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正途_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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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菜一汤两碗饭。
  凌博今摆好筷子,敲常镇远卧室房门,“师父,吃饭了。”
  常镇远穿着汗衫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毛巾不停地擦着汗。九月的天气又闷又热,关上房间门像蒸桑拿一样。
  两人屁股刚坐下,门就被敲响了。
  知道他们住在这里的人不多,除了安排住房的刘兆之外,只有让他们填写表格的鲁阳光那伙人。凌博今放下筷子,警惕地站在门后,高声问道:“谁啊?”
  “励琛。”声音隔着门,微微变调。
  凌博今回头看了常镇远一眼:“师父先进去?”
  常镇远道:“他是来找我的。”
  凌博今看着常镇远欲言又止,手还是把门打开了,楼道里其他人家烧菜的香气扑进来。励琛站在外面,一手拎着酒,一手里拎着蛋糕,“看来我来得正巧。”
  凌博今道:“我只买了两碗饭。”
  励琛笑眯眯地走进来,将蛋糕放在桌子上,“今天我是寿星,总不能把寿星往外赶吧。”
  凌博今道:“我记得你身份证上的生日不是今天。”
  励琛道:“身份证不也是人做出来的吗?”他说着,将蛋糕打开,利落地插上蜡烛,又自来熟地从厨房里拿了三个杯子,一人一个地摆好,倒上红酒。
  凌博今接了个电话,接完后面色一变,笑嘻嘻地说道:“行咧,二哥你放心,我们马上到!都等着您的消息呢。”他挂掉手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励琛举着杯子盯着常镇远道:“今天,你一定要陪我过完这个生日。”
  常镇远挑眉道:“如果不。”
  励琛笑笑,低头啜了口酒。
  凌博今看看他,又看看常镇远,一屁股坐下,拿出打火机把蜡烛点上,“许完愿就算过了生日吧?”
  励琛道:“如果你能让愿望实现,我就算。”
  凌博今侧头看他,眼中光芒与烛火一同跳动着,“你今天来得真巧。”
  励琛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他一口咬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常镇远。
  凌博今想了想,对常镇远低声道:“我去二哥那里探探口风。”
  常镇远看着他,心里猛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袖子,许多话在嘴边徘徊,可是理智和这几天形成的漠不关心的惯性让他始终没有将这些话放出去。
  凌博今伸手扶住他的颈项。
  常镇远讶异地抬头。
  凌博今站起身,居高临西地冲他笑笑,扶住颈项的手指只是轻轻地摩挲过他后脑勺的头发,然后从房间里拿了件外套出门。
  小方桌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变得宽敞起来。
  励琛起身关了灯,站在蛋糕前一本正经地许愿,然后将蜡烛一口气吹灭。
  灯啪得打开了。
  励琛转头看常镇远,笑道:“你不问我许了什么愿?”
  常镇远道:“不用问。每个做亏心事的人许的愿望都是不遭报应。”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励琛道:“不是。”
  常镇远道:“那就是生意越做越红火。”
  “也不是。”励琛坐下里,喝了口酒,定定地望着他道,“我希望你能像当年那样,再像我表白一次。”
  常镇远道:“当年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励琛道:“你说,你喜欢我。”
  常镇远道:“哦。”
  “那天是我的生日。”他顿了顿,轻声道,“我也喜欢你。”他的脸微微发红,带着与杯里红酒同色的红晕。
  常镇远开始吃饭。
  “你明知道今天不是我生日的。”励琛道,“为什么不在他的面前揭穿我呢?”
  常镇远吃饭的动作一顿。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励琛的生日究竟是哪一天!
  励琛看着他,嘴角带着满意而笃定的笑。
  常镇远终于知道心底那丝不祥的预感来自于哪里了。励琛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必然有他的目的和用意。他会拎着蛋糕红酒上门拉着他庆祝,不过是想要拖住他,而原因……
  他想到了凌博今接的那通电话,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你猜到了。”励琛脸上的温度稍降,“警察实在是一份很危险的工作。来我的公司吧,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烦恼。”
  常镇远道:“你知道当警察为什么会危险吗?”
  励琛没说话。
  “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在。”
  换做半年前,庄峥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对自己的同类说出这样的话。可现在不管是因为自己变换的立场,还是为反驳而反驳,他都能从从容容地说出这句话,并且毫无违和感。
  常镇远从房间拿了外套钱包和钥匙就往外走,临走前,他对着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蜡烛的励琛道,“别随便拿东西,房东的。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92、“含情”脉脉(一)
  从家里出来,常镇远一直在打凌博今的手机。
  手机那一头始终处于等待接通的状态。
  常镇远跑出小区,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桑拿店的地址。这么晚,二哥绝对不可能约凌博今去鲁家村,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只有那家偏僻的桑拿店,尽管,他心里知道希望不大。
  手机打到最后,对方关机了。
  “该死。”他将手机砸向坐垫,又很快拿起来拨通刘兆的电话。
  刘兆知道情况后,二话不说通知交警和各地民警协助找人。
  常镇远刚到桑拿店准备下车,就接到一通电话,竟然是凌博今打来的,“你在哪里?”
  凌博今报了个地址。
  常镇远听他边说话边喘气,沉声道:“怎么样?”
  凌博今道:“皮外伤。”
  “能开车吗?”
  “师父,我等你。”凌博今声音里带着委屈,像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的小孩向家长撒娇。
  常镇远重新关上出租车的门,报了个地址,然后就这样举着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声。直到目的地下车,常镇远看到街对面的青年叉开双腿坐在路边,一手用热毛巾捂着脸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表情温柔又满足。
  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青年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双眼弯出愉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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