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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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淡淡一笑,缓缓言道:“足下的故事,讲得真是精彩。不知足下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晏道书掏出手巾,一边帮晏二郎跟晏三郎擦眼泪,一边回应左相:“今日左相府有人到西市订货,特来送货。不知左相可在?”
  左相:……
  他就坐在废太子面前,废太子眼瞎了吗?
  阿奇咳了咳,看了眼晏道书,替晏道书感到尴尬。
  晏道书想了想,他重新打量面前这个青年。
  左相一派从容地言道:“赵某从宫里赶回来,让足下久等了。”
  晏道书这才确定了,眼前这个青年就是左相!
  晏道书笑呵呵地言道:“许久未见,左相容色更胜从前,让人认不出来了。”
  左相:……
  晏道书转了话题说道:“左相府的人向我订了一张面具,送到贵府后再结算。左相如此身份,定不会赖账吧?”
  左相淡淡一笑,温声言道:“自然不会。不知是左相府哪位向足下订货?”
  晏道书告诉左相:“那人的嘴角长了一颗红痣。”
  左相微眯眼睛,心里有数了。他说道:“足下将货放下,赵某让管家结账。”
  晏道书点头,他随手拿出了一张面具,放到了食案上。
  晏道书告诉左相:“四十两银子。”
  左相嘴角上扬,他开口言道:“让人取钱。”
  左右神色复杂,点头跑去取钱。
  晏道书一家离开后,左相直接让人把儿子叫过来。
  “大郎。”
  左相目光平静地审视着赵大郎。
  赵大郎神色不自然,他低声说道:“阿耶,昨日我听到一个消息。废太子要孵小鸡。因好奇,故而我今日特地派人去打探。”
  左相语气淡淡地问道:“知道废太子今日登门,做了什么吗?”
  赵大郎摇头,他解释道:“阿耶,废太子并不认识我的人。他一定不知道是我派人打探的。”
  左相哂笑,他言道:“你以为他不认识你的人,就查不到了吗?废太子可不是蠢货。今日登门,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耐人寻味。并且告诉我,今日府里有人到他摊子上订了一张面具,他特地将面具送来府上,问我要了四十两银子。”
  赵大郎睁大眼睛,吃惊地说道:“谁跟他订面具了!一张面具,竟然要四十两银子!他这不是抢钱吗!就这样,阿耶还把钱给了他?”
  赵大郎一个月的零花钱才五钱银子。晏道书今日来左相府,直接坑走了四十两银子!赵大郎有种感觉,他要倒霉了!
  左相瞥了眼左右,他对赵大郎说道:“四十两银子的面具,你好好珍藏。下半年,就别出门了。”
  赵大郎僵着脸望着左相,他低声叫道:“阿耶……”
  “回屋好好看书吧!多读书,少吃饭。”左相挥手,让赵大郎离开。
  赵大郎拿着那张面具,讪讪地转身离开。
  从进入左相府之后,阿奇一直提心吊胆的。从左相府走出来,他长呼一口气。对晏道书说道:“郎主,若是左相将郎主讲的故事转告陛下,郎主就有麻烦了!”
  晏道书不以为意,他说道:“他不会说的。”
  阿奇好奇了,他小声地问道:“郎主为何笃定左相不会将今日郎主讲的故事告诉陛下?”
  晏道书笑而不答,他转头对晏大郎他们说道:“还想不想听故事?”
  晏大郎、晏二郎、晏三郎此时正在小老虎与大老虎的故事伤感中。
  忽然听到这话,他们打起精神问道:“阿耶,什么故事?”
  晏道书笑眯眯地说道:“还是小老虎跟大老虎的故事。”
  晏三郎声音闷闷地说道:“可是阿耶不是说小老虎死了吗?”
  晏道书告诉晏三郎:“小老虎知道其他野兽要害它,所以它故意装死,骗了其他野兽。得知山中有野兽作乱,小老虎跑回去咬死了作乱的大灰狼跟大狗熊,平定了山中的内乱。大老虎看到小老虎回来了,它的病一下子就好了。经过了这一次分别,大老虎再也不会猜疑小老虎了。大老虎跟小老虎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山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晏大郎、晏二郎、晏三郎瞬间高兴起来。
  “真好!小老虎真是太厉害了!”晏二郎拍手,兴奋地跳了一下。
  晏三郎跟着跳起来,他说道:“我喜欢小老虎!”
  晏大郎也笑了。
  阿奇听了,诧异地望着晏道书。他压低声音说道:“小奴相信郎主定会东山再起!”
  晏道书忽然问道:“左相多大了?”
  阿奇告诉晏道书:“过两年才而立。”
  就是说现在左相的年纪才二十七、二十八?
  晏道书觉得这个左相不简单。年纪轻轻就爬到了高位,不可轻视!
  晏道书好奇地问道:“左相有几个孩子?”
  阿奇诧异,他回答晏道书:“左相只有一位郎君,今年十四。郎主不记得了?”
  这件事,在朝堂上混的人都清楚。左相有个十四岁的郎君。
  晏道书神色古怪,他低声说道:“这么早就有孩子。左相的身体,应该不太好。”
  阿奇奇怪:“郎主此话何意?”
  晏道书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阿奇。
  作者有话要说:  赵大郎:我恨!
  第19章 大老虎的身体好着呢!
  “陛下,废太子去了左相府。左相回府见了废太子。”
  闻言,皇帝写字的动作停顿住,他拿起笔,抬头看向秦统领。
  “废太子去左相府做什么?”皇帝面上看不出喜怒。
  秦统领回答道:“臣不知。”
  废太子进了左相府之后,秦统领的手下进不去,只能守在外面等着,压根不知道晏道书去左相府做什么。
  皇帝说道:“让左相来见朕。”
  秦统领点头:“遵命。”
  半个时辰后,左相来到了皇帝面前,恭敬地向皇帝行礼。
  “陛下。”
  皇帝打量着左相,他出声说道:“左相免礼。”
  左相抬头看向皇帝。他主动言道:“因听闻废太子要孵小鸡,臣子好奇,故而今日派人到西市打探。随后,废太子登门,扬言府上有人订了面具,让臣付款。”
  皇帝颔首,静静听着。聪明人便是如此,不用他开口问,便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事情,主动将事情交代清楚。
  左相继续言道:“废太子开口要价四十两银子。臣给了废太子四十两银子。随后,废太子便离开了。”
  皇帝淡淡一笑,他问道:“四十两银子的面具,他这不是抢钱吗?左相也给他?”
  左相低眉回应道:“废太子终究是陛下的嫡子。臣以为,若非生活有困难,需要钱财。否则,以废太子的性子,只怕不会开口问其他人要钱。”
  皇帝心里满意,面上却皱着眉头对左相言道:“左相的意思,是朕不应该废太子?若非朕废立太子,他又如何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左相从容淡定地回应道:“非也。臣以为,这是陛下在磨砺废太子。”
  皇帝点头,他说道:“可惜这孽子不知朕的苦心。”
  左相低眉言道:“终有一日,废太子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只有经历苦难,承受过打击,废太子才会成长。”
  皇帝嘴角上扬,他对左相说道:“从江州来到京城的那些人,都安置好了?”
  左相回答道:“右相已经将那些人隔离在深山里。派了太医为那些人诊治。太医再三观察,确定那些人没有身染时疫。”
  皇帝问道:“江州那边的情况如何?”
  左相告诉皇帝:“到目前为止,江州刺史还没有上报当地时疫的情况。”
  皇帝皱着眉头言道:“此事,还得派重臣亲自前往江州。不如左相亲自前往江州调查此事。若是江州刺史与江州观察使不听从命令,胆敢阻挠朝廷调查此事。左相可直接处置这些人。”
  “臣遵旨!”
  左相离开之后,皇帝坐下来,继续看奏疏。
  忽地想起什么事,皇帝开口问秦统领:“从左相回府起,到废太子离开左相府,期间相隔了多长时间?”
  秦统领诧异,他想了想,回答道:“废太子未时二刻进入左相府,左相未时四刻回府。废太子未时六刻离开左相府。”
  皇帝眯起眼睛,目光莫测。他低声呢喃:“这么说废太子与左相共处了两刻钟……”
  不过是卖面具,需要相处这么长时间吗?
  皇帝怀疑,左相对他隐瞒了其他事!
  思及此,皇帝心情不悦。他语气冷淡地问道:“废太子离开左相府之后,做了什么?有没有说什么话?”
  秦统领回答道:“废太子从左相府走出来,与几位小郎君讲了一段故事。”
  皇帝斜眼看向秦统领。
  秦统领复述了晏道书对孩子们讲的那一段故事。
  皇帝听完后,面色微沉。
  “这孽子在说什么胡话!谁要害他?”
  “什么大灰狼、大狗熊!什么内乱!”
  “大老虎身体好着呢!什么时候病了!这个孽子,就是巴不得朕早些驾崩!”
  皇帝一脸怒容,越说越气恼。他用力地拍了拍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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