎晚春心里真的是一万个舍不得,但让她留下来,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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