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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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飞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他当即反问道:“王大人想让谁来核实我们锦衣卫的情报呢?东厂还是兵部?就算皇上亲自去奴儿干都司走一遭你们又会相信吗?”
  段飞讥诮的语气让正德大感快慰,要知道东厂的手并未伸到关外,而兵部……难道要靠那些只会种田的卫所兵来确认消息吗?只怕王琼自己都说不出口吧?当年应州城外十万大军沙场大战,正德大败鞑靼小王子,这是何等快意的事,结果兵部愣是给整成‘蒙古军队阵亡十六人,明军阵亡五十二人’的故事,正德对满朝文武彻底失望也就毫不奇怪了。
  “放肆!”王琼也激动起来,他向正德拜道:“皇上,段飞在金銮殿上口不择言大放厥词,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请皇上治罪!”
  正德哼了声,说道:“段飞说的哪句错了?朕怎么听不出来呢?王大人既然担心锦衣卫用假情报糊弄朕,不如这样好了,王大人你亲自走一趟奴儿干都司查证,最好跟福余卫都指挥使布日固德见个面确认一下他是否去过朵颜山,是否见过何以为,是否千里追杀过他们,然后再找速黑忒问问他是否真的出了力,索要的赏赐是否太过……王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这趟辽东之行未免太过艰辛,不如朕重开西厂与内厂,王大人辞了吏部尚书,身兼二厂厂督之职,这样就可以彻底监视东厂与锦衣卫了,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啊?”
  王琼的心如遭重锤,正德的话实在太重,显示出正德已极不耐烦,要知道段飞是他指派的人,段飞所作的事就如同他亲手所为,王琼等人一再作梗,已让正德忍无可忍。
  重开内厂让王琼出任,这已是诛心之言了,内厂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厂督太监刘瑾是因为造反而死的,内厂二字已成为大明朝的禁词了,王琼虽然私心重了点,看不起没读过书的人,却也是一代名臣,与于谦、张居正并称大明三重臣的,哪受得起皇上这样的话?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很快便染上了血迹。
  费宏、杨一清等人出列劝说,正德依然气呼呼地说道:“速黑忒的使节就快到了,你们却还在怀疑这怀疑那,若因你们拖沓误事令速黑忒心冷退去,朕唯你等是问!”
  杨一清看了段飞一眼,叹道:“皇上请放宽心,这件事微臣与段大人商议一下便可做出决定,王大人一心为国,担心段大人被下面的人蒙蔽了,要知道锦衣卫历经钱宁之手后下面已是良莠不齐,多有贪赏冒功之事发生,王大人并美誉别的意思,段大人不要见怪,皇上也不要责怪王大人。”
  正德舒服了点儿,说道:“还是老师的话中听,段爱卿,你觉得呢?”
  段飞笑道:“皇上,杨大人的话很有道理,微臣亦觉得锦衣卫机构臃肿、尾大不掉,正要大力整治,杨大人与我不谋而合,今日既然杨大人提起,我顺便向皇上请命,微臣打算在半年之内裁撤锦衣卫三分之二的多余人手,去芜存菁,再吸收些精干补充进来,最终大概会有现在一半的数目,兹事体大,还请皇上恩准。”
  ps:最近被骂了啊,这是好事情,说明有人真正看进去了,某某小马甲我直接忽略了,现在回答一下蓝色飞鱼还有瓜瓜果果的问题,本书与纵横只签了一百万,就算续约也至多一百五十万左右,我现在能不急吗?再说现在没有存稿,很多东西传上去就没法改了,就算是金庸大大,他的书也改了几十年啊,最近有点乱是事实,因为我省掉了段飞离京前的两日细节,写起来至少要好几章呢,包括段飞安排抓魔教余孽,与正德商讨派遣两路钦差以及与各派见面,与管箫寒谈判……都被我省掉了,我以为大家能在后事的叙述中读懂呢,没想到挨骂了,大明钦差被刺杀不是什么新鲜事,再说段飞只是个密使,连圣旨都没有的,布日固德杀了他们假装从没见过几人就能厚着脸皮继续一边朝贡获利再一边袭边,袭边不需要什么本钱,真的,大明边疆就是关外人的仓库,他们想来就来了,再有就是武侠问题,这是个人兴趣,据说国人有三大梦想,清官、武侠以及明君,看看咱们的小说与电视剧,这三个东西是从来不缺的,我想在本书中三毒俱全有错吗……错只错在我没写好罢了……以后会再接再厉的,嘿嘿……
  第〇三五九章 【不敢接招】
  早朝后段飞随着正德回到豹房,正德才坐下便忍不住问道:“段爱卿,朕没听错吧?你真要裁剪掉锦衣卫三分之二的人?”
  历来厂卫只有申请扩张而无要求精简的,刚才早朝末了时段飞的话,让正德在内满朝文武都惊讶坏了,这是锦衣卫自己的事,加上大家巴不得锦衣卫连番号都撤了,所以也就没有反对,唯一想反对的就是张锐,不过他在这事上也没什么立场,质疑两句就给段飞用机构臃肿、人浮于事顶得没话说,难道他还能当众挑明说段飞要裁撤的其实多半是他的人吗?
  正德这已经是第二次问了,现在除了张锐和郭震这两个活宝之外没有旁人,段飞于是认真答道:“不错,皇上,微臣任都指挥使以来,发现锦衣卫中积弊重重,问题最严重的就是派系林立、尸位素餐,有很多历史遗留问题,譬如说很多因为关系安插在锦衣卫混饭吃的人,若不能大刀阔斧地清理整顿,锦衣卫终究不过是一个摆设,皇上若真想让锦衣卫脱胎换骨,就让微臣对锦衣卫进行一番彻底改造吧。”
  正德笑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你想怎么改造锦衣卫?说来听听吧。”
  段飞说道:“皇上,臣这段时间对锦衣卫做了些调查与统计,锦衣卫编制内外共有一十五万多人,就算这十五万人每人每月只拿一两银子月俸,那也是十五万两白银啊,这十五万人之中至多只有五万人是真正在办事的,其余十万人纯粹就是吃白饭的,就算一刀子把这些人全割掉,锦衣卫也能正常运转,在此警醒与激励下,剩下那些人反而会更加卖力工作,这是微臣要做的第一步,叫做精兵简政。
  另外,微臣打算吸纳一些人才加入锦衣卫,这方面将不拘一格,譬如火者亚三,他虽然是佛郎机人,但也可为我所用,另外,武林中人难以控制,自太祖开国以来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之患,我们何不借用以蛮制蛮之策,吸纳些可以为我所用,忠于朝廷的武林中人进入锦衣卫呢?如此一来武林动向将了如指掌,出了什么事也可借用武林人的力量对付武林人,可以省却朝廷许多事情。
  微臣打算将锦衣卫改革成三个部门,情报部主要负责锦衣卫日常活动,刺探消息什么的,这个部门主要由原来的人负责,当然,微臣也会安插些精英进去负责一些高难情报的获取,研究部负责研究火器和各种行动装备,组织部负责后勤、安全以及财务、训练等,每个部下面继续细分,尽量做到每个部门分工明细,办事精尖迅捷稳妥,减少内耗,微臣准备月底的时候召开锦衣卫比武大会,到时皇上一定要来参观哦。”
  段飞一大通话正德没听进去多少字,倒是最后的比武大会让他精神徒振,喜道:“月底才开么?朕今天就想看他们比武哩。”
  段飞苦笑道:“皇上,微臣半个月前便发出公告,要全天下的锦衣卫自认为有能力的就可以上京参加比武,公告传达下去需要时日,他们赶来京城夜需要时日,是以微臣将大比的时间定在了月底,皇上想看热闹的话还要等等。”
  正德失望地点点头,这时张锐插嘴道:“皇上,听说段大人身边就有不少江湖人,不如叫他们来豹房御前比武玩玩,看看这些武林高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正德有些意动,段飞忙道:“皇上,万万不可,武林人自有武林人的规矩,他们绝非街头卖艺者,对微臣来说皇上让微臣做什么都是微臣的荣耀,这些武林中人则不然,除非是热衷功名有所图谋,否则真正的高人是不会乐意在人前比武,有耍猴戏之嫌,会惹怒真正的高人的,皇上若要看他们比武,不如微臣找个时机,皇上微服前往观看好了。”
  正德笑道:“这些江湖人规矩还真不少,好吧,你记得给朕安排就好,张锐,段爱卿刚才说的话你有什么意见?改革锦衣卫删减了不少人,应该可以替你省不少银子吧?”
  张锐嘿嘿笑道:“皇上,自从段大人任锦衣卫都指挥使以来,他就没向老奴要过一分银子,不过……段大人搞了个什么商业联盟,以锦衣卫为后台,四处走私贩私,丛中获利不菲,只怕大家争相效尤,会出大乱子的啊。”
  段飞立刻反驳道:“张大人过虑了吧?锦衣卫不过是帮那些做生意的人从各地贪官污吏手里争回些买路钱、进门税、过桥费罢了,经锦衣卫手的生意还没有偷税漏税之嫌,应该替张公公多挣了不少税银才对,张公公怎么能闭着眼睛危言耸听呢?锦衣卫自力更生替皇上省了不少银子,若有盈余,还会替皇上在各地搜罗好玩的事物,以及研究枪炮,装备部队,这都是要花银子的,张公公若觉得锦衣卫自力更生不妥,这也容易,商盟直接解散,张公公每年给我一千万两银子备用,不够的话还需张公公想办法挪挪。”
  张锐冷笑道:“一千万两,好大的口气,大明每年税银不过二三百万两税银,连同米税、盐税、矿税等等加起来折算成银子也不过才千余万两,段大人一开口就要去多半,别人都甭吃饭啦!”
  段飞也冷笑道:“张公公当我不知道具体数目么?用假数目来欺瞒皇上,大明年税至少也有三千万两银子吧?”
  张锐咬着牙说道:“七折八扣就算有三千万两又如何?兵部、工部、吏部,哪里不要大笔银子?你锦衣卫一年吃得下这么多银子吗?皇上,段飞分明是故意刁难老奴,皇上明察秋毫,一定要治他的罪啊”
  段飞冷笑道:“皇上,张公公拿不出银子给锦衣卫,这是他的无能,张公公,你敢跟段飞打个赌吗?”
  张锐黑着脸说道:“赌什么?”
  段飞笑道:“赌你将司税权交给锦衣卫,锦衣卫每年可以多赚一千万两白银给皇上,而且是逐年递增的,张公公你敢跟段飞打这个赌么?”
  张锐岂肯跟段飞打赌,若是将司税权交给了段飞,他这个已经丢了东厂和锦衣卫的司礼监大太监手里就只剩下披红权了,事实上朝政目前都掌握在朝中那几个重臣手里,张锐并没有多少话语权,因此这司税权对张锐来说也就尤为重要了。
  听段飞这么说,他不禁阴阴地说道:“段大人说话不要闪了舌头,一千万有这么容易赚么?除非段大人打算走私获利,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不过段大人手里有免死金牌,想来可以冒险一试。”
  段飞笑道:“张公公办不到不等于段飞办不到,皇上,微臣在您面前跟张公公打个赌,明年这个时候锦衣卫若是能赚够一千万,就算微臣赢了,段飞以头上乌纱做保,不知张公公拿什么来押注呢?”
  张锐一阵迟疑,他担心段飞真的能赚那么多银子,再加上他能压的赌注不多,因此只能选择退缩,对正德说道:“皇上,税收乃是国之大事,岂可作为笑谈?等段大人真赚了银子再说吧。”
  正德说道:“那就看段爱卿的了,爱卿真能驾驭那些武林中人吗?”
  段飞信心满满地说道:“皇上,武林人也不乏忠君爱国之士,将这部分人吸纳入锦衣卫后只有好处,皇上请放心,臣有把握完全掌控他们,让他们为国出力。”
  正德笑道:“如此朕就放心了,段爱卿,公事说完,你陪朕玩会牌如何?”
  段飞看了看张锐和郭震,笑道:“皇上,在宫中我与皇上联手只怕找不到敌手,不如改日皇上有空段飞带皇上微服去一个地方,保管皇上玩得开心。”
  正德喜道:“段爱卿可莫要骗朕,朕明日便要去你说的那地方去玩!”
  段飞笑道:“臣遵旨,皇上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正德挥挥手,说道:“你去办事吧,明天散朝时你记得在豹房前等着我,要不然我就去找你了。”
  段飞走后张锐忍不住说道:“皇上,段飞大动干戈裁撤锦衣卫,只怕没他说的这么简单,他是想安插自己人,将锦衣卫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啊。”
  正德冷眼瞥去,说道:“这又如何,谁上任之后不是大肆安插亲信的?他若不能完全掌控锦衣卫,我让他做锦衣卫都指挥使做什么?摆设吗?”
  张锐苦笑道:“皇上,这还罢了,可是锦衣卫竟然插手商业,干起保驾护航的事来了,这可有损国之体面啊,再说有了锦衣卫撑腰,做生意的人就会多起来,他们走南闯北,四处流动,不利于控制,若是闹出什么事来,那怎么是好?”
  正德笑道:“朕有雄兵百万,用得着怕几个商人吗?你不用穷操心了,段飞比你聪明,他自然会有所安排,不至让商人坐大。”
  这时郭震笑嘻嘻地说道:“皇上,奴才也觉得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张公公难道害怕商人们造反吗?他们赚了那么多银子,除非疯了,否则谁愿跟造反抄家搭上关系啊?东厂与锦衣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若是有什么动静,早被揪出来抄家了,段大人搞了个商盟赚钱,奴才也眼热着呢,皇上,东厂也有十多万张嘴,能干肯做的没多少,我也学锦衣卫精简机构顺便做些生意如何?”
  正德笑道:“你就会跟风,想跟段飞唱对台戏,你有那能耐么?”
  郭震嘻嘻笑道:“皇上,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奴才虽然没有段大人聪明,不过手下也不乏能人,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奴才每年赚不了一千万至少也能赚个五百万吧?这都是副业,总比一文赚不到白拿粮饷好啊。”
  张锐说道:“皇上,郭公公的建议我觉得倒是可行,既然已有了锦衣卫的先例,东厂去做生意也没什么,至少比一家独大好。”
  正德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也罢,郭爱卿你既然有心,那便去做吧,不过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拾,出了事朕是不会过问的。”
  ……
  段飞离开豹房之后立刻吩咐随行的王平道:“苏老板他们还在京城吗?随便去找一个人来,告诉他们我有紧要事与他们商量,叫他们立刻到锦衣卫北镇抚司来见我。”
  段飞来到北镇抚司时审阅了一下这半个月来的工作情况,然后黄素良就来了,望着他段飞欣然笑道:“你来得正好,苏老板他们呢?”
  黄素良恭敬地答道:“主人,苏老板他们在京城昨晚了筹备的事,就赶回苏州与应天,拉人入盟去了。”
  段飞笑道:“京城这边情况如何?加盟的商家多吗?”
  黄素良笑道:“一如主人所料,京城商人畏于锦衣卫的权势,加入者不少,不过多数都是缴纳一万两银子的最低级会员,肯缴纳十万两的只有三个,其中有一位居然是武定侯郭勋,另外两个则是京城大商家。”
  段飞笑道:“他们畏惧锦衣卫之名,不敢不来,却又害怕锦衣卫之名,不敢投入太多,不过只要时间一长,等第一批加入的人有了收获,其他人就会蜂拥而至了。”
  黄素良笑道:“我与苏老板、殷老板也都是这么想的,不过郭候爷觉得主人定的会员等级制不够理想,他觉得更高级的会员定金高了些……”
  段飞笑道:“他们想得倒美,以为咱们锦衣卫是吃素的吗?若是人人都能享有最高级别的优惠,我们凭什么赚钱啊?不过郭候爷倒是放心咱们锦衣卫不敢黑他的银子,这倒是个好主意,你可以暂时将生意的拓展放在京城里的大官贵卿身上,他们只要拿出银子,就能享受每年发放的红利,绝无风险,这方面你可以自己考虑,我也懒得操心,我今天找你来是想给你一个紧急任务,你给我在西直门大街附近找个门面,地方要宽敞优雅,在明早之前开个娱乐室,找些人来玩牌下棋,要搞得热热闹闹的,就算赔点银子也无所谓,大约巳时末的时候,我会带一位贵客去玩。”
  第〇三六〇章 【一文坊,小花匠】
  黄素良一点就眀,他惊喜地说道:“主人,那位贵人莫非是……”
  段飞瞪了他一眼,指着王平说道:“我会派人便装保护那位贵人,这件事仅止你知我知,万勿传出去了。”
  黄素良连连点头道:“是,是,小人明白,我绝对不敢说出去的,这件事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
  段飞嗯了一声,说道:“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在各处开些娱乐室,这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收集情报嘛。”
  黄素良道:“是,小人记住了。”
  段飞嗯了声,说道:“就这件事,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黄素良走后段飞继续研究锦衣卫的档案,他要剔除三分之二的人,影响绝对不小,若不预先做足准备,将来吃亏的可是自己。
  听说段飞受伤,锦衣卫的下属来了一拨又一拨,多数都是趁机来探口风的,因为段飞要裁撤一大批人的消息已经被人大肆传播开,谣言总是比较危言耸听的,段飞虽然不惧质疑,但是却很烦不停被骚扰,索性写了个告示贴在门边,让他们自己看去。
  “……本次裁撤冗余人等,将从最底层开始,凡是两个月内都没有一条有价值情报上报的底层人员,将有可能被裁撤,本次整顿是温和的,循序渐进的,百户及以上的锦衣卫暂时不纳入核查范围……”
  百户及以上不裁撤?许多人放下心来,百户以下的人是没机会晋见都指挥使大人的,段飞的告示贴出去之后,耳畔终于安静了下来。
  没有苏蓉的日子似乎少了许多乐趣,段飞索性连家都没回,在锦衣卫草草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干活,第二天中午,他来到豹房前,等待着正德下早朝。
  正德早朝之后显得有点没精打采,不过见到段飞之后就精神起来,段飞请他更衣换上普通商人服色,带上几个便装的锦衣卫,在张锐眼巴巴的目光注视下,段飞与正德从豹房侧门溜了出去,没多久就来到西直门大街,只见西直门大街别的地方都颇有些冷清,但是一家店门口却围着一大群人,段飞指着那个地方,对正德笑道:“黄老板,那就是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保你满意。”
  王平与另一个锦衣卫便衣向前挤开条路,其他人护着段飞和正德向里走去,有人不耐烦地叫道:“挤什么挤,讨打么?”
  王平瞪了他一眼,喝道:“我家老板要参赛,是你挡了咱们的道,你还有理了不是?讨打呀!”
  那人不过是个无赖汉,给王平凶巴巴地顶了回去,连个屁都没敢放,就乖乖让开了,大家听说有人要参赛,也都让开道路,正德走进去一看,不由乐了,只见店里头已经有不少人摆开阵势正在那里玩牌下棋,正德见了就心痒,连店招牌都没看就向里面走。
  一个小厮拦在正德面前,说道:“这位客官,请先参看本店的公告再决定是否进店内消费,请……”
  正德转头一看,只见一张公告牌就摆在门口中间,只见公告牌上写着:“一文坊入店规矩,入店请先投一文钱入钱箱,是谓喜钱,恭喜客官财源广进,入店后享受服务一个时辰收铜板十文,报名参与竞赛者免费,不过需缴纳一两银子为保证金,输一局克扣二文,扣完为止,赢一局得赚一文,连续赢足一百盘的优胜者将可获得赏金纹银一百两……”
  “不就是一文钱么。”正德撇撇嘴,王平已扔了一锭银子到那小厮怀里,王平喝道:“这锭银子足够两位老板和咱们几个在这里玩一整天了吧?”
  小厮急忙让开,笑道:“够了够了,不过今日小店刚开张,纯来消遣的人不多,大爷你们不如每人出一两银子参赛,一两银子怎么说也够玩一天了。”
  这些事情王平搞定,正德急不可耐地向一张牌桌走去。
  牌桌上已经坐着两人,他们手一伸,拦住正德道:“咱们先说清楚,一文钱一局实在不过瘾,一局至少五文,额外给赢家的,你肯玩就坐下,不舍得就到别桌去。”
  正德不耐烦地说道:“一局五两银子又如何?少废话,快开牌!”
  那两人眼前一亮,说道:“好豪气,那就开牌吧,每人先抽一张,牌小者洗牌,牌大者切牌先摸,这都是规矩,你应该知道吧?”
  正德点点头,牌局开始了,大明牌已经在京城流行一时,这些人敢加注赌钱说明他们的牌技不错,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第一局他们还故意输了,不过天门很快发现对手并不是那么弱,就算他们全力以赴,依然是输多胜少。
  这是真正的牌局,正德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他完全投入了进去,玩得开心之至,直到那两人借吃午饭为借口逃之夭夭,这才醒悟过来,时间过得飞快,面前居然已经赚了一两多银子。
  吃饱之后又继续玩,互有输赢的情况下,到了傍晚时分,正德又多赢了几十文钱,在段飞的劝说下,他终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一文坊’。
  走了一阵,正德回头向一文坊望去,笑道:“段老板,这一文坊真能赚钱吗?”
  段飞笑道:“这要看跟谁合作了,跟着黄老板,我只怕财源滚滚,家里库房放不下而已。”
  正德大笑道:“真有你的,居然一夜之间搞出这么个东西来,朝廷内外这么多大臣,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像段爱卿这样既能干又能哄朕开心的人呢?”
  段飞笑道:“大臣们其实明白皇上想要什么,不过知道是一回事,他们却给不了皇上,因为他们生怕自己会背上佞臣之名,而段飞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在段飞看来,一方面能替皇上分忧,另一方面又能让皇上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臣子才是真正的好臣子,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正德叹道:“爱卿的话很对,古往今来能够两全的臣子的确少之又少,真是身为皇者的悲哀。”
  段飞笑道:“也只有皇上这样的明君才会这么想,真正的明君是辛苦的,偶尔开心一下无妨,倘若天天都像今天这样可就不行了,皇上,今后您可以来这儿消遣,不过必须保证是在完成了当天政务之后,否则微臣不知哪天就把这个一文坊给关了,免得史书上记载微臣的时候,就把微臣写成了个佞臣。”
  “你不是不在乎的吗?”正德呵呵一笑,正色道:“你放心,朕会管好自己的。”
  “臣这就放心了……”段飞欲言又止,心道:“你想做安逸的皇上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就算你想,你一个人也不能做主,搞不好满天下都要造反的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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