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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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子悬有种大梦一场的错觉。
  要不是他真因为任天纵荒废了两年,他甚至要以为那段过往都是假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不长哈,20w以内应该能完结~最近几天好冷啊,没奶茶活不下去了5555555555
  第41章 试一试
  贺初第一次给人当伴郎,临到头才知道还要上台跳一个最近很火的抖音舞。
  贺初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个我跳舞很差劲的。
  老徐大手一挥,说:你就躲他们后面!这些人都是戏精,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人会注意你的。
  贺初还是觉得不好,一扭头看见岳浦,眼睛一亮,说:我腿受伤了!不能跳舞!
  老徐狐疑地盯着他,说:都能爬山,不能跳舞?
  老徐转头看着岳浦,大声问:岳医生,贺初现在能跳舞吗?
  岳浦眉眼含笑,说:可以跳。
  老徐揶揄地看着贺初,说:你看,说谎被抓现行了吧。
  贺初窘迫地涨红了脸,然后看向岳浦。
  岳浦用嘴型说:我想看你跳舞。
  贺初用手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老徐不经意捕捉到这个互动,不由得笑了一下。
  贺初和一群伴郎在某个房间里练习跳舞,舞蹈本身挺简单的,就是要甩掉羞耻有点困难。
  期间老徐跑进来检查了一次,贺初拉着老徐问:岳医生呢,他一个人在外面?
  老徐说:你就别担心岳医生了,他挺好的。我跟他聊了几句,觉得他人真的还不错。大方,成熟,也挺喜欢你的。
  贺初慢慢说:我也找不出他的缺点。
  岳浦太好了好到闪闪发光,贺初完全找不到任何拒绝对方的理由。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当初他遇到庄子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贺初的语气有些犹豫,老徐顿了一下,忽然就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贺初的肩膀,也不说话了。
  贺初笑了一下,说:不说这个了,快出去吧,嫂子叫你了。
  之后的所有流程跟其他的婚宴没有差别。贺初和岳浦虽然就在一个宴会厅里,但是能碰面的机会不多。
  贺初每次看到岳浦的时候,对方都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有时候笑一下,有时候当面发来一条微信,分享自己的感受和正在做的事情。
  每当贺初看手机的时候,伴郎里都会有人调侃他是不是在应付女朋友。因为这么频繁地查看手机,几乎只有热恋中的情侣才会有。
  贺初有些迷茫热恋吗?他跟岳浦之间的这种状态,就算热恋了吗?
  他没跟庄子悬热恋过,虽然见证了老徐的恋情,但也没有切身体会。
  不知为何,贺初一直记得其他伴郎的这句评价。
  婚礼结束之后,老徐要请伴郎们一块儿去KTV唱歌,他也摇摇手拒绝了。
  老徐低声问他:你要去跟岳医生约会了吗?
  贺初说:大概吧?
  老徐笑了一下,说:岳医生能让你快乐的话,那就很好。但如果你始终不喜欢他,也不用勉强自己。
  谈恋爱不是为了合适,是为了喜欢。
  老徐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的。
  贺初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他转身往马路上走。岳浦就站在路边等他。
  岳浦一直看着他,说:你没怎么吃饭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贺初说:好,你想吃什么?
  岳浦选择了日料。
  两个人走进日料店,服务员问他们有几个人,贺初说:两个。
  店里有两人桌、四人桌和包厢,岳浦正要坐四人桌的时候,贺初叫住了他。
  去包厢吧。
  岳浦稍微愣了愣,但很快又说:好。
  贺初给岳浦倒了杯茶。
  岳浦坐下的时候笑了一下,说:你这样让我很紧张,我感觉到了定生死的时刻了。
  贺初说:没这么严重吧?
  岳浦面带微笑地看着贺初,贺初还戴着他送的围巾。
  岳浦说:这围巾挺适合你的,不过下次我再另外送你一条吧。
  贺初一愣,立刻想明白了。
  你听到了庄子悬的话?
  围巾价格,什么的。
  岳浦没说话,相当于默认。
  贺初说:我其实不在意这个。
  岳浦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我应该送你最好的,是我草率了。
  贺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说:我们俩都被庄子悬影响了。要不是他,你也不会在意这条围巾的价格,对不对?
  岳浦愣了一下,点点头。
  的确是这样。
  要不是庄子悬,贺初也不会因为钱财而感到有些自卑即便自卑是他性格的一部分,全部归因于庄子悬,也是对庄子悬的不公平。
  但不可否认、庄子悬的存在的确让贺初对自己的评价越来越低。
  可庄子悬多出来的优点是钱。
  而贺初并没有那么爱钱。
  那么庄子悬的优势对于贺初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为什么要觉得自己会对方矮一头?为什么觉得庄子悬愿意跟自己在一起,是对自己的恩赐?
  这一刻,贺初忽然有点搞不明白以前的自己了。
  明明庄子悬傲慢又无礼,自己不该喜欢这样的人才对。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贺初忽然极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些压在他身上的东西,消失了一部分。
  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岳浦问:怎么了?
  贺初说: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钱可真可怕。
  贺初不自觉地拿世俗的高低来判断他和庄子悬,甚至他和岳浦。可他跟这两个人之间,不是客户与中介的关系。
  是人与人的关系。
  贺初看向岳浦,说:今天婚礼还开心吗?
  岳浦说:我加了老徐的微信。老徐是个很好的人,祝他新婚愉快。
  贺初笑了一下,说:在我还没确定自己性取向的时候,我也幻想过结婚,大概就跟今天差不多吧。亲朋好友都来了,我爱的人也一直笑着。
  岳浦说:现在也可以结婚虽然只能去国外领证,但婚礼也可以办。
  贺初说:你想办吗?
  以贺初和岳浦的关系,这个问题似乎还有在其本身之外的意义。
  岳浦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说:这还是要看,我喜欢的人想不想办。
  贺初说:你喜欢我吗?现在也还是喜欢我?
  岳浦毫不犹豫地点头,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在家里躺着打游戏,而要过来跟一群陌生人参加婚宴?
  即便是这样的反问,岳浦的语气依然温和,没有带给贺初一丝一毫的压迫感。
  贺初说:我今天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发现我可能不懂爱情。
  我跟庄子悬,几乎没有感情的交流。而在庄子悬之前,我也没有任何感情经历。我现在有些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过庄子悬。
  贺初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措辞。
  他皱着眉头颇为苦恼的样子。
  岳浦很快补充道:所以你不确定,你是否喜欢我。
  贺初有点惊讶地看着岳浦。
  岳浦说:这很正常,不如让我换个方式问吧。你讨厌我吗?
  贺初立刻摇头。
  岳浦又说:你想象过跟我谈恋爱的场景吗?
  贺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岳浦对他的感情很明显,被这样温柔地包容着,贺初当然也会想象某些画面。
  岳浦问:排斥吗?
  贺初说:不排斥。
  岳浦说:我也想象过跟你谈恋爱的场景,我感到很幸福。你呢?
  岳浦说完之后,就只是看着贺初。贺初略微迷茫地眯着眼睛。
  那个想象中的场景,是平静而温暖的。像冬天的奶茶和烤红薯,又或者夏天的冰淇凌。
  但不见得有多么浓烈贺初和岳浦都是很平和的人,似乎也很难有激烈的情节。
  那就是还可以,但不至于向往。岳浦低着头笑了一下,说:我可以努力。
  我不知道你眼里的爱情是怎么样,但我很喜欢你,看到你就很高兴。这可能很像是句空话,但是我会让你幸福的。岳浦说:你没那么喜欢我,我有一点点难过,但也没关系。因为是我先喜欢你的。
  说完之后,岳浦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在等待一个回应。
  贺初注意到,岳浦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身前,捏了起来。
  岳浦也在紧张。
  贺初盯着面前的茶杯,一动不动。
  他维持着这种雕塑一般的姿势,说:那我们试试吧。
  岳浦眼睛里出现惊喜的光。
  第42章 脱单
  庄子悬在酒吧里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任天纵依旧好看,依旧是人群中的焦点,但他说的话题已经是庄子悬不感兴趣的。
  任天纵像任何一个华尔街出来的精英一样,干脆利落,善于交际。
  庄子悬需要这种人当下属,却不需要这种人谈恋爱。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庄子悬竟然并不想离开。他坐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就有很多冲上来搭话。
  倒也不至于无事可做,但就是,无聊。
  庄子悬很难体会到无聊这种情绪,他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要做什么。
  跟任天纵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他最年少轻狂的日子。他跟任天纵逃课、接吻、私奔,做任何一件不该庄子悬做的事情,并且感觉到自己充沛地活着。
  后来任天纵出国,庄子悬重新回到家里,开始接手生意。他从父辈那里学到了很多,走一步看三步,每一个决定和部署都牵连着未来,穿插着过去,都是大局下的一部分。
  他明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偶尔的休息也都是适度的、计划好的。
  哪里有漫无目的地坐在某个地方的时候呢?
  哦倒是有的。在任天纵离开之后,他也曾颓废了两年。
  酗酒、抽烟、流浪身上没有一分钱,就任由自己发烧过敏,晕倒之后被保镖送到医院里,然后再次溜出来。
  之所以结束那段日子,是因为贺初。
  对于庄子悬来说,贺初是个很无聊的人。
  贺初很忙碌,但他的忙碌不够有价值。贺初好像没有自己的喜好,下班回来之后只知道做饭、吃饭、做|爱,除此之外就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庄子悬在意的事情,贺初都听不懂。庄子悬极其偶尔地对贺初说起自己在做什么,对方也一副懵懂的样子摇摇头,然后走开了。
  庄子悬和贺初的交流很少,所以他从来没有把贺初当作恋爱对象来看待。在知道贺初一直以为他们在谈恋爱的时候,庄子悬内心的第一感受是荒谬。
  难道对于贺初来说,谈恋爱就是这么无聊的事情吗?
  但这一刻,庄子悬竟然想起了贺初。
  比起跟这些人聊天,他宁愿跟贺初呆在一块儿。
  可贺初现在,应该跟岳浦呆在一块儿。
  岳浦
  庄子悬出神,甚至没有注意到任天纵坐到了自己身边。
  任天纵说:不舒服了?
  庄子悬猛地回神,说:没有。
  任天纵说:你以前就不喜欢这种人多的交际场合,就算是我,叫三次你也只去一次。你刚刚的表情就很像以前,被强行叫到KTV之后黑着脸,好像大家都欠你钱似的。
  庄子悬皱皱眉,说:我有这么凶?
  任天纵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如果不喜欢呆在这里,就回去吧。
  任天纵只是坐在庄子悬旁边,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一直盯着庄子悬,反而是轻松惬意地看着周围的众人。
  他很适应这样的场合。
  庄子悬说:这是你的接风宴。我们这么久不见,总不好就这么离开的。
  任天纵转头看着庄子悬,说:快十年了,你从来没有联系过我。
  任天纵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在质问什么,只是在寻找一个答案。
  庄子悬说:你也没有联系过我。
  任天纵笑了一下,说:还是一样,分毫不让。不过这十年里,有很多人告诉我你的消息,我这次回来,他们也等着看好戏。
  任天纵话说得模糊,但说完之后视线又环顾了全场一遍。
  顺着任天纵的视线,庄子悬看到了很多人。他们看起来在做自己的事情,实际上却非常关注这边的动静,好像庄子悬跟任天纵的交流结果,能让世界产生什么变化似的。
  庄子悬倦倦地撑着脑袋,到现在,他是真的想走了。
  他无意给人当猴戏看。
  可任天纵叫住了他。
  庄子悬。任天纵说:他们都说,你还爱我,为了我清心寡欲到现在。但我感受不到。
  庄子悬皱着眉头说:你什么意思。
  任天纵说:你还爱我吗?你今天到这里来,是想跟我再续前缘吗?
  庄子悬的确这么想过,可任天纵的语气,分明不是在说这件事情。任天纵好像在问:这里有一份理财产品,您要投资吗?
  庄子悬眯着眼睛,重新审视任天纵,说:你想问什么?
  任天纵举起手,说:sorry,我只是想尽快解决事情。
  解决什么?
  庄子悬反问:那你呢?你问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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