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艳妾(重生)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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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歌亦忍不住落泪,她抬手擦拭北箫面上的眼泪,轻声哄道:“箫儿,别哭了别哭了,姐姐来救你了。”
  她看着北箫,刻意压低声音:“听姐姐的话,现在上马离开,下山后一路朝东南方向走,待到幽北城中,你向人打听一间名唤‘九爷’的酒肆。酒肆的掌柜姓白,你见到她后,就说是我让你去找她的,她自会安排你的去处。”
  “她若问你,你是我什么人,你不要回答,亦不要说自己姓北,之后她会安排你离开大周,出了国门,往后的日子,你都要靠自己了。”北歌说着,握着北箫的双手更紧,已至用力到颤抖:“答应姐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北歌说完,急急的拉着北箫上马,想让他快点离开,生怕多吉会突然反悔。
  “我不,阿姐,我不要离开你,我要和你一起走。”北箫挣脱开北歌的拉扯,站在原地不肯动:“要走一起走,否则我死也不走,我不会将阿姐一个人留下的。”
  北歌看着倔强的北箫,她知他不肯离开时担心她的安全,可是如今能走一个是一个,多吉心狠手辣,若是真的反悔起来,荒山野岭之地,她们姐弟二人谁也走不了。
  “箫儿乖,你先走,姐姐要把兵力部署图画完才能走。”
  北歌推着北箫的身子走到马匹前,是她从青荷山庄骑来的马,这马虽年岁有些大,赶路时不甚年轻的马儿迅速,可贵在老马识途。
  “姐姐不会丢下你的,相信姐姐,你先离开,姐姐很快就会追上你。不要在这里停留,只有进入幽北城中,你才能真的安全,切记我的话,一定要去九爷酒肆找白掌柜。”
  北歌催促着北箫坐上马背,她忍不住眼睛发红,她低头将腰间束带上的荷包摘下,递给北箫:“这个荷包姐姐绣了很久,想给箫儿做生辰礼物,却不想去岁生辰的礼物竟拖到现在才送给你。”北歌忍住眼泪,她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北箫的容貌,随后抬手重重的一拍马匹,马儿受了力,扬蹄向前跑去。
  北箫坐在马背上,回望北歌,哭着大声喊道:“阿姐,箫儿等你,箫儿等你回来。”
  北歌看着北箫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山路上,她擦干面上的眼泪,让自己恢复冷静。
  多吉瞧着孤身留下的北歌,将手上的画卷丢给她:“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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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坠崖
  清早的青荷山庄隐匿在山雾蒙蒙中, 白家在外城的商行出了些问题,白寒之去外城处理了两日,今早回到离山上。
  白寒之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寻白温之, 他走到她屋院内, 站在她卧室房门外, 抬手轻敲敲了门。
  房门很快被云桃从内打开, 云桃瞧见他,面上一喜:“庄主回来了!”
  白寒之笑着点头,他朝里看了看:“温之起身了吗?”
  “小姐下山去了, 说是去迎您回来, ”云桃闻言一愣:“庄主您不知道吗?”
  “接我?”白寒之闻言不由眉头淡蹙, 他回来时并未向府中递消息,温之怎会想要去接他?白寒之一时想不通,他转头向苑外走,却是突然他脚下步子一顿,他转头急急问询云桃:“温之从哪得来的消息?何时下的山,带了几个人?”
  “小姐小半个时辰前下的山, 身边带着云枝, ”云桃说着想了想:“小姐没和奴婢说是谁来传的消息…奴婢以为是庄主您派人传回来的。”
  白寒之听着, 心上渐渐紧迫起来, 他大步向苑外跑, 如今靺鞨作乱,离山地处边境,他先前又帮着萧放一起设计了多吉, 多吉回过神来难免不恨他。
  萧放年前来时派了一队兵马驻扎在山庄上,亦是怕多吉事后报复,会不会是多吉查到了他的身份,派人寻到山庄上来,他们见山庄上不好动手,将温之骗了下去。
  白寒之越想越害怕,他快步向山庄大门处赶去,才被下人牵入马厩的马又被牵了回来。白寒之带了一队府上护卫,朝山下奔驰而去。
  ***
  白温之应北歌的嘱托,早早起身下山赶去幽北城中的酒肆,生怕去迟了,接应不到前来的北箫。
  自入冬后白温之便被白寒之接回了山庄上养病,城中的酒肆将她之前酿的酒卖完后,也闭了店,只留两个小厮看守着酒肆,负责常日洒扫。
  白温之回到酒肆后,先问了下人可有什么人前来寻她,听下人回禀说无人前来,她紧张了一路的心放松下来,她沿着长梯上了二楼,吩咐楼下的小厮,若是有人前来找她,及时上来通传。
  白寒之带着人先是在离山脚下寻找了一圈,并未找到白温之或是云枝的身影,他坐在马背上,大手紧攥着缰绳,周身被这清早的冷风吹打的透彻,他双目环顾,四周山麓白雪皑皑,除了他带来的人,再见不到其他的身影,辽阔天际,甚至连一只孤鸟都没有。
  白寒之不停的安慰自己不要乱想,他看着跑回来复命的侍卫,一脸难色的对着他摇头,压住嗓音的颤抖:“继续找。”
  ***
  多吉瞧着孤身留下的北歌,将手上的画卷丢给她:“画吧。”
  北歌握住被丢入怀中的画卷,她抬头看向多吉:“再等等。”
  “等等?”多吉粗浓的眉毛微抬,声音隐隐有凛冽之意。
  “我要等我弟弟跑下山,我雇了些人在山下接应他,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来此处与你交易,我只是想确保我弟弟安全。”北歌说着观察着多吉的神色,如今多吉虽是在她眼前将北箫的放了,可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再派人暗地里将北箫再劫回来,她必须小心起见。
  其实这话,也是她用来诓骗多吉的,虽然她来幽北有半年了,但大多待在城外军营,对这里仍是人生地不熟,根本雇不到什么人前来帮忙,就连她自己,都是从青荷山庄偷偷溜出来的。
  多吉听闻北歌所言,倒是冷笑了几声,他扯了扯唇角,朝北歌逼近一步:“你不要耍花样,本王对你弟弟没兴趣,一条贱命而已,只要本王拿到想要的东西,就不会再在他身上费心思。”他说着一顿,接着面上凉凉一笑:“不过…本王倒是很愿意在你身上多费些心思。”
  北歌看着靠近的多吉下意识的后退,二人一进一退,直到北歌的背实实的撞上山顶断崖边的枯树上,北歌侧头向下看了看,山崖之下,白雾蒙蒙,似在空中结了一层晨霜,探不清深浅。
  她被断了后路,再无处可退,多吉走到近前,他伸出长臂将北歌抵在树干上,唇角的笑意填了几分狂妄,他一手慢慢抚上北歌的侧脸,粗糙的指腹沿着她面上光滑的肌肤一路向下,最后握住她尖尖的下巴。
  北歌怀中紧紧抱着画卷,她感受到下巴处的禁锢,下意识的用力挣扎。
  他攥着她下巴的手格外用力,不由她半分反抗,他冷笑着问她:“本王很好奇,若是萧放知道是你将兵力部署图偷出来给本王,会不会很后悔,当初没将你送出去同本王议和。”
  多吉话落,眼见着北歌眸底颤动,他的神色更多了些轻佻:“你既想再等等,那就先陪本王快活一番,你若将本王伺候舒服了,本王多赏你些钱财,当你姐弟俩逃命的路费。”他说着,又笑了笑,满是恶意的幸灾乐祸,似乎有意恐吓:“你可要记得快点跑,否则让萧放知道了,抓回来,你们大概会死的很惨。”
  多吉也算是同萧放打交道多年,当年还是大祚荣在位时,他就遥遥听过萧放处理身边叛徒的雷霆手段,各个处置极刑,死状极惨,死后亦落不得全尸。
  也正是因萧放曾经的严惩,他身边人人震慑,少有敢反叛的人,他近身的诸位大将,更是与他异体同心,之间信任坚不可摧。
  多吉说着,手上已经极娴熟的开始解北歌身上的衣带。北歌察觉到多吉的动作,她惊怕的心脏狂跳,却还是忍着周身的颤抖,她抬起小手轻轻搭在多吉的玉带上,她湿着一双媚眼幽幽望他,声音细小似是含羞:“…你…你的人还在后面看着,我害羞…你让他们走开。”
  多吉听了北歌这番言语,他将她此刻的神态瞧在眼里,一直冷冽难看的面色似乎缓和了几分,他扯了扯唇角,接着转头看向下属,骂道:“滚远点,别耽误老子好事。”
  那两名下属似乎早习惯多吉的作为,闻言连忙翻身上马跑开,北歌听见马蹄的声音愈来愈小,知道多吉的下属已是跑得极远。
  多吉单指轻抬起北歌的下巴,挑眉问道:“现在可以了?”
  北歌下意识的咬唇,她四处看了看,随后指向一侧矮林:“去那里好不好?”
  多吉营帐中大多是大胆奔放的胡姬,他倒是很少尝到这娇人羞涩的滋味,更何况是这种姿色身段都堪称绝色的长安美人。
  “都依你。”多吉笑笑,拦腰将北歌抱起,带着她大步向矮林中走去。
  北歌被多吉单臂轻松抱起,她看他大步流星走的毫不费力,心知她们之间的力量悬殊至此,拼蛮力,她万死也敌不过。
  但她绝不能让多吉这般轻薄了去,若是如此,她宁愿现下便一头撞死了之。
  冬日的山顶尚零零散散积着雪,多吉抱着北歌在矮林间寻了块无雪的空地,他将她放在地上,紧接着俯身压了下来。
  他看着北歌怀中紧抱着的画卷,抬手抽走,放置一侧,他瞧着身-下让他肖想了数月的美人,手上的动作格外急切,他一边扯着她的衣带,一边埋头在她白皙的脖颈间亲吻。
  北歌先是由着多吉的动作并不挣扎,待他全然放下警惕,手扯着她的衣襟,头埋在她脖颈间时,她一点一点抬手,抚上发间唯一一支银钗,银钗的钗尾她昨夜细细打磨过,较平常的更锋利几分,她咬着牙,毫无犹豫的朝多吉脖子上刺去。
  北歌能明显的察觉到,压在身上的躯体一僵,多吉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趁此时机,猛得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她低身拾起地上的画卷,飞快的朝矮林外跑。
  多吉抬手握住刺入脖颈间的钗子,看着北歌逃跑的身影暗骂一声,他从地上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北歌清楚,一个小小的钗子要不了多吉的命,她必须在多吉属下赶来前逃走,否则等着她的,只有死更甚是生不如死。
  她飞快的跑向多吉留在山顶的马匹前,她看着追来的多吉扯住缰绳飞快上马,她正要策马离开,耳边却听见一声哨向,她闻声转头看去,便见多吉站在不远处吹着指哨,紧接着身下的马儿便不受控制的朝多吉跑去。
  北歌用尽全力操控着马匹调头,两相争执之间,她被外疆桀骜难训的马儿甩下马背,她怀中抱着的画卷飞了出去,不知落向何处。
  北歌重重的摔落至地,她被甩到山顶向下的斜坡上,她的身子落了地,便不受控制的沿着斜坡翻滚。
  北歌落地时摔倒了头,脑海一片空白,她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只能感受到身子在地上翻滚,被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头硌得生疼,却如何也睁不开眼。
  多吉眼看着北歌被马儿远远的甩了出去,看着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路朝断崖处翻滚,他几步上前想要去追,却根本来不及,只能在眼睁睁的看着从山顶她滚落悬崖。
  多吉大骂一声,他顾不得脖子上的伤,气恨的直跺脚。他四处在地上寻找,找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画卷,多吉展开,看着上面残次不全的标识,紧咬着牙,险些恨的将牙根咬碎。
  第55章 第 55 章
  那山崖万丈, 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肯定活不得了。
  多吉虽恨,却也无奈, 他受了伤, 若不尽快处理, 只怕这小小发簪会要了他的命。他并未着人去断崖前看看, 急忙拿着半张残缺的兵力部署图下山去寻医馆。
  白温之在酒肆等了一日,都未等到北歌口中的人,她站在窗前, 忧心的看着渐暗的天色,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对于北歌所为, 白温之亦不十分清楚,只是她能猜到此事定有艰难之处,不然依照她对北歌性子的了解,若非走投无路,北歌是不会轻易前来求她帮忙的。
  白温之一直坐在酒肆等到深夜里,山庄应是回不去了, 她正打算派个小厮回去通传一声, 房舍的大门却被急急扣响。
  她以为是北歌让她接应的人有了消息, 快步走到门前, 一开房门却见满是风尘仆仆的白寒之。
  白温之一愣, 她口中的话尚未来及的脱口,人已经被他紧拥入怀中。她因着他的动作略惊,下意识的推他:“寒之…你怎么来了……”
  白寒之听着她的问, 紧拥着她的怀抱微松,他低头对她四目对望,开口却是让她生生愣住:“你想要了我的命吗?”
  白寒之在离山山中搜寻了白温之一日,他几乎快将整个离山翻遍了,可是满山皆是白雪,那漫漫无际的雪冷得快要将他活生生的埋住。
  他不敢想,她是不是真的被靺鞨的人或是什么人掳走了。离山上没有,漓江附近也没有,他甚至找她找到了萧放的军营里去…他求了萧放留在军中的副将,派兵在军营周围十里找寻,依旧没有她的身影,他不过晚了小半个时辰,她究竟被带去了哪,藏去了哪?
  他已经打算带着人一路朝东北去,一路追到靺鞨境内去,哪怕是死,也要把她追回来。
  有相熟的军士提醒他,白温之会不会回了幽北城中的酒肆。他不是没想过,可是温之答应过他,一直要在山庄上留至今夏,她不会无缘无故跑回酒肆的。而且府上的云桃说,她分明是接到了消息,下山去迎接他的。
  军士说,若是北上前去靺鞨境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要他先入城中酒肆看了看,若是人当真不在,再北上去追也不迟。
  他听了军士的劝,赶往城内,他宁愿希望白温之再次骗了他,回了酒肆,安安全全的回了酒肆。
  白寒之抱着白温之,他一整日的惶恐害怕在看到她时平复下来,他拥着她的手还在忍不住的抖。
  白温之瞧着白寒之的反应,一时倒不挣扎了,她心知是自己违背约定在先:“…寒之…我……”她该怎么解释,她好端端的无故下山,又在酒肆中无所事事的坐了一日?
  白寒之看着怀中渐渐低下头的人,刚刚从惊怕中平静下来的心一点一点被落寞占满,他终究是太相信她了,若非那军士提醒,只怕他此刻已经在追去靺鞨的路上了。
  “为什么突然下山?”他松开抱着她的手臂,静等着她的回答。他原以为她已接纳了她,再不会像从前那般一声不响的弃他而去。只要她给个合理的解释,他都信她。
  “我…我想着你应该快回来了,就想下山来城中等你……”
  “是么,”白寒之淡笑了笑,他已不想追究了,她安好便是他最大的庆幸:“那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回家吧。”他说着,伸手欲去拉她的细腕。
  白温之下意识向后一躲:“…不行。”还不行,北歌嘱托给她的人还没来。
  白寒之见白温之躲闪,面上的神色渐渐淡了下去,他从清早回了山庄至今,像傻子一样顶着冷风寻了她一日,他以为她被坏人劫了去,这一整日提心吊胆,他不敢多想一点,他怕自己会承受不起。
  他甚至已经想好,若是她出了事,那他也不必活了。可是他没想到,他经历了一日的煎熬折磨,她却趁他不在的时候,又跑回了这个破铺子。
  她甚至连骗他的借口,都不屑于想周全,他去外城处理商会的事情,便是回青荷山庄,也不会路过幽北城内,他会抄最近的路回去,想要尽早看见她。
  白温之眼见着白寒之冷下的面色,正要开口向他解释,她并非有意离开山庄,也并非不愿随他离开,却先听得他冷声开口。
  他压抑了一整日的惶恐不安于此刻化成了难以控制的激动:“白温之,你的心是不是永远捂不热,我究竟有多不堪,让你避我如病瘟。青荷山庄究竟有什么不好?要你宁愿待在这间破铺子里也不同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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