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六页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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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尔吉沃特。
  安妮已经在重重的保护下,安全地到达了这个岛屿。
  新降的路飞和有过异动的厄运小姐被第一时间严密控制了起来。
  与此同时,大陆上的情况,也没有一点隐瞒的,通报了全岛。
  东境联军于诺克萨斯城下,大胜除魔联军。
  一战功成。
  从此大陆再无滞碍,陈森然已经带领着大军西进,不日将征服整个大陆。
  然后带着漫天的荣光回到他出发的地方。
  从此,世界都要臣服于此。
  这个从前偏居海外的孤岛。
  今后,将会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整个比尔吉沃特都沸腾了。
  那些在最初就追随陈森然的人,都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居然能有如此的眼光见识。
  更是庆幸,陈森然居然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
  从此君临天下,他们也将是权倾天下的大人物。
  因此,他们更是对远从千里而来的陈森然刚刚新婚的夫人,以后的主母安妮恭敬万分。
  不仅每天分三次来请安,还抽调了全城所有的守卫力量来保护安妮。
  要不是最后瑞兹出面干涉,说安妮不喜欢被人打扰,喜欢清静。
  可能他们连战舰都要开进陆上了。
  “他怎么还不回来?”
  这是索拉卡第不知道多少次重复这句话了。
  当陈森然带着大军西征而去,她随着安妮来到了比尔吉沃特。
  她就显得很不安。
  而且这种不安,在一天一天地加剧。
  “安心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瑞兹安慰她,顿了一下又说道,“他可是陈森然啊。”
  “恩……”索拉卡只是沉默,她沉默着抬头望向了天空。
  今夜无月。
  也没有星星。
  什么都看不到。
  这让她更加地不安,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清晰的,命运了。
  “你该休息一下,这些年,你也累了,这里我来吧。”瑞兹看了她一眼,继续说。
  在他们的身后,就是现在整个比尔吉沃特的中心。
  烈酒与火药。
  安妮就在里面安睡着。
  而保护着她的人们,则在这四周围的许多角落隐藏着。
  今天,正好轮到瑞兹和索拉卡当值。
  而索拉卡明显显得,坐立不安。
  “休息吧。”瑞兹再次建议道。
  “好吧,我去看看安妮。”索拉卡踌躇良久,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恩。”瑞兹点头,但他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的,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就好像,今夜的夜色里,潜藏着什么怪物。
  ————————————————————————————————
  格雷福斯在喝酒。
  一个人,坐在海边。
  自从安妮来了以后,瑞兹他们全面接管了比尔吉沃特的防卫以后。
  他就退出了比尔吉沃特的高层。
  他开始喝酒。
  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他到底,要不要再找崔斯特寻仇。
  在去往瓦罗兰之前。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确。
  他继续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杀死崔斯特。
  但是在再次见到了崔斯特以后,这个答案却动摇了。
  其实人有很多执念,就是没达到的时候放不下。
  快要到达的时候,又犹豫了。
  所谓近乡情怯,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其实他和崔斯特之间也没有那么深的仇恨,深到一定要杀死他吧。
  对,其实我没有那么恨他。
  他对自己这样说。
  其实,他是想起了他和那个紫皮肤的女人走在那条长长的银白色的甬道里。
  他听她说了那么多的,关于她和崔斯特的一切。
  他看得出来,那个女人是真的很爱崔斯特。
  他想起很多年以前。
  他和崔斯特还一无所有的时候。
  他们还在一起出老千,混迹在无数个赌场里。
  每一次,他们成功出千回来,喝着劣酒直到昏昏睡去的时刻。
  崔斯特总会醉醺醺地和他说:“以后,等我有钱了,我就娶个老婆,不用太漂亮,只要真的爱我就好了,是真的爱,不是假的,我们出千,骗人,我不希望我老婆骗我,只要是那样的,我就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好好活着,生很多孩子……”
  之后的话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
  像他们这样的人,有个可以真心相爱的女人,是有多不容易。
  现在崔斯特有了,他居然替他高兴。
  所以他不想让他死了,让那个女人,也难过。
  是这样吧。
  也可能是过了年轻的时候,血也不热了。
  就这样吧。
  再过段时间,和陈森然告个别,就去周游大陆吧,然后,写本书。
  对,就算遇不到心爱的女人,也可以当一个历史学家吧。
  真不错。
  真不错呀。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有点高兴。
  一笑泯恩仇?
  陈森然,好像有这么说过吧。
  “喝酒吗?”
  就在这时,有人在他旁边忽然说。
  格雷福斯原本已经有些朦胧的醉眼瞬间张大。
  “最烈的酒,加牛奶。”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崔斯特的时候,和他说的话。
  “格雷福斯。”
  “崔斯特。”
  “你怎么回来了?”格雷福斯的酒意瞬间全无,他提着酒壶,警觉地站了起来。
  深夜的海风袭来,吹得他的长披风猎猎作响。
  “你说呢?”崔斯特站在他身边,面对着他,笑容在黑夜里无比莫名。
  “你们赢了?”格雷福斯下意识地开始抬枪,毕竟在这个时刻,面对一个久远的仇敌,“陈森然呢?”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只有海风呼啸。
  “坐吧。”崔斯特忽然笑了起来,笑出了声,“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吧?”
  他这样说着,就那么自顾自地坐到了海堤上。
  “你们一起回来的?”格雷福斯还在警觉地观察地四周围,“还顺利吗?”
  “你带了什么酒?”崔斯特答非所问。
  “崔斯特……”格雷福斯上膛,他忽然很想抽一支雪茄,“不要逼我杀你。”
  “呵……我说过的。”崔斯特又笑,“你要杀我,就来吧。”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
  又是沉默。
  像是一场无言的长剧。
  男人们在黑暗里对峙,海风猎猎。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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