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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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房产证,问出了一个我心知肚明的问题。
  男人应该先成家还是先立业?
  对于当年的我来说,我有了挚爱的女人,为了给她一份安全感,重要的是给她父母一份安全感,能让他们安心的把女儿嫁给我。
  于是在我手里有了八十万的时候,我买了房子。
  你说我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也好,说我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也罢。
  至少为了那个女人,我付出了一切。
  后得一偶然机会,我准备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旅行社,至于资金,我打算把我那套婚房先卖了。
  但刘小玲说什么都不同意,为此还跟我大吵了一架,回娘家呆了好几天。
  被她父母知道之后,便打电话诘问我的父母,说他们没教育好自己的儿子。
  结果我的父母连夜带着他们的房产证找到了我,他们保全了我的房子,让我卖了他们的房子,才有了我的旅行社。
  幸亏我争气,才半年的时间就又给他们换了新房。
  而现在,又到了我重走老路的时候了吗?
  小时候我常常在心里责怪父母,为什么他们没钱?
  后来我懂了,我没有资格埋怨他们不能给我更多,因为他们已经把他们的全部都给我了。
  “你说什么意思?你瞧你这没出息的德行,把你的头发给我剪了去,留得什么玩意?流里流气的!”
  我爸冲着我大嗓门的说道,他是行伍出身,脾气火爆,上过前线,负伤之后才退下来。
  所以他平时对我的各方面要求很高,我这一身好习惯,也是我爸给我培养出来的。
  看到我妈把房产证交到我的手里,我的心是热的,眼眶是湿的。
  刘小玲的眼神是放光的,刘小波的门缝是开着的。
  “你记住,男人可以没钱,但是不能没有尊严。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秦洪军的儿子。老婆子,走了。”
  我爸说一不二,把话撂下,他就带着我妈离开了。
  我想送送二老,结果我爸直接将房门关上,我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宽阔的背影。
  父亲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再见到他时,已经重头再来。
  是夜,我躺在床上,思索着我现在所遇到的困境。
  妻子的背叛,事业的不顺。
  不过父母的突然到访,仿佛将这些痛苦抽离了一些。
  老话说家是温馨的港湾,或许对于我来说,有父母才叫家。
  而和刘小玲的家,更像是多年来我一手支撑起来的城堡,真正爱这个家的人只有我一个。
  具体一点来说,在我事业成功的时候,我不洗澡就跟她上床,她会逆来顺受。
  而现在?我就成了邋遢,肮脏,不尊重她。
  不是我庸俗,而是眼前的俗事在告诉我一个道理:钱,真的可以降低人对道德标准的要求。
  不多一会儿,妻子从浴室里出来了,身上裹着一条单薄的浴巾。
  她今年虽然已经三十一岁了,可是保养的很好,皮肤滑嫩,脸蛋上也没有一丝皱纹,身材曼妙,婀娜多姿。
  可以说从外表上来看,刘小玲绝对是那种让人觉得惊艳的美人。
  她也凭着自己这张迷人的脸蛋,谈下过不少生意。
  旅游界的潜规则,那就是长得漂亮的,永远比长得一般的赚得多。
  我以前还和其他几个旅行社老板认真的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颜值高的女性比颜值低的女性平均工资高了至少百分之五十。
  这其中的因由,不言而喻。
  可我眼中的刘小玲,原本是白璧无瑕的,是一尘不染的。
  她或许会对那些男游客们撒娇,或许会对其他业界同仁媚笑,但她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我。
  直到我今天亲眼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酒店门口,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我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妻子的第一个出轨对象吗?
  我们的职业决定了我们出差的次数,我难以想象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妻子还做出过怎样出格的事情。
  妻子坐在了我的身边,我不禁回想起七年前,我们第一次上床的场景。
  那时候,我对她的身体无比尊重和迷恋,我贪婪地品尝着她身上每一寸皮肤。
  对我而言,妻子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最近,不是我对她的身体厌倦了,是我自己出现了问题,所以我不再主动寻求亲热,因为我根本无法满足妻子。
  而现在,我连碰都不会再碰她一下,因为我觉得脏。
  “老公,你的手怎么了?”
  我回家已经两个小时,妻子才看见我的手有伤?
  当然不会,我想是她本来不在乎我的手怎么样了,可因为我手里突然多了本房产证,她才会关心我。
  为了让她的关心不显得那么突如其来,所以才会选择在洗完澡之后才装作偶然发现我手上的伤吧?
  她轻轻把着我的手,放在了她白皙的大腿根上,一脸的关怀。
  我看着她依旧美丽的面容,分不清这是真情,还是假意。
  我还没想好,是立刻拆穿她,还是忍耐下去。
  我当然不可能甘愿戴着绿帽子,“宁娶从良妓,不要过墙妻”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我肯定会跟刘小玲离婚,但在此之前,我必须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比如,我花光所有钱,买的这套房子。
  说来也可笑,明明是我花钱买的房子,我反而成了那个寄人篱下的人,倒是刘小玲姐弟俩住的心安理得!
  “骑电瓶车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墙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还疼吗?我帮你吹吹。”
  妻子格外温柔的捧起了我的手,在我受伤的部位上轻轻吹着气。
  要是我的同事没有告诉我她进出酒店,要是我没有亲眼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耳鬓厮磨,这一幕一定会令我非常感动。
  现在,我必须学会一件事——装糊涂。
  可这世界上最难的,莫过于装糊涂了,否则怎么会有那句“难得糊涂”?
  良久,刘小玲问道:“老公,咱爸妈的房产证,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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