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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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必害怕它,它温顺得很,只是从未在魔界见过你,把你当作了食物罢。
  黎斯:
  重景微微弯下腰揉了揉大橘的脑袋,笑着道:玄驹,去亲热亲热这位仙君。
  玄驹被主人抚摸,心里欢喜得紧,蹬了蹬腿就要往黎斯身上蹭。
  黎斯急忙往后一退,避如蛇蝎。重景站在一旁看到黎斯的反应,竟是躬着腰大笑起来,笑得一对桃花眸眉眼弯弯,唇角勾勒出的弧度是黎斯来魔界这么些日子从未见过的。
  黎斯挑了挑眉,有这般好笑?
  你以往怎地不害怕猫?重景笑意不减,抬眼望着黎斯道。
  近处凡烟殿的缕缕灯光漏出,投在重景脸上,这人眉目张扬,夜里瞧见也是明媚不已。
  前几日那个敏感安静甚至算是冷淡的重景消失不见,只余下眼前这笑得正欢的魔界一枝花。
  黎斯有些玩味地望着他,心道这一个人倒还有两副面孔。
  谁家的猫生得如此这般大。黎斯轻笑道,为何明为虎类你却取为驹?
  就是想这么叫它而已。重景不甚在意地说道,万事何必究个缘由。
  你这时辰还未就寝?
  就是不想睡而已。重景笑意浅了几分,问这么多作甚?
  黎斯沉默了,好一个万事何必究个缘由,倒是洒脱。
  这是作与我的?重景看向他手里稳稳持着的青白瓷盅,轻勾了下唇角问道。
  不是,我自己喝的。黎斯语气淡然,神情平和。
  重景:
  小k:【】宿主心海底针。
  瑶清,现在的你与我所了解的你有许多不同。重景颇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道。
  黎斯不动声色地望了他一眼,心道,你更胜一筹,昨天的你与今天的你都相差甚远。但他没说,此话说出来没必要,既然重景在身外设了道屏障,那么他在屏障外面看着就好,不必过多去究其设屏障的缘由。
  或者等重景自己撤掉屏障,这样,会有趣很多。
  黎斯轻扬眉梢。
  这些不同,只是你未曾将我了解透彻而已。黎斯轻笑着解答重景的疑问,他撩起眼皮,笑意加深,不知魔尊是否还有想深入了解的心意?
  重景垂了眼眸,输人不输阵,他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道:这有何妨,左右你被囚于我魔界,我无聊时倒是可以考虑同你打发时间。
  黎斯笑了笑,没说话。
  我去云坛了。重景拍了拍玄驹的脑袋,起身欲走,忽地顿住脚,偏头对黎斯说道:至于你,随意。
  等等。
  重景回头。
  把它也带走。黎斯指了指玄驹,不紧不慢地说道。
  重景笑了一声,唤走了玄驹,这大橘走的时候颇为委屈,数次回头望着黎斯。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时辰不早,天色已是微亮。有不算得太燥人的日光撕破长空悠然照进这世间。
  新的一天。
  黎斯准备将手中的鱼翅汤置于炉火处热上一阵,有些凉了。
  咻
  有什么东西撞击在黎斯的背上,他回过头,看着地上被撞落的纸鹤,眯起眼睛。
  几秒后,他弯下腰拾了起来。
  手中的纸鹤由米白色纸张叠成,做工精细,还镶有两小颗红玉般的眼珠。
  黎斯的手指感应到其上有法术残留的痕迹。
  他皱了皱眉,谁送来的?
  第9章
  纸鹤不算太大,约莫半只手掌大小,两颗红玉镶于其上,显得颇有灵性。
  黎斯手指轻轻拨弄几番,将其拆开了来。
  米白色纸张被铺展开,数行力透纸背的小字赫然显现出来
  师弟瑶清亲启:
  见字如晤。
  数日未见,不知师弟近来可安。仙界繁荣类往日,师弟不必过多担忧。吾听闻魔界凶煞遍地,念及你安危,茶饭不思。故草拟一书,嘱仙鹤送与师弟,望师弟多要宽心,莫自毁了仙根。
  愿卿珍重。
  容岳谨书。
  黎斯大致扫了一眼,字体确实算得了上乘,颜筋柳骨。在这时候还特地致信于原主,署名容岳,称呼瑶清为师弟,莫非是原主挚友?毕竟自瑶清进了魔界起,他在仙界的声誉可谓是一落千丈。
  小k,他是谁?
  【一个平平无奇的炮灰罢了】小k嗤笑一声,【原文里这人可坏心眼了,人前与瑶清兄友弟恭,人后对瑶清的恶意滔天。瑶清是他师弟却各方面压他一头,他嫉妒得不得了却无可奈何,知道瑶清困于魔界名声尽失,可是高兴得紧】
  黎斯神色淡然地折好手中的纸张,垂眸不语。
  这人在瑶清毁誉之时致信来,其意可想而知,不必过多理会罢了。
  小k:【而且原文里瑶清被正派绞杀也是他提的议,那群人往日里对瑶清尊敬不已,到了这时候却无人肯为瑶清明言一句,自诩什么仙门正派,心倒也见不得有多干净。瑶清到死都不知道这人的丑恶面貌】
  黎斯轻轻勾了下嘴角,笑道:人心素来如此,他人之事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皆怀有劣根性。越是低微的人,越是喜爱看位高绝尘者堕落,从中寻一点可怜的自我安慰。仙修也不例外,还不是一头四肢,人的躯壳。
  都带有目的,都戴着面具,谁能够绝对透彻。
  走吧,作些食给重景送去。黎斯不甚在意地捏了个法术将折成团的纸张烧灭。
  小k:【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对吧?】
  黎斯笑了笑,说道:感情的事得慢慢来,循序渐进就好。
  那人首肯让黎斯去云坛,倒也从某方面彰显了他的极度自信,自信于不会陷入其中。
  黎斯相较于被动更喜欢主动。喜欢那种把东西拿捏在手中的掌控感,不论是事还是人。
  日上三竿,魔界云坛甚是热闹。
  重景身着一袭红衣盘坐在坛眼处,周围绕了一圈圈的魔修。
  尊上,您今日心情似乎相当不错。一个中阶魔修仰起头望着重景,扯开嘴角说道。
  是啊,前几日尊上面沉如水,属下们都不敢在您面前多说,今日可算是好多了。
  重景垂下眼睫,没有说话,只是面上的表情确实是如众多魔修所言的不错。玄驹趴在他的脚边,他时不时伸手揉两把。
  玄驹趴得甚是舒适,眼睛眯起昏昏欲睡,爪子扒拉了一下虎脸盘子。
  众魔修见这会重景心情确实尚佳,说话也放松了许多。
  一个高阶魔修站起身子,活动了下身上青色铠甲,开口道:尊上,那仙界来的仙君倒是有好几日未曾常看见了。
  怎么?重景闻言,揉玄驹的手一顿,瞥了他一眼。
  仙界与凡间关于这仙君的事那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那魔修声量拔高了些。
  传的什么?
  那几圈魔修没有开口的,都相互望望,嘴皮子蠕动两下,却一个词儿没吐出来。
  重景撩起眼皮,停下薅虎皮的手,扫了这圈魔修一眼,说道:都不说么?
  又寂静了一会,终是有魔修按耐不住了,梗着脖子道:外界都传尊上您宠爱那瑶清仙君,说瑶清一代仙修落入了魔修却一没缺胳膊少腿,二没受到折辱,想来便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才传出了这相当不切实际的谣言。
  其他魔修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重景的脸色,见其没有任何异样,这才纷纷附议
  是啊,这说法实在是毫无根据,尊上怎会看上仙界的人。有魔修啧啧称道,这仙界之人都是伪善者。
  依我说,尊上您可以把那瑶清当作低等魔奴,这高高在上的仙君成为服侍魔族的奴婢,是何等的光景。
  重景勾了下嘴角,红衣配着胜雪肌肤,显得他像个落入凡尘的妖精,他伸出一根手指戳戳玄驹的脑门,说道:宠爱?这外界之人也颇为无趣了些。
  他怎么会宠爱瑶清?无稽之谈。
  他神色漫不经心的,仿佛这外界传言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底下有魔修咬咬牙,声音大了些尊上,您留着瑶清在魔界有何意?这魔界数千年来,恐怕他还是第一个出现在此的仙君。
  另一魔修应和道:还望尊上莫要坏了魔界的规矩,左右仙界也在缉拿那人,不该留于此的人还是尽数驱逐为好。
  规矩?重景念了遍这两个字,嗤笑一声,在魔界我就是规矩,你们可要记清楚了。
  发声的那魔修垂下头颅,藏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不过是一个依靠不见光手段爬上来的卑鄙者而已,有何了不起!
  重景余光看见他的动作,轻声一笑,怎么,你们对我很不满?
  怎敢,尊上所做之事自有用意,属下听候命令便可。
  魔族所有魔修誓死跟随尊上!
  底下魔修急忙表明态度,要知道这坛眼上的魔尊虽相貌年轻,手段却是少见的狠辣,老魔王子嗣繁多,最后剩下的只他一人。
  前期争夺魔尊之位时重景甚至榜上无名,谁知却是凭当时不算高的修为从中杀出一条血路。他登上魔尊之位后继袭了老魔王的位置,觉醒了血脉之力,如今魔族少有能与之一战者。
  可见这重景面上虽少经世事,跋扈嚣张,实际城府颇深不知其真面貌。
  毕竟也是小小年纪便能从那个地方活着出来的人
  尊上,那瑶清我曾与之交手,为人卑劣,他定是怀有不轨之心,可千万留不得!
  符修声音有些急切,眼里倒是真真切切盛满了对重景的担忧。
  斐媚倏地看向符修,一双碧色眼眸眯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重景闻言皱了皱眉头,甚是不耐烦,行了,不必多言,你们都散开,别围坐在我这。
  一众魔修闻言纷纷迅速撤离,只有符修不甘地留在原地,想要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斐媚见着此景,笑眯眯地走上前搂着符修的肩膀将他掰了个方向,扭头对重景说道:尊上,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重景没什么表情,不答。
  他低头看了下脚边,不知何时玄驹竟是不见了踪影。
  【宿主,我把原文看完了,希望咱们能圆满完成任务】
  黎斯手里拎着一只拔光了毛的鸡正欲往瓷皿里塞,闻言挑了下眉梢,笑道:可以,我尽量。
  吼
  熟悉的嘶吼声从偏殿门口传来,黎斯浑身一僵,偏头看去
  玄驹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口,一对眼睛盯着黎斯手里的鸡,嘴里正往外流着哈喇子,看起来憨厚无比。
  黎斯:
  【啊啊啊啊宿主,上!撸猫!顺便让我也感受一下云吸猫】
  黎斯看了眼越走越近的玄驹,那巨兽额上的王字颇为威武,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猫可以撸,但是一辈子只能撸一次。
  小k疑惑不解,【为什么?宿主不要骗我这串数据】
  我读的书多,不会骗你。
  小k还没发问,黎斯又说道:这玩意当然能摸,但是摸之前得准备三样东西,白布,唢呐和寿财。
  小k:【】
  黎斯又慢条斯理地加上一句:摸完好上路。
  吼
  玄驹又叫了一声,没有再上前,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黎斯手里逮着的鸡。
  黎斯挑挑眉,存心想逗逗这只大橘,他提着那只光秃秃的鸡往案板上一甩,从旁边操起一把锋利的刀,照着鸡就是一下
  咔刀片劈开骨肉的声音吓得玄驹庞大的身躯一抖,它委屈地嘤咛了一声,扒拉着爪子往后退了退。
  黎斯有些想笑,这玩意儿跟他主人一样,外表看起来凶悍不比,内心却不见得如此。
  这么大坨玩意儿宰只鸡都能唬住。
  你吓它作甚?
  重景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黎斯抬眼看向来人。
  重景站在逆光处,一头墨发经温暖的日光笼罩染上了些许金色,红色的衣衫实在出尘飘逸,看起来不像魔,倒像神明。
  他一步步向黎斯走来,走近了后到黎斯原本生火的位置坐下。
  你怎么来了?黎斯轻声问道。
  这进阶大会不是还在举行中?
  这大会闹了几日了,让他们休息一下。重景边说边往卓案上看,问道:这是做的什么?
  黎斯沉默不语,只是盯着他的脸。
  重景有些莫名,怎么了?
  黎斯缓步走上前,伸出手抚上重景的脸,他的指尖冰凉,重景身子猛地一颤,双目睁大,慌乱地挥落他的手。
  黎斯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勾唇笑了一声,你多久没睡好了?
  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重景眼周有淡淡的青色,在他白瓷般的肌肤上显得尤其明显。
  重景闻言身形一滞,抿紧了唇角,没有作答。
  黎斯自顾自地说:从今晚起一起睡如何?他微微弯下腰与重景平视,帮你调节睡眠质量。
  小k:【宿主你将不要脸和不做人发挥到了极致】
  算了,反正都要攻略,宿主心中有数。
  重景耳尖有些泛红,不肯应声。
  第10章
  黎斯直起身,没有等重景的回答,点到为止即可,逗过头了会适得其反。回不回答都无所谓,那人听明白了就行了。
  他将方才剁好的鸡肉一股脑塞进瓷盅里,提起盅上的戟耳准备放在火炉上。
  重景坐的位置挡住了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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