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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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迅速打好腹稿,苏世文正要跟钟延光周旋,就看见苏青松撩起衣摆,一屁股坐下去了……
  缓缓扭过头,苏世文冷冷地看向苏青松,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侯爷吩咐了么这孽障就敢坐!给老子滚起来!
  这些话当然只敢在心里腹诽,但苏世文的表情已经把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了。
  苏青松像是在外面待傻了,眼瞎心盲,根本不懂苏世文的意思,仍自顾地坐着,还吩咐外面的小厮道:“还不上茶去?”
  苏世文心口又是猛地一撞,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对钟延光道:“犬子无状,侯爷见谅。”
  钟延光声音反而缓和了一些,道:“小舅子吩咐的对,奔波而来,我确实渴的厉害。”
  这就是说苏家招待不周,苏世文喉咙干干的,连忙赔礼道歉。
  钟延光抬一抬手,道:“坐下说话。”
  苏世文站在前面着实挡光,碍眼。
  待苏世文不安地坐下了,茶水也上了,钟延光却不急着喝茶,只是淡声道:“夫人匆忙回娘家,给岳丈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苏世文摆着手,哪里敢在钟延光面前说苏绿檀一个不字。
  钟延光微微颔首,眸光一转,落到了苏世文脸上,道:“其实我早就到了金陵。不过听说夫人不在府上,所以找到了她,到现在才来。”
  面对钟延光突然的发难,苏世文有些应接不过来,他眼皮子跳的厉害,虽是坐着,仍把头抵着,一脸敬畏道:“到底是我管教无方,连累侯爷担心了,是我的错,是苏府的错。”
  何氏也跟着帮腔,软声道:“绿檀自幼无母,妾身后来才到的苏府,还望侯爷体谅……”
  苏绿檀把半端起的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灿黄的茶汤飞溅,掀起眼皮道:“这是说我没教养?”
  何氏恼得脸颊发红,她在替苏绿檀打圆场,她却不领情!
  苏世文也气得满面通红,怒目圆睁地看着苏绿檀——知道自己没教养还明说出来!不知闭嘴么!
  哪晓得苏绿檀丝毫无惧,大大方方地看着苏世文,也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
  苏世文忍下这口气,欲秋后算账,又要抱拳朝钟延光道歉,却听得对方正色道:“苏夫人此言差矣,绿檀教养极好。”
  苏世文生生一愣,他没听错罢?!钟延光在维护苏绿檀!随即明白过来,钟延光果然是容不得苏家置喙侯府之事,何氏不该当着钟延光的面,说苏绿檀不好。
  何氏面色十分难堪,定南侯不仅驳了她的话,还叫她苏夫人,就是不承认她的身份了。
  陪着笑脸,苏世文道:“夫人嫁入侯府一年,受太夫人和老夫人调.教,自然教养极好,是贱内言之有误了。”
  绞着帕子,何氏显然跟苏世文想到一起去了,只是沉着气,没有再说话。
  钟延光带着一丝冷意道:“以后这样的话,我再不想听到了。”
  “是是是。”苏世文连声应道。
  钟延光继续道:“绿檀回金陵,为的是青松的事,我不放心,又因为公务搁置不下,才迟了她两日出发,不然该亲自护送她来的。既是一家人,这家事我也来听一听。”
  苏世文震惊地看向钟延光,表情里还带着点不可思议,钟延光这是要做什么?替苏绿檀撑腰?
  难道苏绿檀那天夜里说的话,全是真的?
  又或者说,苏家的事,影响到定南侯府的名誉了,所以钟延光容不得苏青松回来,要整顿苏家了?
  斟酌了半天,苏世文还是觉得后面一种可能性大得多!
  第95章
  钟延光要插手苏府的是, 还是让苏世文震惊和忐忑的, 但他也不敢怠慢,态度恭敬道:“此事实乃小儿顽皮,我疏于教养所致, 侯爷若欲知详情, 我必细细述之。”说罢又慌忙抬手,道:“请侯爷放心, 苏家肯定会好好教育青松,再不让他惹出丁点麻烦!”
  钟延光觉得好笑,苏世文未免太怕他了一些,甚至怕得过了头, 他都不好用力过猛, 生怕对方再曲解什么。
  放下茶杯, 钟延光直言道:“绿檀教养极好,想来青松也不差。过问此事,是因为绿檀心忧,作为夫君,我自是要替她分忧解难。”
  苏世文着实愣了一下, 定南侯这……丝毫没有责怪苏家教养不力啊!
  反倒是何氏紧张地攥住了帕子,眉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之色。
  苏绿檀开口道:“父亲不也一直忧心此事么?正好人都在,就在此把事情说清楚了,有理说理, 有据说据。侯爷一向公正, 有他做个见证, 青松也无话可说。”
  苏世文瞧了苏绿檀一眼,随后看向钟延光道:“全凭侯爷的意思就是。”
  苏绿檀防着何氏,便又道:“父亲,断事讲求公道,不能说只是凭了侯爷的意思,否则传出去了,还以为钟府仗势欺人。若是父亲或者……还有谁觉得不公正,就去把苏家族里的长辈都亲来,聚在一堂细说,倒时候也没有闲言碎语可传出去。”
  钟延光立刻附和道:“夫人说的不错,若是岳丈觉得有必要,可把苏家族里长辈请来,一起论个公道。”
  连忙摆手,苏世文道:“不必不必!”
  苏世文是分家后,自己开宗立派把苏家生意发展壮大,这些年跟族亲也有来往,但也不是没有嫌隙,经过抄家一事,几乎没有援手之辈,苏家度过劫难之后,少不得报复回去,现在跟族人差不多是断绝了关系。
  请了苏家族人来,不过是白看笑话,苏世文当然不肯。
  钟延光便道:“那倒方便了,请岳丈大人把事情完整客观公正地告诉我们。”
  微顿片刻,苏世文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同苏青松所言相差不大,不过中间莫名其妙的那几个时辰,他解释为何氏症状隐要发作的时间,说到底,还是苏青松的错。
  言罢,苏世文叹道:“是我疏于管教,侯爷放心,此事我早在应天府里压了下去,外人只道是青松贪玩,不爱举业,跑出去游玩了一个多月。不会影响苏家和定南侯府的声誉。”
  苏绿檀有些薄怒,苏世文在乎的总是只有苏家苏家苏家,却不知一家的根本便是子嗣!
  钟延光也挑起眉毛,面怀冷色道:“名声固然重要,可事实更加重要。据岳丈所言,我听着有些蹊跷。”
  何氏下颌一紧,不自然地呷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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