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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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此生都离不开这宫闱。
  就像长公主所言,此后,她还会是大晋的太后,又哪里是解脱。
  “你如今呢?”她放下手中杯,看向长公主。
  “我如今?”长公主笑得眼眸弯起,这时才能看见她眼尾淡淡的岁月痕迹,“自然是清闲得不得了,插花逗鸟,还能听嬷嬷说说京城里那些我的传闻。”
  说完,周遭陷入沉寂,月色清晖,两人相视,唇角的笑意都淡了一点。
  “我该走了,届时叫人发现我不在宫中,会是桩大麻烦。”
  话落,矫健无比的身影跃上房檐,乘着夜如墨沉离开了。
  长公主低头,手心的杯盏还静静盘旋着热气,哀声一叹:“我这公主府的暗卫,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
  次日殷呖呖醒来时,天色还早,伸着懒腰的她,摸了摸身下的被褥,不由得感慨长公主府的软榻着实是舒服极了。
  如果可以,她很想睡到日上三竿,但目前紧要的是易鹤安。
  她得去告诉易鹤安提防曹切,和长公主说了一声,连早膳都没吃一口,就前往贡院。
  中途想到曹切,她气有些不顺,怎么都不能相信曹切会站二皇子派。
  她站在贡院的墙外,寻思着不会回回像上次好运,正好他们在林园里辩论,那她该如何偌大的贡院里找到易鹤安。
  殷呖呖一筹莫展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有一群穿着贡院服的少年,她搓搓手,悄悄地跟到他们身后。
  就像野外狩猎的猛兽伺机而动着,等到有人落单的时候,殷呖呖紧跟其后。
  “对不起了兄弟。”她抬手一劈,少年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她将少年拖到无人的角落,一边动手扒起他的衣服,一边平复她内心的罪恶感。
  “我这是给他上了一课,男孩子不要单独在外,很不安全的。”
  她换好少年的衣服,虽然衣袍有些宽大,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处理干净现场,她扶了扶头上的学士帽,堂而皇之地从贡院正门走了进去。
  周围是三三两两并肩而行高谈阔论的学子,殷呖呖捋了捋衣袍,想着找人打听一下易鹤安在哪里。
  她突然被人拉住往前跑,“还在这儿发什么呆,今日来讲课的可是丞相大人!”
  懵住的殷呖呖:“??”
  她就这么被人给拽到了一间学堂,环顾周围乌泱泱一片同穿着贡院服的学子,她吞了吞口水,悄咪咪地找个了小角落坐下来。
  “你这人怎么抢座位?”她刚坐下就被人给推开。
  因为衣袍太宽,她差点踩到衣摆摔跤,回头看了眼将自己推开的那人,一脸不屑与嘲讽的看了她一眼。
  她忍了忍,没有挥拳头。
  大不了换个位置。
  殷呖呖寻找着空座位,眼看陆陆续续到来的学子将学堂里的位置都占满了,只剩下一个空位,在最前排。
  殷呖呖:“……”她不想做前排,在红鲤镇,她都一直是最后排的。
  然而整个学堂就她一个站着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她深呼吸一口气,跑到那张空位坐下。
  刚坐下,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看她,她转头看向身边盯着她的人。
  曹切?!
  她眼睛瞪得滚圆,曹切同样被惊吓到了。
  “殷……”
  “曹切,你这个叛徒!”殷呖呖气得要撸起袖子暴打一顿曹切,就听见门外一声怒喝。
  “为何如此喧哗!”
  殷呖呖向门外看去,喊话的人是个中年男人,相貌平平,而他身后是个穿着暗紫色官袍的鹤发老者,周身带着一股不容冒犯的官威。
  学堂里齐刷刷地一片起立声,“见过大人。”
  曹切急忙也施礼,殷呖呖攥了攥手,整个学堂里唯独她是站着的。
  她感到背若针扎,好似有毒鹫紧盯,回头,好巧不巧碰上丞相的目光。
  唇瓣紧紧地抿起,暗暗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做出周围人一样的恭敬神色,行了一礼。
  而后就开始听丞相讲课,很无聊,比红鲤镇先生讲课还无聊,殷呖呖就一直盯着曹切,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这个家伙。
  突然她感觉到许多道视线向她投来。
  她顿时身体一僵,感觉到那位丞相大人好像也在看她,她咕咚咽了口水。
  还是被殷呖呖盯得头皮发麻的曹切提醒她道:“大人要你谈谈对‘为政以德’的看法。”
  殷呖呖扭头看向坐在讲案的丞相大人,“……”为什么到京城还没有改变她动不动就被提问的命运呢。
  她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曹切你来答。”丞相收回在殷呖呖身上的视线,投向曹切,殷呖呖才松了口大气。
  一堂课结束,她半条命都快丢了,准备课休找曹切算账,结果曹切跟着丞相就离开了,给殷呖呖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想再去面对丞相了。
  就在她思索怎么找易鹤安的时候,她的后衣襟被一股力气猛地一提。
  “殷呖呖。”
  她僵硬着脖子扭头,她想方设法要找的人正咬牙切齿地盯着她。
  第58章 此夜
  殷呖呖被提小猫崽儿似的一路提到一间厢房里,期间她试图挣脱,但沿途注意他们的人太多了。
  为了避免再发生什么意外,她忍了。
  她来找易鹤安是有要事的!
  被丢到床榻后,她刚想站起身,结果附身压来的易鹤安让她顿时蒙了。
  易鹤安的一只手撑在她的头侧,两人离得很近,鼻尖触碰着鼻尖,“你刚才一直盯着曹切,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她有点痒痒,想偏过头,又被他另一只手给捏住了下巴。
  “易鹤安,你起来,我有事要说。”她抬手要将他的手掰开,掰开后,他又伸手过来。
  她伸手擒住他的手腕,“易鹤安!我要生气了!”
  她的手中力度加大,易鹤安有些吃痛,与他相视的潋潋明眸还泛着怒意。
  他怔了下,还没来得及起身,殷呖呖手中一用力,将他反身压下。
  “你逼我的。”
  她将他的双手抓牢,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腰际,这种姿势,让易鹤安眯了眯眸子,很配合的没有反抗。
  殷呖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姿势有多不妥,为了以防隔墙有耳,她还附低了身子,贴近他。
  声音有点小,有些着急,“易鹤安,我和你说,曹切是二皇子党,他拜了丞相为老师,还要给你下五石散,你要当心。”
  闻言易鹤安眸子眯得更细,不是因为殷呖呖说了些什么,而是她离他太近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让他顿时心猿意马了。
  殷呖呖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她空出一只手狠狠掐了易鹤安的腰,易鹤安倒吸了口凉气。
  “你听到没啊!”亏她那么担心他的安危,担心的一晚上……好吧,昨晚睡得挺好。
  “我知道。”易鹤安嗓音沉沉的,一双发暗的眸子盯着那张布满着急的小脸,“丞相,二皇子,五石散,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
  “嗯。”这声嗯因为刻意的压抑,所以轻轻的,挠在人心上。
  易鹤安很想立马将猫儿扑倒,但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没那么容易扑。
  “曹切乡试中亚元,才学得到丞相器重,因此收他为门生,其实主要是丞相他们有留意红鲤镇,知道我与曹切发生过公堂纠纷,但他们并不清楚在公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想利用曹切针对我,我们便将计就计。”
  “所以,曹切没有叛变?”
  殷呖呖一喜,毫无意识地松开了手,易鹤安瞬间失去了束缚,将殷呖呖压下,再次获得主动权。
  长睫微微垂着,将眼眸里大半的情绪遮挡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从那张清隽的脸上,殷呖呖根本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她的视线顿在他上下动了动的喉结,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想逃,又被他长臂一揽,捞了回去。
  慌乱之中她一抬腿,膝盖顶住了他某个部位,两人动作都僵住。
  殷呖呖那叫一个慌,膝盖上的触感来的太特么……刺激了。
  但是输人不输阵!
  她吞了口水,“易鹤安,你要是敢乱来,我就不客气了!”
  “殷呖呖!你是不是想下辈子守活寡?!”易鹤安牙根咬得咯吱响,可身体是一动不敢动,殷呖呖什么干不出来?
  “我不想。”殷呖呖诚实地摇了摇头,“但我可以换一个人成亲。”
  “殷呖呖!”
  “所以你不想我和别人成亲,就别乱来啊。”
  “……”
  易鹤安感觉身下的膝盖没有丝毫松懈或是退让的意思,但小猫儿就在他眼前。
  要是就这么放过她,还是被她如此威胁的情况下,易鹤安实在是憋屈。
  况且两人撕扯的时候,她宽大的衣襟都敞开一半,露出了里衣,轻薄的里衣,能遮掩住什么?
  他目光锁在她的身上,让殷呖呖害怕得紧,那幽幽的光怎么像极了回回盯着她眼睛发绿的二子呢?
  危险感让她抬了抬膝盖。
  紧闭的门骤然被推开,“易兄!”
  殷呖呖被惊吓到,手慌乱地理衣服,而腿则是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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