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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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贺思嘉的戏排得并不集中,拍完第一场他便老实守在片场,打游戏刷网,或者看别人拍摄。
  吴臻难得收工比他早,等贺思嘉去卸妆时,发现对方还没走,正坐在沙发上聊微信。
  贺思嘉听了几句,大意是吴臻跟朋友合资开了家日式自助餐厅,两人商量着开业庆典的事。
  一刻钟后,吴臻揣好手机,起身走到贺思嘉面前,“一起回去?”
  贺思嘉掀起眼皮,眼里没什么温度。
  尽管吴臻已恢复了友善,后来几场戏都很照顾他,但他还是气不顺——吴臻无缘无故摆脸色,事后又当无事发生,好像他也不能计较,必须全盘接受对方的态度。
  凭什么?
  贺思嘉不顾身旁还站着化妆师,讽刺道:“吴老师不认路?”
  “我怕黑。”
  贺思嘉一噎,幼稚地宣布:“我现在不想和你讲话。”
  吴臻解下腕表,微调时针后竖在贺思嘉眼前,“不是现在了。”
  “……”
  努力隐形的化妆师忍不住“扑哧”一笑,见贺思嘉眼风扫来,他立刻收笑,哪知太着急吸了口凉气,开始不停打嗝。
  贺思嘉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没绷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积蓄的气场也就散了,想重新端起架子可不那么容易了,贺思嘉暗自气恼,却也无奈,渐渐软和下来。
  几人随意闲聊,气氛倒是越来越轻松。
  忽然,贺思嘉问:“你们开的餐厅在哪儿?”
  吴臻倚着化妆台,笑问:“偷听我聊天?”
  “我是光明正大听。”
  “在c市,以后带你去。”
  “收钱吗?”
  “贺老师人到就行。”
  吴臻原本还带着笑,忽地皱了下眉,伸手勾住贺思嘉后领,“这儿怎么了?”
  温热的指腹擦过贺思嘉颈部皮肤,接着便听见化妆师夸张的语调:“哎呀,是不是过敏了?”
  贺思嘉斜侧过身照镜子,见后颈处冒出一大片红斑,“哦,可能是太阳晒的,我皮肤比较敏感。”
  “疼吗?”吴臻问。
  贺思嘉摇摇头,“没感觉。”
  “我房里有晒伤药,一会儿拿给你。”
  卸完妆,贺思嘉换好衣服后和吴臻一道走,刚拉开门就见付浅站在外面,手里拎着袋子,似乎正准备敲门。
  双方短暂一愣后,付浅挤出笑:“吴老师也在啊?”
  “我去前面等你。”吴臻转头跟贺思嘉说了声,又朝付浅笑笑,先一步离开。
  付浅回望吴臻背影,一只手却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贺思嘉戏谑地说。
  付浅当然是来找他的,她今天没戏,特意做了些甜点,希望能借送点心为媒介,被贺思嘉邀请去他房间。
  但贺思嘉现在只想休息,假装不明白她的心思,笑着说:“谢谢了,我会吃完的。”
  付浅心下失望,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用跟我客气。”
  两人在月下道别,一人往左,一人向右。
  贺思嘉沿路都没见到吴臻,正觉得奇怪,就闻到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薄荷烟草味,他四下张望,见前方树影下立着个人。
  贺思嘉小跑上前:“你没走啊。”
  吴臻指间夹着一支烟,淡声道:“说了等你,我讲信用的。”
  贺思嘉轻轻一笑,“那走吧。”
  吴臻掸了掸烟灰,垂眸盯着他手里提的袋子,“夜宵?”
  “甜点。”
  “我记得你要控制体重。”
  “只吃一块没问题。”贺思嘉虽对付浅承诺要吃光,但也不过随口一说,“好歹是人家的心意。”
  吴臻直接拧灭烟头。
  两人踩着星光与月色并肩同行,路上,吴臻说:“你今天状态很好。”
  贺思嘉莞尔:“都是人物小传的功劳,多谢吴老师指点。”
  “那我也算对得起你哥的嘱托了。”
  贺思嘉立刻不说话了。
  吴臻探究地看他一眼,眼中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贺思嘉主动开口:“其实你和我哥也没很熟吧?你俩差不多大,可他18岁就出国,只在英国待了四年。我记得你是中影学生,毕业后才出国。你俩相处时间应该不长,而且你们不同专业。”
  “严格意义上我和你哥不算同学。”吴臻注意到前面有个小坑,拉了贺思嘉一把,“我们在派对上认识的,他经常组织国内人聚会。”
  “那……”贺思嘉微一停顿,佯作不经意地问:“你认识薛冉吗?”
  “认识,你哥未婚妻。”
  贺思嘉垂下眼,好半晌才说:“是吧。”
  回房后,贺思嘉先洗了澡,接着敷了片面膜,才上网搜索电影官宣的消息。
  各大娱乐媒体都发布了相关通稿,官博下也有十数万评论,不过大多是他的粉丝,回复内容也千篇一律。
  贺思嘉指间微动,登录他经常视监的某论坛,一刷新就看见好几个带他大名的帖子。
  【八卦】报!!!《玩古》官宣,贺思嘉舔到大饼了!
  【八卦】抱上余枫和吴臻的大腿,我们斯嘉丽小公举终于要拿影帝了吗?
  【八卦】撒谎精凭什么?难道上次索吻照是真的,靠奉献肉体谄媚影帝拿资源?那么问题来了,wz是基佬吗?
  【八卦】你吴哥就是你吴哥,贺泰迪再酸他又怎样,还不是要给他当洗脚婢。
  【八卦】请老糊逼独立行走,勿拉后辈炒作。
  【八卦】大方自炒,《玩古》资讯、物料、讨论专楼,只此一贴,出贴不认。
  ……
  熟悉的画风,熟悉的捆绑拉踩the one。
  贺思嘉点开讨论官宣的帖,见回复不是在嘲他资源咖、演技烂,就是粉丝在激情骂街,或者忍恨吹班底、贷款奶票房。
  他边看边乐,半点不见生气。
  贺思嘉从来不在意网上舆论,那些毫无根据的猜疑、天马行空的编料,以及恶毒的咒骂,在他眼里全是笑话。
  还什么洗脚婢?哦对,今天吴臻是给他洗脚了,洗了好多次呢。
  关掉网页,贺思嘉又找出昨晚下载的《四水归堂》,打算借电影催眠。
  可随着吴臻戏份越来越多,片子稍微有意思了些,尽管镜头依旧晃眼,剧情对普通观众极度不友好,但吴臻的表演足够吸引人。
  影片里的吴臻和现在有些不同,不仅仅是外形上的,还有表演方式。
  至少,贺思嘉并没有从那个哑巴身上找到吴臻本人的影子,对方彻底成为了另一个人,一个生活在1938年的小镇人士。
  吴臻以前竟是和童三民一个路子,后来为什么变了?
  贺思嘉意识到,吴臻并非没有能力在角色中隐去自身,而是不愿意;他同样也意识到,自己又被坑了,明明这种演法照样能拿影帝。
  就是个骗子!
  贺思嘉当即就想质问吴臻,可拿起手机又放下了,他登录视频网站,开始搜索吴臻别的电影。
  大约吴臻早期那些文艺片太过冷门,视频网站也没几部,他挑了其中一部名字很好听的,叫《一船清梦压星河》。
  然而越往后看,贺思嘉越觉得不对劲,当看见吴臻亲上另一位男性角色时,他瞬间领悟了片名的含义,因为吴臻的角色名叫沈梦,被亲的人叫安星河。
  居然是部同志片?
  贺思嘉虽然直,倒不恐同,去年他参加过一档恋爱观察综艺,在节目里当观察员,围观几位素人谈恋爱,其中有一对男男嘉宾牵手成功,他还挺开心的。
  这时,他听见有人敲门。
  贺思嘉下意识看了眼钟,十一点了。
  门外又是付浅,对方换了件衣裳,领口开得很低,但贺思嘉并不觉得吸引人,反而因为对方追太紧有些不耐烦。
  付浅并未察觉到他的态度,微微倾身:“不好意思,打搅了。”
  “有事吗?”
  付浅没料到贺思嘉会明知故问,她好歹是女生,怎么能直说,只好现编一个理由:“是这样的,明天排了我一场戏,可我没什么经验,想找你——”
  突然,对面一扇门打开了。
  吴臻斜倚门框,手里把玩着一管药膏,似笑非笑地问:“这么晚了,对戏啊?”
  作者有话要说:吞吞:对戏选我我超闲。
  第9章
  付浅狼狈离开,仓惶得如同被鬼撵。
  吴臻敛了笑,将药膏扔给贺思嘉,问:“去喝一杯?”
  贺思嘉有些吃惊,“现在?十一点了。”
  “明早没戏,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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