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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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归一想起来就来气,下意识看了阿婆一眼,没有说话。她不想让阿婆知道昨晚穆宴溪抱她的事,阿婆会担心。等阿婆出了门才开口:“穆宴溪昨晚犯浑,突然抱我。”
  “.………他抱你做什么?想招惹你?”青烟仔细想了想,穆宴溪这次来无盐镇与从前判若两人,看春归的眼神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尤其是打他那次出征回来以后,在春归面前一点架子没有,每天被春归逗着玩也不生气。
  “我怎么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疯?好好的说着话聊着天,我推了他一把跑了,他突然追上来抱着我。我吓着了。”
  “吓着了?”青烟笑出了声,蹲在春归面前:“他又不是没抱过你。”
  “.…”春归有些急了:“你是不是向着他说话!”
  青烟看她急了,连忙拍她肩膀:“逗你玩呢,穆宴溪是王八蛋。咱们以后不理他。”
  “嗯。”春归嗯了一声,拉着自己的辫子不说话。
  青烟看春归这样,担心春归再陷进去。自打与张士舟一起以后,青烟才知道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根本不是穆宴溪那样。穆宴溪四年前拍拍屁股走人,眼下又要离开无盐镇。这都不打紧,打紧的是,大齐顶尖尊贵受宠的公主将要来无盐镇寻他。他们二人是皇上和穆老将军眼巴巴盼着要成亲的,这世上谁能拗过自己的父亲?就算拗得过父亲,拗得过皇上吗?何况穆宴溪前些年是动过求娶公主的心思的。穆宴溪不是良人。
  青烟觉得有些话自己不该说,但这是自己心疼的小春归,穆宴溪再好,都不是春归的良人,青烟不忍心她再被骗了去。她拉了把凳子坐在春归面前,拉过春归的手:“春归…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穆宴溪是有婚事在身的,他的婚事,是皇上亲指的,待他这次回京,二人就要成亲了。皇上指的,是清远公主。眼下,清远公主正奔着无盐镇来,到了四月,怎么也该到了。”
  清远公主…正奔着无盐镇来…春归觉得自己可真傻,因着他昨日抱那么一下,一整夜辗转反侧。春归是动了心的,以为他与从前不同,现在才知,他还是他,他改不了了。他一颗虎狼之心,觉着在无盐镇的日子寡淡无味,寻个好骗的女子逗着玩。
  “这件事穆宴溪与你说过吗?”青烟低声问春归。
  春归摇了摇头:“他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是他什么人?与他亲近到那个份上了吗?”春归站起身:“以后别提他了,日子过得好好的,提这么个扫兴的人做什么?”
  春归照了照水盆,又看了看青烟:“青烟你的发髻真好看。”
  “你想梳吗?我帮你梳,我会梳几十种发髻。”
  “不。”春归伸手撩起一捧水洒青烟脸上,二人咯咯咯笑出声。
  “再过几日面馆和成衣铺就要开门了,咱俩就没这样清闲了。今日出去逛逛?”青烟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块碎银子,神秘的对春归说:“张士舟给的,说这两日咱们的花销他都请了。让咱们出去好好玩。”
  春归看着这块儿银子笑出了声:“那咱们赶紧出门,今儿先去街上看杂耍,而后找家馆子吃饭,而后去新开的茶楼听书吃点心,最后去书屋买书。欧阳先生临走前给我的书单我还没有看完,等他回来查功课,没做完是要挨骂的!”说罢拉着青烟就往外冲,青烟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你慢点儿!急什么!”
  二人笑闹着向外走,一出门看到宴溪等在那。他眼底有一丝乌青,似是没睡好。看到春归向前走了一步:“说句话?”
  “这里说。”春归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拉紧青烟的手站着不动。
  “单独说好吗?”
  “不好。”春归的眼自始至终没有落到他脸上。
  宴溪顿了顿,看了看青烟,脸有些红:“昨儿实在对不住,我..”
  “你怎么了?”春归终于肯看他了,但那眼神透着远:“青丘山上的小兽每年都会发一次情,你是青丘山上的兽吗?”
  “……”
  “我看你连青丘山上的兽都不如。穆将军您看咱们这样成吗?你以后该干嘛去干嘛去,咱们互不相干。我看见你,是真烦。”春归也不知自己的嘴为何这样毒,但她觉得还毒的不过瘾:“不单是烦,每次见你,好些日子才能缓过来。我看酒坊家的二傻子都比看你顺眼。”说完看到宴溪的脸有一些红,兴许是挂不住面子了。好歹是大齐的权贵,为了那点色心逗弄一个女子,结果被女子奚落了,换谁都挂不住。
  “春归你别这么说话,这不是你..”宴溪心里堵的要命,这与面子无关,这□□个月他在春归面前要过面子吗?是真的难受了。
  “那我应该怎么说话?”
  “.……等你不生气了咱们再谈好吗?”宴溪低声对她说,有些求饶的意思。
  “那你等着吧!”春归拉着青烟就走,一点都没有回头。宴溪站在那许久,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青烟这个守门员出脚反弹了...穆大将军要吃苦了
  第52章 无盐镇情伤(二)
  宴溪在医馆门口站了许久缓不过神来, 春归刚刚的神情和言语深深刺痛了他。
  他觉得自己像个没经过事的毛头小子, 两人明明几年前亲近过, 昨儿却因为抱了她那一下激动的一夜没睡。自己这些年修炼的够好了, 却在春归面前土崩瓦解,破了功了。
  这还不算,这女人眼下说话怎么这么狠?像一把刀子, 专挖你的心口。什么叫连酒坊的二傻子都不如?酒坊的二傻子宴溪又不是没见过, 脑满肠肥、见人就傻笑、话都说不清楚的一个人, 自己竟然连他都不如!宴溪是真的气着了。是,自己不该冲动抱你,但你不愿意我也知道了,以后忍着不抱了好吗?非得说那些伤人的话。
  站了一会儿觉得胃疼, 骑上马奔校场去了。
  这会儿什么心情都没有, 到了校场,扔下马就进了营帐。
  张士舟远远的看见大将军耷拉着脑袋进了营帐, 就知道准是又在春归那里受气了。张士舟眼下拿不准大将军对春归到底什么心态, 若说心里没有春归吧?一说起春归眼里就放光, 得空就泡在医馆, 春归说那么些难听的话他也不走;若说有春归吧?清远公主已经奔这边来了, 俩人注定是要成亲的,那春归怎么办呢?张士舟既然拿不准大将军的心思,就想让他离春归远点,没有春归就没有青烟,也没有自己与青烟的今天, 这做人还是要有良心的。这样想着就进了帐,看到宴溪捂着胃跟那坐着。
  “老大,您这是怎么啦?”
  “胃疼。你叫郎中来给我看看。”本来是隐隐作痛,兴许是刚刚骑马吹着风了,这会儿疼的有些受不了,额头上都是汗珠。
  张士舟一看情况不好,连忙跑出去找郎中。郎中进来一看,把了脉,又看了看口舌眼睑,问宴溪:“大将军生气了?”
  “没有。”宴溪不想跟郎中说这些,郎中随军时候长了,日子无聊,总想探究别人的生活。
  郎中笑了笑,对宴溪说道:“您这胃痛,主要是因着“湿”和“气”。湿,是因着体内外邪入侵,湿邪进入身体中侵犯脾胃,身体湿气重容易阻碍脾胃气机,损伤脾阳;气,脾主运化,一旦生气,就会脾胃不和,行血不畅。我给您开个方子,让张校尉给您煎了,每日两次。切忌不能再生气了,再生气,这胃痛怕是无法根治了。”郎中说完起身去给宴溪抓药,张士舟也跟了出去。
  剩下宴溪一个人在帐中,你看她,那么纯净良善一个人,心里有她能要了人命。这气哪是一天积下的,她不定什么时候说出一句伤人的话,当时只觉得气那一下子,这气却入了心,久而久之就有了心病。今儿她那一番话说的真是狠,再想着不跟她计较,也还是入了心,比从前更甚几分。还不如一个二傻子了!
  宴溪躺到床上,蜷着身子捂着胃,豆大的汗珠向下滴,不仅如此,还觉着冷。把被子盖在身上,也还是不行。气归气,昨儿夜里抱那一下,到现在还记着。她的身子在自己怀中,软绵绵的,发上的花香袭人,还有她的小脸儿,烫人。都疼成这样了,还想着她,还想着有生之年还能抱一下吗?好像自己与她之间,就剩这点关联了一般。
  其实春归这点气,到宴溪心里一下就没了。他走了心,但一想到出征回来,春归看着他小脸儿哭花了又觉得气都消了。真正气的是什么呢?是父亲和皇上,以为他们那点心思他不清楚,生生的放清远来无盐镇。这哪里是让她游山玩水,分明是来逼婚。这个气宴溪消不了,并且想起来就觉得胸口堵得慌。他觉得这场仗比以往任何一场仗都难打,以往的仗,大不了打输了战死了,但这场仗,打不好,就会失去他的小春归了。小春归是什么女子?那么多人惦记着,自己若是真娶了清远,她的小春归一看少了一块绊脚石,高高兴兴就跟欧阳成亲了。那哪成?宴溪眼下想不出这个局该怎么破,但他的小春归,只能是他的小春归。
  张士舟端来了药,喂宴溪喝下。看宴溪牙齿打着颤,伸手摸了一下,娘诶,将军发热了。连忙又跑出去找郎中,郎中一听,怎还发热了?刚刚还好好的呢,连忙跑进来一看,可不,这大将军不仅是胃痛,还得了寒症。这寒症不比普通的风寒,来的急走的慢,身子骨不好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折腾个十天半月。郎中皱了皱眉:“得劳烦校尉去镇上医馆一趟,咱们这里药不够。”他拿起笔写了个方子递给张士舟:“快去快回吧!”
  穆宴溪发了热,捂着被子哆嗦,张士舟取药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嘴唇都青了。连忙煎了药灌进他口中,按照郎中的嘱咐又不停的喂他热水。到了傍晚,起身吐了两次,昏昏沉沉睡了。边睡边想,我的小春归只能我疼,别人都不行。清远怎么来的怎么滚蛋!在梦里倒是横的狠,什么狠毒的招数都用过了,自杀、与父亲断绝关系、离家出走…但那梦的结果不好,自己都离家出走了,却见春归正在跟欧阳拜堂。
  春归一边入了宴溪的梦,一边跟青烟在新开的茶馆听书。茶馆里人头攒动,她俩坐在角落里,看见坐在前面的人,使劲儿往说是先生脚下扔银子。春归觉得纳闷:“不是说看戏的时候才兴扔银子吗?眼下说书的也要了?”
  青烟笑出了声,对春归说:“扔银子那几个,一看就跟说书先生是一伙的。不信明儿咱们再来看,还是他们几个。”
  “.…….走镖的时候看见别处有这么捧戏子的,没成想在咱们无盐镇,还能这么捧说书的。见识了见识了。”春归一边说见识了见识了,一边盯着那说书先生看。说书先生说的的确是好,再仔细看吧,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是在哪儿见过呢?说不清楚。
  伸手推推青烟:“你看那说书先生,眼熟吗?”
  青烟定睛看了许久,摇摇头。
  春归看的眼睛直疼,也想不起来:“算了算了,兴许就是长着一张看着眼熟的脸。”二人坐了一会儿就拉着手回医馆了。到了医馆看到薛郎中正在配药,看她们进门了对青烟说道:“张校尉今儿不能来看你了,说穆将军病了,在军营照顾着呢!”
  “早上还好好的呢,这会儿就病了?”青烟问郎中。
  “应当是得了寒症,我看那郎中写的方子是治疗寒症的。”薛郎中把方子递给春归:“你看看,是不是?
  春归知晓郎中又在考验自己,于是拿起来认真看了一眼:“这是什么寒症的方子,是治疗脾胃不和的啊!”
  薛郎中一看小春归没中自己的圈套开心坏了:“我徒儿快出师了。”
  春归哼了一声,走进柜台,帮郎中配方子抓药。
  她眼下已经熟悉了全部药的药性了,还会自己写方子,望闻问切也学的七七八八,有时医馆来个看医的,她自己也能应付。薛郎中觉得自己这个徒儿收对了,她心善,给人瞧病的时候尽心尽力,一点不掺假。
  “春归,旺中今儿送来了几十只兔子和野鸡,还没给他银子。你记一下,下次他来了给他银子。”阿婆叮嘱春归,旺中他们下山,至少要走两天,冲着这份心,也不该白拿人家的。
  “旺中不要银子。给银子他就急。”春归想起上次给旺中银子,他气的摔门就走了。“要么阿婆咱们找些别的山上难找的东西,下次见了他给他带回去。比如衣裳啊,盐巴啊…”山上找盐巴很难,春归决定了,就给他们盐巴和糖果。
  “那成。”阿婆咬断手中的线,把衣裳递给青烟:“青烟你帮阿婆看看,阿婆缝的好不好?”
  青烟拿过来,仔仔细细的看:“阿婆真厉害,阿婆缝的东西,真细致,根本看不出坏过。”把阿婆夸的喜上眉梢。
  “阿婆像你们这样大的时候,绣的蝴蝶和小鸟,跟真的一样。眼下不成了,眼神不好了,绣一会儿看东西就成双成对了。”阿婆叹了口气,收起那件衣裳。“这春归是一点没随我,针线活一点不动。就连名门闺秀闲来都拿起针绣点什么,这一点针不拿的女子,恐怕就剩我春归一人了。”
  “阿婆您冤枉春归了。春归这些日子跟我学绣花呢,虽然进度慢点,好歹也算有长进了…”青烟替春归说话,说完自己都觉得心虚,那哪里是有长进了,头一次学什么样,眼下还是什么样。一让她动针线,她就嚷嚷头疼。
  春归连忙点头:“可不是!眼下我这绣艺也算是厉害了。天下第三。阿婆第一,青烟第二,我第三。”
  薛郎中听见春归又在自夸,笑出了声:“我看你不是天下第三,你是医馆第四。阿婆第一,青烟第二,我第三,你第四。”
  “我还比不上郎中了?”春归听郎中这样说,明显不服。
  郎中呢,向春归丢一颗枸杞,对她说:“你还真别不服,我要是不会缝缝补补,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哦。”春归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可是自己一看见那针线就头疼怎么办?
  “你可是答应了宋将军的,下次见他送他十条亲手绣的帕子。”青烟出言提醒春归。
  “喝酒了说话能作数吗?再说许是这辈子见不着了呢?”春归替自己开脱。
  “人家宋将军可从未对你食言过,你丢人不丢?”青烟逗她,春归连忙从柜台走了出来:“我绣我绣,我现在就学绣!”
  第53章 无盐镇情伤(三)
  宴溪这一病病了五六日, 待他出营帐透气的时候, 发现青丘山竟然染了一层新绿。算了算, 可不, 眼看着就要出了年了。出了年可不就是春三月了。
  透了气回到营帐,才发觉桌子上竟堆了几封信。随便拆开一封看了,竟是宋为。信里满是客套问他近况如何, 信的末尾说近来东线无战事, 准备过些日子来西线探望他。宋为?来西线?!你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
  宴溪单单想着应付清远就已经很累了, 还要应付宋为。这宋为是什么人?是春归醉酒念过的人。提起笔:“依朝廷安排,换防不足一年不得离退,安心在东线待着吧!”把张士舟唤来:“来,这个, 快马加鞭给宋为送去。让他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好好读清楚, 别惹本将军生气。”
  又拆了一封信,是母亲的, 问他近来可好, 对母亲自然是要柔软些:“好的狠, 母亲再送些银票来?”
  最后一封信, 是清远的。之前是从母亲口中听说她要来的, 而眼下,她亲自写了一封信给他。告知她目前她所处的地方,还有到无盐镇的时间。清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准备好迎接我吧!宴溪想了想,把清远的信放在一边, 不去理会。
  好几日没看到小春归了,想来她应当消气了。那日的确是自己孟浪了,不该招惹她。自己这烂摊子还没收拾完呢,抱她那一下做什么?她气的对。
  宴溪这样想着,便觉着心里通透了些,打开帐门向外走,远远的看到张士舟在营帐外与青烟说话。想来是这几日张士舟照料自己,没能去看青烟。算了算,递上去的折子也快下来了,张士舟的父亲果然是一副爱娶谁娶谁的样子,眼下该备着成亲的事了。
  他踱着步奔二人走去,青烟看到穆宴溪过来,稍微有些不自在。那日忍不住对春归说了清远公主的事,后悔了好些天,感觉自己多事了。
  宴溪只顾着想他们二人成亲的事,并未注意到青烟的神情。
  “刚刚算了算,朝廷的旨意应是要下来了。我跟皇上要了一处四进的院子,还有一座小山头,青丘山这地界也没有什么田地,给你一座山头自己折腾去吧。另外,我还请了旨,给你官进一品,以后每两年回京复职一次。这些都是我能说了算的,皇上盖个印就成。”话是对着张士舟说的,张士舟跟着自己十几年,眼下要成亲了,宴溪自然要对他有交代:“另外,你在这里成亲,自然是我来管,所有的出项都从我私库里走,刚刚已经给我母亲写信了,让她多备些银票送来。”
  他想的这样周到,张士舟难免感动,眼睛一红马上要哭了一般,穆宴溪受不了他那娘们兮兮的样,训了他一句:“要成亲的人了,出息!”
  而后对青烟说道:“青烟姑娘算算日子,算好了跟我说,我叫府里人帮你筹备着。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们要成亲,必须是这青丘山一带最隆重的。”
  青烟也有些感动,点了点头:“多谢将军。”心里想着这穆宴溪真是哪儿都好,有情有义是条汉子,怎么就到春归这里拎不清?
  几个人正说着话,见春归带着小鹿向这边跑。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她换上了成衣铺制的新衣裳,一件嫩粉的披风,像那枝头挂着的春花,娇艳欲滴。
  宴溪想起那一日抱她,她身上的花香,一下就脸红了。
  春归没想到今日会碰到宴溪,本想转头回去,后来一想,怕什么呢?自己又没与他怎么样,是他龌龊。大大方方走到面前,对青烟说:“青烟,阿婆叫吃饭啦!”
  青烟点点头,对张士舟说道:“那我先回去啦,明日再来看你。”
  宴溪一直看着春归,她笑盈盈的看着青烟和张士舟,一眼都没看向自己。这是还没消气?看来那日的确是自己过了。
  这样想着转头对张士舟说道:“咱们回镇里吃吧,这些日子待在军营,着实有些馋了。刚刚听郎中说他昨日出去,镇上新开了一家巴蜀小馆,味道极佳,里面的兔头、猪脚、冰粉都值得尝一尝。”其实是说给春归听的,春归好吃,以往不管嘴上多不饶人,宴溪这样一说,她就找辙跟去了,到了那属她吃的多吃的狠。
  张士舟一听老大要请吃饭,自然高兴的不得了,拉着青烟说:“要不你和春归一起去?咱们有好些日子没坐下好好说过话了。”
  青烟还没说话,春归先开口了:“青烟,你与他们去,阿婆做好饭了,我再不回去就凉了。”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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