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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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繁花隔着两人漫缠的发丝轻哼,“不睡。”
  段萧轻笑,“你不想知道明日会发生何事吗?”
  宋繁花眼一眯,扭过头来,头一扭过来,嘴巴就贴在了段萧的脸上,本来她就在段萧身上趴着,两人衣衫交缠,发丝交缠,彼此气息交缠,这唇一贴,似有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段萧的脚底一路蹿起,直蹿上那有力跳动的心口,让心口砰然一动,他深邃的眼瞬间眯起,按住宋繁花的头,重重地吻了上来。
  宋繁花挣扎无果,只得作罢。
  段萧每每在想吻她想亲近她的时候,她都觉得,哪怕她能翻天遁地,也翻不出这个男人的手心,他对女人无感的时候,谁都不能近他身,他对女人倾慕有加的时候,谁也不能阻止他。
  这个想法一从宋繁花的脑海里冒出来,她就惊住了。
  前世她与段萧交结甚少,从没深入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如此霸道之人,如今,真是领教了。
  一吻结束,宋繁花将脸埋在段萧脖颈里。
  段萧单手理着她的发丝,笑着用脸蹭她的脸,“怎么?你还不好意思了?”
  宋繁花张嘴就对着他的颈项一咬,这一咬口劲很大,可段萧没觉得疼,只觉得心笙摇曳遍体舒畅,那宽大的手掌在她的后腰上缓缓摩挲,有种克制隐忍的意味,他低声说,“别撩拨我。”
  宋繁花闷声哼道,“到底是谁在撩拨谁?”她拿开他的手,怒道,“别乱摸!”
  段萧哑然,顿时就觉得她真不解风情,这么个时候,她只要羞羞嗒嗒地承受他的亲近就好了,不会卖弄风情,总会撒娇的吧,可撒娇没有,卖弄风情没有,这个女人,每每在与他亲近的时候都是一脸毛毛燥燥的火脾气,他冷哼一声,瞬间就撤了手,将她推开。
  宋繁花远远地坐到一边,伸手摸了一下嘴唇,嘴唇上有血,指腹上沾染了一点儿,她冲段萧控诉,“你要吻就吻,干嘛咬我?”
  段萧撑着手臂起身,斜靠在榻上,看着她嫣红诱人的唇,想着那柔嫩的唇咬在齿间含在嘴里的感觉,喉咙一滚,眼角眯紧,再看宋繁花那一脸不满的脸,他冷冷一哼,不回答她的话,起身坐在了书案后面。
  两个人一时都静默了下来。
  直到半盏茶过后,无方在大雨停歇之后从净尘寺下山,赶回府上,这才打破了二人之间的静默,他敲门进去,看到宋繁花在,微微愣了一下,礼貌地喊了一声,又走到段萧面前,对他道,“少爷,我回来了。”
  段萧道,“就等你呢。”
  无方一愣,“嗯?”
  段萧轻轻掀起眼皮,看着他,“短短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你能恢复功力已经很不错了,而现在,我看你的功力远甚以往,是净尘帮你了吧?”
  无方又一愣,“少爷怎么知道?”
  段萧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无方抿抿唇,往后看一眼宋繁花,段萧说,“她听着无妨,你直接说。”
  无方哦一声,将净尘在罗伽圣殿说于他的话全都复述给了段萧听,段萧听罢,直言不讳道,“他说的很对,我确实是要杀他。”
  无方顿时就急了,“少爷,他……”
  段萧抬起手打断他的话,一脸冷漠道,“他本就不该活着。”
  无方一噎,想到净尘的身份,道,“少爷,他既是朱帝一脉的王爷,那跟我们就有共同的目标,为何要杀了他,而不是拉拢他呢?”
  段萧还没接话,宋繁花就漫漫淡淡地应一句,“因为他已淡出红尘了呀,死比拉拢更能让他解脱。”
  无方眉头一拧。
  段萧抬头瞪着她,“你又知道了?”
  宋繁花撇撇嘴,“你管我。”
  段萧气瞪她一眼,收回视线,对无方道,“他既把功力都传授给了你,那你也算是他的独门子弟了,古时有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死子敬,等他死后,你去给他挖坟建墓,供他灵魂安放。”
  无方紧着手心问,“少爷非要杀他吗?”
  段萧眯眼,“不是我非要杀他,是他必死无疑。”说罢,又道,“他能死在我的手中,是他的福气,不然,”段萧挑挑眉,冷笑,“他若是暴露了身份,被云王朝的人发现了,死的就不会这般安乐了。”
  无方顿时就没了话。
  段萧看他一眼,知道他心里大概还在不舒服,就说,“你先下去休息。”
  无方嗯一声,扭头走了。
  等他走后,宋繁花看着段萧,扯扯唇,问,“你说的明日之事,指的就是净尘的死?”
  段萧点头,“嗯。”
  宋繁花笑了笑,将后背往宽大的椅背上一靠,佯佯道,“果然是老奸巨滑啊,你把我二叔手上的那封信放在了柳元康的书房,又让薛凌之去搜柳府,转眼,你把净尘杀了,又逢官兵挨家挨户翻查,那净尘的尸体必然会被搜出来,而净尘,他是易了容的,你会让他的尸体暴露在薛凌之眼下的时候露出这点马脚,让薛凌之发现他是前朝朱氏一脉的漏网之鱼朱坚,偏不巧,此时此际,你派出去的官兵又会在柳府搜出一封密信,而这封密信,是朱坚的亲笔书信,如此一来,柳元康勾结前朝意图叛乱的罪名就顺理成章了,而朱坚已死,死无对证,柳元康想辩解也从无辩解,依照云氏一脉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一人也绝不纵放一人的做法,柳元康必死无疑。”
  宋繁花击掌笑赞,“段公子,你真阴险。”
  段萧眯眼笑了,笑容一如她裙摆上灿烂的烟花,“多谢夫人夸赞,不过,你猜到了前面,却没猜到后面,净尘的死除了让柳元康无法翻身之外,还有一人。”
  他缓缓拿起朱笔,在纸面上写出两个字。
  宋繁花起身去看,当看到纸面上的字时,她一惊,“沈寒?”
  段萧道,“是他。”
  宋繁花眨眨眼。
  段萧用朱笔在沈寒二字上画着叉叉,那朱笔的毛梢轻若鸿毛,他修长有力的手一左一右很有诗意地轻捻慢挑,那一刻,他仿佛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磨刀杀人。
  宋繁花看着这样的段萧,心尖一点点的跳跃了起来。
  她想,她果然找对了人。
  这个男人,足智多谋,阴险腹黑,真是天生的王者。
  段萧将大红叉叉盖在沈寒二字上,盖完,他松下朱笔,仰起头来看着宋繁花,轻笑,“沈寒借住于净尘寺,却杀了一方住持净尘,你说,他能逃之夭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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