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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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无聊地站在一边的小满,听见这句话,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冲过去查探:“呀,真的是王爷啊!王爷吉祥!”
  陆景然:“……”
  姜总管差点憋不住笑出来,陆景然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进去:“嗯,本王路过。”
  时嫣走出来,上下瞧了他两眼,认出这是陆景然。看见他平安回来,她便在心里呼出一口气,她看着他笑了笑,走到他跟前道:“去梨花院似乎不用经过这里吧?”
  陆景然道:“本王只是随便逛逛。”
  “哦。”时嫣见他还是故作冷淡的样子,忍不住想撕下他这张伪装的皮,“王爷不进来坐坐吗?明明前两天还对人家特别热情的。”
  陆景然的脸色在她话音落下的那刻就变了,他沉着目光,看着她问:“本王前两天对你很热情吗?”
  时嫣羞涩地捂了捂脸,撒娇般地道:“讨厌啦,王爷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陆景珩!!!
  他侧过头去看向姜总管,那目光简直要吃人。姜总管无辜地看着他,属下、属下什么都不知道啊!
  陆景然强压住心中翻腾的怒气,看着时嫣:“你好好跟本王说说,本王都做了些什么。”
  时嫣看着他眨了眨眼,忽然凑过去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颈侧轻轻吐着气:“比如这样啦,还比如……”
  时嫣勾下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这样。”
  陆景然的身体明显一震,他僵了一瞬后,猛地推开了时嫣。小满都在旁边看傻了,原来他们王妃,这么热情奔放的吗!
  陆景然站在对面,看着时嫣,他的脸侧和耳朵都泛着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他的拳头死死地握在身侧,一言不发地看了时嫣一阵,转身飞快地走了。
  姜总管跟在他身后,也大步流星地离开。时嫣看着陆景然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气。她倒要看看,陆景然还能崩多久。
  陆景然回梨花院的这一路,可谓是脚步声风,白露守在院子外,见他过来,连一句话请安的话都没说出口,他人已经进到院里了。
  跟在他身后的姜总管也是一脸苦色,额上的汗都快滴下来了。白露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刚才他去画舫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她没再多想,跟在姜总管之后也走了进去。陆景然只觉得胸中憋着一团闷气,还有些别的什么,总之是十分难受,他走到桌前,一拳在桌上捶了下去。
  “轰”的一下,桌子应声而倒,前一刻还好好的桌子,后一刻便七零八落。
  姜总管默默低头看了一眼塌下去的桌子,这梨花院里的家具,都是他亲自置办的,全都用的上好实木,非常结实。
  ……没想到再结实,也挨不住王爷的一拳。
  “王爷。”
  “出去!”
  姜总管识趣地闭了嘴,自己出去的同时,还不忘捎带上白露。
  陆景然一个人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吹了阵夜风后,心头的妒火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想起时嫣的身子靠在他身上时,那娇软的感觉。
  还有那个乱了他呼吸的吻。
  而候在院外的白露,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疑惑。这几日,王爷的行为颇为反常,不知是在谋划着些什么。
  王爷的事,可大可小,她不敢怠慢,连夜就将这几日王爷的举动写在信中,找人把消息带进了宫里。
  陆景然昨夜发了脾气后,第二日醒来,倒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房间里被他捶坏的桌子白露已经收拾了,今天姜总管就会重新送张新的过来。
  时嫣偷偷打听到陆景然砸坏桌子的事,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陆景然看着冷漠,但在有些地方意外的坦率啊。
  她用过早饭,就叫上小满去梨花院,她还没忘她来这里的目的是要陆景然谈恋爱并且he,现在两人的感情停滞不前,不多给点刺激,恐怕就不会有什么突破了。
  她到的时候,姜总管正在指挥人手安桌子,陆景然坐在院子里看书,见她过来,就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你来做什么?”
  时嫣没回答他,而是故作惊讶地看着屋里的人,对姜总管问道:“姜总管,王爷的桌子怎么了啊?”
  姜总管还没答话,陆景然就开口道:“没怎么,就是用腻了,想换张新的。”
  “哦,这样啊。”时嫣走到他跟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那不知王爷在这梨花院住腻了没有呢?要是腻了,要不要搬到正房来住?”
  陆景然翻书页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了会儿,跟她说道:“我过几天,要离开王府一段时间。”
  第41章 《王爷每天都在假装不爱我》九
  听到陆景然说要离开, 时嫣第一反应就是他又要代替陆景珩去做危险的事了。但转念想想,若真是如此, 陆景然会像上次那样,不动声色地和陆景珩互换身份,而不是这样特地通知自己。
  时嫣敛了敛神色,问他:“你要去哪儿?”
  陆景然道:“每年这个时候, 太后都会去寺庙里小住, 吃斋念佛,为天下祈福。今年太后身体抱恙,恐经不起折腾, 便叫我替她去。”
  陆景珩从小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 和她关系比较亲近, 小时候还跟她一起去过庙里……虽然现在长大了, 就成了她防范的对象了。
  时嫣听他不是为陆景珩去挡刀的, 便稍稍放心, 不过太后, 也不像省油的灯啊……
  “大约要去多久?”
  陆景然道:“半月左右。”
  “半月啊……”时嫣想了一阵,问他, “那王爷可要带些随从在身边照顾?”
  陆景然道:“姜总管会跟我一道去。”
  “这样便好。”时嫣点了点头, 她看得出来姜总管是陆景然的心腹, 而且姜总管也会武功, 有在他在身边照拂,也算是有个保障。
  府上很快就开始准备王爷出发的行程,这次陆景然离开, 不会带上白露,但想必太后会派其他的人随行。陆景然出发的那天,时嫣跟何采采都去送行。
  何采采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简直恨不得跟着王爷一道去。时嫣自己做了些吃的,给陆景然装上,让他带在路上吃。还悄悄地跟他说:“我做了些好存放的肉干,庙里的伙食肯定不好,你把它藏在身边,必要的时候还能解解馋。”
  “……”陆景然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把她给的东西都带上了。上马车之前,他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很深,似乎想把她此刻的样子刻进细心里。
  “你在府上,不要惹是生非,好好照顾自己。”最后他丢下这一句话,终于跨上了马车。
  王爷走了后,王府似乎比之前清冷了许多,虽然他在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热闹,可他一走,时嫣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陶青趁陆景然不在王府,又偷偷跑到王府来玩过两次,陆景然回来要是知道了,估计还得砸坏一张桌子。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王府花园里的花也谢了一些开得早的。时嫣趁着花期尚好,又去花园里赏花。大概是跟她一样闲着无事,何采采今天也在花园里看花。
  时嫣见着她,也没有打招呼,直接往小池塘边走了过去。何采采一向看不惯她,觉得她又不受王爷宠爱,还老是端着一副王妃的架子,令她十分不快。
  她见时嫣站在池塘边喂金鱼,便起了坏心眼,想把她推下水,和金鱼好好嬉戏一番。
  这么想着,何采采就轻手轻脚地往池塘边走了过去。时嫣是习武之人,这何采采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她自以为自己悄无声息,其实脚步声早就被时嫣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继续喂着金鱼,像个等着猎物慢慢靠近的捕猎者。
  何采采走到她身后,便猛地伸出手往前一推,不料时嫣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在她推过去的那瞬间,就从旁边闪开了。
  何采采扑了空,惯性地往前栽去,她努力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掉下去,时嫣见状,不着痕迹的踢了她的一下,助她“一脚之力”。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何采采只觉得一股力道推了自己一下,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栽进了池塘里。
  “扑通”一声,池面上溅起一朵大水花,惊散了围着时嫣讨食的鱼群。何采采的尖叫才刚出口,就被灌进了一大口冰凉的池水。
  “救、救命啊!”她在水面上扑腾着呼救,跟在她身后的侍女见状,惊慌地四处找人来救她。
  时嫣就站在池塘边,欣赏着何采采在水里扑腾:“何姑娘,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很符合你的名字啊,像一朵出水的荷花。”
  “你、你拉我上来!”何采采说这话的同时,又吞进去了一大口水。时嫣蹲在岸边,爱莫能助地看着她:“抱歉啊,我不会水,没办法拉你。放心啊,家丁很快就过来了,别怕啊。”
  “你、你……”你肯定是故意的!
  何采采被人救上岸以后,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丫鬟怕她着凉,赶紧把她扶回了房。
  时嫣看着她那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何采采简直就是王爷不在时的快乐源泉啊,有了她,日子终于有些乐趣了。
  何采采就气得不行了,回房换好衣服以后,还在数落着时嫣:“她、她绝对就是故意的,就是她把我推下去的,阿嚏!”
  “姑娘,您先暖暖身子,奴婢去给您熬点姜糖水。”丫鬟怕她染上风寒,去厨房帮她做姜糖水了。
  时嫣今晚心情十分愉悦,只要一想到何采采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今晚又是一轮圆月,时嫣趴在窗台上看着月亮,想着陆景然这会儿在做什么。
  陆景然也坐在窗边,不过没赏月,而是看着手里的一支发钗出神。这支发钗是时嫣特意夹在给陆景然的一包东西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睹物思人。
  陆景然刚到那天,从包袱里翻出这支发钗时,就忍不住轻笑一声,王妃的小心思,还真有些多。
  这支发钗应该是时嫣很喜欢的一支吧,他经常看见她戴在头上。做工精致的桃花瓣,带着一层浅浅的粉色,看上去比他院里的梨花又多了一分生机。
  “王爷。”姜总管走进来,见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发叉出神,便低声唤了他一句。陆景然回过神,他将手上的发钗收回怀里,侧头看了眼姜总管:“何事?”
  姜总管道:“住持说,后天我们便可下山了。”
  陆景然应了声“嗯”,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来山上不过半月,可总觉得,时间过得比往日慢,仿佛住了半年一样。
  姜总管没再打扰他,退出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陆景然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跟着大师做日课,时嫣这个时辰还在睡,小满也没去叫她,只把早饭备着。
  何采采那边,却是起了个大早,昨天她掉进池塘,虽及时喝了姜汤,但还是隐隐有些头疼,时不时还会咳嗽两声。丫鬟出门去帮她请大夫,刚走出去,就见白露端着一小碗汤药走了进来。
  何采采看见她,有些不解地问:“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白露道:“听闻姑娘昨日不慎落水,奴婢特地熬了些汤药,免得姑娘染上风寒。”
  何采采道:“没想到白露姑娘如此有心。”
  白露笑了笑道:“姑娘严重了,您是王爷的表妹,王爷平日里也对您呵护有加,要是王爷回来看见您生病,定会责怪奴婢照顾不周。”
  白露这番话直说到了何采采的心坎里去,就连嘴角都跟着翘了起来:“这倒是,我知道表哥心里有我。”
  白露奉承道:“姑娘这般美丽动人,王爷心中自是有姑娘的,只不过姑娘也要注意照顾自己,别在不小心落水了。”
  她说到这个,何采采的脸上就浮起一丝怨愤:“哪里是我不小心,分明是王妃推我下去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何采采的丫鬟在旁边劝道:“还请姑娘息怒,她毕竟是王妃。”
  何采采不屑地道:“王妃又怎么样?王爷又不喜欢她,根本不会将她的事放在心上。”
  丫鬟抿了抿唇,没好再说什么,现在王爷和姜总管都不在,她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
  白露想了一会人,递给何采采一小包药:“姑娘要真气不过,奴婢这里有一点泻药,您也许用得上。”
  “泻药?”何采采的眼睛亮了亮,这个法子好啊,她让自己掉水里,她就让她拉肚子拉到腿软!
  她朝白露笑了笑,把泻药收下了。
  白露收拾好药碗,对何采采躬了躬身,退出了她的房间。之前她给宫里传的消息,已经收到了回信,上面交代,让她试探一下王爷。
  白露左思右想,最后决定用王妃来试试他。她给何采采的药,不是泻药,而是微量的毒药,毒不死人,但也不会让人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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