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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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神了。”
  面前突然挥过一只手。
  谢夏谚同学靠着椅背,懒洋洋地丢给她一张纸:“看看。”
  “这什么?”
  “行程安排。”
  他看上去很困的样子,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周六要出发去沪市参加半决赛,夏娅做的计划订的机票,表格给你打出来了,你准备准备。”
  “……啊。”
  纪枣原后知后觉地点了下头,而后忍不住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
  太空城市设计大赛的半决赛就在下周一。
  当场宣布晋级名额,而国际决赛时间就定在下月初。
  但现在回想起来,谢夏谚带她一起去高级餐厅吃午饭邀请她加入团队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女生撑着下巴:“我已经是个老人了。”
  追忆往昔,感慨人生,完全就是暮年的特征。
  谢夏谚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道:“有件事情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
  “啥?”
  “十年之后,你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啊?”
  “还是没有?”
  “……哈。”
  “不应该啊。”
  他露出几分思索,蹙着眉低语道,“难道十年后老子破产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
  男生拧着眉头,叹息了一声,“除了我破产变成穷光蛋买不起拥有两间主卧的豪华大户型房子这个理由之外——”
  “我想不到任何十年后你还不成家的理由。”
  第69章 宇宙级浪漫
  纪枣原并没有很明白地告诉过谢夏谚,未来的他,将会和她结成一段祥和的夫妻关系。
  甚至,每次一有聊到这方面的趋势时,她就会刻意地引开话题,避免谈论。
  毕竟那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无凭无据。
  就这样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像是在故意占他便宜似的。
  纪枣原拒绝。
  但是,谢夏谚人生中两大爱好,一是打游戏,二就是盘逻辑。
  像他这种逻辑推理能力逆天的高智商人才,未必就不能根据现有线索推断出什么正确结果。
  时空大神费尽周折,从未来异位面传递信息过来,却只能围绕着两个人进行:纪枣原本人,谢夏谚。
  是的。
  纪枣原的妈妈不可以,纪枣原的爸爸也不可以,偏偏纪枣原的同桌谢夏谚刻意——哪里会有这么魔幻的事情?
  除非在未来,纪枣原和谢夏谚的关系非同寻常。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她跟她父母的联系还要更紧密。
  嗯,这种逻辑,对于谢大佬来说,简直就像是送分题。
  算术公式都不用列,答案呼之欲出。
  “是一个身残志坚的爱情悲剧么?”
  数学课上,谢夏谚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传纸条,拍在纪枣原面前的课本上。
  完全没有把额角带疤的凶恶数学老师放在眼里。
  纪枣原拆开纸条,看见最新一条问句,顿时无言,叹息着揉了揉眉心。
  这已经是谢夏谚给出的第八个猜测了。
  从“两个深深相爱的年轻人不被家族所允许而双双殉情”,到“想跨越大洋来看你却意外飞机失事从而阴阳两隔”,他已经把《罗密欧与朱丽叶》、《人鬼情未了》、《蓝色生死恋》……等众多爱情悲剧的经典桥段给猜了个遍。
  在谢大佬的逻辑里,故事的前提一定是他们深深相爱,故事的结局必须是凄惨悲剧。
  他认为只有这样,时空大神才会伸出那么宝贵的援手,给青春年少时期的纪枣原开天眼。
  纪枣原不想回答他,在纸条上画了只丑陋的猪猪,就直接丢了回去。
  然而没过半分钟
  “不会是单相思把?”
  纸条又被传回来了。
  这次是另起一张,少年的字迹龙飞凤舞,连笔的痕迹夸张,纪枣原瞪大眼睛费了老半天功夫,才看清第二句话:“难道是你期望跟我双宿双飞,却始终求而不得,所以最终心如死灰,跟我同归于尽了?”
  纪枣原:……
  “你去写小说吧,”
  她回复道,“天天窝在教室里当学神真是浪费了你的才华”
  写字的时候,笔尖在单薄的纸张上“哒哒哒哒哒”,因为力道过大,差点没把纸给划破。
  但写完之后,她想了一会儿。
  又划掉前文,重新写道:“不是的。是你对我求而不得,但是我对你不屑一顾,于是你绝望之下跳海自杀,我在你的坟前悼念你,时空大神被我的善良所感动,这才给我开了金手指让我来拯救你。”
  然后丢回去。
  她本来还期待着谢夏谚看到纸条内容后会露出那熟悉的、拽拽的、啼笑皆非的中二酷少年神情。
  结果没想到,对方挑挑眉,弯起了唇。
  ……这是什么反应?
  因为纸条已经被写满了。
  纪枣原眼看着谢夏谚从自己的铅笔盒里翻出一叠便利贴,然后一张张撕下来,一张张写字,长胳膊一伸,一张张贴在她的桌子上。
  第一张:
  “哦,原来是这样。”
  第二张:
  “既然这样,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第三张:
  “如果我是因为求而不得才跳海自杀的,那你打算怎么拯救我?”
  纪枣原:……
  这难道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哭了。
  “很简单啊。”
  在短暂的沉思之后,小纪同学嘴硬笔更硬,“不救不就行了,你又不是我爹,我管你是死是活哦。”
  “老子自救。”
  “呵。”
  “?”
  “??”
  “好心提醒一下,浪费的是你的便利贴不是我的。”
  “谢夏谚你是狗吗?你做人可以这么……”
  “纪枣原!”
  一根粉笔正中桌头。
  纪枣原从写到一半的便利贴里抬起头,对上了数学老师板正的脸。
  “还有你,谢夏谚,你们两个上着课干嘛呢?”
  他用直角尺拍了拍黑板,“我注意你们两个很久了,就想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能停歇一阵!谢夏谚,说你呢,你少给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以为你很了不起了是不是?清华北大任你挑了是不是?多少人被拍死在高考倒数最后几十天的,都是因为太飘了!你给我站起来!”
  谢夏谚懒洋洋站起身,把椅子往后提。
  “站直了!站一节课,我倒要看看你站着还能不能跟小姑娘传纸条!”
  数学老师一副“我还不知道你们”的神情,“还有纪枣原,你跟人家可不一样啊,你上次排名掉了不少的。没有人家的天赋,就应该更努力,而不是跟着他同流合污,以后上了大学,有的是聪明帅气的男孩子,任你挑。”
  纪枣原:“……”
  “听见没有?”
  她垂下脑袋,细若蚊吟:“听见了。”
  “好了,同学们,我们翻到后一页,第32题……”
  ……
  “听说你上课的时候,跟谢夏谚传纸条被老师抓了?”
  ——晚自修放学后,纪枣原跟小伙伴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对方捧着碗关东煮,一边吃一边好奇地打听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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