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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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靖王殿下,我在这里。”
  萧景然寻声找来,透着皎洁月光,看到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外面的宁汐,呼吸屏住:“当心,别动弹。我这就拉你出来。”
  宁汐乖乖点头,在泥潭里静静不动。
  此处是平原,找不到树藤,萧景然当即撕下自己的衣服成条,结成长绳。
  他赤着上半身丢下衣绳一端,拽住另一端:“抓紧。”
  “嗯。”宁汐牢牢抓紧。
  萧景然拉拽布带,将宁汐拉到实地岸边,再用力,将她整个人从黏糊糊的沼泽里提拉出来。
  萧景然比她还害怕,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的抱住她:“你干什么到魔鬼窟来,这里很危险,是军中禁地!”
  下午不见宁汐来找他聊天,他就问副将宁汐的情况。
  只听了一句她去了魔鬼窟,他来龙去脉都没时间问,吓得魂飞魄散赶到这里来。
  宁汐本来看到他,心情都平静下来,被一问,勾起伤心事,又抽抽搭搭哭起来:“我、来找一个老伯,他手里有、把白头发变黑变亮的方子,我”
  萧景然失笑:“你才多大,就担心头发变白。”
  看小姑娘哭得伤心难过,萧景然认输了,轻轻抹开她的眼泪:“别哭了,正巧,我知道那位老伯在哪。走,我带你去找能把你头发变黑变漂亮的方子,好不好。”
  没等宁汐回答,萧景然牵起她的手,望天空星辰辨认方向,沿途摸索找人。
  须臾,他们在山里寻到一间竹屋。
  宁汐等候在外,不知道萧景然进去跟竹屋主人说了什么,居然真得了一张方子出来。
  宁汐讶异接过纸张:“殿下,这位老伯不是什么人都不想见吗,这张方子,是真的?”
  “小家伙,还怀疑我?”萧景然刮了下她的鼻子,牵过她的手,边走边道:“我带兵误入过这里,承蒙老伯的收留,有一点交情。不过他肯愿意给我这张药方,是因为我拿我知道的另一张名贵药方跟他换的。”
  答应别人的事,要信守承诺。
  有了这张药方,她也可以跟指挥使划清界限了。宁汐决然想着。
  走出魔鬼窟,营地近在眼前,宁汐正想道番感谢,忽然察觉萧景然的上半身还是光着的。
  视线触到男子白玉般的胸膛,宁汐脸热捂眼,率先飞快的走了:“殿下,明天见,明天我给你做珍珠丸子吃。”
  萧景然看到女子羞态,抱了抱前身,耳尖也跟着红了。
  他望着少女背影说好:“明天见。”
  翌日,彻夜未眠、眼睛布满血丝的萧去病收到了一张药方。
  是宁汐托人转交给他的。
  萧去病沉重的接过这张轻飘飘的方子,总觉得接过这张药方,同时也失去了什么。
  他捏住药方半晌,陡然喝住拿药方的人:“宁汐为什么自己不来见我。”
  侍卫一脸懵圈:“属下也不知。”
  萧去病暗骂了声,风驰电掣跑去厨房寻人。
  厨房里的人说没见到她,他又去药营找。
  药营里的医者说,苏青去了山上采药,没有说去哪里。
  故意躲他是不是!
  萧去病气愤的回了营帐,刚巧碰到三个晏起的狐朋狗友。
  束金冠男子抻懒腰:“病兄,不知那胖丫头活着回来没有。”
  “滚,都给我滚!”
  萧去病厉喝,抽出剑架上的宝剑。
  如果不是这帮龟孙子跟他打无聊的赌,苏青怎么会躲他。
  锃亮的锋芒映过一干人惺忪的睡眼,他们登时睡意全消,看萧去病眼眶通红要杀人的样子,吓得飞奔逃走。
  一连几天,好像有人替苏青掩护似的,萧去病再也见不到她。
  “求你,帮我传话给苏青,我不是故意捉弄她,请她听我解释。”
  “我有听她的话,在治病,她不想看着我治疗痊愈吗,请你叫她出来见我……”
  见萧去病这般痴缠,宁汐犹豫不决,始终不敢撕破脸面。
  直到有一日,她收到了师父的鸿雁传书。
  师父说,他们一家三口要乔迁去金陵,以后他们在金陵碰面。叫她寻得适当机会,及时脱身,别叫人识破她冒名顶替的身份。
  太好啦!宁汐日日夹着尾巴做人,就怕得罪哪位权贵,祸害到师父一家。
  师父如今搬了家,指挥使大人过后想找麻烦也人去楼空了。
  得到准信后,宁汐跑去找靖王。
  萧景然手执书卷,帐帘风风火火被掀起,一个粉团子郝然跪在面前。
  萧景然无语,赶紧去扶:“起来,我们之间何须行此大礼。是不是有事请我帮忙,捣蛋鬼?”
  宁汐赧然点头:“殿下,你以后让我专门伺候你一个人行不行,永远跟着你,谁来找我,都别答应他。”
  萧景然眼中泛起点点幽暗的光:“傻瓜,什么叫永远跟着。”
  宁汐管不了那么多,再也不想被那个变态折磨,摇晃男人的手臂撒娇:“好不好嘛。”
  “好,这可是你说的。”
  第56章 求救
  得到通传, 圣女步入内室。
  听着急切的脚步声,皇后支在美人榻上,精心黛描的眉微颦:“圣女有何贵干?”又要作什么妖了。
  圣女蹲了个福:“皇后娘娘,我打听到一桩消息。前日靖王殿下众目睽睽下不惜违背您的意愿, 带走王妃, 说是让王妃支援女医。可我打听到, 屯田所附近的农妇都没有见过王妃的身影,非但如此, 她还打昏了两个军士, 跑得不知所踪。”
  违抗圣命,殴打军士,消失无踪。这几项罪名加起来,够让宁汐身败名裂的!
  圣女揉弄着至今酸胀不已的手腕, 暗暗咬牙, 此仇非报不可。
  若只是圣女的私心, 皇后就懒得搭理了。
  可想到三朝回门那日被亲生儿子拂了颜面,皇后的气性也上来:“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圣女部署好一切:“銮轿备在垂花门了, 劳烦娘娘走一趟, 前往边城, 组织被蒙害的民众,替他们讨还公道。”
  皇后暗暗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六子不是拿皇帝压她么,可比皇帝还要大的,莫过于民意。
  煽动群众指出王妃欺瞒之事,就是告到皇帝那去,也是宁汐他们理亏。
  念及此, 皇后纡尊降贵的抬起手:“事关百姓福祉,本宫便走这一趟吧。”
  圣女大喜,忙上前相扶。
  皇后并不是尽然听信圣女的蠢货,何况这个圣女最近很是倒霉,屡战屡败。
  皇后先是到了里正家打听情况,宁汐没有按照旨意前来医病是否属实。
  一袭金线绣九□□凤的百褶曳裙往那一坐,映得小木屋满室生辉,里正诚惶诚恐泡茶招待,立即遵照吩咐,去召集相关人来询问情况。
  没有人见过王妃。
  被绑在厨房的士兵也被找来,证明王妃确实脱离他们的看守,独自逃走了。
  得到确切的消息,皇后扬眉吐气的静坐,扫向面前战战兢兢跪着的屯田农人:“都起来吧,不过都别走。本宫和你们一同等他们回来,势必给你们一个交待。”
  山涧里,众人大饱了一餐哈士蟆炖野菜汤,肚满心足。
  宁妙受不了满身包包,呜呼哀嚎:“咱们现在怎么出去?”
  俞八:“开始找出山的路吧。”
  宁汐观察了一下这里宽阔的地形,仰头,任由曦光没有遮掩的照耀在脸上:“不用找路,你们大家去折些树枝来,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要树枝干嘛,不是吃了肉汤了吗,还要烧柴做饭不成,真是个误事的吃货。”宁妙逮着机会损人,颇有微词。
  另几人也觉得讶异,面面相觑没有行动。
  “照她的意思办,”萧景然毫不犹豫的相信发话道:“你们去捡树枝,我跟大当家有话说。”
  黑山寨的大当家已经醒了,还分到一碗肉菜汤。
  宁汐眨巴眨巴眼:“我要留下来听。”
  萧景然点头:“随你。”
  听从夫妻俩的命令,另外三个人扩散去四周找树枝。
  大当家视线在两人来回逡扫,虚弱开口:“是你们、救了我。”
  萧景然应:“是,不过我是朝廷的人,六皇子靖王。”
  大当家倒是一条好汉,瞳孔先是剧缩,瞬间又接受了这个事实,视死如归道:“好吧,落到你们手上,我不逃,随你们怎么发落。反正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毒发身亡了。”
  萧景然:“你不用死,甚至,我可以放过整个山寨的人。但你,和你的兄弟们,必须为我所用。”
  宁汐嘀咕道:“景然哥哥对黑山寨果然上心,一个人还不够用,还要他的兄弟们……”
  话音未落,一道劲风卷过腰际。
  顷刻,她跨坐到男人面前,顶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冷峻脸孔:“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宁汐看男人咬牙切齿的模样,知道插科打诨不过去。
  她唉了声,认命的闭眼嘟唇,用你惯用的方式来摧残报复我吧。
  萧景然给气笑,凑近,闻了下小姑娘翘起的粉唇,带有一点杏仁奶香,清媚勾人。
  果然是…百试百灵的招数,当他好欺负呢。
  萧景然克制的抿了抿唇,手掌下移,按住他无比熟稔的敏感点:“满脑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准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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