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墙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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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今天依然还记得麦虎当年那股冲天怒气,昨天我儿子满月酒,他也来了,在酒桌上我们大伙说起当年的事儿,都是一阵唏嘘……不过也能理解,当时分监区的形式,麦虎确实没有想到他们会用这种最原始、最低级的整人手段,对自己进行攻击。照我看,麦虎之所以气愤,不是因为遭到了偷袭本身,而是因为他实在无法忍受对方采取的这种方式,实在是太低劣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感觉收到侮辱。
  大家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是啊!在我不长不短的人生里,经常听到一句话:xxx,有种你就明刀明枪的来,咱们面对面干一架!
  可见很多人还是讨厌阴谋诡计,喜欢大开大合的斗争的方式。
  但是有人就喜欢和别人动脑筋,麦虎很显然就是这样的人,以他的性格,他觉得那样才符合一个上位者的斗争方式。
  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因为我知道他会跟我讲的。
  麦虎看看我:“你倒是很镇定啊!”
  我苦笑一下:“你知道我的性格,一向只喜欢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不镇定怎么能处理呢?”
  麦虎点点头:“说得好!我也是气昏了头了!”说着他继续道,“我刚一进门,迎面就是一棍,把我打翻了,但是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所以只是击中我的肩膀,我人还没有昏过去。我倒在地上的时候,才发现,身下早就躺了一个人,我摔下去的时候,刚好是倒在他的身体上,那肉感只能是白东。我当时心里就知道,事情不妙,人家下手,打蒙棒、甩黑砖了!我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所以我脑瓜子一转,就索性装晕,倒在白东身上一声不吭。当时库房里太黑,他们根本看不很清楚,只是一味地拳打脚踢。白东是早就被打晕了,拳头鞋底招呼在身上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强忍着痛,也不敢喊叫,生怕他们狗急跳墙。”
  麦虎说到这,喝了一口水,气呼呼地说:“妈的!这几个家伙真他妈狠!居然想要废了我!”
  我听了这话,内心有点震惊,没想到林剑他们这么狠!看来这次他们真的是感到危机感了,所以要痛下决心了!
  “他们打了一阵,停了下来,开始商量。”麦虎继续说道。
  “商量什么?”与挨打这些内容相比,我更关心的是这些方面的事儿。
  麦虎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狗娃、马晓、耗子,还有李祥都来到我们号子里。狗娃一进门就上上下下把麦虎打量了一番急急问道:“没事吧?”
  而马晓,则是面色阴沉地站在了麦虎的身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整个人的气息就像是一颗上了膛的子弹!
  麦虎看到这些人到来,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平时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瞬间我忽然觉得,麦虎其实也很累,很累……
  麦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李祥。我们都知道,麦虎这是要让他说说事情的起因。
  李祥看看众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事到如今,很多事我也瞒不下去了。还是跟大家说实话吧!”
  说着,李祥在我的床上坐了下来,摸摸他那几乎几乎都要掉完的头发,眯了眯眼睛,才缓缓道:“其实,林剑骗了所有人,包括张义。”李祥的第一句话就让人一惊。
  “一开始,白东和我就跟林剑说好,先假装和麦虎和解,给外人一种我们已经投靠麦虎的样子,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耗子大骂:“操!搞了半天是卧底啊!老子……”说着就卷起袖管。
  “坐下!”麦虎喝道,“听他说!”
  耗子看看麦虎又看看李祥,心有不甘地说:“虎哥,他……”
  “我让你坐下!没有听见吗?”麦虎语气冰冷,丝毫没有任何感情。
  耗子这才悻悻地坐下,可是一双眼睛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李祥。
  李祥见耗子不动了,苦笑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我和白东的意见并不统一。因为没有过多久,我就发现,在这个队上,如果想要成事儿,那就只能跟着麦虎走,林剑他们根本折腾不起多大的风浪。”
  说到这,李祥拿眼睛瞄了麦虎一眼。麦虎还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你想要成什么事儿?”
  李祥一时为之语塞,讪笑一下说:“在这里面不就是能轻松点、能减刑吗!还能干什么?”
  麦虎点点头:“嗯!继续说。”
  李祥调整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所以我就劝白东,这年头,不要一根筋,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跟着林剑没前途,还不如一心一意帮麦虎。”李祥摆摆手道,“开始的时候,白东简直是榆木脑袋,总是说林剑和他老交情,知根知底,不忍心背叛他。我就骂他,你是跟他领了结婚证还是咋的?还背叛呢,说得多伤感,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后来我们的日子越过越滋润,白东的想法就开始动摇了。”
  “那你是又咋知道的?”麦虎追问道。
  “别人不清楚他,我可是很了解。他每个月都要悄悄地把家里送的好烟给林剑两条,但是这两个月,他没给林剑,而是给了你!”李祥对着麦虎说。
  麦虎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还不知道这烟还有故事啊!”
  李祥继续道:“除此之外,白东在我跟前也说过,现在分监区的形势,确实林剑不行了,再说虎哥对我们确实不错,没有拿我们当外人……”
  “那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麦虎一下子打断了李祥的话。
  李祥苦着脸说:“我咋敢啊!我和白东商量的结果就是慢慢过渡,渐渐地和他们疏远关系,但是我们真是没有想到,会发生今天这事儿啊!”
  麦虎抬抬下巴:“今天到底咋回事?说清楚,一个细节都不要漏过!”
  我心中暗道,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墙头草随风倒,有奶便是娘,你要说他错了,好像没有什么错;要说他做得正确,那么道义呢?我们真的不需要了吗?如果有一天,麦虎不再得势,当我面对选择的时候,我会怎么做呢?
  我,不敢说,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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