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穿越]_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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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只得再入水中,旋即落入那鰧鱼群的包围之中,只如蜂群蝗众一般,将他围堵得密不透风。三王子一面挥戟抵挡,一面忆起彼时与四王子较量戟术之时,四王子所使之招劈波斩浪。此本是双戟之招,然三王子天赋过人、悟性绝佳,待他阶位升至这距离武士最高阶位大将阶位不过一步之遥之时,早已将六兵融会贯通,所见所遇之招式自能过目不忘、化为己用。随即暗运真气,将方天戟在手中撒了回路数,竟舞出双戟一般的效果气势,翻江倒海、惊涛骇浪,将那鰧鱼群蓦地冲散荡开,令自己从中脱开身来。
  待离开此处,三王子方才瞧清之前那光亮照来之处,乃是一水底岩洞。三王子随即跟随那亮光所射之处而去,从将将好容下一身的洞口钻入,游了不多时候便至一天井之中。待浮出水面,方见此处乃是一峡谷之底,四面皆是岩壁,需得攀上那岩壁,方得出路。
  此番状况对了他人或可是难事一件,需得耗费许多气力攀岩,然对于三王子却是小事一桩,三王子随即运转真气激发血脉之力,转化为羽民形态,将之前脱下的衣物复又穿回身上,随后展翅高飞,就此出了这峡谷。
  而待双脚落回地面,便见这峡谷上方正是一片开阔之地,三王子方又收了双翅,换回常形。只见此地虽然开阔,却也并不太平,甫一到来,这妖兽便已是上下夹攻,两方来袭。从空中袭来的三只禽鸟体形与野鸡相似,只较野鸡更大,头生长角,天性勇猛好斗,正是鹖鸟,乃勇猛之象征。与此同时,地面向三王子攻来的乃是两只体形似猫、身长鬃毛白尾之兽,正是朏朏。
  三王子见罢此景,随即将手中方天戟往前一掷,一面脚步轻点,飞身从两只朏朏之上仰面掠过,避开二兽攻击,一面从身上取下句芒神弓,一手抽出三箭搭于弓上,抬手对准天空中的三只鹖鸟射去,无不中的,那鹖鸟落地而亡。这边三王子则掠至方天戟落下之处,落地之前身子一个翻转,从地上将戟拾起,顺手一挥,便将一只朏朏斩杀。待双脚落地,又使出一招翻刺,剩下一只朏朏随之毙命。
  杀毕鹖鸟并朏朏,三王子即向这开阔地对面而去。只不想未行几步,阵中之怪竟不容他有一丝喘息之机,三王子只听耳边风声呼啸、气流急动,后背冷气直冒,便知定是身后有怪偷袭。随即翻身一跃而起,腾至半空之中,便见身后袭来之怪生得野猪之形,头生尖角,正是蠪蚔。三王子腾于蠪蚔之上,持戟自上而下攻来,直出直入,力达戟尖,一戟便贯穿那蠪蚔之躯。落至地面,又有两只马腹一并扑来,分别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
  另一边且说阵外等候的朌坎。朌坎自三王子入阵之后,已于此处百无聊赖地捱过了两个时辰,此番只觉饥肠辘辘,随即从行囊之中翻出干粮来大吃大嚼,一面感慨万千,只道是自己在此处虽是寂寞,好歹还有食粮果腹,不若阵中的三王子,不仅需忍饥挨饿,尚还需得全力对敌。念及于此,便觉身在此处的自己正是幸福之至。正作此念想,便见巴蚺二蛇各自沿着自己的一条手臂徐徐上爬,凑近了自己手中的食物嗅一回。朌坎见二蛇此举,想是腹中饥饿,便将手中干粮分与二蛇,孰料二蛇随即撇开脑袋,眼神一屑不顾,口中只道是有尊严之灵蛇不食死物,惟吃活食。
  朌坎闻言,拿手往二蛇头上各赏了一个爆栗,口中嗔道:“出门在外,有干粮已是不错,怎的还挑三拣四的?……”然话虽如此,朌坎一面嗔怪,一面转头四顾,暗自找寻周遭可有狩猎之处,便见不远处正有一处密林。念及二蛇惯常惟有鳝鱼大小,即便食量惊人,亦不过只需些许野兔雉鸡便能饱腹。朌坎三两下将手中干粮囫囵吞下,拿手巾揩了嘴,随即一手捞起一蛇,便起身往了那密林中而去……
  且说三王子击杀蠪蚔,又逢两只马腹从两侧袭来,三王子当即使出一招蟠龙踞虎,只见画戟挥砍劈刺,宛如蛟龙出水,猛虎出洞,那袭来的二兽不及闪躲,便就此毙命于戟下。击毙马腹,三王子不敢稍加停滞,随即携戟跨弓,向前急行而去,心下暗忖这麒麟之阵虽是大将阶位戟之阵,却是较之前所破之阵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若是此番自己能携了六兵,见机行事、随机应变,这阵大抵能更易通过。然因了需破除结界之故,神剑并神弩皆不在身侧,所能依靠者惟有却刀并弓箭了。
  正作此之想,便见跟前忽地窜来三只野兽,外形似貉,面生人眼,正唤作yin。三王子见状,将方天戟撒了一回路数,打出一招走云连风,对准那yin左挑右刺、前扫后挡,身形飘忽辗转,将画戟舞得眼花缭乱。即便此三兽齐头并进、来势汹汹,却难以奈何三王子分毫,不多时便倒地而亡。
  三yin毙命,身后紧接着袭来的却是猛兽一群,豺狼虎豹、象猛狮兕,三王子见状,忖度此番势单力孤,独自对付这干猛兽不是办法。复又转头掂量一回前路,随即将画戟负于后背之上,一面拈弓搭箭,一面向前疾驰而去。身后凶禽追赶不迭,眼见着便要赶上。正当为首的虎豹便要一爪擒住三王子之时,三王子终是一脚踏出这开阔地,只见这开阔地之后,正是万丈深渊。而踏空的须臾,三王子即运转真气,幻化为羽民之态,于空中大展双翅,复又回转身来,只见尾随在自己之后的虎豹已因收之不及而滚落山崖。跟随在后的猛兽后知后觉地觉察到前方险境,堪堪止住脚步,停在那悬崖边上,对着空中鞭长莫及的三王子摩拳擦掌、无可奈何。
  三王子见摆脱了一干猛兽凶妖,随即调头往前而去。只见离这开阔地数十丈之远处正有一陆地,只这相隔数十丈之远的两地之间正是深渊,若非自己可幻化为羽民形态,只怕是难以从此地到达彼地。
  三王子一面如此寻思,一面留心周遭状况,此番腾于半空之中,虽无陆上猛兽之威胁,却难逃飞禽。果不其然,只见头顶盘桓而来的正是三只di鸟,形似夜枭,面生三眼,侧生长耳,极其凶狠,足生利爪,向自己俯冲而来。三王子随即展翅掠开,避开那di鸟之攻势,随即将手中神弓对准那di鸟,张弓如满月,将三箭同时射出,这三只鸟不及躲闪,便已哀嚎着毙命。
  只此番三王子虽有百步穿杨之术,更有神弓在手,却并无半分心安之感,暗忖这神器虽有不凡之力,然世事难料,又岂能事事如意?念及于此,便闻耳畔响起一片呱噪之鸣声,宛如夏虫之雷鸣,抬首望去,只见……
  之前说到巴蚺二蛇腹中饥饿却不肯使用干粮,朌坎只得携了二蛇前往附近的密林觅食。进入林中,只见此处林深草密,不若平原旷野有那野兔田鼠出没,惟能寻觅些许幼小的飞禽食用。进入林中游逛许久,朌坎一路左顾右盼,终于在一棵不高不矮的杈桠果树上寻到一只鸟窝。朌坎开口说道:“你二蛇此番是逼迫小爷我使出上辈子的独门绝技——爬树掏鸟窝!”待打量一回那果树,又见树上已是硕果累累,又补充一句道,“顺便,你俩要吃水果加餐吗?”
  言罢,朌坎将二蛇塞回袖中,束紧袍袖,就此手脚并用地缘木而爬。费去许多工夫,耗尽力气,总算气喘吁吁地伏在那树梢之上,伸手能够着那鸟巢的地方。心下一面悔不当初,只道是从前不该只重灵力修炼不重体能锻炼,致令如今的自己是身弱体乏。又想若是三王子,只怕一个腾挪便可上至这树梢顶端。往日里前往各方游历,若非借助坐骑工具,自己是断不肯徒步前行,走不了多久便撒泼耍赖,最终少不得拖拽着三王子令他背负自己行路。
  如此这般一面惦念着三王子,一面从袖中掏出二蛇来,将其扔至那鸟巢之上。未想正值此时,那鸟巢中本安静栖息之鸟忽地尖声鸣叫,随后扑翅惊飞。朌坎见状,将挥舞之手停在半中央,心下纳闷自己这还未曾下手,怎的这鸟便已被惊起。只未尝想得明白,便闻一声猛兽的怒号清晰传来,震耳欲聋,仿佛近在咫尺。朌坎亟亟垂首一看,只见脚下的树干旁,不知何时到来一只棕熊,那熊正与垂首打量的自己四目相望,似是正为那树上浆果吸引而来。
  此番骤见这食肉的庞然大物现于身畔,朌坎骇得脑中一片空白,四肢瘫软,搭于那树梢之上瑟瑟发抖,一瞬之间似是回归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口中哆嗦道:“阿、阿巴,阿、阿蚺,这如何是、是好……我、我身上灵力所余不足一成……这、这是熊欸……”哆嗦半晌方才后知后觉地忆起熊大抵不会上树,不若自己便躲在树上,熊尚且够不着自己。
  不料未及抱稳枝干,树下那熊便抬起一双前肢,猛地拍打着树干,朌坎本便手脚瘫软,立之不稳,被这一阵摇晃,便就此从树梢之上跌了下来。朌坎后腰正巧被硌在石块之上,痛袭全身,只觉四肢移位、难以动弹。拼却老命抬起下颌,登时只觉头顶有腥热的浊气兜头喷来,朌坎讪讪地仰头望去,视线之中现出一张长嘴宽脸、满面粗毛的棕熊的脸。见罢此景,朌坎骇得手足抽搐,只觉头皮一阵阵凉意袭来,浑身血脉逆流,下意识蹬腿刨手地往后挪动,不想却是再度被腰后的石块尖角硌了一回,登时痛得手脚僵直,再难挪动分毫。
  斯须之间,朌坎只觉绝望如黑暗弥漫,眼前似是瞧不出丝毫光亮。下意识转头四顾,却见跌在自己身畔的二蛇已是将白肚一翻,打定了主意装死。朌坎只觉怒气冲冠,只道是这俩贪生怕死、毫无良心之蛇,危机关头何尝念及自己这一主人分毫!然思及于此,却又转念一想,说到装死,据闻熊不主动攻击人类,装死岂不正是办法?
  此番朌坎索性将心一横,壮着胆子将双眼一闭,装死到底。实则惧意弥漫,周身寒毛疯长,冷汗直冒,暗地里发动全身上下所有感官提防着头顶那庞然大物的一举一动。正值此时,只觉那熊凑近前来,张开大嘴,口腔的热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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