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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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有些宅,但是渐渐的也适应了地球的氛围,遇上事情第一反应不是燃烧起他的魔力把对方捏成灰了——这在某种角度上来讲也是很了不得的进步了。
  而且他最近都有在乖乖写稿子。虽然写的什么韩羽完全看不懂。
  那些奇怪的符文歪七扭八,韩羽觉得比他上学时念的英语要难认不知道多少倍。
  而解归就是在面对这种深刻如马里亚纳海沟般的文化差异的前提下,托陆淮跟闻乐要了本西加大陆通用语儿童字典,开始了痛苦的外语学习生活,只为有朝一日能啃懂安德的书。
  偶然看见解归又背笔记又练口语的模样,陆淮愣了愣,忽然想起来解归曾经也是个名牌大学的环境学毕业生,因为出色的武斗能力和严峻的就业形势,在毕业后加入了特管局。
  他被解归的劲头给感动了,帮忙问了问陆北楼有没有相关的学习经验。
  陆北楼:“……啊?我也不知道啊,听见了就自然而然懂了意思了。”
  算了。这种血统开挂的pass。
  为了双向衡量标准,陆淮还托闻乐问了小八是怎么学会地球语言的。闻乐传回来的小八的原句是这样的——
  “多听多看几眼就会了鸭,这很难吗?”
  ……天赋开挂的也pass。
  陆淮无计可施了,只能用爱莫能助的眼神看了解归发奋苦读的背影一眼,看得解归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而“预言的报死鸟”本人此刻正坐在书桌前,拆开黑暗议会寄过来的两封信。一封是理事会的邀请函,一封是理事会的加急通知函。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这封加急通知函最近被发过来了,黑暗议会的信使还会磨蹭一段时间才会给他派信。
  信使:穿越界壁超危险的好不啦!
  说真的,往异世界派信,靠的就是玄学。谁知道界壁的缝隙会在何时何地出现、稳定性又如何。
  倒是听说海神有稳定在两界之间通行的方法……但是他们好歹也是黑暗议会诶!找光明神系的海神帮忙派发信件是什么鬼!这种亲戚之间互相带货的关系怎么想都不会出现在这两者之间好吧!
  充当信使的魔偶就这么瘫倒在了安德的书桌上,等着他把信件看完。魔偶是个类人的小玩意儿,精雕细琢,只是个头纤细又力量有限。
  这次魔女碧翠丝也是理事会的成员之一,魔偶是被她所掌控的,因此寄过来的信件甚至夹带了一点私货。性格火爆的女性把斯洛瓦对他的指控在信件里兜了个干干净净,顺便还嘱咐他不必急着回来,和海神打好关系比较要紧,至少不要和对方交恶。
  要知道关系越好的朋友闹掰了越难收场。安德和海神既然已经不是陌生人了,那就尽量维持友好关系吧。
  安德看完信件后笑了一声,指尖燃起一抹紫色的火焰,在魔偶泫然欲泣的目光中将信纸焚烧地干干净净。
  第96章
  在经历了如此多兵荒马乱的事故之后,陆家双胞胎再次意识到他们还是一对“普通”高中生,是在忽然到来的期中考试里。
  但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闻乐和陆北楼的名次还是和上次差不多,而万众瞩目的、曾经的黑马许飞则再次回到了倒数的行列,听说他甚至还有两门交的白卷。
  ……因为在测试途中直接睡过去了。监考老师尝试过叫醒他,但是没有成功。
  不过听说他通过了周琦的收徒测试。在此之前他对玄门万法一窍不通,从一张白纸到现在能跟上同龄人的水准,他所花费的功夫可不是一点半点。
  但是闻乐见到他时,他还是在为自己在考场上的糟糕表现抓耳挠腮。
  “这下完了……我怎么跟我爸交待啊。”许飞一边拿头槌着草地,一边低声喃喃道,“我爸绝对会拿皮带抽我的……”
  “你醒醒,你觉得你爸现在打得过你吗?”影子在一旁无所事事地说,“再说了,还不是你自己拒绝我帮你的。”
  许飞愣了愣,随即含泪瞪了他一眼。
  许飞:“你说我回去给我爹展现一套剑法,说我骨骼惊奇得到高人传授,将来就吃江湖这碗饭了,他会不会放过我?”
  影子:“不。他会觉得你走这条路前途堪忧,为避免你将来喝西北风,更加用心督促你的学业。”
  许飞:“虽然我不想炫耀——但是我家里有矿诶!我怎么会喝西北风啊?!”
  影子:“那是你父亲的矿,不是你的矿。你父亲完全可以选择在你成年后让你净身出户自己奋斗。你惜福吧,不是天底下每一个偶然得到一座矿的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靠实力挣回一座矿的。”
  这种观念的改变,往往是暴发户向世家名流进化的征兆。
  许飞:“凭什么要我来承受这种转型的阵痛啊!我就不能靠跟老师学习的那些定西活下去嘛!”
  影子:“当然可以。问题又回来了,你得先说服你爸爸。”
  许飞:“……啊啊啊啊!”
  闻乐在一边同情地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努力学习吧。两边的功课都不耽误,那就两边的长辈都没有意见了。”
  许飞:“哪有那么简单啊,闻同学!”
  闻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哥就做到了。”
  许飞顿了顿,虚弱地问:“那位陆北楼同学?我在百名榜单看见他了……”
  果然学霸这种定西就是要看遗传的吧!自己爹那种小学起就常年不及格的人,就不能好好接受自己的儿子在学习上和他一样没有天赋的事实吗!
  “不是啦,是另一个哥哥。”闻乐说,“叫陆淮。你继续跟着周琦的话,大概有机会听说他。”
  “诶?!陆淮!罗网之术这一代的传人吗?”许飞来了精神,“我听说过!”
  其实还有一个传人在蹲大牢呢。闻乐在心里默默想到。
  “总之,你需要的话——”
  “闻同学你愿意帮我补习吗!呜哇你真是个好人!没想到这种漫画情节能出现在我身上啊——”
  “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一整套的练习试卷。”闻乐说,“保证干干净净,一字未动。”
  “……我买来才发现其实不怎么需要来着。”她点了点头说,“放着也是浪费啊。”
  学渣许飞再次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期中考发榜次日,陆北楼终于带着微妙的表情来找她探听消息了——关于她恋爱的事。
  期中考过了,他终于不用担心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影响闻乐考试了。
  陆北楼:“嗯……先说说看,你对萨迦是个什么态度?”
  闻乐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北楼双手举过头,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发誓,我不是为萨迦刺探敌情来的。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闻乐脸上写着“这还差不多”五个大字,坦诚地告诉他:“就是那种我把他当兄弟,他却想睡我的痛心疾首的感觉。”
  兄弟……陆北楼抽了抽嘴角,合着萨迦长久以来都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手握钢铁直女剧本的海神#
  #萨迦,好惨一男的#
  但是感叹完之后,陆北楼颇有一种心放回了肚子里的踏实感。他还没做好失去妹妹的准备呢!他妹妹还是个孩子,恋爱这种成人活动还不适合她!
  抛却对萨迦那一点点诡异的同情心,陆北楼成功将自己洗脑成一个保护妹妹免遭狂蜂浪蝶侵扰的好哥哥形象,并且决定今后就照着这个人设继续努力了。
  #其实你只是从妹吹迈步走向妹控了吧#
  而令陆北楼始料不及的是,闻乐的沦陷,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
  光明教廷。
  耀目的阳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窗,静静地洒在启明殿的台阶上。
  发须洁白的老者手捧一本红色的典籍,静静地半跪在精致的光明神像前,低声默念着祷告词。
  木质的黑色大门“嘎吱”一声被打开。大门上铭刻着的金边纹路有些黯淡,但自启明殿建成伊始,这两扇厚重的门就没有替换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也算得上是老古董了。
  金发绿瞳的少年身披白金色的祭袍慢慢走近,眼眸如上好的绿翡翠般深邃剔透,隐隐沉淀着某种暗色的影子。行走间露出的长靴洁白到纤尘不染。
  少年走到老者身边,摆出一个和他同样的姿势,双膝跪上暗红色的鹅绒坐垫,上身低伏,右手握拳放置在了胸膛前,闭上眼在心里默念祷词。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缓缓动了。
  少年低垂着头,恭敬地轻轻呼唤道:“埃文老师。”
  老者扭头,纡尊降贵地抬眼看了他一眼,苍老而冷漠的脸庞仿佛让人觉得,对方投过来那轻飘飘的一眼已经是施恩。
  老者没有回他的话。
  少年再次俯身,对着神像将头低到了最低处,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说:“信徒在此向光明神起誓,信徒所为一切,无私心,无怨愤,无妒恨,无惊怖。”
  “……只为迎接光明重临人间。”
  少年郑重的起誓终于吸引了老者的注意力。他紧闭着的眼皮再次掀起了那么一点,端详少年的眼神如一个德高望重、历尽风波的前辈,又似一个以严苛的目光审视自己学生的导师。
  “……你太性急了,博西安。”老者开了口,“这与我当初给予你的忠告完全相背离。”
  博西安是他活了这么多年,见到的光明魔法天赋最为出众之人。他的心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最为纯粹——除却光明,他不把其他东西真正地放在眼里。
  假以时日,教廷会出现一位全新的教皇,连带着教廷也会有一些新的变革——但至少不是现在。
  他若以锋芒毕露的姿态过早暴露自己,那他迟早会如一颗流星一样,以损耗自我换来刹那的耀目光芒。但这样一闪而逝的光明不足以照亮长夜,甚至不足以做天边永恒的启明星。
  “你知道教廷的传统的。”老者忽然开口说,“若你没能成功继承教皇的位置,你就要呆在这个启明殿里,肩负起执掌法典的职责,直到你遴选出来的圣子成功继任教皇。”
  “可是现在。”老者哼了一声,“别说教皇了,即使是我也不愿意让你继任我的衣钵——我甚至怀疑你能不能活到接受最终考验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避过所有人的耳目在做些什么了。
  博西安恍然明白了老者对自己的冷遇不是因为他在局势上的冒进,而是他一直在做的其他事情。
  “请您放心。”博西安尊敬地说,但嘴角还是不免带上了一丝笑意,“作为您和摩西老师亲手带出来的学生,我不会让您的担忧成真的。”
  “担忧?谁担心你了!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老者喝骂道,“出去!看见你就烦!”
  看着老者分分钟绷不住自己的高冷人设、挥着手不耐烦地驱赶他的模样,博西安站了起来,有些哭笑不得。
  “请您相信我,老师。”
  “我既然选择了当下,那么当下对我而言就是最佳时机——我们已经等待地过于久了。以至于希望就在眼前,却缥缈如虚无的萤火。”
  “我会向您和摩西老师证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老者憋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回头还想再吼他一句,要知道如果是年轻时的他早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骂个狗血淋头了——但是当他回身正对着少年无比专注执着的目光时,他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然后深深地叹气,将视线再次转移回了神像上。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以及那扇沉重的木门“嘎吱”一下再次合上的声音。
  “吾神。
  “愿您在沉眠之中,不忘以您的光辉护佑这个孩子吧。”
  老者紧闭着双眼,轻轻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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