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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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氏也道:“媳妇也如老爷这般想。说起来,那被抱走的千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她本可以锦衣玉食的长大,如今却只能做个村姑,恶人之女却代替她享了十几年的富贵,哪有这样的道理!她的父母若是不能分清楚是非对错,依媳妇看,也不配为人父母!”
  玲珑却道:“那穷人女儿却是无辜的,虽然她父母作恶,可她本身却没有犯错,若是留下来……”
  荀正立刻摇头:“不妥,不妥。她虽无错,可犯错之人终究是她父母,且她无错,也白享了这么多年的富贵,富人家给她一笔钱财安顿好她也就是了,若是将她留下继续当作女儿,那么富人家的亲生女儿,又如何是好?这一碗水不应该端平!”
  玲珑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很高兴地举起龙头拐杖敲了敲荀正的肩膀以资鼓励,“很好,那我相信你们一定做得到自己说的那样。”
  荀正与高氏一脸懵逼:???
  片刻后,到底是女人比较细腻,高氏率先反应过来,脸色煞白:“母亲的意思是……”
  “不错,芳姐儿便是那穷人家的姑娘,你们便是那对富人夫妻。”说完玲珑还很得意,“怎么样,我这道理讲得是不是鞭辟入里?”
  荀正不敢相信:“这、这怎么可能呢……”
  玲珑道:“我既然敢这样说,自然是有了十成十的证据,此番也只是给你们提个醒,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这件事儿,我是不打算轻易了结的。”
  “母亲的意思是……”
  “既然敢偷走我国公府的姑娘,又以外人血脉替换,且苛待我国公府的姑娘,甚至还要将她卖掉,你说,这个账,该不该算?”
  荀正与高氏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夫妻两个都不敢相信芳姐儿居然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尤其是他们两人为了扳正芳姐儿的性子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那孩子表面上总是应好,私底下却仍是原状,高氏屡屡觉得羞愧,这一家子三个姑娘,只有她没把女儿教好。
  现在骤然得知那并非自己亲女,除却难以置信外,高氏发现,自己心中居然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总是想,老爷性格清正,自己亦是家教森严,为何养出的女儿却功利心那样重?眼下,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话又说回来,若芳姐儿并非他们亲生,那……
  高氏眼中突然升起光热:“母亲!我的亲生女儿,我与老爷的女儿,现在在哪儿?她、她过得还好吗?她现在怎样了?!”
  荀桃若是出现在世人面前,那自然得光鲜亮丽,可对着她生身父母便没那个必要了,老二两口子心思正直,荀桃越是凄惨,他们便越是愧疚,会愈发疼爱补偿她,对荀芳也会愈发看清,玲珑便喊了声曾嬷嬷。
  高氏本不相信世上有母女连心这样的事,可一见荀桃,见着那怯生生、瘦巴巴,有着一双杏眼的小姑娘,当时她的眼泪便决了堤,内心涌出无限感动,悲喜交加,上去便搂住了荀桃,一边流泪,一边唤着我儿。
  荀桃头一回叫人这样抱,这位美丽的夫人眼泪都把她的脖子弄湿了,可她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奇怪地跟着一起眼睛发酸。
  看着母女俩抱头痛哭,荀正也红了眼眶,玲珑见状,问他:“你就不怕是我骗你?”
  荀正摇头:“母亲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其实这些年来,我与夫人,也不是没有那种想法。芳姐儿性情虚荣,好高骛远,此前我一直以为是我们做爹娘的没教好,现在才明白,她原是根子就坏了。”
  玲珑颔首:“那就好,人证物证我这都齐全,到时候桃姐儿养好了,这桩官司咱们再慢慢算。”
  “对了母亲,那家人……”
  “放心。”玲珑敲了敲拐杖,“都在我掌控之中。”
  母亲当年也是能上马打天下的,是先帝都赞不绝口的巾帼,荀正对她十分信任,眼见那娘俩哭个不停,他赶紧上前安慰。
  夫妻两个见女儿又瘦又黑,手上耳上满是冻疮,皮肤皴裂,心疼的要死,愈发恨起那户换了他们女儿的人家,恨不得立刻便把女儿认回来。
  可惜主位上那位手持龙头拐杖的大魔王不同意。
  荀正与高氏虽然下定决定要认回亲女,却也没想过要不管荀芳。按照他们之前的想法,孩子怎么说也养了十五年,无论荀芳父母做了什么,他们与荀芳的情分都不是假的。只是,没办法再把她当成女儿而已,因此两人便想给她一笔银子,把她安顿好,便断绝关系再不来往,可听母亲话里的意思……这芳姐儿是不是……
  玲珑无情地打破他们的幻想,没错就是他们想的那样,芳姐儿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手头还沾了人命。
  高氏一听,当时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泪流不已,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最后是红着眼圈一步三回头走的,她心疼女儿,回了院子便立刻翻箱倒柜折腾起来,又派人去京城最好的医馆买药,她的女儿不该是那般模样,桃姐儿也应是娇滴滴的国公府姑娘!
  她心中有气,再见荀芳的时候难免神色不大自然,好在荀芳心里也在担心派出去灭口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便没注意到母亲的异样。
  就这样,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荀芳愈发坐立不安,她派去的那些人还是没有信儿,也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了,又或者说是路上遇到了麻烦,该不会把自己给供出去吧?
  不知为何,她这几天眼皮子跳的厉害,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
  待到第二日,祖母说要举家出门,荀芳坐在马车里,眼皮子愈发跳得快了,马车停下,她刚掀起帘子,就看到偌大的“京兆府”牌匾,当时便吓了一跳,怎会来京兆府?!
  怀揣不安,荀芳总不能转身就跑,那样显得心虚,她强自镇定跟了进去,便看见高大健壮的捕快们站成两排,手里拿着水火无情棍,公堂更是肃穆,正装整齐的京兆尹大人一拍惊堂木,捕快们大喝一声,把个娇生惯养的荀芳吓得腿都软了!
  她手里有人命,自然害怕公堂,眼见祖母上前,被京兆尹迎着在侧边坐下,而父母却没有管自己,荀芳心中着急,唤道:“爹!娘!”
  京兆尹又是一拍惊堂木!
  很快,捕快们便带上几名犯人,这几人别人不认识,荀芳却熟悉得很!正是她派出去灭口的那几个亡命之徒!
  不过她是断然不会承认的,哭着道:“祖母,爹,娘!我害怕,我们为何要到这儿来?这些又是什么人?你们莫要吓我了……”
  玲珑无情地看她在这里惺惺作态,嘴角一勾:“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紧接着,京兆尹又命人带被告。
  这回被带进来的一对打扮破旧的中年夫妻,男人瞧着老实巴交,女人却生了一张刻薄脸,只看这张脸,荀芳便绝望起来!无他,这女人简直与她生得一模一样!圆脸单眼皮,尤其是说话时的神态,说是亲母女也有人信!
  “堂下所跪何人!”
  夫妻两个连忙报上自己姓名,京兆尹又问:“国公府老太君状告你们偷走国公府姑娘,混淆荀家血脉,又虐待国公府姑娘并要将其卖掉,可属实!”
  两人连忙磕头:“属实!属实!小人认罪!小人认罪!”
  “你们看去左边,这女子可是你们二人亲女?若是,可有凭证?!”
  “有的!大老爷,有的!”女人忙不迭点头。“当年小人鬼迷心窍把自己的女儿与国公府二夫人的女儿调换,为了日后好相认,便仔细看了她的身体,她的大腿内侧三寸与背后各有两枚红痣!”
  荀芳一听,立刻捂住自己衣襟,京兆尹命她下去让女医检查,她拼死不让,对着荀正夫妻吼叫:“爹!娘!难道你们真的要听这两个霞下贱之人的话,不认我这个女儿么!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
  荀正面色冷淡:“既然是,为何不敢验证?”
  荀芳狠狠咬住牙,终究是叫人拽了下去,一会儿后被女医带出,果然身上有那女子所说的红痣。
  夫妻俩更是咬死了荀芳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除却红痣外,这母女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不是亲生都没有人信!荀芳眼见这二人要将自己拉入深渊,恨到了极点:“两个该死的下贱之人!我不会认你们,我死也不会认你们!”
  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两人为何咬死了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难道让她留在国公府享富贵,会没有在乡下好?他们若是想要好处,怎么还敢攀咬她?!
  更何况承认了自己混淆国公府血脉,这夫妻俩能得到什么好?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荀芳实在是无法理解,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紧接着,京兆尹就传唤了客栈小二及几位客人,每个证人都指认了那日在客栈暴毙的客人,再加上被荀芳买通灭口的人的反水,以及被查出来的荀芳贴身婢女换的银子,还有荀芳毒死亲兄时弄到的药……一桩桩一件件都查的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摆在眼前,荀芳就是想要赖都赖不掉!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何荀正高氏都是那副冷淡的面容,他们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故意看她的笑话!
  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招认,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还没有成为人上人,她才十五岁,她还没有过及笄礼,她不能这样就没了!
  那边夫妻俩却痛哭起来,若非他们二人当时贪婪,将女儿与国公府姑娘调换,又虐待人家千金多年,儿子也不会被亲女所杀,所以说这都是报应、是报应啊!
  而比起亲生儿子,一个没养在身边的女儿算什么呢?
  第691章 第五十八片龙鳞(四)
  这桩案子很快就宣扬开来,荀桃也作为国公府姑娘被正式带回来, 荀正高氏夫妇对这个得而复失的女儿十分珍惜, 父母慈爱,荀桃也逐渐有了自信,她身上养出了肉, 皮肤也养白了, 再加上玲珑亲自把她带在身边教导规矩, 几乎是一日一个样儿, 到了那对夫妻被流放时, 她已经看不出乡下小可怜的痕迹。
  而荀芳害了人, 虽然不是她亲自下的手, 却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玲珑特意为她求了情, 京兆尹便判了荀芳与生身父母共同流放三千里,按照本朝律法, 流放的犯人要受黥刑, 即在脸上刻字以表罪责,然后涂抹上特殊颜料,这字一旦刻上, 终身不得洗净。荀芳哭喊着不乐意,可谁会理她呢?终究是受了刑,又与生身父母被流放。
  那对夫妻恨毒了这个女儿,他们觉着自己把她送去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养大, 国公府啊!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高贵的人家!不说要荀芳给他们什么回报,至少也不能害死他们的儿子吧?怎么说那也是荀芳的亲生兄长,她连自己的兄长都能害死,更何况是所谓的父母?
  于是一路上,三个戴着枷锁的人疯狂互殴,夫妻俩打荀芳一个,荀芳倒是也想反抗,可惜人家两口子终日在地里刨活,别看人瘦,力气却不小,她一个闺阁千金,无非是心机深沉些,真要打,根本打不过,这不,流放的路刚走了一半,她这身娇体弱的便受不住,直接死在了路上。
  而那对夫妻也被押解的官差狠狠揍了一回,出了人命,哪怕是流放的犯人也是要受罚的!
  国公府对于新来的三姑娘,甭管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都表示了欢迎。荀正与高氏的两个儿子也听说了妹妹被调换这回事,见了荀桃,虽然还不够亲昵,却也愿意担当起兄长的责任,只是妹妹到底年纪大了,不好亲近,两人便经常在外面买些奇巧的小玩意儿送给她,兄妹之间相处的也很不错。
  荀兰则心中暗惊,因为前世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她甚至都不知道芳姐儿不是他们国公府的血脉!
  怪不得……荀兰恍然大悟,怪不得芳姐儿坑害起国公府来毫不手软,原是她早就知道自己并非荀家人,自然对荀家没有感情!可二叔二婶怎么说也把她当作掌上明珠养了十五年,得是何等无情的心肠,才能眼都不眨地害死养父母与兄长们?!
  话又说回来,前世没有发生的事,这一世为何会发生呢?难道说……因为自己的重生,使得很多事情出现了变故?之前便没有祖母去白云寺一事,如果是这样,那么以后的事情还说得准吗?曾经登上皇位的人,这辈子还能做皇帝吗?
  荀兰陷入了迷茫之中。
  而荀蓉只觉得吃了好大一口瓜,荀芳总仗着自己是嫡女,见了荀蓉便眼高于顶,荀蓉便不喜欢她,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这荀芳居然不是二房亲生的,再看二房领回来的荀桃,生得跟二婶十分相似,眉宇间又有祖母的神韵,说起来她们姐妹三个长得都挺像的,都是鹅蛋脸杏仁眼,但真要说,还是三房的晨哥儿长得跟祖母最像,可惜却是个男孩子。
  三房太太张氏则觉得老太君这样做太过不考虑后果,当着全家人的面,她也是个拎不清的,直接就说:“母亲,再不管怎么说,芳姐儿犯了案子,该罚自然是该罚,可您这一通闹上京兆府,直接是满城风雨,这几日媳妇出去,言谈间旁人都在打听咱们国公府的事,当时何不私下处置了呢,这芳姐儿做出那般错事,还叫人觉得,咱们国公府的姑娘,都养得脾性不好……”
  玲珑冷冷地看她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张氏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她最是怕这位婆母,立时闭上了嘴,只是心中仍然嘀咕,难道自己说得有错吗?本来私下处置了就算了,这回闹得这么大,人人都在传他们国公府的笑话,二房的芳姐儿养成那样,那国公府其他姑娘又能好到哪里去?
  “媳妇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玲珑冷笑,“我看你也没有多么会教女儿。”
  张氏原就心中有鬼,被玲珑这若有似无的斥责下愈发心跳如雷,讷讷道:“媳妇只得了晨哥儿一个儿子,哪里有教导女儿的经验……”
  荀晨在边上低着头一语不发,手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袍。
  他比起其他兄弟有岁数上的差距,因此身形略小,倒不显眼,可书院里的同窗皆是岁数相当,他便显得格外矮小长不大,又加性子腼腆内向,在书院里总是被人欺负,可他回来一同张氏说,张氏便要他找自己的原因,要他自己反省,久而久之,荀晨愈发不爱说话,在书院里受排挤也愈发严重,他读书又一般,先生也不会主动关心。
  玲珑觉得,叫这孩子继续这样过下去,深度抑郁自杀也不远了。
  要说这四个儿媳妇里,她还真就最烦张氏,掐尖要强又没那本事,一天天的净知道盯着别人看,什么都是旁人的错,自己清清白白。便又道:“你们呢?也跟老三家的一样,觉得我这回闹得大了,丢了你们的脸,让你们没法见人了?若是有这样的心思,就给我说出来!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便分家,如此也不碍着你们眼,不丢你们脸!”
  这话说得就严重了!母亲尚在,弟兄们哪有分家的道理,且如果分家,大房继承了爵位尚且能住在国公府,其他几房都是要搬出去的啊!几个妯娌怎么想不重要,她们彼此比较,但几位爷打小感情就好,又都特别孝顺,要是叫他们知道分家是她们闹的,怕不是要休了他们!
  张氏赶紧跪下来,今日是她将婆母惹怒,“媳妇口无遮拦,求母亲恕罪,媳妇没有那个意思……”
  玲珑淡淡看她,又对众人道:“咱们荀家,行的正立的直,不惧他人笑话,血脉混淆为他人养了十几年女儿,养出个冷血无情的白眼狼,本就是错,错了还能不认?桃姐儿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府姑娘,照老三家的那样说,是要叫她跟芳姐儿做对孪生姐妹,又或是李代桃僵?你当聪明人看不出来?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皇上都没有怪罪,你们倒是心里先嘀咕上了!”
  说完又冷笑道:“你们父亲当年还是个拾粪的穷小子,跟着太祖皇帝马上打来的天下,是不是也给你们丢脸了?!”
  这下就连荀正等人都跪了下来,被玲珑骂得额头冷汗涔涔,别说他们父亲当年是拾粪的,就是太祖皇帝也要过饭……
  “我们荀家姑娘,不怕外人说,脊梁骨都给我挺直了!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张氏,你为人母,却是非不分黑白辨,你怎么去教你的儿女?晨哥儿都十三了,还在你的院子里住,我看便是慈母多败儿!从明日起,晨哥儿便搬到我院子来,我亲自看着!老三,你有没有意见?”
  荀远怎么可能会有意见!母亲见识远大,若是晨哥儿能得母亲亲自教导,那绝对是件好事,当下便道:“一切但凭母亲做主,儿子没有异议。”
  张氏却白了脸,晨哥儿是个姑娘的事只有她跟贴身的嬷嬷知道,这也是为何她一直把晨哥儿养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十三岁的姑娘了,去年刚来了癸水,虽然小日子不准时,但在她院子里,就能遮掩,若是搬到婆母院子……“母亲!母亲媳妇知道错了,晨哥儿是媳妇的命,您若是把晨哥儿夺走,还让媳妇怎么活啊!”
  说着便抹起眼泪,活似玲珑是个生生拆散他们母子俩的恶魔。
  荀远黑了脸:“张氏,你在闹什么?母亲愿意抚养晨哥儿,那是晨哥儿的荣幸!”
  张氏却拼死不肯答应。
  玲珑知道她怕什么,就问:“你不乐意?难不成我这个做祖母的,还会害了晨哥儿?你拿我当什么人?十三岁的哥儿还小,那日后晨哥儿娶妻生子,你是不是还要同他们夫妻躺在一张床上?”
  这话说得就诛心了,毫不客气,说得张氏面红耳赤目瞪口呆。
  荀晨也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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