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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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舅妈看的目瞪口呆,她们一直生活中镇里,连镇上的小饭馆都没去过,压根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菜。
  “哎呀,小米可真了不得,做菜都能做的这么俊。怪不得是上学的孩子呢,就是比我们没文化的能耐。”
  “可不是咋地,以后可得让孩子好好上学,就是考不上大学靠手艺也能有饭吃。”
  钱佳宁:“……”你们对上学有什么误会,学校并不教这个呀!我上的是高中,并不是新东方好吗?
  做完了鱼,其他的菜就快多了,钱佳宁用自己带来的蔬菜,几个灶同时开火,很快就做好了一桌寿宴。
  李婉珍从家里带了卤好的牛肉、猪头肉、熏肘和五香肚,她拿到菜板上切菜摆盘。
  家里的庭院很大,如今天气又不算冷,桌子直接摆在了院子里,李老太的五个儿女以及孙辈齐聚一堂,把一张大圆桌围的满满当当的。
  一道道菜从厨房摆到了圆桌上,神仙炖鸡、糖醋黄河鲤鱼、豆腐箱、炸藕合、米蒸丸子、糖酱鸭块……钱佳宁做的都是本地有名的特色菜,但是这些菜都有不少讲究,平时只有做大席的时候能吃到,在家里却很少有人做的出来。
  李婉珍回屋把佳宁姥姥扶了出来,老太太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有些瞠目结舌:“这些都是咱小米做的?”
  “是的,咱家小米手特灵巧,不管啥菜看一遍菜谱就会做。”李婉珍满脸得意的显摆,把钱佳宁带来的蛋糕也摆在了桌上:“妈,这是佳宁给您做的蛋糕。”
  蛋糕在现在还是个稀罕的物件,镇上也只有一家卖点心的店,里面的蛋糕也只有巴掌大小,却卖的格外贵。老李家也就是今年大舅的孙子过生日才买过一回,家里的大人没舍得吃,让几个孩子一人一口分了。
  “蛋糕?”李老太太看着桌子中间的大盒子有点想不明白,蛋糕不都一块一块挺小的嘛?这么一大盒得多少块蛋糕?这玩意可不便宜。
  李婉珍慢慢掀开了盒盖,露出了里面双层的蛋糕。蛋糕的底座足足有十二寸大,一朵朵祥云将蛋糕覆盖,意寓着吉祥如意。上面那层蛋糕是个十寸左右的,洁白的奶油上摆着一个用南瓜雕成的手托寿桃的寿星,寿星两面则是仙鹤和松树,代表着松鹤延年,最前面空白的地方用红色的奶油写了一个苍劲有力的寿字。
  别说李老太太了,就是其他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蛋糕,一个个眼睛都瞪的溜圆。钱佳宁的大舅甚至没忍住还站起来摸了摸蛋糕上的寿星,想看看这到底是拿啥做的。
  “这也太漂亮了。”老李太太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同时也有些不安:“这真是你做的?不是花钱买的吧?这东西可得老贵了。”
  “不是。”钱佳宁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笑了:“我暑假在家没事就学着自己捣鼓这些东西了。”
  “哎呀,可真厉害。”一群人看着钱佳宁的眼神都直冒光,主要是这手艺简直超乎他们想象,连夸都不知道怎么夸了,除了说厉害,实在是想不到别的词。
  钱佳宁站起来给李老太盛了碗鸡汤,这鸡虽然不是钱佳宁带来的,但也是家里自己养了大半年的小公鸡,肉质十分鲜嫩。
  李老太闻着碗里散发出来的醇香,忍不住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当真是肉嫩汤浓,鲜美袭人。
  见李老太喝了汤,其他人纷纷拿起筷子朝着自己刚才看中的菜夹去,这桌菜荤素各半,荤的肉香四溢、素的清淡可口。吃惯了自家做的粗茶淡饭,乍一尝这么可口的美食,所有人都沉迷其中,连寿宴上最常见的敬酒环节都被大家忽略了。
  钱佳宁倒想给姥姥敬酒,可老太太拎着个鸡腿啃的正欢,她虽然仅剩了半口牙,但依然十分好使,专挑荤菜下筷子。
  孩子们最喜欢的菜就是糖醋鲤鱼了,鲤鱼造型别致、颜色艳丽不说,吃起来还外焦里嫩,酸甜可口,软嫩鲜香。几个孩子频频伸筷子,很快将一条鱼吃的只剩下鱼骨头,就这样他们也没吃过瘾,干脆拿勺子把盘子里的糖醋汁刮了放进嘴里。
  李婉珍坐在老太太的旁边,给她夹了一块炖的烂烂的猪头肉:“这是昨晚我和佳宁一起卤的。”这卤好的猪头肉香浓软糯、肥而不腻,李老太放到嘴里觉得不用怎么嚼就化了,忍不住又自己夹了一筷子。
  以往寿宴都是老太太的两个儿媳妇一起做,虽然也是大鱼大肉,但是吃起来总是油腻腻的,老太太吃上几口就犯恶心,便不敢多吃了。
  而今天钱佳宁做的肉菜完全没有油腻感,老太太虽然告诉自己不能吃太多的荤菜。可是尝到香而不腻、瘦而不柴的肉,筷子就停不下来了。李老太也是看的开的性格,索性告诉自己就痛痛快快吃这一顿,即便是拉肚子,也要吃个过瘾。
  一桌子二十几道菜,这群人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吃的盆干碗净,连菜汤都没剩下,可他们仍然意犹未尽地拿着筷子想夹点什么。
  “佳宁做的饭可比咱镇上饭店的做的要强。”大舅去镇上饭店吃过饭,当时觉得里面的菜做的都香喷喷的,可拿今天这桌菜一比,简直粗糙的和猪食一样:“佳宁这手艺都能去咱淄市饭店当大厨了吧。”
  钱佳宁笑笑没说话,钱家锋年纪小沉不住气:“哪儿呀,前一阵我家来了个省城的客人,说我姐做的饭比省会饭店还好吃呢。”
  “哇!”一家人惊叹不已,看着钱佳宁又是敬佩又是赞叹,省城啊,他们去都没去过,更别提说吃那里的饭了,这佳宁居然能比省城饭店做的还强,可真了不得。
  钱家锋摸了摸肚子,眼睛盯上了桌子中间的蛋糕,胖脸蛋上带着几分垂涎欲滴的表情:“姐,现在能吃蛋糕了吗?”
  钱佳宁看向李老太太,李老太太立马说道:“吃,咱现在就吃。”
  钱佳宁站起来将上面的食雕拿出来放在李老太前面,李老太上手摸到了有些滑腻的手感这才相信是拿南瓜做的。她捧着寿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嘴里啧啧称赞:“这真是拿刀子雕出来的?我看比商店卖的瓷器还做的像呢。”
  大舅妈拿起旁边的仙鹤放鼻子底下闻了闻,顿时大呼小叫的喊着:“是白萝卜的味儿!”
  一家人惊叹不已,小心翼翼地传递着几个食雕,就像在捧稀世珍宝一样,看完了又小心翼翼地放在老太太面前,准备吃完饭摆在屋里的柜子上。
  李老太看着漂亮的蛋糕,心里美滋滋的。她苦了一辈子,年轻时候别说过生日了,连饭都吃不饱,也就这两年条件好了,儿女也孝顺,便张罗着给她过寿。虽然镇上过寿的老太太多,但是她觉得寿宴上有这么漂亮的蛋糕的,自己绝对是独一份。
  钱佳宁带来的蛋糕特别大,不仅孩子们面前一人一大块,连大人也都有。虽然很多男人不喜欢吃甜的口味,但是面对这种昂贵的吃食,认谁也推不出去,都好奇的尝一尝这蛋糕是啥味。
  “姐,这蛋糕可真好吃。”钱家锋吃的满脸都是奶油:“等我过生日你也给我做一个呗。”
  钱家锋是腊月的生日,正好赶上放寒假。钱佳宁笑了一声,在钱家锋喜出望外的时候又淡淡地加了一个条件:“考试必须在年级第五我才给你做蛋糕。”
  钱家锋立马怂了:“姐,你这目标也太高了,你弟我现在是二十五。”
  “考二十五?你好意思当我弟弟?”钱佳宁看了他一眼:“不会的我可以给你补课。”
  钱家锋默默地转过头继续啃蛋糕,这么好的日子自己干嘛去想那种悲伤的事情,有这功夫不如再啃一块蛋糕。
  吃完了饭也有空说话了,这会大家终于想起酒还没喝,赶紧端起酒杯和老太太说祝寿词,钱佳宁站起来来到厨房,见自己带的青菜西红柿和黄瓜还有一些,又做了一些素菜端上桌来。
  “怎么又忙上了。”大舅妈惊讶地把她拽了过来:“你累了一中午了,我去做就行。”
  钱佳宁连忙挂上灿烂的笑脸,有些腼腆地说道:“没什么累的,都是简简单单的东西做的也快,给他们下酒吃。”
  虽然肉菜更适合下酒,但是这个时候钱佳宁的素菜比别人的肉菜更吸人胃口,这会儿连撑的直打嗝的姥姥也忍不住伸出筷子,夹起面前的糖拌西红柿一口一口吃着。
  “我咋觉得咱小米拌的西红柿也比旁人拌的强呢。”李姥姥嘴里塞的满满的含含糊糊地说着:“是不是人巧做的东西也格外强些?”
  钱佳宁笑弯了眼睛:“主要是这次买的菜好,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拎来。”
  喝着酒,大家不可免俗的提起了孩子,毕业上班的问问有没有找对象,上学的问问最近考的咋样。
  “小米最近成绩怎么样?”二舅妈夹了口凉拌黄瓜低头问李婉珍:“打放暑假你们一直也没来。小翠这次考的不好,我还想让佳宁帮她补补课呢。”
  二舅家也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儿子已经上班了,小的叫小翠和钱佳宁同年,在镇里的高中读高二。
  李婉珍轻声说道:“我们暑假没来是因为之前佳宁期末考试考的不好。”二舅妈露出惊讶的神色,在她印象中钱佳宁还没有考的不好的时候。
  李婉珍继续说道:“咱家小米你也知道,性子要强。就因为这不肯过来串门了,自己在家闷头学了一个暑假,这不开学两次考试都得了年级第一。前几天我在路上碰到小米的班主任,她王老师说她最近上课很认真,以往的浮躁也没有了,照这样下去考清大和北大都没问题。”
  二舅妈赞叹了一声,满脸的崇拜和羡慕:“清大和北大呀。”她转身推了推旁边的闺女:“小翠,你和你姐学学。”
  那个叫小翠的女孩子一脸的生无可恋。
  钱佳宁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尴尬,在这个年代父母还不懂太多的教育方法,习惯性的总将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去比较,想以此激发孩子的好胜心,却不去考虑孩子面上挂不挂的住的问题。
  看着表妹郁闷的低头啃蛋糕,钱佳宁笑了笑:“我是死学习那种,小翠和我不一样,她手巧,做个娃娃呀缝个书包都活灵活现的。二舅妈,条条大路通罗马,并不一定是考上清大北大才最好,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道路才是最重要的。”
  钱佳宁知道这个表妹特别地喜欢做衣服,上高中以后因为成绩一直中游总是想退学去裁缝店当学徒,但是二舅妈不肯,想让她考个大学出人头地。
  “总不能去做裁缝吧。”二舅妈嘟囔了一句,又抬头看向钱佳宁:“小米你劝劝你妹,要是当裁缝还上啥高中呀,小学毕业就能去。”
  小翠一脸郁闷地抬起了头:“我也不想上高中呀。妈,你看镇上的高中一年有几个考上大学的,我成绩就一般指定没戏,白瞎那个钱了,还不如让我去裁缝店当学徒。”
  “小翠,如果你去裁缝店当学徒的话,一辈子只能在这个小镇上做衣服。现在成品服装越来越多,大家都喜欢到商店到路边小摊满现成的,以后老百姓做衣服的会越来越少,而你要是没有经过系统专业的培训又很难走高端定制的路子。”
  二舅妈立马推了推小翠:“你听你姐说,你姐可是市里重点高中的,她懂的可比你多。”
  “二舅妈,你别这么说,我这也是刚好听别人说的,因为小翠喜欢这个,所以我多问了几句。”钱佳宁看着一边的小翠认真的建议:“小翠,你要是真喜欢做衣服,我建议你现在开始学绘画,然后考省里工业学校的服装设计专业,以后可以走职业设计师的路子。这样你不仅可以从事喜欢的专业,以后还可以去服装公司当设计师,让自己设计的服装卖遍全国各地。”
  小翠被钱佳宁描绘的愿景惊呆了,她顶着嘴边的一圈奶油呆呆地看着钱佳宁:“服装设计师?我可以吗?”
  钱佳宁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想就一切皆有可能。”
  小翠伸手抹掉了嘴上的奶油,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妈,我要学美术,我以后要去当服装设计师。”
  虽然也是做衣服的,但是服装设计师这个词听起来确实十分的高大上。二舅妈连忙点了点头:“行,只要你想学,妈就供你。不过……”她有些为难地看着钱佳宁:“哪里有学美术的呀?”
  镇上肯定是没有的,甚至连镇上中学的美术老师都不是美术专业毕业的,但是据钱佳宁的了解,市区倒是有一家专门的美术学校。
  钱佳宁沉吟了片刻说道:“不如你们下周末过去一趟,让我爸带你们去市里的美术学校问问,看怎么报名?只是如果真的要学,小翠以后得辛苦一些了,不仅文化课要跟上,专业课也不能落下。”
  小翠听到自己未来可以做喜欢的事情,小脸神采奕奕的:“苦就苦这两年,只要能做服装设计师,再大的苦我也能吃。”她想了想自己的成绩,有些不好意思问钱佳宁:“小米姐,你今天能不能帮我补补课呀?我学的不太好。”
  钱佳宁笑着点了点头:“正好我下午也没什么事,你吃完蛋糕咱就去。”
  小翠连忙三口并两口的把蛋糕塞嘴里,拉着钱佳宁就往外跑。
  两个舅舅家住的不太远,也就隔着一条街道,小翠一口气拽着钱佳宁跑回自己家,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以前钱佳宁一个月才回来一次,通常去玩姥姥家还要去奶奶家,也就过年的时候才来二舅家坐坐。
  大半年没来,小翠的屋子里又有了些许的变化,窗帘已经换成了淡蓝色小花的,上面带着漂亮的花边,床上摆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娃娃,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
  小翠见钱佳宁打量着自己床上的玩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是我自己做着玩的,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
  钱佳宁连忙摆了摆手:“都是你的心爱之物……”话还没说完,小翠就拿起了一个最大最美的塞到她怀里:“送给你。”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小翠书桌上摆着写了一半的作业,钱佳宁过去看了一眼,数学题做了四道错了两道。钱佳宁讲了讲错题,发现小翠高一的基础知识记的不牢,干脆让她把高一的课本拿出来,从头复习。
  因为强大的记忆功能,钱佳宁连课本中的逗号都记得牢牢的,更别提数学书里的知识点。她在纸上把所有的知识点列出来,一点点讲,看到小翠理解了便让她做题,然后再继续攻克下一个知识点。
  这个年代的高中数学还不算特别难,而且高二刚过开始没多久,总共学的东西也有限。之前小翠心不在焉学的不好,现在有了努力的目标了,就格外认真,生怕落下一个地方。
  此时在佳宁大舅家,一家人吃完了饭又说了会话,钱国盛酒劲儿上来了,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低头打瞌睡。
  二舅见状索性邀请李婉珍和钱国盛到自己家歇歇脚,晚上住一宿再走。要是以往钱国盛都是在自己大哥家过夜,但是想起上午发生的那件事,他心里发怂,竟然有点害怕回家,半推半就的和去了二舅哥家。
  钱佳宁和小翠两人从中午学到一直学到晚上十点多,二舅妈进来催了几次,两人才去睡了,等早上起来,钱佳宁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内容给她讲完。
  这时候已经到了十点来钟了,钱国盛见女儿给人家补完课了,也没有拖延的理由了,只能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
  看到钱国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钱佳宁忍不住逗他:“爸,你要是真害怕,咱干脆开车回家得了。”
  钱国盛立马两眼冒光:“真的可以吗?要不咱回去吧?”
  钱佳宁忍不住扶额直叹:“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有啥怕的。”
  钱国盛一脸的可怜样:“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看见你奶作我就心虚,好像愧对她似的。”
  钱佳宁明白了,这是打小被洗脑的后果,她上了三轮车拍了拍钱国盛的肩膀:“记住我的话,装傻、闭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忍不住就把眼睛也闭上,耳朵也堵上。”
  钱国盛想了想,觉得自己那样会把老娘气死,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李婉珍听到这话倒是想出了个主意,她蹦下车去跑进院子,过了会拿了两团棉花回来:“一会你把耳朵堵上,就听不到你娘絮叨了。”
  钱国盛乐了:“还是你聪明。”
  老李家和老钱家虽然隔了半个镇,但是骑着三轮车十来分钟也就到了。刚把车停到钱国茂家的门口,钱佳宁的大娘听到动静就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见他们就连珠带炮地说道:“钱国成昨天来了,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说是你们不替他还钱还让债主把他送煤矿去。咱娘哭天喊地的,嚷着要和你说道说道呢。”
  钱国盛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咋还让他回家了呢,直接送矿上去多好。”
  大伯娘没想到钱国盛居然转了性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老二,你终于想明白了。”
  钱国盛一脸苦涩:“不想明白能咋整?难道给他还一百多块钱的赌债,我前脚给他还了后脚婉珍就能和我离婚。我还能为了他把家毁了?”
  李婉珍冷笑一声:“你知道就好,这次你就听你闺女的,你要是敢应你娘一句话,我就直接把你撂这,你和你娘过去吧。”
  大娘见状不但不劝反而火上浇油:“我觉得挺好,正好咱家老房子还没扒,到时候你和娘一起搬进去养钱国成。”
  钱国盛一听这话脸都白了:“我指定听我闺女的。”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棉花,自己搓了两个棉花团塞进了耳朵里,一副我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
  李婉珍白了他一眼,从车上跳了下来,一家人往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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