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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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什么日子,府上怎会有烟花。”鱼奴轻声问着,贵人果真是不好伺候啊,她这样脾性,还是呆在红情坊好。
  “好看吗”见她有了丝笑意,莫七也生出些欣喜。
  鱼奴点头,忆起除夕夜与林江共赏烟花,忆起那么快被人忘记的小仙官,忆起林江与金环:“听闻睢州闹水寇,不知如何了!”
  莫七心意又是一沉:“想来无碍。”她心里莫不是还想着他。自己这一番有心意,她看不见吗?
  第82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两人不欢而散,鱼奴回去的路上不住的思量,他究竟是何意,去了便是使唤自己?辛辛苦苦烤了肉,他又不吃,这不是故意折腾自己吗?喜怒无常,哪里惹他不高兴,这般脾气,也只清苓惯着你,莫名其妙。
  鱼奴很是不快,总爱欺负我,我忍你许久了,鱼奴越想越是郁结。
  “小宋姑娘”鱼奴被人拦住去路,是尹捕头,听莹莹说,从前坊中那位小掌柜嫁了人,回了乡,这位巧了,也叫宋菱。
  “早上那位姑娘何在。”他目光如炬,打量着鱼奴,居高临下,不容置喙。
  鱼奴恭敬道:“尹大人……额……在后院,请”
  鱼奴将尹凤客带到赏心苑一处休憩处,好茶招呼着,不想无一竟不在。他与鱼奴说话,好似审犯人,何处来,家中有何人,鱼奴勉强应对。
  “我给您吹个曲,您看如何!”鱼奴拿出笛子,很是讨好。见他点头,不由得松了口气。
  无一这厢和四儿刚从玉山回来,打了些兔子,野鸡,很是高兴,四儿给她拿着,两人朝后院走去,忽听笛声阵阵,想是鱼奴,无一很是高兴的喊着:“小宋菱,我回来了。”她跑到跟前才看见,这位尹捕头竟也在。
  尹凤客看着无一,笑道“姑娘请,屋里说话。”抬眼又瞧见四儿,很是意外:“四公子!”
  四儿亦是惊讶,尹凤客怎会在此?
  进了屋,尹捕头拿那张画像,看了看无一又看了看画像,收了画像便盯着无一。无一害怕的躲在四儿身后。
  尹捕头一番问话,无一很是惶恐的答着,真真假假,鱼奴在一旁很是不安,好在四儿替她解释着。
  尹捕头不得线索,思虑重重,难道不是她?
  四儿也是奇怪:“不知尹捕头所为何事。”
  便说与他们听,且看看她是何反应,尹凤客说着锦华布庄后巷那起凶案,不时看着无一面色,无一一听说死了人,好生害怕。
  他不时试探着,也瞧不出无一有何可疑之处,四公子又在,罢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肯定会揪出那个凶手。
  四儿和尹凤客一道出了红情坊,细细问着那命案,尹凤客很是神秘的说着:“公子可知,死的那两人,是明海国的人,身上并无致命伤,死的蹊跷啊,身上都挠烂了。”
  四儿大惊:“竟有此事。”尹凤客感叹,那会正逢固戎人围雷州,您随肃王殿下去了雷州,自然不知。
  “可是有何发现,怎生查到这来了。”四儿好奇。
  尹凤客笑笑,不愿再多说,四儿疑心那画像来处,尹凤客道:“自是来处来,今日多谢公子,告辞。”
  无一瞧着尹凤客与四儿走远了,将门关上,嬉笑着倒了杯水:“想不到绵宋还有这般尽忠职守的。”
  鱼奴还未回过神来,死了?那两个人死了?怎么会死?
  “无一,究竟怎么回事?那两个人怎么死的,跟你有没有关系?”鱼奴眉头紧锁,看着无一。
  无一很是无辜:“冤枉啊,你当日是看着的,我可没伤他们要害。”人都死了,无一竟这般轻松儿戏。毫无惧意。
  鱼奴也有些怀疑她,但又觉她所说在理,自己当日是看着的,当日,天哪:“无一,遭了,你还记得我那笛子吗。”
  鱼奴忽而想起,那日遭那两个带人斩断的笛子,未曾捡回。
  无一本就看尹凤客不顺眼,自己也是大意了,竟没发现那两个人身上装着自己画像,还有鱼奴那破笛子,可恶至极,这个尹凤客来者不善。
  “没事,不过一个笛子,最是寻常的乐器,再说,你那天打扮的像个男人,谁会想到你这来,宋姑娘。”无一安慰鱼奴宽心。她思衬着,定要找个机会毁了那画像和笛子。
  四儿去了肃王府,一进门便碰见阿越:“你在等我?”阿越点点头。带着他径直去了花园。
  莫七还在亭中,饮了些酒,跟前放着许多肉食,炉中之火已灭。
  他见四儿与阿越,很是高兴:“阿越,四儿,来,坐。”
  四儿瞧着阿越:“昨日红情坊遭了贼,可是你?”这个阿越,成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
  莫七笑:“怎么,红情坊也遭了贼?你可不要冤枉阿越,昨日王相府上也遭了贼,安丰还给人伤着了。说不定是一个人,不会是阿越。”
  阿越点点头,冲莫七一笑。
  “尝尝,故人的手艺。”莫七示意阿越,阿越浅浅一笑,摆摆手,小主人这性子,会把喜欢他的人都吓走的。
  莫大小姐性子傲,两人常针锋相对,不欢而散,鱼奴性子倒好,只是小主人,实在不知他怎么想的,总把人推的远远的。他莫不是嫌弃鱼奴。
  “今日碰见个怪事!”四儿说道,看向阿越,阿越识趣的离去。
  四儿便将今日碰见尹凤客的事说与莫七,两人俱是奇怪。细细想来,这个无一,确实可疑。
  再过些时日去洛水,好好查探查探,莫七说着,又让四儿着人探一探那起命案。
  “哎,你今日怎会去红情坊,一天不见你人影,做什么去了?”莫七忽而回过神来。
  “我这不是把那位无一支开吗,省的扰了您。”四儿笑道。
  只是白费了你这番苦心,莫七感叹:“你说,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过去重要吗?旁人眼光重要吗?
  四儿思索片刻,沉吟:“最重要,应是当下吧,谁知道过今晚,明日还喜不喜欢,还是不是这个人?不是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吗。”
  莫七大笑:“四儿,想不到你还有此见解,不过,一时之喜算不得喜欢吧。”又感叹:“花开花落终有时,此情不渝两相知,喜欢,不是眼睛说了算,是这。”莫七指着心口。
  两人相谈甚欢,却不知红情坊两人几多烦恼!
  鱼奴装着许多心事,莫七、林江、金环,如今又添了无一,尤其莫七和无一,真是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无一瞧她烦闷,便好言安慰。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鱼奴轻声道:“说说你吧,你与四公子今日怎么一块回来。”
  “哦,他今日不用跟着那位肃王莫七,索性让他带我去玉山玩玩,你看看你,多久没有陪我出去玩了。”无一埋怨。
  “四公子也挺好的!”鱼奴思衬着,说起四儿往日种种,四公子家世好,待人接物,很是稳妥,还没有贵公子的纨绔之气,在银盘山任劳任怨,还帮忙照顾阿越。
  无一不屑:“无知,真正家世好的贵公子,大都如此,你见的少罢了,我倒觉得他这个人,太古板,不苟言笑,唯一的好,就是好欺负,哈哈!”说完,无一哈哈大笑。
  真是,总这么无忧无虑,鱼奴无奈,又觉好笑,本来心中还有些烦闷,与她玩笑些许,已然好多了。管你莫七还是李炤延。不想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睡觉!”
  第83章 只身零落不由人
  夜里下了雨,天骤然凉了许多,一大早,鱼奴端着餐点去师父院里,正碰见师父行色匆匆出来:“我要去一趟随风那。”说着匆匆离去。
  再去岚风那,无人应门,没回来?想来在随风师兄那。罢了,罢了,去看小云乐。
  陪着云乐云胡几个小姑娘一道用了饭,陪着她们练功,无一过来了:“不是说要去郊外转转看地吗?何时去?”鱼奴不过与她提了一嘴,她便记挂住了。
  鱼奴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你呢,就在这呆着,看着她们。”
  无一撅着嘴,望着鱼奴,鱼奴笑笑,拍拍她那小脸:“这几日老实点,丫鬟要有个丫鬟样。乖!”
  无一知她怕人多嘴杂,那个姓尹的又起疑。哼,不带我正好,我有事,正怕你成日跟着呢!
  连着几日鱼奴都在城郊转悠,岚风回了洛水也未及去送,这日转到西郊那块地,这地荒着着实可惜啊!
  回了红情坊,她将所察形势补在图上,打算拿给念念去看,一同商议。
  才到了前头,便有人催着说是相府差人来接自己。奇怪,难道是绾绾,这次又找我何事。
  鱼奴坐在轿子里,一路想着,莫不是因为莫七。
  到了相府,没想到竟见到清苓,她怎会在此处,鱼奴继而明白,清苓如今认了张将军为义父,听说张将军及夫人很是喜欢清苓,镇国将军府小姐,示剑山庄大小姐,自然结交的上相府,何况她与绾绾雨秋本就相熟,任小姐如今又是她未来嫂嫂,不稀奇!
  清苓为人聪慧颇有心思,穿着打扮又颇有心得,加之家资丰厚,很快在梁州闺秀圈中稳住了局势,贵戚里的女眷都猜测,想来这位小姐也是要高嫁的。
  这一屋子莺莺燕燕,好不美观,孙芳萍、莫清苓坐在一处,绾绾雨秋挨着,眷梅孤单单的坐在下首。
  看得出,孙芳萍也十分喜欢清苓,孙芳萍出身武将世家,梁州闺秀里能和她过上几招的只清苓一个,又识规矩,很是难得。是以孙夫人很是欣赏。
  只是不知道,孙夫人叫自己来所为何事,鱼奴不解。瞧着绾绾、雨秋、眷梅还算和善。孙夫人与清苓来者不善。
  “你便是红情坊的宋姑娘,小仙官?”孙芳萍轻笑,问着。
  小仙官?想来是安丰之故,鱼奴维诺。
  孙芳萍瞧这位宋姑娘,早听绾绾提过红情坊宋菱其人,也知道自家夫君常和她厮混,今日得见,不外如是,看穿着,青色棉布短衫墨绿长裙,衣饰朴素,很是寒酸,周身只发间两根簪子看着贵重些。
  倒不似从前见过的什么念月、云双那些乐师那般华贵,相貌倒生的不错,身量高挑窈窕,还看的过眼。
  不对,身上挂着的笛子,不是凡品啊。
  “你过来。”孙夫人冲鱼奴招手:“你这笛子?”
  鱼奴忙解开笛子,呈给孙夫人,孙夫人细细端详着。想起从前有只相似的笛子,时间久远,就快忘了:“这支笛子是孤山苦竹所制,可是织先生手笔。”她问着。
  鱼奴哪里知道什么织先生,此笛是莫七所赠:“不过是支普通的苦竹笛子,夫人也谙此道?”鱼奴问道。
  这姑娘确如清苓所说,不知礼仪。芳萍将笛子还了她:“姑娘何不奏上一曲。”鱼奴站着,觉她言语神色中冷意,好生尴尬。
  清苓笑道:“少夫人开口了,还不快些。”
  绾绾有些担心的看着鱼奴,又看了看嫂嫂,雨秋冲她摇摇头,她便垂下头,玩着裙上的穗子。
  鱼奴微微一笑,这些深宅大院的小姐夫人们,真是可爱又可笑:“不知夫人想听什么曲子。”
  芳萍莞尔一笑“你只管拣最拿手的来。”
  鱼奴以笛作剑,舞了一曲凉州词,笛声断断续续,合着舞剑招式,倒也可观,有大漠边关,铁马度月山之苍凉意境。
  听说这位孙夫人是将门之女,才情又高,凉州词,说的是塞外征战之苦,孙家世代为武将,为边疆安宁抛头颅洒热血,赢的生前身后名,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又云古来征战几人回,先泾国公和长子先后战死沙场,芳萍叔叔承袭了泾国公的爵位,掌管着梁州禁军,如今的太子妃便是先泾国公的嫡女,芳萍的姑姑,镇守北歧之地的孙将军便是芳萍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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